《关于某古早校园文中的你》 同上(一) 刚刚下早读,你把手边的窗推开,深吸了一口带着湿润的清晨空气,室内同学跑闹的声音惊扰了隐于葱郁树叶中的生物,鸟儿拍打翅膀,摇摆的树枝洒落一阵雨珠。 你从书包拿出信,在被练习册和课本占据的狭小课桌上展开,清秀的字体: …… 最近一直在下雨,我很喜欢雨声,下雨时入睡或是写字都很舒服…… 她的字迹如清澈的流水般淌下,你眯着眼睛,像享受桑叶的蚕咀嚼着这些文字,缓慢地把最后一句卷入腹中才将信纸翻页,工整的一笔一划写下回复: ditto!我也有同感, …… 教学楼大厅中央那座巨大的金色方形钟阁敲了三下上课铃。 “上课起立。” “老~师~好~” 走进教室的除了语文老师,还有你们的班主任,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陌生女孩,女孩走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这是非云同学,从市里面的重点高中转来的成绩非常优异的生源!今天开始就要成为2班新的一员,让我们掌声欢迎她……同学们要好好相处,相互帮助相互学习,来非云,你先上讲台做个自我介绍……” 非云落落大方的上台进行自我介绍,她说了什么,你一点也听不进去,只感到震惊与恍惚。 奥菲利学院的教室课桌分布与现代高中普遍的单人单桌截然不同。你们的教室课桌按照两人一合桌,每班固定16组,倒不是因为人太多而坐不下,不管怎么看这个教室都宽敞有余,只是遵循传统,据说百年前建校时,课桌的位置就是这样安排的,从未变更。 这个学校总是保留着很多看起来就年代久远的东西,就连你们使用的木制课桌椅,都完全算得上一件用料昂贵泛着木质光泽的老古董,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洗涤。 你前任同桌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转学了,你的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大约一个月,老师自然而然将非云分配到了你旁边的空座位上。 她不着痕迹的走过你的身后,安顿自己的书本。你偏斜目光,看到两人的桌子边缘迭在一起,窗外的古树的树影映在光亮的桌面上。 你低下头。 你的朋友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是小说!! 虽然当时朋友就跟你重申,它所说的绝对不是玩笑话,但是你还是很难相信,那些离谱的事情是真的。现在它所说的一件一件的发生,最终叫做非云的“女生”转学过来,你终于不得不相信—— 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古早校园BL文啊!! 书中的攻非云转学到奥菲利学院,表面上柔弱女高中生,但实则是高冷有力的被迫隐藏身份的女装大佬,被学院里的f4们各种挑衅最终把他们收服变成受或者强强互攻爱恨情仇的故事。 而你,作为男配炮灰会因为贪慕非云的“女色”被f4狠狠收拾报复,最后你女扮男装的事情暴露,被家里抛弃,走在街上被车撞死了。 太惨了,一想到要离开家里你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你不要这样…… 你偷偷的用袖子挡住脸,柔软的黑色天鹅绒缎制服外套很好的把你的眼泪吸掉,现在同学都在上课,没人注意到你,但是还是不要哭啦……你这样对自己说,但是还是控住不住……你好差劲啊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你感觉到了手臂被人轻轻碰了碰,倏然受惊的放下手端正坐好,目光边缘出现一只素白的手,拇指压着一方在掌心迭得规整的白色手帕。 竟然有人的手比白色手帕还要莹白,你被吸引般循着这白色抬头。 你的朋友把他描述成妖精一样的美人。真人确实是这样的,纤细而高挑的身材,前,前凸后翘?居然看着胸比自己的还要明显一些。 你想到了上一周回家时看到的那个新购置的琉璃花瓶内,扦插在水中静静盛开的百合花……如同百合花一样美丽,带着香气,黑色长发,黑白制服,根本就是大小姐。 真的是男生吗? 你一时看呆没接手帕,他轻笑了一下,更靠近你,亲自用手帕把你的眼泪擦点。 你的脸顿时涨红,飞快的道谢。 “不客气。”他的声音也是带着磁性的中性音,收回的手撑着花般艳丽的面容,“你哭起来很可爱。” 你的脸更红了,你很少收到正面的帮助或者赞扬,虽然你悲惨结局提示你应该远离他,但你好像已经情不自禁的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呢? 你边做笔记听课边胡思乱想。 你一直以来都活得提心吊胆,妈妈对你的要求很严格,你要尽全力扮演好男性的身份,像男生一样参加体育考试,军训达标,甚至是住男生住宿。 你妈在村里的小诊所未婚先育生下你后就到跑去大城市打拼赚钱,外婆把你带大,当时就填错身份信息了,这么多年也没改。 后来妈妈把你接回到这个有钱叔叔家里,这个叔叔一直生不出儿子,你妈更是将错就错让你保持这个身份,好继承你叔叔的遗产。你妈妈手段高超,一路打点关系让你免除检查,你也一直遵守和这个秘密,小心谨慎的生活着。 今年过年的时候,叔叔的小三找上门,带着叔叔的私生子,已经养得很大了,做鉴定说是真的,叔叔宝贝的不行,小三也很识趣留下儿子就消失,你妈准备逼走小三的招数都没用上。 你的“独子”地位堪忧,但是由于你的几年的讨好和优异表现,叔叔还是更器重你一些,他曾经也承诺过会把你当亲生儿子,前提是你是儿子。 这是一切的前提,是妈妈和妹妹幸福的前提,是这个家搭建成功的前提。 你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它的,f4也不行。 首先是一定要从宿舍离开,你的朋友说过,你是在宿舍被来找麻烦的人发现女扮男装身份,所以当务之急是离开宿舍回家住。其次就是要远离非云,和他周围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实在不行最后一步就是跟妈妈坦白,能不能转学校了。 —— 我真的很想日更(来源于某种日更执念),欢迎催更。 (二) 中午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拖了48秒钟的堂,你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快步走出教室。 连均已经在门口等着你了,看到你时双眸亮起,展露笑容。他拿起你的书包迭到肩上,拉着你往食堂赶,你们说好了要去抢今天的限量椰子奶油冻和冰皮面包。 他像小狮子一样,身形敏捷快速的在楼道穿梭,背包上涂珐琅金属三角形徽标与阳光接触而闪烁着,你被他紧紧抓着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淹没在人群里,中午的阳光,走廊外的绿树,走廊内下课的同学,被你们甩在身后。 食堂在塔状教学楼左边,对一般学生开放的有三层,分中餐西餐正餐小吃四个区。 “啊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啊!” 虽然跑的很快,但是由于老师拖堂,椰子冻的摊位已经被重重围住了。 “冲——阿姨我要两个椰子奶油冻!!” 你们两个拼命往前挤,把饭卡举过头顶,推推搡搡也不知道谁糊了谁的脸,热情的呼唤着窗口的阿姨,换取冰冰凉凉的椰子奶油冻。 “子莘我抢到了!”连均大声呼唤你,你们挤出人群激动的抱着战利品,他又买了一杯水果茶,你们找了一个清凉的地方开始吃午饭。 冰凉的东西和夏日是绝配。连均的汗流下来,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面包一样颜色的健康的肌肤,拿起你用过的湿巾,大开大合在胸口擦汗。 “我有新的。”你从口袋掏出一张没有开封的湿巾,他又塞回你的口袋。 “都擦完了,留着明天用。” 他的手臂肌肉很充足,手长脚长,身体包含了少年体型的青涩与健美,就是比你高不了多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败就败在身高上”。 他用一根橡皮筋把棕色泰迪一样的卷毛扎起来,然后啊呜啊呜的吃起面包,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奶油粘在嘴角,被他伸出舌头很利落的舔掉,隐约能看到看到小虎牙。 小狗看到你在看他,“你不呲嘛?” “我想要申请退宿舍。” “啊?”他也停止了吃饭,摆出一副绝不让步的态度,“你要回家?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用。我不住了,你们班又没有转校生,你自己住多自在。” 他眨着圆眼委屈极了,“我今天还给你抢了面包,我对你多好,你都不和我商量!” “这不是在告诉你吗?” “为什么要搬回家啊啊啊?” 他抱住你的手臂,大有不放你走的架势。你们从高一就开始一个宿舍,现在是高三,已经待了三年,已经有了很深的兄弟情,他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你也知道他的喜恶,他的家庭,他喜欢的校园女神,他想买的限量签名球衣,他为了长高每天喝一瓶牛奶但是没什么效果……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忘掉自己的真实性别,放松的沉浸在“沉子莘”这个身份中。 但是,你必须得搬出去。你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你晚上打呼噜吵醒我了,最近我都没睡好。” “我不打呼噜!!” 他还没有说完,食堂的中心发出更大的的乱哄哄的吵闹声,吸引你们扭头看去。 “你弄脏我的衣服知道要赔多少钱吗?” “想走,你要走去哪?你以为道歉就可以这么算了?” f4之一的祈星耀指着身上被汤弄脏的外套骂骂咧咧。 相较于身后跟着一堆人的祈星耀,非云孤单的端着空了的餐盘,但他仍然微笑地面对祈星耀的臭脸。 f4是全校默认的最有全有权势的,最必须尊重的人,他们的家族掌握着学校的命脉,比老师和校领导还高级。 之前你也很佩服,也很向往能够成为f4之一。在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你终于有了种这个设定好扯的感觉。 “祈星耀不是在f4的顶楼庭院吃饭吗,怎么到我们平民饭堂来了。” “对啊,好奇怪啊……” 周围看戏的人嘀咕。 这也和你的朋友说的一样。祈星耀是最先给非云各种找茬的,接着很快被非云驯服。一步一步,不出半个月,你就会流落街头,然后死去了。 “你怎么了?”连均注意到你脸色苍白,“是不是低血糖了,先吃饭,张嘴。” 你无意识的咬了口他递过来的面包,连均满意的看你咀嚼,又接着喂你,“有点像给小羊喂青草。” 他不让你主动拿来吃,被你用力打开手。你们争夺起来。 但是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瓷碗碎在地上的声音把你吓了一跳。他把你的书包,和自己的书包大包小包挂在身上,拿起桌子上的东西,“这里太吵了,我们干脆回宿舍吧。” (三) 晚自习下课,非云很有礼貌的问你要以前课堂上的笔记。 “子莘同学,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给我讲讲这道题的解法,你的好像和答案的不太一样……” 得到你的同意后,他才小心的把笔记本推到你们的桌子中间。 他如普通的学生一般聆听你的回答,末了回报给你一个美丽的笑容,然后伏在桌子上认真写字。你突然萌生一种说不定有问题的是你,不应当对他有所猜疑的错觉。 而且今天中午非云在食堂看起来真的很无助。 也许你应该再去见见你的朋友,询问它更多的细节。你的朋友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学校的东湖,其余的时间它不会出现,你要再次确认,也只能等到下一周。 你现在的身份让你不能冒险,以防万一,你现在最好还是先从宿舍搬走。 因此,晚上回宿舍前你就和老师说清楚了换宿舍的事情,又打电话告诉妈妈。 当然没说你那天方夜谭的小说世界迫害妄想,理由是舍友睡觉的呼噜声吵到你睡觉了,这几晚都睡得不好,而且要高考,也不好换宿舍,不如回家。关心你学习的人都会同意。 连均是唯一反对的人。 他大吵大闹,把你的行李箱锁到自己衣柜里,干扰你收拾东西,但是没什么用,他毕竟不敢真的惹你生气,你故作冷酷的瞪他,他就熄火了,还会败下阵来主动帮你收拾。 说实话,连均真的是一个完美的舍友。会经常帮助你,又很给你私人的空间,你之前很担心住宿会暴露,但两年下来,因为连均的心大,又很恪守宿舍隐私,你们的垃圾桶是分开用的,拉对方床帘都要先问一声,衣服则是有公用洗衣机和烘干机。他也很整洁,不会到处丢东西,多余的就是一个篮球,想健身买了一些器材,但是占的地方不多。你和他一起住真的没什么负担。 大概是他也觉得你们相处的很好,他认为你他是作业和考试的救命恩人,现在才这么舍不得你。 你始终因为造谣他打呼噜而有些抱歉,“就算不是舍友了我也会帮你学习的,也不会忘了你的生日礼物,你想要的球鞋一定给你买。” “可是我更想要你留下来啊。”察觉到你心软他使劲买乖,“我记得有那种可以封嘴的胶带,等会儿我就下单,肯定就不会打呼噜了,你不如再住几天看看?” “不用了,我都申请推宿舍了,学校都批准了,木已成舟,我必须得搬走。” 你说着关上行李箱,衣服和桌子上的东西都已经收好了,被子床帘那些明天再拆下来一起寄回家。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我真的就不打呼噜了呢?你舍得就这么结束我们快乐的宿舍时光吗?” 本来就是你编出的借口,你当然不会被说动,不过他哀嚎的样子像笨蛋小狗,让你想揉揉他的卷毛。 还是算了,你和他的友谊可能到此为止,还是不要做亲密举动为好。你顶着他哀怨的眼神,无动于衷的爬上床架,钻进床上睡觉,在心里默念抱歉。 晚上睡觉你差点被热醒,迷迷糊糊想摸空调遥控器调低温度,但没摸到。 自然醒来才发现,是因为你被连均搂在怀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你的床,狭窄的床铺塞下你们俩不太容易,因此他是侧睡弓着身体,紧紧的揽着你,你睡眠时也很习惯性的双腿缠上他,现在你终于清晰的感受到身下的炙热。 最初住进这里的时候他曾经全裸过从浴室出来,你很难忘记,你知道那根顶着你的东西有多么的粗大,你立刻推开他,但是他哼唧了一声,用力把你揽回来,下巴抵着你的头,这个力量让你们的下体又撞到一起,酸酸麻麻的痒意弥漫,你抑制不住的涌出了一些液体,他还意犹未尽的蹭你,你惊慌失措的用力推开他,“放开我,连均!” “……天亮了?” 他被你推醒,睡眼惺忪,嘟囔着,“我根本就没有打呼噜……” 昨晚连均为了验证自己打呼噜的声音,特意录音,想着你要搬走,怎么都睡不着了,所以半夜隔着床叫你,你倒是睡的安稳。他觉得你的睡眠质量也挺好,叫都叫不醒,三下五除二爬上你的床,看着你整齐的盖着被子,睡的香甜才没有摇醒你,赌气的坐在你床角,他今晚就坐在这里睡觉,如果你没被吵醒就说明他没在打呼噜,那你就没理由搬走了。 连均把你的枕头捞在怀里,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你无奈的叹了口气,下床换了内裤和洗漱。 闹钟响了,六点十分。但是连均还是没有起来,最后是你爬上床把他摇醒的。你怀疑他昨晚是几点睡的。 “喂喂不要在这里脱衣服,这是我的床啊!” 他上衣已经脱了,正在伸脚蹬裤子,精壮的腹肌和晨光很搭配,他听到你的声音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你,大腿张开,裤子褪到膝盖,内裤的鼓起的一大包,向你展示着优良的性能力,你又感到了脸颊发烫。 时间紧迫,再晚点就要迟到。时间不允许你想太多,连均被你催促的慌里慌张的换衣服刷牙。 但他进了浴室就一直没出来,你催促他快点,他反倒把你叫到浴室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下不去。冲冷水也不行,平时很快就结束了的。”他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那怎么办?快要迟到了。” “唉如果你能帮我就好了。” “啊?我……能怎么帮?。”你硬着头皮问。 “?!我在说什么?你先去教室吧。” “那你呢?” “嗯……我再等等,总不能这样去教室吧。太硬了,好丢脸。” 你想象着双手握住着他勃起的性器的那种炙热,内心的空虚感加重,叹了口气,“开门,我帮你。” 晨光带给你很朦胧的感觉。你回忆起偶尔做过的和连均的春梦,他抓着你的头发,将那根粗长的器物插入你的口中强迫你含住……你得承认,他一直都是你的性幻想对象。 “等等!” 他没开门,又在里面停顿了很久, “不行。” “不行?” “我又不是同性恋。万一你误会,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连均你……干嘛每次都把话说的这么暧昧。” 你搞不清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喜欢有无数种含义组合。不过就像你偶尔会说没头没尾的话,他也会说没头没尾的话,你们会默契的当做青春期笑话,就像是今天发生的。 “很暧昧吗?”他的声音闷闷的。 “有点。” “那你,讨厌我了吗?” “我没有讨厌你啦。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真的要迟到了。” “算了!我用书包挡,丢脸就丢脸吧。” 终于打开门,连均手压裤裆走出来。 他完全清醒了,你也清醒了。 —— 均子是清纯男高捏(′△`) 你是流泪猫猫头,但意外的很有色心也很有色胆 (四) 你极其厌烦每天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后定期举行的小组活动。明明都高三了还要应付些有的没的,全部都是源于所谓传统贵族高中的新改革,逐步应用新型教育模式。 今天的小组讨论的内容是语文课上的一篇课文。需要根据桃花源记写谈谈大家关于自己心目中的桃花源的想法,但其实说白了就是小组成员一起四处搜刮资料凑出一个PPT。 即使你们现在高三,要为几个月后的高考的做准备,大家都聚集在活动自习教室谈天说地,做着低效率的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你躺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烦躁地挪动着粉色的桃花素材,只有玻璃窗外面的清澈的绿树丛中遥远的湖泊能让你平静一些。 “他妈的——这个ppt是谁录入的字啊??不是说了要统一用正体5号吗?想累死我,我c——” 你的小组同学罗林对着空气破口大骂,又和身边的何阳抱怨,因为他知道这是你做的,何阳则是附和着他一起吐槽,教室本来就有点吵,你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你的烦躁潜滋暗长。 这是一个正常的现象,随便分出来的小组,很容易就会内部组成小团体,正如你们现在这个组,罗林和何阳,宗泽和李熊,表面上关系和谐,暗地里互泼脏水,其实已经分裂成两边。你不想吐槽任何人,你平等的沉默的讨厌他们每个人的懒惰和愚蠢,所以你被他们一起排斥。 没有动手,因为会违反校规,用一些冷暴力就可以让学业繁重的你难受了。比如完全忽视你的声音和决定,反正你一个人在他们四个人中占比也微乎其微,比如你搞砸什么事的时候默不作声,然后冷言冷语一些严重后果给予你心理重创……你不讨好他们任何人,也不组织一个拥护自己的群体,这是你应得的。 “是我做的ppt。我们有说过要用那个字体吗?我不知道。”你试着和罗林解释,但是没什么用,他们“听不见”。 只有何阳不大不小声对宗泽说,“他在说什么啊?”,宗泽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总是这样,如果你不说话,就会责怪你为什么不发表自己的观点,被冷暴力是自作自受。 你很难不生气。你站起来,走到罗林的面前,他也是站着的。 罗林总是这样,站在其他三个人的边上,努力融入其他人的玩笑和聊天,也许是因为他目前在四人中的地位是最低的。 你说,“ppt是我做的,我不知道要用那个字体,所以没用。” “我们之前说了很多次要用那个字体了!听不见吗?” “我没听见。对不起,我等一下会把它改正的。” 他死死的咬住你的错误, “你没听见?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呵!你没听见!” 你尽量直视着罗林的眼睛,努力的阻止自己因为情绪上来又涌出的泪水,模仿他双手交迭在肩前的动作,他躲闪着你的视线,抬高下巴,东瞟西瞟,你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他微胖的脸,脸上的痘印,和他不耐烦的表情都显得非常的丑陋。 “对,我没听见,你想要怎么办?” 罗林看向另三个人,另三个人在聊恐怖故事和低俗笑话正笑得开心,并不能帮助罗林攻击你,罗林只能不耐烦的最后补一句,“好,那是我错了,是我的问题!” 似乎解释完了,又似乎没有。你默默返回自己的位置,偷偷的拿起纸巾擦眼泪,在笔记本上打了几行字,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给罗林发了微信:很抱累到你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跟我说还很生气的抱怨没必要,我不想让你生气或者难过。 想了想,你又补充:希望我们能真诚的对待彼此,我下次会注意字号的,这次对不起 他依旧没有回复,你被这样冷处理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条聊天记录还是他要你买历史课表演的道具服,但是其他人已经买了,他不和你说导致你买重复又用不上,你发消息问他,他也不回复。 被讨厌是需要勇气的,你没有勇气。 ……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组呢? 至少半个小时候后今天的小组活动就结束了。大家都收拾东西,接下来是社团活动时间。 你把笔记本和平板塞进书包,很轻易就能看见沙发上罗林拿着他的手机给何阳看, “他好茶啊。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看的懂吗。” “看不懂,真的好茶,吐了。” 你没有任何反应,低着头,贴着棕色木质扶手,缓慢的走下旋转楼梯,尽量远离三三两两经过的同学。 活动教室楼下会路过更衣室,一伙拍着篮球的人走进出更衣室,你不可避免的在夹在他们的人流中,连均发现了你,一下拉住你。 “子莘!”连均把篮球包在腰间,牢牢牵住你的手,“走走走一起去打球!” 他捏了捏你的鼻子,“又因为他们哭了?” “没有!”你拍开他的手,指着他因为出汗而红润的脸颊,“是太热了,不是很正常吗?你现在的脸也很红啊。” 他笑了笑,二话不说把你拉到了篮球场上。 连均很受欢迎,从慕名来看他比赛的女生数量你就能感受得出,明明只是普通的社团活动,但是半个篮球场都坐满了,冠着连均名字的加油声占据球馆上空。 他穿着红蓝色球衣,完全露出的健硕的手臂和大腿肌肉,配上微黄的面包肤色,始终洋溢热情的笑容,就像是低糖夏日汽水那样清爽。虽然他高你最多一个巴掌,但是因为身材的缘故,宽阔的肩和窄腰的比例,无法忽视他的高大。 连均发挥的很好,不断的进球,每次都很骄傲的看向你,你也向他招手,心情被刺激的比赛点燃。 你不禁想,那么耀眼的连均,为什么在你朋友口中,他却是比你工具人身份还要透明的存在呢?这么美好又热情的小太阳,难道不是已经发光发热,让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吗? 不过,也是一件好事,他没奇奇怪怪的事情牵扯也很好。 终于打完,连均满头大汗的拒绝了给他递水的女生们,径直走向你。 你能看见那些女生的表情,对你们关系的怀疑,以及关于你们的传言,但是你根本无法解释,你就像是缺失了社交语言系统,在人际往来上天生残疾。也许你应该感谢你现在的伪装性别,不然你不会遇到像连均这样的朋友。 (五) 比起进球,更让连均兴奋的是一眼就能看到小小只的你(只是他这么认为,其实你们差不多高)在看台第二排角落里等待他的归来。你的目光是他最大的助燃剂,他每一次进球都是为了抬头去看你的笑容。 连均特意的给你挑了一个不会有太阳光照射的角落,但是你白皙细腻的脸颊还是被闷得流下了汗,你纤细的手指正在拨弄额角的短发,臂弯揽着他的水壶,和他的东西堆在一起,就像是他获胜的战利品。 他兴冲冲跑向你,忽略掉今晚你们不再是舍友的难过。为什么要离开呢,他好不容易才遇见了那么特别的你。他一直以来,都在随着大流,喜欢全校人都喜欢的女生,加入最受欢迎的校篮球队,穿潮流的衣服,因为很多人都报理科所以选了理科……他不知道他的主见去哪里了,直到遇到你,你的想法和行为还有你的秘密都是那么的特别,令他想要不断的向你靠近。 你们应该一直都亲密才对,是所有人眼里最好的朋友,但是现在你不打招呼的就要跟他解除舍友关系,这跟某天你突然跟他说,你在学校人工湖边遇到了一个“新的朋友”一样狠狠地打击到了他。 “我进了3个3分球!是不是很厉害。”连均从你的手中接过水壶咕咚灌水,他的手碰到你的手,不明所以地顺势大方的牵起你的手。 “好厉害啊,真棒。”你拍手鼓掌,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没有离开的女生或是连均队友的视线都让你很敏感。 “不!要!敷!衍!我!”他很不满你抽出手的行为,俯下身皱着眉靠近你,他的表情一直都很丰富,因为脸好看,所以什么表情都很可爱。 “哪有,”你把毛巾糊到他脸上,“先擦擦汗。” 他呜呜的嚷起来,拿开毛巾抹了抹脸,挨着你坐,“子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有点。”你说完,又补充,“不是因为你。” “我就知道!你也很喜欢我。”他展露臭屁的表情得出这个结论,因为身上的少年感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让你亲近。男生的友谊可以随便说“喜欢”吗?你不是男生所以不知道,但是你可以肯定连均是你最重要的人之一,所以他的话也没错。 “所以搬宿舍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让你心情不好的这件事,对不对?” “嗯……可以这么说。” “可以这么说?你在瞒着我什么?快点告诉我。” 你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真相,会牵扯出你女扮男装的事实。 你支支吾吾的说,“嗯,因为,有人说我继续住宿舍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想回家。” “不好的事?谁说的?你会遇到危险吗?”他开始紧张,“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啊,我可以保护你,我会牢牢盯着你周围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好像,不行吧?” “为什么啊?” “就是,那个湖里的朋友告诉我的。” “啊?”他眨了眨狗狗眼睛,原本的警惕一下消失,变为调侃,“它现在已经开始预警危险了吗?” 你只能说:“我之前也不相信,但是它说的都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 “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那几天一直在下雨,那天敲三下的上课铃真的敲了四下,而且只有它说的那天这样,然后,真的像它说的那样在我们班来了转校生,‘非云’名字都一样,而且真的就和我是同桌……这些不就已经很准了吗?” “试卷大题你都给我预测过,都中了几次了,天气预报现在都可以预测九十天的天气了,等下我还可以给你预测这个月的天气呢,钟声我没注意过,但学校那个破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偶尔敲错一两声,可能碰巧就被你听到了?转校生和名字应该是巧合,和你同桌难道不是因为只有你旁边有空座位嘛?” 他试图给你整理一个他能够理解的真相。 “所以呢?”你低下头,双手抓着膝盖,“你还是觉得全部都是我的臆想。” “我没这么说……你害怕的话,难道我不能保护你吗?如果你遇到危险,我比你更担心一百倍好不好!但是你却,比起我你更愿意信任‘它’?你甚至什么都不和我说!” “不是,是它说的这些事,就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它也没有提到你,所以……” “能不能,别说‘它’!我只想说我们!” “那我们就没必要说下去了,”你不经意说出从未用过的冷漠语气,“如果你要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才行,但是你相信我吗?” “我至少有努力理解你,可是子莘,你只会远离我。” 那是因为,你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理解问题,这样的理解鸿沟是无法跨越的,人和人是不同的个体,他们不会像你一样思考,所以认为你是神经病。 你这样想着,没有说出来。 他也不说话了,你们就这样沉默。最后你看了眼篮球场外面的日光,站起来,带着点求和的扯了扯他的球衣,“我们先去吃饭吧,待会还要上晚自习。” 他生气了没有回话,但是顺着你站了起来,走去食堂。 这总归是你的问题,你心知肚明缓和的关键在你,但又固执的不肯在这盘死棋上行动一步。 而连均看到你闷闷不乐的低头吃饭,内心更加烦躁了。他只是希望你能更在乎他,不想你难过又不想这次被你轻易的揭过去,他的心中悬着一根看不见的拔河比赛,你每退离他一步都会被他紧紧揪住呕气。想不出别的主意只能用这样当做抗争。 你并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重量,或者说,你从来不敢相信你在任何人心中有什么重量。你消极的认为,不再是舍友之后,你和连均的关系会渐行渐远,就像这顿无话可说的晚饭一样降到冰点。 —— 散不了,他超爱 (六) 母女h,可跳。此章是对你性格形成的补充,跳过对主线剧情影响不大。 —— 学校是晚上九点半放学,但奥菲利学院在万清山区建校,距离市区很远,差不多十点半你才到家。 别墅灯火通明,平日忙碌的佣人都已经下班,绿化草坪花圃没什么人影,看着有些寂寥。你还没有走到门口,吴倩,你的妈妈已经到门前给你开了门。 前厅的水晶吊顶光线昏暗,屋内的装修风格走的是金装奢华路线,仿西式的浮雕,堆砌着奢侈品的金边包线墙面,你的妈妈也有一墙的奢侈名牌衣服手包,好像有钱人都喜欢这样炫耀。 女人温柔的注视着你。 她穿着一条极短的真丝吊带睡裙,可有可无的披肩滑落在手臂上,半遮住饱满的臀部,丰满胸部露出深沟,肩膀上的带子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扯就会松开,这副成熟到散发甜香的熟女的肉体就能任人采摘。 所以说你同学口中的绿茶,应该是形容你妈妈的。她总是能迷住每个目标。 “回来了,宝贝。”妈妈笑着揉揉你的头。 “嗯。”你低下头,“叔叔和萱萱呢?” “萱萱睡觉了,你叔叔还在外地,明晚才回家。” 萱萱是你八岁的妹妹,正在上三年级,每天睡的都很早。 “嗯。那我回房间复习了。” “妈妈很久没有和宝贝聊天,今天聊聊天。” 她俯下身,亲了亲你的脸,“你把你最近的试卷给我,去洗澡。” 一般来说你没什么拒绝的权利,你一直都知道,你妈妈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不然也不会从小村庄走出来,到达现在这样的地位。没有你妈妈,你现在应该已经不读书,种田或是打工了。 你洗澡出来,你妈已经坐在你的床上,她的披肩脱下来了,面色潮红,双手撑在床上,红色指甲油的手点着床上铺开的你的数学试卷。 数学是你的弱项,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你总是显得不够理性。 “这个地方错了,知道为什么了吗?” “对三角函数等量变换公式掌握的不够。” 她让你把所有的内容背一遍,指向试卷下一道题。 “这里呢?” 她一道一道的问,你一道道答,然后她迭好试卷放在桌子上,“下次不要再错了。” “好。” “那个小疙瘩不知道哪里听说你要回家,今天也给我打电话说要回家,我不让,他把电话打到你叔叔那里去,你叔叔今天还说我,烦煞勒。要不是我拦着,他要亲自接回来哦。” 妈妈口中的小疙瘩就是你叔叔和小三的儿子沉音。 “妈妈和妹妹只有靠你了。”她抚摸着你的短发,“你一定要好好考试知道吗,一定要成材。” “好。” “过来吧。”她又坐回床上吴倩把你的头埋到她的胸前。母亲的味道让你觉得内心平静,你很确定她是不会伤害你的人。 “上一次的性教育是多久了?” “是上月。但,我……觉得有点累。” “那宝贝跟妈妈坦白,到今天为止,还有想过性事吗。” “……有过。”你如实告诉她。 性教育始于你逐渐明显的乳房。妈妈揉着你的胸部给你挑选更能够遮掩的内衣时,你说出因为目睹连均的身体而做的脸红心跳的梦,妈妈笑着说,“不能让我的宝贝被别人骗走。你是妈妈的女儿。” 她给你帮助。接吻,抚摸,插入,她教给你平复恐慌和欲望的方法。 “你还需要多放松和疏泄,宝贝。” 妈妈挺着胸部,双腿张开夹着你的腰,她抬起你的双手放在她棉花般的巨乳上, “可以用力揉,最近你叔叔经常出差,妈妈也有点寂寞。” 你的脸被夹在她的胸中,双手被她操纵拉回用力的揉捏着她的丰满的乳房,你感觉好像有奶香溢出来了,你被挤压得伸出舌头,她张开的双腿借着你的衣服摩擦下体。 “嗯……啊……” 妈妈舒服的呻吟起来,她白软的乳房已经被弄红,她抓着奶子把一个乳头放进你的嘴中,你迷乱的含着,吮吸起来。 你的睡裤被她来回摩擦的大腿褪下来,你感受到了她的液体的温热,流在你的身上。不用担心这些液体,妈妈会清理好的。 妈妈轻轻把你放在床一边,你专注于她的另一边乳头,她抬腿,拔出阴道里的湿润的震动棒,才再次交迭穿插于你的大腿,你们的花户贴合着摩擦,你的衣服被她脱掉,你完全忘记现实的压力了,只想做爱。 “好棒啊……囝囝已经很湿了。” 她坐起来,把你抱在怀里,张开你的双腿,拿着方才从她下体拔出的震动棒毫不犹豫的捅入你的阴道。 “啊……”你忍不住叫出来,因为已经很湿润了,这种感觉爽大于痛,你的小穴紧紧的吸着粗大的,填满你的空虚的物体。 “那个男孩子的,有这个粗吗?” 妈妈温柔而快速地上下捣弄着你,一手在你的肩上,拇指揉捏你小巧的胸部,一面温柔的轻吻呼唤着你。 你被干的说不出话。 你大汗淋漓,高潮了几次,几乎要昏睡,再次回复意识时,你已经洗好澡,床单已经换好了,你躺在妈妈柔软的怀里,精疲力竭。 存在的现实又涌进你的心中,你反而更加疲惫, “妈妈……如果我可能很快就要死了怎么办,我有一个朋友说可能就要死了。” “胡说!他乱讲!妈妈怎样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最好还是不要说,把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底,因为除了它没有人能理解你。你溢出泪水,想要逃避现实那样深深地埋进妈妈柔软的胸口。 “乖囝弗吓,姆妈来里,困觉。” 妈妈把你揽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温柔的摸着你的头,轻声细语,用乡音唱起你们小地方的童谣。 你第一次听妈妈给你唱是很久很久以前,偶尔妈妈从城市赚钱了,放假的时候回去看你外婆和你,你总是喜欢和妈妈一起睡,你有时候会问妈妈,是不是因为讨厌你才一直把你丢给外婆,妈妈说,你是她的女儿是她掉下来的肉…… (七) 英语课上老师要学生朗读课文,照例把连均点了起来。 因为口语格外标准,连均被选做课代表,还要经常被点名回答问题,往常在这个时候他都会暗地里在心中吐槽一番,但是现在他脑子里都在想着你的事情,即使是朗读,他一心两用的空隙,还是被你填满了。 连均并不确定他跟你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是朋友,不需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只要想的话还是可以继续相处,吃不吃饭也无所谓,但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每天在宿舍睁开眼再也不能看到你,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你不在的时间是多么的孤独和寂寞,他非常的想你,虽然你就在隔壁班级很容易就能找到,但你们已经不是舍友,他再也没有理由长时间霸占你。 你说过不喜欢黏人的人,连均当时也很赞同,但是现在,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你在一起。 不想被你讨厌但是又很想你。 他要不要再纠结几天,也许这几天,你就会主动来找他?但其实只要再过几天,他就会忍不了抛弃一切原则去找你,厚脸皮的在你身后追逐着你,即使你很讨厌他。 但是还是,不想被你讨厌。 唉…… 连均揪着卷毛,毫无章法的在本子上乱涂乱画。 “子莘同学,我填好社团申请表了,但是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填对,可以帮我看看这张表是这么填的吗?” 非云将一张社团创立表格放在你面前,微笑着问你。 他素白手腕上的一颗红色的小痣比表格更加夺目。 你欣然拿起来检查。高一的时候你担任过学生会的社团创立工作,但是因为实在不喜欢那种讨好老师的氛围,高二就立刻退出了。非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最近一直在问你关于创立社团的事情,即使是刚到学校没有三天的人,他竟然也开始大胆的创立自己的社团,这样你觉得很不可思议。 “因为我在以前的那个学校参加的社团在现在这个学校并没有创立,我认为在我们学校创立这样的社团非常有益。”他温柔的解释。 没有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傲慢的姿态。他平等的看着你,等待着你平等的回应。 谁能够去拒绝这样谦雅又有礼貌的高中生呢?如果不是你的湖中朋友告诉你那样的事情,你真希望你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尽你所能的帮助他。 “这里要填的不是现在的日期,是通过之后的开始日期,现在还不用填……这项创立理由你可以多填一些,可以帮助考试的同学缓解压力,还有可以增强本校社团活动的多样性,哦,你还可以找曾经你们学校的学团活动的照片,或者相关的事例报导,在活动教室打印出来附在附件,这样做可以提高通过的几率。” “嗯,好的。” “还有同意发起社团的同学最好超过十个,只有四个不太够看,可能一下子就会被刷下来。” “那子莘同学,你可以成为我们社团发起人吗?” 他微微的偏头,长发散在肩上。 “我……” 你当然不能。毕竟你的方向是远离非云,他的社团肯定会被f4找麻烦,你不想卷进他们之间的事情,毕竟你还是很容易死的。 “我知道了,没关系。”他真诚的说,拿回那张社团申请表,又对你露出很昂贵的美丽的微笑,“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他真的好有礼貌,你又不禁感慨一次。 你当然是说没关系,不用谢。 你的上一任同桌是个很不讲理的男同学,他不仅抄你的作业,还要求你在考试的时候你他给看答案,有一次考试老师突击检查,你没有让他看,那个时候开始,他对你爱答不理,再也没有好脸色。所以知道他要转走的那一刻,你谢天谢地得到某种解脱。 外界的正能量和负能量深深影响着你。 你真的很在乎你所处的环境他人的看法,可能,毕竟是他人铸造了你和你的身份。 今天连均也没有等你吃午饭,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不可能继续呆在那个宿舍,这是你必须要做出的选择。 不过也是这样你才发现和连均一起去吃午饭,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你对于人群的恐惧好像已经到了,独自在饭堂中买饭也会感觉到非常的不适应的程度了。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去吃饭的话,就莫名的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走路也变得很拘谨。 你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这么对周围的环境感到敏感。 “沉子莘!!” 你走到饭堂门口,被你的弟弟这样大叫,又一次受到了周围目光的洗礼。 少年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精致的脸总像是带着点病弱,苍白的肌肤配合贵族学院制服看起来像某种深居古堡的大少爷,但是本人动起来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来去匆匆,蛮横任性。 可不就是大少爷吗?你名义上的弟弟沉音,你叔叔的独苗,在家里可以做任何事的人。 “高二的不是提前半个小时就放学了吗,音音你怎么没有去吃饭?” 你尽量放低姿态和他说话。 “不要以为我是故意等你的,我只是有些话要问你而已!”他双手抱胸,哼哼两声, “那个讨厌的家伙呢,总是围在你身边的那个苍蝇呢?” “他自己去吃了。”你言简意赅,“找我有事吗?” 沉音被叔叔找到之后,就立刻被叔叔送到了和你相同的这所贵族学校学习。沉音在最初转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来找过你一次,为了和你一起去吃午饭等了你30分钟,被连均嘲讽了几句,沉音当即发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你吃饭了!” 沉音回家之后还跟叔叔打小报告,说你不带他一起吃饭,记得当时你还被批评了,最后还是你妈妈说高一和高二的吃饭时间不一样,才勉强圆了回去。 总而言之,沉音乐于找你的乐子和麻烦。 (八) “为什么你可以回家?我都看到你收拾行李了!你居然不跟我说一声就偷偷跑回家住了,凭什么!还有我昨天和今天都给你发消息了你一条消息都没有回,作为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沉音那两瓣樱色嘴唇一张一合说个不停,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停顿的空隙插话, “你什么时候发的消息?我一般会把手机放在抽屉里,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看。昨晚没有看到你的消息啊。” “那你待会回去看的时候记得把消息补给我!不许不回我的消息,看到了要第一时间回复我!!” “好好好。” “好什么好?你还没有说呢,为什么你可以回家住?为什么我不能回?”他昂起脑袋,格外气愤的看着你,“为什么我跟那个老女人说我要回去,她就不让!那你凭什么回去住?” “因为我宿舍的舍友打呼噜,我睡不着,为了学习才回家住的。如果你宿舍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住校比较方便吧,在家住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必须起床了挺累的。” “我不管,如果你回去住的话,我也要回去,而且你放学要等我,我们晚上要坐同一辆车回家。” 你点点头,想快速结束他的无理取闹,直接伸手把他拉到角落的位置上,但沉音还是在喋喋不休,“所以说你待会儿就打电话跟那个老女人说,让我回家住!知道吗?” “我跟妈妈说也没用啊……还不如你直接去跟叔叔说。” “每次我跟沉子涛说他就用那个老女人的话来堵我!要是我能说的话,我还来找你干嘛?” “你到底帮不帮我?” 沉音的声音越来越高,有一种要闹起来的架势,你只好说,“我会帮你说的,现在先去买饭吃,不要在这里吵。” “哼。我才不跟你一起吃饭呢。” 说完他咬着唇瞪你,停留了三分钟发现你没有挽留他的意思,气轰轰地离开了。 叔叔说这个周末会回家,妈妈特意和家政阿姨做了叔叔喜欢吃的菜,你和妹妹都出来帮忙,家里忙里忙外是少有的热闹。 只有沉音在冷嘲热讽,“吴倩阿姨,你要做饭,那你就好好做哦,用别人做出来的菜冒充自己做的不太好吧。” 妈妈皮笑肉不笑,“那也比什么都不做,让他喝西北风的亲儿子要好些,对吧音音?” 沉音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然后下楼,躺在客厅沙发上,无视家里的佣人,给你下达指令, “沉子莘,给我倒一杯番茄汁过来。” 你无奈的回复,“好,来了。” 沉音喝着番茄汁,拉住要溜走的你,“别走,好无聊啊,你给我跳个舞,不会跳舞?唱歌呢?讲故事也可以。” “……我讲故事。” 你对于沉音的这些小打小闹接受良好,但是你妈妈很生气,她搅汤时金属汤勺重重拍打瓷器,咣当咣当的声音从后厨传到前厅。 你怀疑让妈妈生气就是沉音想要结果,毕竟就是因为妈妈,沉音的妈妈才不能住到这里的。 突然门铃响了,你叔叔出差回来了。妈妈兴冲冲的带着妹妹去门口迎接叔叔,沉音还坐在沙发上,拉着你,不让你去献殷勤。 “沉音呢?快让那小子过来!” 叔叔把一个小巧的礼物盒塞到沉音的手上让他打开,里面是一块玫瑰金精巧机械腕表,沉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叔叔亲自帮他戴在手腕上。 叔叔给妹妹买了昂贵的公主裙子,上面的裙子是缝着闪亮的宝石,给妈妈买了她喜欢的限量款的包包。 给你买的是一支别致的钢笔。叔叔每次出差都会问大家想要什么礼物,你每次的回答都是钢笔,到现在,你也已经有数百支各式各样价格不菲的钢笔了。 这是你妈妈的主意,为了的就是立一个好学人设,就是不知道你叔叔怎么想的,现在看来,只要是亲生儿子好不好学都无所谓。 “沉子涛,那个……”沉音用圆润的指甲点着手表的玻璃外壳,清了清嗓子,磨磨蹭蹭的说,“那个……爸爸,可以让我回家住吗?我想和哥哥一样。” 你叔叔得到这一句“爸爸”格外的惊喜,沉音进这个家门从来都没有叫过他一声爸,而你是一直叫叔叔叫习惯了,你没有改过口。 “想回来住就回来住,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家里还有车接送,有什么难的。”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回来住,我哥都回来住了。” “下周末吧,下周末。我亲自去开车帮你把东西运回来,行不行?这几天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周末我不忙了,一定去接你回来。” 你妈妈不太高兴,但是也不得不接受。她把包交给佣人,柔情蜜意的挽着叔叔说:“那我们就快去吃饭吧,有你喜欢的菜,我亲手做的,尝尝味道。” “好好,吃饭去。” 沉子涛拍拍沉音的背,带他一起去饭厅,“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地是好的,就是学习上你还是要跟哥哥多学习学习,子莘你要好好带他,让他把成绩提上来。” 你跟在他们旁边面带微笑,“好,叔叔我会的。” 你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沉音冷不防的开口说:“沉子莘总是给妹妹辅导学习,都不理我,我觉得那些老师说的都没有沉子莘说的容易懂,能不能以后让沉子莘辅导我学习啊?” 妈妈开始反驳:“你哥哪有时间?你妹也只是让你哥帮忙检查检查作业而已。你现在高二,你的科目你哥哥也要学他怎么能顾得这么多?家里又不是请不起家教,一个不行就请两个,你哥哥要高考了,你还要烦他?” 沉音之前请过家教,但是每一个能坚持教他的家教都不超过三天,三天后基本都主动要求辞职,妈妈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还带着一些骄傲和嘲讽。 叔叔劝着说:“由着他吧,由着他吧,子莘能顾好的。到时候我给妹妹专门请一个家教。” “嗯。”妈妈展颜一笑,“我们妹妹是有人教,会听话的孩子。” 沉音装作没听见,放下碗就走,顺便把没吃饱的你也叫走,去辅导他学习。 (九) 车从闹市开向深林,天色未明,白色薄雾轻掩着路道两侧浓密的绿林。你看着车窗外的无尽绿色,沉音靠在你肩膀边昏昏欲睡。 奥菲利贵族学院有每年100%重本率,往届毕业生基本都是各领域精英身居高位,因此就算是地处深山老林,权贵还是挤破头也要把人送进来读书。虽然你非常的怀疑,其他届的你不知道,就单单你这一届,真的有多少认真学习的人吗?究竟要怎么当社会栋梁和人才。 算了吧,别人的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自己又表现的很好吗?其实你也只是一个沾了他人光的垃圾。 学校和家庭,就像身上时刻提醒着你的束缚胸部的紧身内衣。你偶尔感到窒息,很想打开车窗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你最终只是静静看着车窗的水珠滑落下来。 只有在学习的时候你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但是最近你的学习状态很差。 你无法静下心。 你在周围同学聊天中听见非云申请社团的时候被祁星耀找麻烦,但是f4之一的阮开晨出现维护非云,祁星耀很生气,因为他们的兄弟情被这个“女人”打破了,放话要报复非云。 你坐回位置就注意到非云的手臂外侧有一处明显的擦伤,他皮肤透白,显得淡红色擦伤格外刺目。 你不敢直视他,会偷偷的用余光观察,目光定格于他细而有力的素白手腕上的三点红痣。你控制不住的这么做,硬是要说清楚你到底是被他哪一点吸引,你说不出来。 祁星耀的背景是做军火生意的家族,凭借着家族人脉纠集了一大堆跟在他身后给他办事的混子学生。如果祁星耀对付非云,非云处境一定很糟糕,非云手臂上的擦伤也许只是表面。 非云真的不会受伤吗?你有些开始怀疑他究竟真的是不是男主角了。 你知道你不应该过多的关注非云的事情,但是你又忍不住想,如果非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你只是冷眼旁观一点都不帮助“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偷偷的目光下移,从白衬衫滑到百褶裙上,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比你高……声音,你压低声音说的也差不多,妈妈说青春期变声的男生都是这么说的,所以从声音上判断不出来性别……你只能盯着百褶裙的位置,试图看出一点什么。 “怎么了?”非云对上你的眼睛,弯起双眸。 “没事没事!”你飞快的扭回过头,有点脸红。 你盯的太过了被他发现了。 他笑着问你要借的笔记,你晕乎乎的从抽屉找出来递给他。 “……李维,你认识她不就是6班那个,她最近交了个男朋友是学生会的,然后她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了……” “那还好,哎,最近秦雪茹有没有继续发疯?” 每次下课,诸如此类的对话,就会从你的前桌传来。 坐在你前面的女同学叫陈园欣,她是一个喜欢说闲话和八卦的人,一下课就准时有一堆人凑在她桌边聊天。 你坐在陈园欣后面,他们聊天声音总之径直传入你的耳朵。可能是最近没什么话题,聊了些有的没的之后又接着说他们总是爱谈论的秦雪茹,性格不好的那个同学,晾衣服时把衣服袜子晾在别人漱口杯上面的那个同学,问别人要笔记的时候语言很强硬,也没有感谢的那个同学。 “她最近态度好了很多,问她借什么她都会借,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有点讨厌,说不清,可能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气质就让人很讨厌,对,你有这种感觉吧……” 在你举行班里的心理辅导活动的时候,秦雪茹跟你哭诉过。她说在那个宿舍生活得很压抑,经常有别的同学来串门和她的舍友聊天到深夜,很打扰她休息。她希望能与舍友彼此和解,但是舍友总是把她的不是编成乐子,跟其他人说。 现在所有人都讨厌她,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能获得所有人的原谅。 你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公式般的劝她:“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专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敞开心扉,双方都换位思考”。 她后续也没有再找你倾诉。你从前桌的聊天中听到了秦雪茹一系列行动。 好像她抗争过,甚至和老师说过要换宿舍,但是没用,于是开始融入她融不进的这个团体。 …… “说的我都口渴了,”陈园欣说着,拉动椅子转身趴在你的书堆上,“班长,可以给我帮我买一瓶水吗?谢谢啦。” 陈园欣喜欢结交各个方面的“名流”,包括是班长的你。 她总是亲热的跟你打招呼,对你笑脸相迎,你确定她不是你的朋友,但是总是被她这样热情相待也不免仿佛有些熟捻。 你看了眼手上的笔记本,抱歉地对她笑笑:“我还有一些笔记没有补完……” “求求你了,班长,你最好了。” 陈园欣哀求着,抓着你握笔的手摇晃,更让你感到恐惧的是她周围的人都看着你。 “好吧好吧,我去。还有什么人要吃什么吗?” 你是班上的班长没错,但其实没什么话语权。你经常给老师和同学跑腿,习惯了。你妈让你凡事都争强好胜,包括竞选班长,其中还有一段往事,你不想提及。 有同学开玩笑的说:“章哥,沉子莘要买东西了,你不要点什么吗?不然你的专属跑腿我们可不敢用啊。” 被两三个男同学围着的章宁夏正在打游戏,听到声音,扫了你一眼,“给我带个冰激凌,别化了。” 前任班长章宁夏,同样是你不太想提及的人。 章宁夏发话后,其他同学才报菜名一般说出让你买的东西,还有热心人专门给你列了一张字条怕你忘记。 这就是你的相处之道,不愿意在别的事情上融入他们,给他们做一些小事以获得一点安息之地。悲哀,但安全。 “这么多东西很难拿。我和你一起去吧。”非云看向你,漂亮的眼睛仍然带着笑意。 “我有袋子。况且那里挺远的,外面又晒,我去就行,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他摇摇头。 你放下笔,匆匆的跑出班级,卖水的商店离教学楼比较远,你必须要快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教学楼内部和附近都没有售卖东西的商店,这也被很多同学诟病。许多人提议效仿其他学校,在教学楼的每一层放置那种智能柜子,卖点零食和水和面包什么的,会非常方便,对于学校来说也并不难办。但是学校以此将影响整个校园古典的设计风格为由,拒绝放这种柜子。 于是买点什么东西都要穿梭整栋教学楼。 奥菲利学院教学楼大厅的墙壁用的是一种很暗的漆色,金色的方格花纹,复古又肃穆。你从大厅一侧环梯跑下去,那座历史悠久的巨大的金色挂钟在你的头顶滴滴答答。 每次经过大厅准能看到那个钟,它到点时发出的种声能够传播到整个校园。现在,它就在拼命的催促你,一定要在上课之前赶回来。 你飞快的跑,像是在跑800米,像是在为自己在这个学校里面的一席之地而争夺,满头大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从千米外的小卖部折返,终于在上课铃声响起时出现在班级的门口。 他们欢呼着你的归来,但你敏锐的神经,又敏锐而无用的察觉到,没有人真心的感谢你,只是你作为跑腿加固了他们的优越感,又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高你一等的人。 这种无用的敏感带来的痛苦,时常伴随着你,你无法摆脱它。 “谢谢班长!!”陈园欣高兴地过来抱住你,拿起自己的水蹦开,你把其他东西分发出去,又一次相安无事开始上课。 (十) 在教学楼东面的楼道,一直沿着左边第二条长廊直走到末端,是一个四楼环绕的中空庭园,放置着一排邮箱,邮箱被卷曲的藤蔓攀岩往上爬。 这里种植的植物大概是无人看管,都已经枯萎,只有生命力旺盛的野生藤蔓肆意的生长。 远处有一间完全被藤蔓覆盖的小房子,你不知道那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但是有两个学生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待房子里面的人出来。 他们是纪检部的人,手上戴着狮子图案的红色袖章。 纪检部是独立于学生会的部门,经常能在学院各处看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你收回目光,从邮箱找出你的信。粉色的贴着小熊贴纸的可爱的信封,上面流利的字体写着“超甜的小希给她最爱的安安的信”。 你不禁微笑。 高二上学期,学校举行了一个笔友活动,你突发奇想用安安作为名字以女性身份写了一些你的心事,刻意的避开了现实身份,单纯的抒发心里的想法,没想到就收到了小希的回信。 你们聊的很愉快,她在信中说保持神秘非常有意思,而你同样非常享受这种抛弃真实身份的交友,你们约好了不透露彼此的身份,特意的错开时间不见面,每周相互回信放到信箱里。 你本想照例把信留到早读后阅读,今天早读还没有读完,你就被班主任叫去开会。 高三的班长会议,一般每月举行一次,安排当月活动或者月考事项,然后再由班长传达到班上。 会议室坐在首位的是那个冷漠高大的俊美少年。 他的身形修长,脖子被黑缎带样项带遮的严实,左手套着有绑带的漆皮手套,这样的装束单看起来有点奇特,被他身上清峻的气质中和后,却让人觉得内敛严肃而高不可攀, 身上的黑色西服外套绣着金色的鸢尾花边饰,这是f4的标配,突出与其他普通学生的差异,衣服领口别着学生会的桂叶会徽和学生会会长的标徽。 他薄唇紧抿,不苟言笑的看着手上的工作簿,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一种人压迫感。 学生会会长,也是f4之首的黎文免。f4各有家族背景,祁星耀家里跟军方有关,池微是书香世家,阮开晨是商界豪门,黎文免的家族和各政要有关系,黎文免在首位就是因为他家的势力笼罩着另外三个人,反正就是非常牛批,是学院里面见到都要叫一声殿下的程度。 一般坐在首位的人是老师,但是今天是学生会会长黎文免坐在了首位,你猜测应该是要讲即将要举行的修学旅行,学校的活动和各项事宜都是由学生会主持的,这个时候主讲人是学生会人员。 修学旅行是奥菲利学院的传统活动。每届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都要在万清山上住一周,作为一种学习心态的修行。这项活动广受毕业生的好评,他们都说正是修学给了他们更强大的自信心,才在高考取得了好成绩。 “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首先是本月末月考考场的布置要求……” 他的声音和他本人一样冷。他左手压着工作簿,右手随发言一页页翻动写得满满的安排,会议室除了他的声音,就剩下翻页声和笔划在纸上的记录声。 “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修学旅行的事。本届高三修学旅行已经确定在本月的月考之后,也就是本月28到下月7号举行,地点在万清山景区。除当期有纪检部或学生会工作的同学,所有同学都必须参加。修学旅行将以小班为单位,每个班的班长管理好自己的班级清点人数,学校内的老师不会参与这次的旅行,而是由景区的工作人员对我们负责……” 你认真的在本子上记下重点。黎文免说完修学旅行之后,又总结了一番上次月考的考试情况,批评了成绩比较落后的班级。 “沉子莘。” 突然你的名字被他的很冷很低的声音念出来,像是要将你的名字碾碎,播散到空气中。 “在。”你匆忙的回答。 “2班上个月考的很好,希望你能继续努力和保持,我相信这次的月考你一定能考出更好的成绩。”他说这些的时候始终看向他的工作簿。 “是。” 你在鼓掌声中低下头,心中没有高兴反而不安,他对你鼓励的话就像是在你的肩上垒起石头——这次月考,考砸就完蛋了。 你缓解压力的方法是看小说,尤其是幻想小说。什么梦境里的宝藏,空中的巨人,沙漠中的黑暗塔,都可以,只要不是现实都可以。 你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所以通常会用社团活动时间来看小说,最近你在看一本名为《湖中之门》的小说。 你走过社团活动教室,却在楼道内看到了非云。他被祁星耀纠缠,脸色不悦的甩开祁星耀触碰他的手,“别碰我。” “不碰你,那你跟我走。” 然后他们就消失在了楼梯角拐角。 你莫名的有些担忧,想了想,还是带着书上楼找到你熟悉的空教室,盯着书本发呆。 突然手机提示音响了,是陈园欣给你发了消息。 因为沉音的叮嘱,你不得不随身带着手机,像这样突然就有新的消息蹦出来,实在是很麻烦。 你看到了也不能当做没看到,点开她的语音: “在吗在吗在吗?我有问题,想问一下。” 你回了一个,在。 对方直接给你打电话过来。 “喂,能听到吗?是班长吗?我觉得还是打电话说方便一点,所以就打来了,我记得你也没有上社团活动,所以应该没有打扰你吧,哈哈。” 陈园欣总是这样自来熟。你虽然说不上喜欢但也并不讨厌她。她不是坏人,如果要按照其他人的交友标准,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也许你可以跟她问问非云的事情。 “就是我想问一下修学的事情,就是,今天早上你在班上说的。我想问,可不可以不去修学呀?就是修学的时候,我想跟一些同学去其他地方旅游!刚刚我问老师可不可以,老师说他也不清楚具体的行动,就是学生会通知班长安排的,所以我就来问你了。” “不可以,修学是每一个学生都要参加的。修学不是旅游,是一个需要用心去感受的修行,是每一位奥菲利贵族学院的学生都要参与的,只有有工作的纪检部和学生会成员可以不去,你没有被分配工作,你就必须得去。” “请假也不行吗?” “不能请假,这事关奥菲利贵族学院的荣誉,这是学院的传统和体面,任何人都不能缺席,至少当时是这么说的,反正如果要请假的话,只有拿医院的病历证明,请假时间大于半年才有可能请假,不然即使生病也要去。万清山上的寺庙祈福,可以有效的去除病痛,而且会有专业的医务人员随行,希望同学们不要错过这一次疗愈的机会。是这么说的。” “那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唉,我真的不想去那种山上的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就会违反校规被开除学籍。” “这么严重的吗?嗯,好吧,我再去问问别人,好烦呀,真的不想去山上玩,好不容易有放假,还要跑到山上,嗯,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我一定会去的~麻烦班长了,如果班长以后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可以来问我哦!” (十一) “我想问问非云的事……我看到他手臂有伤口,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非云,你同桌吗?很多人都说你喜欢她,看起来你真的很关心她哦,哈哈哈。” “我不谈恋爱,我只是因为他是我同桌,所以……” “嗯嗯,知道班长你是个好人啦,我觉得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她,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点。有挺多男生围在她身边的,感觉她虽然表现的很温柔,但其实性格挺冷漠的,而且很多男生跟她示好,她就是那种不主动也不拒绝的态度,挺渣的,” “虽然她长的还行,但你别被她迷惑了。我听说非云已经跟阮开晨交往了,但是又吊着祁星耀,就是,脚踏两条船,然后最近被祁星耀发现之后她就遭报应了,前几天她不是想开那个什么禅心社吗,然后去学生会交申请表,活动部的副部是经常跟祁星耀玩的人,就把那个社团压着不给通过,非云带过去的那一群社团发起人,就跟活动部的人吵着吵着打起来了,非云表面还是那种纯洁善良人设,拦在中间去劝架,然后被两边的人推倒了,撞到桌子上放的一个铁丝做的艺术品,然后就受了点小伤,两边的人都开始觉得她很可怜,把社团给她通过了,其实感觉,啧,虽然说我自己不清楚,但是很多人都说这是非云的心机。” “可是非云到我们学校也就一周左右吧,感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吗?” “就是这么快。她到这里的当天中午吧,她就把汤洒到起星耀的衣服上,跟祁星耀搭上线了,然后祁星耀是来饭堂找阮开晨的,阮开晨是纪检部的嘛当时正在监督值日,然后阮开晨听到动静过来帮非云,非云就使劲装可怜,反正当晚,阮开晨就已经心动了给非云送了表白玫瑰花。当时我们大家也很懵,但是后面又仔细的复盘了很久,就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合吧,真的很像是她计划好的,你不觉得吗?” “我不知道。所以现在祁星耀还在找非云的麻烦吗?” “没有,非云受伤之后,他已经成为了非云的舔狗了,每天都绕着人家转,下一届f4投票,我一定不会投他了, 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塌了。” “嗯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哈哈哈,班长,你这种语气我真的会怀疑你在暗恋她。” “没有,我也不会谈恋爱的。” “唉,其实班长你本来在班里还是很受欢迎的,但是呢,就是有一件事,哎呀,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你。” “关于我的事?” “对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你不要生气。”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但停顿了几秒后,还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其实你有体味,你知道吗?” “什么?”你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扯到自己的身上,但还是忍不住问,“我身上有味道吗?但是我感觉不到啊?” “就是自己的体味,自己是闻不到的吧。这还是罗林跟我们说的,就是高二重新分配宿舍对吧,你跟罗林分同一个宿舍,但是因为他跟连均最后换了,你还是跟连均一起住。罗林说那个时候就闻到你身上有体味,他受不了,所以才换宿舍的。” “是吗,但是罗林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种事,我是现在才知道的,之前也从来都没有人说过我身上有味道……” “可能别人都不太好意思告诉你?我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就是班长,你别的地方都挺完美的,就这个,所以才没有女生喜欢你,你没发现靠近你的女生都很少吗?” “罗林他还说,因为你有体味的衣服很臭,所以连均不愿意跟你用同一个洗衣桶,你们的衣服是分开洗的。” 你不跟连均用一个洗衣桶的原因,是因为你们的衣服根本就不方便放在一起洗,为什么不能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呢?而且你和连均怎么洗衣服和罗林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乱造谣? “……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我身上的味道。”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在重复这句话。 “昨天我抱你的时候,我真的闻到了。因为穿长袖吗?我真的觉得这个学校的校服设计不合理,长袖衬衫外面套件西装外套,夏天又闷又热,虽然会开冷气,但是呆在外面的话,该出汗的时候还是会出汗。” “但是我没有……” “可能就是自己闻不到吧哈哈,没事的,有体味很正常,以后囤点香水就可以了,班长,你还是很有魅力的。”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你的忧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呀,我真不该说出来,忍不住就说出来了。对不起啊班长,要不我还是接着说非云的事情吧。” “什么非云的事情,我可以听吗?”一个挺拔的身影突然笼罩着你,非云站在你的面前,弯着腰,对着手机微笑着说。 “非云?哈哈哈,你都听到了吗?好尴尬呀。”陈园欣的声音带着些抱歉,“就是同学的一些八卦啦,谁都会有一些八卦的,那我先挂了,拜拜。”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非云看着你,叹息般说。 你看着一如既往同百合花般姝丽的他,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小说,站起来想要离开。 他把你堵住。 (十二) 认知偏差。 当所有人都认为苹果是西瓜的时候,苹果就是西瓜,就算苹果就是苹果,但是苹果无法验证自己是苹果的时候,苹果凭什么觉得自己是苹果呢?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味道呢? 你感觉到对自己的认知又再次产生了偏差。你时而惊恐,说不定你确实是臭不可闻,早已给周围的人制造了很多的麻烦;时而愤怒为什么那些人要这样在背地里说你的不是,而不是正面告诉你,为什么罗林要造谣;时而深深的沮丧。 非云堵住你走出教室的门,你过载的大脑就找不到其他的方向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这间教室被学校分配当做禅心社的活动教室,我是来打扫教室和搬桌子的,可以帮帮我吗?” “可以。” 如果你真的很臭的话,跟非云呆在一起说不定真的比跟任何人呆在一起都好,他有礼貌有人性会包容会原谅你不会斤斤计较。 你混乱的大脑只有这样的想法。 你们沉默推动桌子摆到墙边,拿扫把打扫教室。 “《湖中之门》,幻想力作,带你沉浸于不为人知的湖中怪谈。” 非云发现了你放在桌上的小说,拿起来翻阅,“子莘同学认为‘幻想是你的朋友,而现实不是’吗?因为你在这段话的下面画了一条横线。” “因为人会在现实中受伤,但幻想中不会?” 你把垃圾铲的垃圾倒进垃圾桶,随口说。 教室里没什么垃圾,角落能扫出几张西方骑士,公主,法师,长满触手的怪物卡片,几页破碎桌面游戏规则,看起来是上一个社团留下的东西。社团人数少于五人后,那个社团被学校取消,这间教室一直空着,成为你阅读小说的好地方。 这里尤其的幽静,树木在窗边是萃取的深绿色,仿佛散发着莹绿的光。 非云推开玻璃窗,扬起的清风把他的黑色长发吹起,“这里是适合开社团的地方。” “禅心社吗……” “是的,我们会是通过冥想和放空来达到放松的目的,可以让心情紧张的同学避免学习的压力和烦恼。” 他说着转过身面向你,柔顺的黑色长发也随之划出一个流畅优美的弧形又再次散开千丝万缕, “冥想真的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子莘同学有试过吗?” “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在这样无法摆脱的人的环境中,内心真的能完全的平静下来吗。” 非云的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从不敢与人对视的你也会一直看着它,好像永远都不会腻的一直看着它。 “你可以试试看。闭上眼睛。” 他温柔的声音放的更低,好像在哄你入睡。 你听他的,闭上了眼睛,世界陷入黑暗。 “慢慢的呼吸,你应该能闻到树木的气息,湿润而清新的味道。” 是的,还有风声,绿色缓慢的延伸着。 非云好像在靠近,就算闭上了眼,你也能感觉到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靠近,百合花的香气。 “不要紧张,跟着我,呼吸。” 你照着他的话这么做,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你的思绪脱离了现状,你的大脑被带到了一个新的领地,这是一个只有快乐的天堂。 快乐幸福安康团圆美满喜悦愉快灿烂明媚朝霞美好祝福微笑甜蜜热情高兴健康强壮温馨纯洁善良暖心温暖温暖温暖快乐快乐快乐幸福幸福幸福—— 所有人都拍着手唱这样的歌—— 你跟他们拍着手唱着这样的歌—— 钟声把你唤醒。钟声敲了三下,社团活动的时间结束。 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你感到头晕,那些幸福美好的记忆,快速的消散,只剩下现实和痛苦重新先返回你的身体。 你忘记了那些快乐天堂的景象,内心只剩下怅然若失。 “你好像很沉醉。你看到了什么?” 你皱着眉,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不确定的说,“……一只猫?长着鸟头……的猫。” 他轻笑了一声。眼睛眯起,变得细长,藏在眼皮里的瞳孔好像水晶那样闪烁着细微的光芒,艳丽的容颜更加动人。 他一边笑着,一边亲密的贴近你,似乎要跟你说悄悄话。 “先别过来。” 你忍不住退后,控制着你们间的距离,你不确定现在自己的身上什么味道,你对自己感到很模糊,对自己的认知,很不确定…… “你身上没有味道,我感觉不出有差异的味道。” 他身上的百合香气让你感到说不清的放松。 “我知道你现在感觉很难过。这个社会总是这样,越是追求差异的人,就越容易攻击彼此。” 他捧住你的脸让你无法后退。 “我真的很喜欢你,加入我的社团,好吗。” 难以形容但是你可以肯定,他是完全能够理解你的人。 (十三) 你最后还是拒绝了非云,可能是因为他洁白手腕上散落的数点红痣看起来太夺目,太不寻常了,获得他的认同好像并不意味着你得到了现实中的人的认同。 你晚上回家之后询问妈妈和妹妹你是否真的有体味,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你妈妈很生气居然有人这样说你,打电话到学校大骂一顿,甚至想当面找那个造你谣的人,最后被你拦下来。都快毕业了,你不想闹起来。 但是,为什么要在背后偷偷说别人的坏话呢?就算是有味道,为什么当时不说清楚,而是要背地理私底下下讨论呢。不告诉那个人是为了可以更好的取笑那个人吗? 你还是无法释然,尤其是回到学校,坐在那些人中间。 你一直不清楚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为什么表面上笑脸相迎,但是背地里却要凑在一堆说那个人的坏话?你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们,你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摆过脸色发过火,为什么他们好像还是很讨厌你? 中午去吃饭时,走在路上感觉又被热出了一点汗,你开始焦虑,抬起手闻了闻衣服袖子……没有味道,但是…… 因为讨厌香水的气味你没有把妈妈的香水带上。虽然你知道喷点香水也没什么,但是如果喷了香水,就好像他们成功用语言被迫你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这种想法源于你的某种固执。 也许你应该去洗个澡,不换衣服,洗个澡也好。宿舍有热水,连均应该不会介意你借用一下浴室的。 三明治被你匆匆吃完,你犹豫着走回曾经的宿舍。 午后阳光无法照入宿舍长廊每一处,越是走到中间越是昏暗。 你敲响熟悉的宿舍门,连均很快开了门,看到你后惊讶了一瞬便可怜兮兮的扑上你,你按住他, “等等先别靠近——我身上,我身上好像有味道。” 他眉头耷拉着放弃抱你的动作,表情在无声询问你为什么用这句话为开头。 “班上的人说我身上有体味,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刚刚一紧张就又出了很多汗。” “什么?谁说的,体味?和你住了那么多年我都从来没有闻到过!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到底是谁啊?我要教训他们!” “停!”你再次按住激动的他, “你再靠近一点闻呢?” “就算凑近也不会有的,都住了三年了,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他这么说着还是凑近你,低下头停留在你的肩上,你能感觉到脖子上来自他鼻息的温度,然后是他吸走空气时一丝丝痒痒的凉意。 “没有味道。你很香。”他抬头,笃定的告诉你,给予你相信自己的嗅觉的勇气。 “那是不是因为我现在出汗还不够多?我买完东西回来后出了很多汗,陈园欣也说她抱我的时候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 “人有汗味不是很正常吗?谁出汗了没有汗味啊?他们就是嫉妒你每样都很好所以才造谣的,他们就是自己臭,才说别人臭!你不要听他们的话!再说了…我觉得你就算出汗也很好闻,我也很喜欢闻……” 你没听他的念念叨叨,低下头自己思索。 可能是这样的,因为当时夏天跑来跑去的,出了很多汗所以就被误会了。所以就被当成你的特点,被传来传去了,所以所有人都认为我身上的气味很大,我有体味。 陈园欣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偶然闻到了你身上的汗味她就开始肯定了而已。罗林就算是故意编造你有体味的谣言,让他们把体味作为你的标签,其实你只要不在乎他们就可以了。 …… 好愚蠢,又无聊的群体啊。 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里呢? 你想明白了,但还是很难过很想哭,负面情绪和负面想法如潮水一样涌到你的大脑, 你不应该纠结这种事情的,因为其实你也为了能够搬离宿舍说连均打呼噜,好像你跟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被别人说有体味,可能是一种你应得的下场。你也是自私恶劣的人,为什么还觉得自己可以讨厌那些人呢?啊不对,你比他们更没用,他们至少依靠着别人的谣言或者缺点不足,获得聊天话题,加强了自身小圈子的团结感和自己的地位,也找到了乐子。而你呢?你除了愧疚难过一无所有,也没有一点抗压能力,现在还在让这些负面情绪影响你浪费时间,浪费人生…… 你不停的眨眼,想要抑制住流下的眼泪但没办法。 “怎么了子莘……” 连均双手放在你的腰上,想要看清你脸上的表情,你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你哭的样子,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向他摆摆手,匆匆走出宿舍楼,你需要独自缓解情绪。 连均想你已经想到极点了,你这四天的没有再找过他,你真的完全都不来找他吗?已经开始讨厌他了吗? 每次与你擦肩而过你的时候都会他用目光暗示你,哀求你,只要你愿意跟他说一句话, 他都会当成你们和解的信号,但你总是不看他。 为什么你一直不跟他说话啊?这样他真的会很犹豫,要开始被你讨厌着纠缠你了吗? 终于,今天你终于找他说话了。你突然出现在门口,好看又乖巧。 然而,他没有料到你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身上,我身上好像有味道。” 这是和解时会说的话吗?有点奇怪。 然后你声音微弱的说有人谣言你有体味的事,连均气炸了,打人放火的心都有了,但是你依旧不肯透露这份肇事名单。 他再度观察你的表现。你很沮丧,他感觉到,你需要温暖。 “就算凑近也不会有的,都住了三年了,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他说着靠近你白软的耳和纤细的脖子,夏天很热,能看见肌肤上细腻的汗珠,至于气味……很像奶油蛋糕,在勾引人咬一口。 可以这么做吗?连均磨着虎牙。 这种接触会吓到你,他只能放弃,不得不抬头。 “没有味道。你很香。” “那是不是因为我现在出汗还不够多?我买完东西回来后出了很多汗,陈园欣也说……” …… 你看起来非常非常的沮丧,走廊没有开灯只有午后昏暗的阳光,所以不能看清你的低下的头的表情,但是你整个人,就被这种悲哀笼罩着,他迫切的想要打捞你,从那种悲哀的海中打捞起你。 但是你跑开了,又一次,选择避开他。 (十四) 晚自习,祁星耀转到了你们班。如同小说的下一章,新事件的进展,你并不意外。 班主任公式化的介绍了这位耳熟能详的新同学,祁星耀则是直勾勾的盯着非云,但是非云刚借了你的书正在补过去的笔记,头也没有抬。 你们班本来就有f4之一的池微,但他是那种认真学习的文静学生,只有在考试结束后大家会惊叹他的成绩想起这号人物,并不像f4里面的其他人那样平时就存在感极强,在你的观察中,池微也没有刻意的来接触非云,因此你暂时把池微视为正常人。 学校给祁星耀的坐位安排在池微后面,甚至新搬两张桌子让祁星耀一个人坐,非常符合祁星耀的尊贵的身份。 班主任又说了几句话就让祁星耀回位置上坐,祁星耀没听,反而是径直走向你和云非的课桌。 一看来是找茬的,你把脸偏向角落,把头埋在课本做出事不关起的样子。 “班长是吧?和我换个位置呗。” 他在跟你说话。 你困惑极了。 “嗯?” 祁星耀吊儿郎当,“你不是班长吗?班长要帮助同学吧,我和她之间有点恩怨,不能解决吗?把位置让给我谢谢。” 你看了一眼老师,老师的表情有点尴尬,他也控制不住这个不定时炸弹一样的人——应该说,毕竟是小说。 你讪讪的站起来,收拾东西,非云仍然在做笔记,什么都没说,嘴角下垂,气压低沉。你莫名有点愧疚。 只是几分钟你就换好了位置。新座位很靠后,很容易就能看到,祁星耀没敢直接对本人动手动脚,但一直在动非云的书和钢笔,非云写字的手停下,好像对祁星耀说了什么……你又下了很大决心才不往那里看。 周围的窃窃私语增多,你想带上耳塞,刚拿出来,就听见同学们有些吵闹的声音变成惊呼,你抬头看去,非云的衬衫被泼了一层墨,祁星耀还拿着墨水瓶得意的看着他,你看不见非云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无声的背影表达的冷漠。 推开凳子划着地板的声音,非云站起来,走出教室外,你不应该理会这些的,但是你却有种看见自己也从班里里面离开,在所有人中离开的孤独,所以你也站起来了。 “非云同学,你可以去更衣室换衣服,那里会提供给学生的各种尺码的新校服。” 还好你是班长,班长帮助新同学还是很合理的吧。 但是,完蛋了,你又没有忍住。祁星耀看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你完成被f4之一讨厌的步骤了,同学们的目光也并不友善,很容易就想到他们低声交谈的内容是你在追求非云之类的八卦。 为什么帮助别人也会被讨厌呢?你内心并没有因为做出善意的举动而减负,反而增重了,你抬不起头,非云跟在你身后,好奇的看着你。 你在偷偷吸鼻涕努力抑制眼泪流出来,也没心思发觉非云的异常镇定和对你太过于执着的探究目光。 你跟他说了领衣服的地方就想离开,他拦着你不让你走。 非云靠近你,像上次那样单手捧着你的脸,力气很轻,你觉得你其实是被他吸引着抬头的。 他的手很柔软,脸也很漂亮,红墨水在他的白衬衫上开出了绚丽的花,有一滴溅到他高挺的鼻梁上,就像从白色肌肤渗出的血珠,白色是牛奶的颜色,是百合花的白色,反正是不透明的,有质感的。 你好像已经被他蛊惑了,任由泪水从眼眶流下,你的眼里只有他。 “真的很可爱,可以让我舔掉吗?” 什么?! “当然不行!”你如梦醒般脱离他的手,快速退后,用衣袖擦干眼泪。 事情好像向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谢谢。”他有些遗憾的说,“你应该多哭一哭的,子莘同学。” “……” “作为回报,你好像很在意我的裙子里面,要摸摸看吗。” 他轻轻的抬脚点地,晃动的深色百褶裙摆如同水波在光滑的大腿上有一定幅度的滑动,再往上一点,就会露出他的秘密。 “不,不用了。你先去换衣服,等你换好衣服再说吧,墨水干了会很难洗掉。” 非云如你所愿的去换衣服。 你害怕再次被他诱捕,趁他把更衣室的门关上便迅速独自回教室。 —— 会摸到的,都会摸到的,大家不用急让我急(加快码字) 现在是短暂而安全的青涩校园暧昧时间(=?ω?=) (十五) 要么,非云是个变态;要么,是真的不能再真了,这个世界果然很奇怪,湖中的朋友果然不是你的幻想! 你的死期是哪一天来着?好像就是下下个星期吧! 你虽然一直都相信,但是每次出现能够确认的事件,你都会感到一层新的惶恐,要不要转班?要请假吗?会被退学吗?……冷静!时间还没有到无法转折的地步。 你要远离非云,现在你已经不再和他同桌,这是好兆头,说明剧情线已经有所改变了!你也不能再拉f4其他人的仇恨值了,你必须要谨言慎行,苟过这两个星期。 是这么打算,但是你的注意力总是莫名跑到非云身上,就像是他美貌的脸和引人遐想的裙内会自动的占钻进你的大脑,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你的心情有些糟糕。本来计划的练习题一点都没有做,没有改错,甚至昨天的计划也没有完成,你竟然就这样对着数学模拟试卷的第一道选择题呆坐了一整晚。还能补过来吗?你只能回家熬夜完成它了。 晚上家里的车会来接你回家,你借由完成作业的借口推迟了20分钟。你今晚可以去东湖见你的朋友。 连均居然在教室门口等你。 “你在等我吗?” “不然呢。”他熟练的拿起你的书包,迈开长腿。 你把他拉回来,“什么意思啊,我回宿舍睡木板床吗?” “不管,我就要把你绑回去,你可以睡我的床,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啦,我也申请离宿了,要回家住,所以我和你一起走。” 连均爽朗的笑起来,神采奕奕的眼睛好像藏着星光,丰富的感染力让你也不禁带上了微笑。 “所以明天我也会等你一起吃饭哦,明天下午也是,晚上也会来找你,周末也会来找你,可以吗?” 他的尾音还带了点恳求,你怎么会拒绝一只小狗呢,“当然可以了!” 意思是你们还是朋友!你的心里开了一朵高兴的小花,你以为你说了冷漠的话,连均也会用冷漠回敬收回善意,你忘记了连均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热情。 你感动到张开双手抱住他,他有力的双臂也揽住你,然后你意识到在人来人往的走廊搂搂抱抱,实在是引人注目。 就算是表面上的两个男生也很奇怪,你快速的放开连均,拉住他的手走下楼梯,连均乖乖跟着你。 “校门口的停车场不是走那边吗?” “对了,忘记说了。我今晚要去见湖中的朋友,我想去趟东湖,你和我一起吗?” “肯定的呀!”他像是怕被抛弃那样牵紧你的手,又后知后觉的问:“东湖?” “我们学校不是只有一个西湖吗?” “对,但是东边也有一个湖。” “可是,学校的地图上从来都没有写过有东湖啊。” “不是学校造的那个人工湖,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因为比较荒凉所以被遗弃了。” 你熟练的借着月光走入缺少路灯的灌木小径, “你有市篮球比赛请假出去比赛那天,我读完了《湖中之门》的上部,那晚下雨了我撑着伞突然想到处走走,就找到了那个湖,也遇见了湖中的朋友,好像之前都和你说过了,就是东湖,我是从东教学楼的方向走的。” “真的吗,你有去过西湖吗?你不会把方向搞错了吧。”连均很怀疑。 “待会儿和我去不就知道了。” 连均把这当成了冒险,兴致勃勃。你们在逐渐漆黑的草丛里开路,但就是走不到路的终点。 “我就说没有东湖吧,一点水流声都听不见。这里应该就是一片没开发的森林。” 你迷路了,本来很清晰的方向很熟悉的路,都变得不一样,你越走越觉得,不是这里。 因为它不想见连均。 你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声音。 它不会对不相信它的人阐开心扉。 你停下,“要不我们回去吧,今天月亮不够亮,太暗了。我找不到路了。” “那我们明天再来?” “以后再说。” “好,不过要怎么走回去来着?” 黑暗的森林似乎更黑暗了。 “我给保安打电话就可以了,还在学校里面,别担心,能出什么事啊?”连均一向乐观,把手机的手电筒关上,开始打电话。 一道白光打在你们脸上。 “你们怎么在这里?”带着纪检部的狮徽红色袖章的学生拿着手电筒照向你们,她仔细的检查你们身上的衣服和脸部,才靠近你们。 “太好了!同学,我们迷路了。” “学校学生在晚上十点之后不能在学校逗留。你们不看校规吗?” 你解释说:“已经十点了吗?我们下课是九点半,想到处走走散心的,没注意看时间,对不起。” 连均解释说:“我们想看看东湖。” 那位纪检部学生加深了审视的目光,“学校没有东湖。” 连均看向你:“我就说没有吧!” 你偷偷踢了连均一下让他别乱说话,“……应该是西湖,是我搞错了方向。” 纪检部学生把你们带回教学楼,又送你们出了校门,告诫般对你们说:“如果有异常的情况发生一定要立刻通知老师,或者联系纪检部,绝对要在十点钟之前离开学校,要记住,团结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目送她离开,连均才在耳边你说, “哇,那个女生刚刚看我们的眼神好严厉。纪检部的人都是这样的吗?高二的时候,当时纪检部的部长还来问我要不要加入,但是我成绩不够高被刷下来了,还好没加,他们的工作氛围一定很紧张!” “嗯。” 连均注意到了你的失落,他拍拍你的背,“怎么了?” 你叹了口气:“没什么。今天晚上没有看到湖中的朋友,有点可惜。” “但是我在啊,我也是你的朋友,我在啊!” 这已经很难得了,连均现在已经不再和你争执你的精神问题,即使他并不明白你的困扰,他也在努力的理解你和你口中的朋友。 “我知道,谢谢你连均,你是沉子莘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会觉得孤独……偶尔希望有一个可以理解我的人出现,能明白我的想法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也好想要一个朋友,所以……是我太贪心了吗,但是我真的感到很幸运能认识你,连均。” 你零碎的话就像谜语让他费解。 “意思是,你会孤独吗,就算我一直在陪着你,也好像永远都走不进你的心里吗?听起来好难过啊……” “啊啊啊啊我不懂!”他抱住你,头埋在你肩上,像晒着太阳午睡的狗狗那样温暖,“但是我好想让你开心。” 你突然意识到, 即使不能相互理解,他依旧爱和尊重你。 即使不能相互理解,我们依旧能爱和尊重彼此。 你贴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听到了加速的心跳声。那是你的心跳声。 (十六) 很好,你今天已经坚持了三节课没有看往非云那了。你目光只在黑板和课桌书本这两点连成的直线中移动,就算一点也没听进去数学老师的讲课内容,你的头也不会往那里偏移一公分。 坚持下去,你给自己打气,一定不能再跟非云有任何牵扯了,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坐在你前面,f4之一的池微,和你坐的一样笔直。 你难以集中注意力的目光偶尔会停留在他熨得整整齐齐的深色衣领,衣领上冒出如白笋般一节脖子,几枚红痣掩藏在修的整齐的发尾边。 课间池微被老师叫出去搬试卷。他离开了你的视野,留下他的课桌,迭着一摞大家都有的的平平无奇的课本练习册试卷,顺数第八本,泛黄的物理试卷和英语语法大全中间夹着一本《千只鹤》。 再仔细看,《千只鹤》和物理试卷中间居然还夹一本方形的《异首的梦》。 你盯着那书封的烫赤金花纹,直到池微回到座位,他扭身面向你,将从抽屉抽出一的张新语文试卷放在你面前。 “沉子莘,你的语文试卷在老师那里,她要借你的讲作文,下课再给你,对,你现在没有同桌,你用这张新试卷看题。” f4校服和普通学生不同,池微的衬衫衣领有深色的烫边,定制手工蓝色波浪纹领带安静的躺在黑色西装外套下面。 你问他,“你书堆里那本,川端康成的《千只鹤》,看完了吗?” “看完了,你要借可以借给你。” “我也读过了,”你双手压着新的语文试卷,毕恭毕敬地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可以把下面那一本,《异首的梦》借给我吗?可以的话。” “你拿去看吧。”他扭头把那本书抽出来放在你的桌上,“这本是买书送的,一直夹在这里。” 你欢欣的拿着书仔细欣赏,“这本书是我喜欢的作者的处女座,我一直都好想买一本回家反反复复的看,但是买不到。” “会反复看很多遍?说起来,最符合近期的心境的书我也反复看了很多遍,恍能入梦,”他有些惆怅的说,“如千只鹤蹁跹空中……” “我也是!最近看的《湖中之门》也让我感到好像进入了书里!” “啊,我听说过这本。” “读着读着就好像我也患上了它里面的那种朦胧的如雾一般的幻想症。”你说着拿出你的书,“你对这种类型的书感兴趣吗?” “幻想症,嗯……确实有些兴趣。” “那你该看看,因为,我甚至找不到一个能谈论它的人!如果你有和我同样的疑惑,可以和我讨论——” 上课铃总是很擅长打断正在聊的兴头上的人。 池微匆匆翻了翻你的书,转回去前朝你友善的笑了笑,“等月考完再问你借。” 池微人好像也挺好的。如果能继续跟他保持一个比较好的关系,就会阻止达成被f4仇恨和集中攻击和局面……所以借本书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小组活动时间。你坐在与大教室一墙之隔的单人小桌上敲打键盘,池微拿着一张海报来到你旁边的打印机前,看到你有些惊讶,“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不和组员坐一起吗?” “有点压抑,坐在外面会轻松一点。” 池微点点头,把海报放在打印机的玻璃板上,调好位置,设好参数,打印机便嗡嗡地缓慢而有规律的产出一张一张成品。 他像是等得有些无聊,又与你聊天:“你不喜欢你们的学习小组的话,可以来我们组。我们组四个人,还缺一个,我们组很有效率,PPT早就完成了,你的工作能力也很强,所以你想加入他们一定会同意。” “但是这样我们组就会少一个人,组员分配是老师分的,名单也在老师那里,是不是要去问问老师?” “没关系的。很黎文免说一声就行了。”见你感兴趣,他继续说,“我们组有我,阮开晨,秦云馨,非云。就是因为非云转学过来,所以很多组都被拆出了一个人,我们就拼成了一个四人组。” “原来是这样。”你快速的做出答复,“你们四个人都能完成作业,想必也不需要我参加,我还是不麻烦你们了。” “是这样的,但是,”池微叹了一口气,“祁星耀说我们组缺一个人,想加进我们组,但是他肯定会拖慢我们的效率,而且,阮开晨现在一直粘着非云,把事情推给我做,挺讨厌的。” 虽然池微看起来分外的烦恼,但你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加入他们组,只能安慰他,“快要毕业了,小组活动也很快就会结束的。”但显然没有安慰到他。 你结束了小组活动从教室走出来,连均已经在等着拉你去篮球社,你向他展示了你找到的新小说,明确告诉他要找一个地方独自看小说。 连均有些不满,但看到你高兴,他又觉得很高兴,“那待会儿晚饭一起吃,记得来找我。” 你像往常一样走去那个幽静的空的教室,到时才记起这已经变成了非云的社团活动室了。 从走廊窗外往里看,非云就站在讲台上微笑着说话。他真的找到了很多参加的人,大概有20个以上,社员们坐在地上的白色软席上,室内点燃了线香,飘着白色的烟雾。 “沉子莘。”池微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后向你打招呼,“你也是来参加活动的吗?怎么不进来呢?” “你也加入了禅心社吗?我记得你好像是清风读书社的?” “嗯,我觉得这个社团对我来更有用,我从读书社退了,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宁静,”池微看向讲台,“而且目光真的很难离开他,不是吗?” 这是你顺着池微的话看向远处黑板的中心站在讲台上的非云。非云如同播散福音的神明,席上的男同学和女同学都在烟雾中沉默的聆听,脸上滞留着幸福的微笑,像是在冥想。 你突然很想靠近非云亲吻他站的地面。 ——真是一个奇怪的想法。 好像每次见到飞云,你的想法都会被控制,所以你才这么想远远的避开他。 活下去,你想要活下去,这才是你的想法。 “我觉得我应该走了。我得把你借给我的那本小说看完,我先出去了。” 池微恳切的挽留你:“但是非云跟我提过你,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想把你吸收进我们的社团。我现在是社团副部长,如果你有入社的想法,可以告诉我。” 你说好的,内心也好像一直在规劝你留下,你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团体,不会随便的在背后说坏话,也不会恶意猜疑,只会团结和幸福,难道不是超越了人类的肤浅和愚蠢的存在吗? 等等,但是…… 你又开始觉得头晕了,支撑着自己逃离那个地方,彻底的走出教学楼右翼三楼的社团活动教室,你才感觉到头脑清醒一些。 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些香薰的缘故呢?它闻起来有一种不安的安心,类似于在水中放弃挣扎,就可以彻底沉入水中,得到安宁。 你找了一处树荫,终于能打开这本《异首的梦》。这里并不非常安静,偶尔走来的同学会打断你的阅读思绪。 西行的太阳将阳光斜照到你的腿上,你在想要不要换个地方,一只猫咪走过来,在你的腿边绕来绕去。 你听说过学校有流浪猫但是你还是第一次见。学校并不允许学生自行喂养流浪猫,他们会有组织的放置猫碗和猫食,在特定的地点。 学校规定禁止和猫互动,因为有同学被抓伤过,看到流浪猫应该远离。不过它主动靠过来的,你没有摸它应该不算违反校规。 它的毛看起来很柔软,黑灰色的皮毛在阳光下发光,泛着一些蓝色,很漂亮,这种颜色跟你上次冥想结束后看到的那只长着鸟头的猫的颜色一模一样。 —— 池微小子不是男主哈,不要入错股了 (十七) 祁星耀令你们班级更加热闹。 班中原本的“阶级顶峰”章宁夏,也是为祁星耀前马后鞍的一员,在祁星耀更换座位之后,祁星耀说了句“太远了听不见,你们也坐过来”,章宁夏和他手下的男生便也跟着换位置,坐在祁星耀前后周围,每天上课下课都有说不完的话,偶尔就会爆发出一阵嬉笑。 章宁夏在班里当混混头子最多的是使唤人跑腿,你偶尔看见他打人,在四五个男生围成的教学楼角落,在鼓动声中章宁夏似是犹豫又狠厉的重重踹了那个男同学的腹部一脚,如同他摇摆不定的性格中隐藏的懦弱。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祁星耀是校霸,而章宁夏只能当班里的老大的部分原因。章宁夏并不具有,或者说正在学习的纯粹恶意,祁星耀完全具备。 祁星耀可以毫无负担的打骂他看不惯的人,把笔或者书本扔到远处的同学身上,然后叫那个人捡回来,像训狗一样。昨天班上的宋霞被他砸到而没有搭理他,随后祁星耀整整一节课都在不间断砸她的背,章宁夏之流给祁星耀递书本和笔,最后宋霞哭了,祁星耀轻飘飘的说,“去告诉老师啊。你不捡回来,下节课我接着扔。” 今天祁星耀进班级的时候被别人发现他的左额上角冒出了一些红斑样的疹子。 “挺明显的,老大你是不是过敏了?” “过屁敏,你没瞎吧,我从小就身体健康。”祁星耀敲了敲后桌,“镜子在哪呢拿给我看看。” 找了镜子照发现确实如此,鲜红色的块状疹子在额头像是流血一样。祁星耀吓得立刻跑去医务室,早读连着第一节课终于安静了些。 语文老师正在讲课,砰的一声,祁星耀阴沉的揣门进来,他捂着脸,大踏步的走回了座位上。 老师沉默一瞬,然后继续上课。 没有十分钟,一群纪检部学生出现在班级门口,为首的制服男生伸手敲了敲门,老师停下了讲课。 “麻烦打扰一下。”敲门的男生,纪检部的部长阮开晨未收回的手指向班内的座位,“请祁星耀和池微出来一下,配合纪检部的工作。” 池微便站起来走出去,祁星耀看到是阮开晨也走出去。 你在猜疑他们离开的原因时,阮开晨又探头进来, “哦,还有,沉子莘,你也出来。” “今天找我干嘛?不是翘课出去,我就回去了。” “对啊开晨,我们要去哪?为什么突然间叫我们走?” 对这些问题,阮开晨只是轻松的笑笑,卖关子:“去一个你们都喜欢的好地方,等下你们知道了。” “真的假的?别骗兄弟哈。” 你走在后面没说话,池微看了看你,你们两个对视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疑惑。 五个纪检部的学生跟在你们身后,像是怕有人逃跑。 清晨的校园是宁静的,每一个班级都传出班级内老师的讲课声,不同的讲课声混杂在走廊里,你们一直沿着左边第二条长廊直走到末端,前方可见要到一个四楼环绕的中空庭园。 你认识这里,这个藤蔓交错环绕之处你每周来取信的地方。 黎文免在站在那一排绿色邮箱前面,修身校服与颈部的项带外鲜少露出的白肤胜雪,风缓缓地吹拂他浅薄的刘海,他的表情与掩埋地面的绿藤一样静谧。 阮开晨主动打招呼,“黎会长也在,好巧啊。” 黎文免头也没抬,淡淡的说,“你早就该把他们关起来了。” “……别说这种话,好歹都是兄弟,喂,你就走了?” 黎文免冷冷的瞟了你们一眼,目光扫到你,想要离开的动作也停下来,看向阮开晨, “他是……” “前天晚上,认知偏差,我以为你知道了。” 黎文免皱眉看着阮开晨,声音还是很冷:“他的程度,在教师约谈阶段。” “这小子喜欢非云。” 他们说的你听不太懂,但是至少你知道不要跟f4抢人,你要努力的解释:“我不喜欢非云!我也不想谈恋爱!真的!都是别人乱传的!” 你的话没什么效果,但是黎文免凝重的注视很具有威慑力,阮开晨挠了挠脸,“嗯……那好吧,那沉子莘先回去吧。” 池微弱弱的举起手,“我也不喜欢非云,我可以回去吗?” “那你还加她的什么禅心社。” “加入禅心社就是喜欢他吗?我可以退出。” “……暂且相信你。祁星耀留下你们都回去吧。” “为什么我要留下来啊?为什么?凭什么?” “叫你留你就留,还能害你吗?” “阮开晨,你他妈利用职务之便搞我是吧?想追非云?我告诉你,你越是追她,我就越是要上她——” 五个纪检部学生把祁星耀架住用胶布封住了他的嘴。 你有些震惊,池微的表情也很疑惑,阮开晨口中快速默念了什么,你只听清了最后那一句“团结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阮开晨大声的对你们所有人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喜欢她了,因为非云已经成为我的女朋友了!我已经表白了,这件事有谁不知道吗?除了我,谁都不许靠近非云!” 所以说你是被卷入了什么雄竞现场吗…… 黎文免看阮开晨的眼神像看白痴,“说完了吗?” “噗嗤——” 一位纪检部同学没有绷住。 阮开晨看着他们无奈的说,“自己人就不要笑啦,这样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算了,把他关进去吧。” 阮开晨说完和五个纪检部的学生一起把挣扎的祁星耀抬起来往那一间被藤蔓缠绕的小房子走去。 黎文免已经迈步走远,你和池微慌忙跟上去。 “很奇怪对吧?”池微偷偷对你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非云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还想问更多的细节,只听带着冷意的声音从前面头也不回的高大背影传来, “池微,离普通同学远点好吗?” 池微叹了口气,稍微和你隔开了一点距离。 (十八) 你忐忑不安的把近期试卷交给妈妈,低头看着脚尖,等待审判和发落。 妈妈一言不发的看完后温柔的摸着你的头,“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一次考差没关系,但是下次不能再考差了,知道吗子莘?” 她在生气。你的本名不是沉子莘,是到这个家之后才改的,妈妈一般不会用这个名字叫你。 “下次一定不能再考差了。”妈妈按着你的后脑勺,明艳的脸贴着你的脸,饱满的红唇在你耳边呢喃,她的眉目有多少风情内里就暗藏多少凶险,“你是妈妈和妹妹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是最优秀的。” 她在亲吻你,经验丰富的吻技轻松的掌控你的呼吸,滚烫柔软的唇着压着你的唇角,令你快要窒息。 佣人敲门,“太太,先生让少爷下去。” 你不敢耽搁,又担心红肿的嘴唇会露出破绽,好消息是你妈妈是对的,没人关心你,叔叔在一心一意开车等着接儿子回家。 今天是周末,叔叔和你弟弟沉音约好接他回家的日子,毕竟是亲生的,叔叔不仅专门开车去接,叫一辆车专门给般行李,你还得跟着来帮忙。 沉音一点也不客气的使唤你,就算有专门的行李搬运工,他仍热衷于把各种不知名箱子交给你搬下去。 一同来的搬装工人刚抬起一个箱子,被沉音拦住, “你们别动!” “你们粗手粗脚,会弄坏我东西的,沉子莘我允许你碰,但是你要小心一点!” 沉音和你妈妈一直水火不容,明里暗里在家斗。最近被妈妈发现,叔叔给他的银行卡里的钱每隔几天都会几万几万少钱,一查就知道是沉音领了,一问沉音直接大方承认是给亲妈了。 你妈妈抓到沉音后说他小家子气,就差没把吃里扒外贴脸上了。你叔叔没觉得怎么样,但你妈妈搬出来之约定好要跟小三断了,尤其是断经济往这样的说法,你妈妈一向能说会道又兼小意柔情,而沉音到底年轻,骨头硬态度嚣张,叔叔最后把沉音说教了一顿。 可以说这段时间,是你妈占上风,沉音斗不过你妈,但可以欺负你。 你拿不了很重的东西,跑上跑下,来回好几趟,累得满头大汗,沉音全程悠哉的盯着你,拿着瓶水喝了几口,你在楼梯喘气时赏给你喝。 你太渴了所以喝了。 沉音就是个幼稚的小毛孩子,你不和他计较。 沉音心情愉悦的揪着抱着他的箱子的你步入家门,妈妈笑眯眯的说,“回来了,在家里可要早起,没准在家住几天就觉得学校还是方便点了,先说好我可不许你这样闹了。” 沉音没理她,叫你帮他拿行李到房间,你妈当然一顿输出怎么能让哥哥拿行李,你以为终于解脱,晚些时候,沉音又叫你过去辅导他写作业。 沉音会叫你把练习题的题目从头到尾给他讲,不管简单不简单。 你觉得他其实也没听,他从来不看题目,只盯着你。 “哥哥……” 你的妹妹沉萱萱给敲开门,捧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被沉音瞪着小心翼翼的凑近你,“哥哥,牛奶。” 沉萱萱知道你是失眠才回家住之后,也不知道从哪看到的牛奶助眠,每晚都会热一杯牛奶给你。 你摸着乖巧的妹妹的头,“哥哥谢谢萱萱,先出去吧,待会哥哥在辅导弟弟学习呢,待会再去看你的作业。” “要快点哦!”妹妹像感受到了沉音的敌意,小声的跟你说完就飞快跑出去了。 沉音这才收回不善的眼神,把你手上的牛奶抢过来一口气喝完,“继续讲!” “……” 你妈妈总说沉音长的和他的小三妈一样小气。 与你妈妈的明丽大气的外貌相较,沉音妈妈的美是另一种清纯柔弱,小家碧玉又带妩媚,沉音也继承了这样的外貌,皮肤白净,秀眉如柳,鼻尖高而小巧,柔弱萎靡,精致脆弱得过分,不张嘴静静呆着的时候总叫人以为带着病。 他的眼珠很黑,黑墨似的,像是光都照不亮。 你翻页时碰到他的手,一股冷直直传到你的手面,你顿时惊讶:“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沉音没开空调,你甚至觉得有点热。 你想起来,他和他妈妈头次来就被雨淋了,他的短发湿淋淋的贴在脸颊,站在别墅门口跟落汤鸡似的,连把伞都没有,落魄的很。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觉得他挺可怜,一直忍着他。 “可能是天生的。”他小声嘀咕,“你的手热,那你给我暖暖呗。” 你真的双手握住他的双手。他皱眉,黑枯墨似的眼珠盯着你,没有动。 渐渐的,你觉得他的手变暖了,也有可能是你的手变冷了,总之你要放开他的手时,他反而把你的手握住,“哥哥……” “哥哥?”你怀疑自己在幻听。 “身上觉得冷吗?不会感冒发烧了吧?”你担忧的伸手去摸他的头。 他打开你的手,“干嘛!” 年轻人都是这样忽冷忽热的吗。你不明白,只好继续讲题。 沉音还是明显没在听,你怀疑他是真的想气你。 —— 赶上了!!日更,我的日更保住了 ヽ(?_?;)ノ (十九) 周日早餐,饭厅上叔叔说要带沉音去他常去的高尔夫俱乐部,又看向你,“子莘也一起去。” “叔叔我就不去了,”你避开妈妈投向你的目光,镇定的笑着说,“我跟同学约好要今天去学校自习,您常说做人要信守承诺,那看来今天我是跟您去不了。” “不行!我去你也得去——”沉音话还没说完,被叔叔拍了一下脑门,沉音只能捂着脑袋不吭声。 “好,努力学习很好!守承诺也很好!” 叔叔又夸你上次考进了全年级前五,让弟弟也好好努力。 沉音自从进这个家之后才读这个学校,他之前的学校不是重点学校,学的内容都不太一样,肯定有些吃力,但你知道沉音很聪明,每次你辅导完要考他,他都能原模原样答出来。 沉音追上你只是时间问题,好在他很自负,听到叔叔的话只是不屑的轻嗤了一下,又被叔叔说了几句。 至少近段时间不用担心他会被叔叔器重。 “音音他很聪明的,一定能很快就赶上来。”你半真半假的恭维。 “哼。”沉音飞快瞄了一眼你,叉了一块西红柿沙拉放在嘴里嚼。 你又礼貌的附和了几句聊天,便结束早餐回到房间,背上你早就收拾好的书包,趁着妈妈陪叔叔说话,溜出家门。 踏着晨光,你浑身轻松,摇摇晃晃又乐此不疲的踩着别墅区绿化道地铺的狭小石砖边走,朝约定好的蓝色路牌前进,连均会在那里和你见面。 连均已经到了,连均从来不会让你等。 你飞奔过去。 他双手撑在一辆二轮越野摩托上,跨在鞍座上的绷紧的腰和臀部莫名的很色情,摩托的橘色机甲外壳是你看不懂但又觉得很厉害流线型的设计。很快他看到了你,抬起手臂挥动,展露笑颜。 “上车吧!” “我们要坐这个去?你家的车不是来了吗?”你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黑色轿车,“你这个,穿着校服也可以坐吗?” “穿什么都可以,又不会开很快,那个林道穿梭超级凉爽超级舒服!相信我!你把书包放去汽车里, 它会先开去学校的,然后你带上头盔,抱着我就可以了,快来吧!” 你不明白多此一举的意义,但是架不住连均的再三催促。 驶入密林中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凉凉的水汽,是它组成了清晨的飘渺白雾。 “空气真的很好,对不对!” “我去看了你说的那本小说,就是那本《湖中之门》,莉莉从湖水镜子里面逃出来那个片段的环境描写好像跟条去学校的路差不多。”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个角色,金,我也看了他部分了,嗯,其实呢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选择了屈服而不是抗争,我看了很多评论之后好像稍微有点理解了,你的意思金他屈服的世界是人人平等的世界,因为那是你想要的世界吗……” “为什么你不说话?!” “嗯,我弟弟发消息了,我在回他。” 你的手机要爆炸了,无论是微信还是qq还是短信,每秒钟都有数十条信息跳出来,反复问,你去哪了?你在哪?你为什么偷偷走?你为什么丢下他? 你之前也有告诉沉音你周末要去学校自习,但是他抓住你趁他不注意溜走这点大做文章,就算你一直在回复他,也在不停的催你回来。 突然沉音就给你打了电话,手机铃声催促似的响起。 “挂掉,直接把电话挂掉就好了,然后关机。如果后面问起来就说你别叫去开会了必须要关机。” 连均熟练的给你指导。 于是你把手机关掉。抛弃了一切的烦恼和现实,终于不再隔着车窗,而是切实地投身于这条每天往来的绿色林道的怀抱。 鸟鸣与清风从未如此悦耳,你仿佛可以触摸到飘荡于林间的水雾,空气冰冰凉凉的流过你的手指,沁人心脾。 你抱着连均的腰,趴在他的背上。 “你现在在做什么?”每次你一言不发,他就会问。 “别说话啦,我在听你的心跳声。” “嗯?” “我感觉,你的心跳声,很健康。”你大脑放空,言语不假思索的蹦出来,“很有力,又很有节奏,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很温暖。” “哈哈……什么啊……哈哈哈哈哈”连均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笑个不停,简短而整齐的砰砰声被彻底打乱,你的耳畔全是来自他胸腔的翁鸣振动。 (二十) 你和连均有说有笑的进了校门,你追我赶的穿过教学楼大厅,跑上金色环形楼梯,到达大厅正上方三楼的校图书馆。 奥菲利学院同样让人称赞的就是图书馆的规模和众多的藏书,教学楼主楼三楼以上都是图书馆的范围。 即使是周末也有很多学生在图书馆看书,座位上坐零零散散的坐了很多人,但是因为图书馆非常大,不用担心找不到好位置。 一排排一列列的巨大深色木质书柜高高低低,整齐而交错的堆放,一眼望去全是拐角,没有尽头。这样的布局使得图书馆的角落仿佛深不可测。 你个连均走着走着,果然找到一个无人的空桌子,你们便放下东西,拿出书本开始学习。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凉,没有太阳,厚重的湖蓝色窗帘被高高的束起,你能看到窗外随风荡漾的树枝,想象着绿色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子莘,你真的好会讲题啊。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能理解的这么透彻?” “做的多了就理解了吧,可能是因为你的理解能力比较好。” “你老这么说。”连均撑着脸,他喜欢这样看着你,“要不是我的每个家教老师都说我的理解能力很烂,我就真的信了。” “解决方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从书上看到的。就比如说这类题,我记得图书馆有一本习题册就是讲这类的解决方法的,你看了书肯定也可以理解,我找给你看!” 你站起来去找书,连均也跟着你站起来,你又把他按到座位上,“我去就行了,有一些书架放的很近,两个人走都嫌窄,我一个人去找比较方便。你呢,就坐在这里把下面的题写完,等我回来要检查。” 你摊开他的手,把笔放到他手上,连均不情不愿的握住。 “呜。”他发出小狗叫声。 比起看书,他更想和你待在一起,你不知道吗? 那本练习册在哪里找到来着? 凭着模糊的记忆,你在狭小的书墙中穿梭,在书架与书架之间的一个小走道,一则贴在墙上的奇怪公告吸引了你的注意。 《图书馆避难所规则》 1奥菲利学院残忍放弃被同化者,以及其纪检部的行径让我们愤怒。我们决定秘密在图书馆建立可供仍保持理智的同化者休息的避难所,如果你正在被纪检部抓捕,这里是安全的。 2如果你没有被纪检部学生追捕但能看到这则信息,意味着你已经开始被同化污染。别让其他人知道你能看见这个!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拿一本书找一个空座位读,你可以读任何的书,但要确保你有一个位置。 2待在图书馆,不要再离开,这样你才会安全,否则会被集中攻击!你将会遭到所有人的攻击,直到真正的精神崩溃,呆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3晚上十点之后,图书馆员工会给你食物和水,带你去休息的地方。22点之前那个地方不开放,员工不上班。图书馆其他时间是纪检部的同学在管理,如果他们叫你,不要理会。 4它讨厌吵闹,它喜欢安静。它害怕笑声,它喜欢哭声。请注意保持积极情绪,必要时尖叫喧哗。 5如果在图书馆发现尝试进入的动物,晚上十点之后报告给图书馆员工,他们会处理。 6猫是…… 是在开玩笑吗? 你不敢再读下去,心虚的扭头看了眼身后,确认没人,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对焦墙面想要把这则奇怪的告示拍下来。 对了,手机还在关机。 你犹豫之后按下开机键,开动页面缓慢得让你着急,你快速点开终于出现的相机图标,抬起手—— “你在拍什么?” 一个陌生的,穿着棕色格子工作服的图书管理员向你走过来。他的神色严厉,眼睛像鹰一样审判着你,在你的脸,你的衣服,大书架上扫视。 “没什么,我就是在拍着这本书,我打算回去买来看,这本书太好看了!”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但是下意识隐瞒,表情也越来越自然,甚至还能反问对方,“是不能拍照吗?对不起,我不清楚这个规定。” “可以拍。”不知道是不是你握着手机颤抖的手出卖了你,你好像并没有瞒住他,他仍然不相信你,而且拦住了走出书架的这条小路。 他冷酷的盯着你的眼睛,“请继续拍吧,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你握紧手机随便拍了两本书,看似无意的转身迈步,“那你可以让一让吗?我想出去。” 你们僵持了一秒,他最终让开了路,但是严肃地告诫你,“如果遇到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找纪检部,教学楼西面的第十一层。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团结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好。” 那则公告究竟是什么意思?感觉现实绝对不简单。这个学院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这个谜团逐渐的朝你逼近,你退无可退。 但你不敢深究,毕竟你自己的破事就已经够多的了。 活下来,首先要活下来。先把月考考好,其余的不要想太多。 (二十一) 你照例在社团活动时间看小说,池微找到你,想要你和他一起去帮老师批改语文作业。 老师有时候会把繁多的练习册作业交一部分给课代表批改,你之前也麻烦过池微,当然很乐意帮他的忙。 “当然可以。”你合上书本,和他一起走向教师办公室, “你真的退社了?” “退了。不然阮开晨好像不会放过我的样子。祁星耀休学了你知道吗?” “啊,我以为还他只是今天请假了……是因为他脸上的病吗?” “我也不太清楚。”他好像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于是你又换了方向:“话说,阮开晨为什么要把祁星耀关进那间房子里,那是纪检部的工作吗?你之前说阮开晨变得不一样了?” “你确实很敏感,子莘。”池微表情怪异的看着你,“就算我说不知道,你应该也能猜出我在说谎……所以,我确实知道。” 他突然又露出微笑,“我加入了禅心社之后,非云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加入禅心社吧。” 池微似乎殷切的期盼你的同意,但是你肯定不会自找麻烦。 “不,其实我只是有点好奇。学习挺忙的,我没什么时间参加社团,还是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池微点点头,嘴上却说:“那也不一定,毕竟有句话说,好奇心一切的开始。” 说着你们便到了教师办公室,和老师问好后,开始干活。 这地方你很熟悉,你也经常在这里给老师帮忙发试卷或者改作业。 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在,其他的科任老师大都去社团授课,要么已经有事出去,你们分别坐在不同的老师的办公椅上,听着老师的聊天,偶尔班主任也会问你们些,知识点或者讲课的内容有没有不清楚的地方。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下课铃声响了你也没注意,专心致志的打开下一本练习册批改。 “子莘,我来找你咯!”连均在门边探头,棕色的卷发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漂亮的脸带着满分的笑容。 你忍住在老师同学面前揉他头发的冲动,走出办公室找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问了同学吗?但是我还没弄完呢,你先去吃饭吧,别饿了。” “没关系我等你。” “不用等,你先去吃饭!也帮我买饭,你就在那个经常坐的位置等我就好了,我很快就过去,别到时候买不到好吃的。”你要改变他这种浪费时间的毛病,三下两下把连均推到楼梯口赶去食堂。 回到办公室后,又改了十多分钟你和池微完成了任务。 “改完了吗?好,麻烦你们了。”语文老师给了你们一些糖果和小零食,“顺便把作业搬去教室吧。” 你和池微抱着作业走回长长的教室外走廊,大家都去吃饭了,走廊空荡荡的没人。 “你和连均的关系真好。” “嗯,我们之前是舍友。” “不是一个班级的下课也来等你,每天都要跟你一起去吃饭,即使是舍友,也没有到你们这种程度,还总是看到你们手拉手走。” 池微突然凑近你,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啊?” “就算是同性,我也觉得挺正常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都无法阻止的,性别也是,不是吗?” “我不清楚,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可以大胆一点的,三班的陈诚和曾天楚都在一起了,还有专门磕他们CP的女生,他们也没有什么顾忌,还在晚上的时候会在足球场约会,有时候性别相同,反而更方便,你们甚至还能住在一起,你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连均他喜欢的是女生,他亲口跟我说的,他只是拿我当朋友而已。” “意思是你喜欢他,但是他却说喜欢女生吗?我觉得他也很喜欢你,只是他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 聊不下去,你跟不上池微的思路——他好像很偏好同性爱但是你其实是女生? 你希望快点放下作业和他道别,但糟糕的是,教室的门锁了,你打不开门。 更更糟糕的是,紧闭的教室内传出某种奇怪的喘息和呻吟声。 熟读各类书籍的你很容易就想到发生了什么。 你对池微说门锁了,你们不如把作业先放外面反正也不会有人拿,但是池微坚持开门,说他有钥匙,你拒绝了说不必了,他钥匙已经拿出来了,你们在门前争执起来了。 “我说,我要开门!放开手!” “不可以!”你捂住门锁和他比起了嗓门,“我不许!!……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然后门自己打开了,不对,门被非云打开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百合香气混合着一些暧昧的热气。 非云仍旧是一尘不染的美丽,优雅的黑色长发,美貌的微笑面容,严丝合缝的衬衫西服,没有一丝褶皱的百褶裙……对比强烈的是在非云身后,祁星耀倒在讲台上上衣衫不整,头歪向一边,身体还在颤抖。 为什么祁星耀会在这里?? 池微表情愤怒,他红着眼睛,想伸手抓非云的衣服但总是又不敢,哭得崩溃:“为什么?有我还不够吗?怎么可以这样?你选择的不是我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非云看也不看他,伸手拉住想要偷偷溜走的你,“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可以给所有人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不要走,我可以给你更多。” 美丽的女高中生,在讲台上颤抖的男高中生,痛哭流涕的男高中生,这种场景像戏剧一样怪诞。 你稍微觉得你在状况外。 (二十二) 池微的眼神狠绝阴鸷,你第一次被人这样盯着,好像你抢夺了他的挚爱,下一秒就要把你撕碎,只要他畏惧的东西消失他就会立刻杀了你。 “不要看其他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对你说,“看着我,回答我。” 你就是不想看非云才……但是目光不受控制的与他对视,他的面容玉白无暇而艳美,他的眼眸潋滟带着难以想象吸引力,你是如此的想靠近他,永远待在他的身边,甚至与他交配,臣服于他。 你的头很疼,你无法离开这里,他的力量并不大,但你没有挣扎的力气。 地面开始旋转,天花板开始旋转,教室白色的墙,走廊外的绿树,棕色木质地板,颜色开始交杂扭曲,只有非云是清晰的。 杂色的世界出现了班主任,他好像在走近,但你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也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听见: “你们在做什么?……祁星耀怎么在这里?” “祁星耀不然让我出教室,他让人把教室门锁住,然后他就发病倒在讲台上了,是沉子莘同学帮我开了门,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查监控。” “池微呢?你哭什么?”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祁星耀,看到他那样就忍不住哭了……我去看看他。” “那么,非云同学,你为什么要抓着沉子莘?” “我们在谈恋爱啊老师。” “还是把手放开吧,男女之间在学校拉拉扯扯不好,这个年龄段不该早恋。” “但是校规没有禁止早恋这个规定对吗?” “这是老师个人的看法。学生守则里学生应当保持个人优异成绩的规定,早恋并不利于优异成绩的维持,所以不应在校园……” 什么跟什么?完全不是这样的…… 你忍着疼和晕,努力想要抬头说话,却只能看到非云下颌线清晰光滑的下巴,和他的唇角,没有像往常那样微笑而是失去了什么乐趣似的缓缓下垂,他松开拉着你的手。 你头晕到失力,根本无法站稳,踉跄着后退几步便一头栽倒,掉进一个百合香气的怀抱,和某个带着凉意和湿润的,有鸟鸣的梦。 你捂着头坐起来,这里是医务室。 班主任坐在你床对面,见你醒来,给你倒了一杯水,“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老师,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有责怪,“你今天和池微改作业改的太晚你没吃晚饭是不是?你低血糖晕倒了,是池微把你送过来的,我刚刚有空过来看看,还好你行了。下次不能这么晚吃饭了。” “……嗯。” 是这样的吗?你记不清了,你只记得和池微在办公室改练习册,语文老师让你们帮忙搬作业回教室,路上池微好像和你说了什么,好像你还看到了祁星耀和非云?……头疼。 一仔细想,你的就头疼的厉害,再次捂住头。 “怎么了?头疼吗?”一只手温柔的揉了揉你的头。 班主任坐在你的床边,成年男性的靠近让你有点不自然。 “我没事,就是好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晕倒了摔到了脑袋。记不清就不要想了。”班主任笑着安慰你,平时见惯了他严厉的样子,突然他这么温柔你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应该还饿着,吃这个吧。”他说着站起来,从刚才坐的沙发上翻找背包。 奥菲利学院与其他学校不同的是,虽然能进入学院教书的老师都必须是名校出身有光辉履历,老师并不允许向学生介绍自己的任何背景,甚至是姓名,因为所谓师生平等原则,以及以学生为主,淡化老师的教学特色……所以就算是朝夕相处了两年,你仍然一点也不了解班主任,只知道他姓李,是李老师。 从外形上看,高瘦,带着眼镜,样貌俊逸,最多30岁,精神气很足看着很像书里的文学青年,但其实教的是数学。 你还在胡思乱想,班主任已经从书包拿出一个铁单个放在桌子上,“快过来吃饭,食堂关门了,这是我从家里带的,将就吃。” 你边说谢谢老师,边利落的下床坐到沙发上拿起饭盒。 白米饭还是微温的,隔开的铁格放着清炒生菜,切开淋有酱汁的煮鸡蛋和肉丸,炸鸡块,白胡萝卜肉汤。 每样菜的味道都很好,你忍不住夸赞,“师娘真会做饭,都好好吃。” “哪有师娘,都是老师做的。”班主任坐在你旁边,抽出纸巾迭好放在你的手边,“老师还没有结婚呢,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你有些惊讶,毕竟班主任的外貌根本不会缺少人喜欢,而且……似乎老师非常贤惠。但是你当然不会说出来。 班主任满意的看着你把饭吃光,擦干净嘴,才笑着说,“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可以……” “算了。子莘,关于你上周五晚上在十点后私自逗留校园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和你聊。今天聊聊吧。” —— 是父爱。不认识你妈。有点扭曲。 (二十三) 老师问你是不是因为非云才在学校逗留的,是不是有在早恋,有没有和非云过于亲密的交往,你一一否定,老师又开始跟你列举早恋的各种不好。 “我不会早恋的老师,我保证。” 毕竟你也没有什么恋爱的条件,退一万步说,你能够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就不错了。 得到你的回答,班主任欣慰的说,“很好,我希望你能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保持现在的成绩,这也是为了你好。还有一件事,最近我在考虑……” 话还没说完,老师电话响了,他临走出去接电话前叫你先去上晚自习,最后一节晚自习去教师休息室找他。 你终于能独自清理思绪。 你确定刚刚不是低血糖晕倒,是别的原因,而且与非云有关,虽然一仔细回忆头就要疼得裂开。 池微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会告诉你,而你隐约感到,种种反常的真正原因和你能否活下来至关重要。 班主任是可以信任的人,应该抓住今晚的机会询问老师更多的事情。湖中的朋友的事情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它很有可能真的不是你的幻想,这个学校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走出医务室,在寂静的长廊外往教室走,你莫名感到恐慌。 如果连均在你身边就好了,有这样的想法,你才想起来今晚连均等你吃饭,但你晕倒了没有赴约,待会给他发短信解释一下才行。 教室静静的,大家都在晚自习,踏进教室就感觉,所有人都在偷偷盯着你,四面八方的很多眼睛黏在你身上,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讨厌你的人开始恨,恨你的人想要杀了你一般的,奇怪的感觉。 你沉重的回到座位上,经过池微的时候,或是他阴沉的脸色或是他握笔的力量在你经过的时候更用力了,你从他身上也感到了对你的厌恶。他好像很恨你,因为下午发生的你不知道的事?因为非云?他喜欢非云? 不管怎么样,你又完成了一个被f4厌恶的进度。下一个是谁,阮开晨吗?你自嘲的翻开书。 但又是一声刺耳的凳子摩擦地板声,祁星耀走到你的桌边,他戴了口罩,左额鲜红的斑疹一路蔓延到了被口罩遮住的脸颊。 为什么祁星耀会在这里?? 今天他好像没来上课,而且池微不是说他休学了吗? 祁星耀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踢了你的桌子,“把位置换回来。” 你说:“没必要吧,你都做那里那么久了应该已经习惯了。” “快点!!”他的表情很不好。 为什么都逮着你欺负啊,是因为你会先死吗。 你快速的收拾东西,欲哭无泪,一切都回到了起点,非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还是那么美丽,还是那么认真的学习,在你坐下之后善意的笑了笑,继续伏案写字。 不知道为什么,你有点怕他。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你准备好问题,带上老师要你拿的学校给班长发的《奥菲利学院班级管理规定》,走向教室隔壁的教室休息室。 休息室只有班主任在,看到你来,他放下红笔,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位,“坐。” 他又对你笑了,“不用紧张,我们也挺熟的,今天晚上可能说点严肃的事情,但我不是想要指责你。” 班主任让你拿出那本《奥菲利学院班级管理规定》中班长义务那里的规定,一条条读。 你读完看着老师,他提醒你,“其实上面还有意外情况的处理……在第125页。” 你翻到那一页,接着读: “24,人的正常皮肤是光滑的,不是红色斑点状的。如果有学生出现全身皮肤红色斑点状,立即联系老师处理。告诉同学们,这是由于学校中种植有容易过敏的植物,不必惊慌。” “25,学校没有东湖,如果有学生说学校有东湖,告知学校不存在东湖并立刻报告老师……对不起老师,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后面还有这种话……”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班的情况,还没有到需要知道的地步。但是,唉……子莘你当班长也快一年半了对吧?你一直都做的很好,热心帮助同学老师,也帮了我这个班主任很多,让你跑东跑西的,有时候去家访还会把你叫上一起去……老师已经都快把你当自己孩子看了,呵呵,子莘你真的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 “你的压力很大,而且快高考了负担过重也不好,所以老师本来是想让你退下班长的职务,让其他人当。” “……是。” “这是我的打算,但是你违反了校规,学校领导讨论要对你进行更重的处罚,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学生守则有一条:学院东边是未开发的林地,可能会有蛇伤人,禁止学生深入林地。你上周五晚在校园逗留被纪检部发现在林地迷路,就已经违反了校规。” 你知道这个规定,学生在进入奥菲利学院学习就会得到一本《学生守则》,但是你无视了它,走到林深处因为要找所谓的朋友……你在干什么啊沉子莘?为什么想找什么朋友?你是白痴吗?既然已经有了沉子莘这个身份和这个名字了,为什么还要找什么自我? “学校希望你明白,你已经有了一些思想上的错误,学校让我打电话给你的家长,考虑让你休学回家一段时间。” 像是家庭破裂与流落街头的开端点一下爆开,你泪水的无法控制的流下,声音颤抖:“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要让我回家,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求求你了老师,我愿意弥补,可以吗,做什么都可以……” 你差点跪下去,班主任把你扶住,对于你的过激反应他有些惊讶,“先不要哭,学校只是考虑,因为你的成绩非常优秀,如果你不想休学还是可以继续在学校学习的。” 老师让你坐回位置上,给你递了纸巾,“如果你是担心老师打电话,那老师就不打了……你的压力确实太大了,就由别人当班长你先退一下,也好。” “……”你泣不成声,点点头。 “记住学生守则里面的内容,遵守学生守则里面的规定,成绩保持在年级前十名,顺利毕业,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这样你才会安全。你也有老师的电话,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无论是学习还是心事,或者……想吃老师做的饭了,就来找老师,好吗?” 老师柔声安抚着你,用纸巾把你额头哭出的汗擦掉,又温柔地摸摸你的头。 你失神落魄的返回教室座位,脑子一片空白,但又抑制不住的拿出手机,打开连均的聊天页面,末端只有你给晚上他发的没去吃饭的道歉内容,他没有回复。 你呆呆的看着这个页面,直到手机自动熄屏。 是生气了吗? 你没有朋友了吗? (二十四)рo⒙āsīā 怎么办呢?如果你真的没有朋友了。 其实你也不需要朋友吧,就算没有人理解,就算是不安,也能活下去不是吗?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吗?就算成为另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这样不就行了? 晚自习下课前,你拿出深埋在抽屉里的日记本,用剪刀把密码锁内的每页纸剪碎,然后就着下课铃声,跑出教学楼,随便把碎纸扔到一个垃圾桶里。圕請到艏橃網站:Я𝒾Я𝒾𝖜ⓔN.℃ õ М 你现在就是沉子莘!东湖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洗脑般的重复三遍这句话也改变不了你就算扔垃圾,你也要特意跑到教学楼东面的绿化区扔的事实。 你缩在小灌木里躲避远处巡逻的纪检部,努力控制住脑中“反正这里很大,想去他们也拦不住”的这个想法。 再看一眼那片寂静空人的密林,你决然的向校门口走。 没有关系了!就是没有关系了,不用再想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脚步就是自己停下来了。 是不能再去那里了,但是,它曾经是的那么要好的朋友,所以,你应该跟它好好的道别,不打招呼就离开太自私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明明被老师警告到这份上了,你居然又踏入了林深处。 你一面觉得你是笨蛋,一面又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脚步倒是熟练,也渐闻水声。 这是个一个不大的湖,林木环绕,是能稳稳的泛一只小舟,再多就会显得拥挤的大小。 黄色的千里光遍洒湖野,金黄色的花瓣和墨绿色的根在风中摇摆,这种花即使在晚上也像在散发微光,勾勒着黑色和金色的金边,迎合着偶尔带着一点霉味,偶尔又有森林的气息的风。 月光如钢琴曲般倾泻而下,无声的在水的表面温柔的演奏出粼粼波光,风也宁静的驻足,没有一丝波纹的湖水如镜面般倒映着黑夜繁星。 你的朋友住在湖中,它用意识和你交流,从那个雨天开始,你获得了不会被拒之门外的钥匙。 浅水浸没草泽,浸没皮鞋的鞋底,你感到了脚心的潮意,就这么蹲下。 光滑不透明的黑色物体探出水面。 “嗨,过得一般,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也没有很多……” 你并拢手指轻溯着湖水, “你说的都发生了,对,完全避不开……接下来要怎么办?你也不知道?噗,果然。早知道就不要随便预言?但是已经预言了,而且,如果你没有预言说不定我会更惨呢,为什么要自责不能预言第二次啊,说不定未来已经改变了呢……唉,也有可能没有改变。”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还想问老师的,可是当时太难过就忘记了……我没有哭……谢谢你告诉我,我快要死了的事情。” “我…我要离开了,我不能再和你交朋友了……没有在开玩笑……” “谢谢你听我说读后感,认真听我的稀奇古怪的想法,你真的是个超好的听众,谢谢你让我读我喜欢的片段,还有,我每次难过的时候都把情绪……呜呜呜……” 你说不下去了,因为泪水实在是太多,哽住了喉咙,也哽住了你的话。 你哭了一会,站起来,“我不会再回来了,你也好好的待在这里吧,好好的生活。” 湖中的生物也跟随你的动作,从湖中抬起一只五米高凝胶状物体,借着月光,能看清它的构成很像快化掉的史莱姆,流淌着水珠的半透明银色,好像能掐出水的柔软。 这个庞然大物划过水面,触碰到你的脸,停留在你的唇上,你感觉你被亲吻了,这是一个潮湿的吻。 随后,它的贴上更大的面积,把你整个裹住,你在陷在它半透明银色的身体中,却好像得到净化一般的,感到宁静与清凉。 然后下一秒,它的身体穿过你的身体,投入湖中,消失了。 湖面只剩下在荡漾的巨大的涟漪,但是你的身上却更加干燥了。 你摊开刚才被它握过的手,掌心上是一朵黄色的小花。 不知道是不是湖中的朋友给予你的力量,离开时你不再感到恐惧。 你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即使看到手机里面沉音打来的100多个未接电话也毫不慌张。 你只待了十几分钟不到,还没到十点。 走到校门,你才回拨给沉音,“刚刚手机放在抽屉,所以又跑回宿舍拿了,我很快就过来,你不用担心。” 沉音数落你一顿,给你下最后通牒,“快点快点!给你一分钟!怎么做事这么三心二意,丢三落四的?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真的等了你很久,你有没有为我着想过?” “好了!我已经到了。” 你挂掉电话,坐上车便有些疲惫的靠在后座枕头上,对沉音的话也听得朦朦胧胧,又惹得他的不满, “给我摆这种脸色吗,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刚刚错怪你了,还是觉得我耽误你了?” “你今天别闹,我好累。” 沉音安静了一会,突然极其别扭的说, “那我准许你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怎么了?之前那个讨厌的人也不是这么对你的吗?你可以靠在他身上,为什么不能靠在我的身上?难道我的身上很脏吗?” 事实上,你已经睡着了。 (二十五) 一觉醒来,你又恢复了冷静。 第一时间检查手机,连均还是没有回信。脱离了昨晚的恐惧情绪,现在你可以理智的想到连均是那种就算生气也会回消息的人,你们冷战那几天除了不来见你,给他发消息他都会回。应该不是他不回你,而是他没办法回你。 他大概因为和你一起去东湖,昨晚也被老师找去谈话……你没有被休学是因为成绩好,连均成绩在中段,很可能是被休学了,而且是被控制起来了拿不到手机。 被纪检部控制了?不对,要这样也该先找你,连均应该是安全的, 老师昨晚说遵守校规,保持成绩,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安全……这应该就是老师告诉你的活下去的方法,今后你一定要格外注重遵守校规才行。 学习是第二要务,第三是远离非云和f4……要不要去问问班主任能不能转班? 你犹豫着措辞许久还是把短信草稿删掉。转班可能惊动妈妈,你不想再生一事。 穿好校服,收拾书包。 你在周末看了许多遍《异首的梦》也被收进书包。要还回去多少有点舍不得,但又不能不还,就算池微好像不太正常也不能拿人家东西。 书在书包放了一整个早读,你长叹短叹,最终深吸一口气,拿着书到池微位置,“这本书我读完了,谢谢你借我。” 池微面无表情的接过,站起来,当着你的面抬手把书扔进垃圾桶。 你僵硬的收回手,没有回座位,而是缓慢的走到垃圾桶前。 木质的垃圾桶套着白色的塑料袋,《异首的梦》被埋在白色的纸团和皱皱的打印纸里,你弯腰捡起,但猝不及防后背上被挨了一拳,你差点仰面摔到垃圾桶里去,狼狈的撑着墙。 “啊,对不起,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是宋青,对不起啊班长,哦对哦,你也已经不是班长了!” 秦林星嬉皮笑脸跟你道歉,背景是吵闹的教室与祁星耀章宁夏的其他的小弟的笑脸。 你一言不发,低着头把小说拿回座位,用湿巾把书本封面擦干净。 今天早读前班内就竞选了新的班长,你像当初的章宁夏那样站在讲台左侧,很快班长职务就被解除,你回忆起当初从章宁夏的脸上看到的迷茫阵痛。 那是一个你不太愿意提及的回忆。 是为了喘口气,也是为了验证你的想法,你在第二节课的课间走向连均的班里,找到那个坐在窗边,总是对你很和气的女同学。 “陈雅,连均今天有来上课吗?” “他!昨晚被老师叫出去就回家了,他家里人把他的东西拿回去了,听说是休学了……啊,太可惜了!难得你来找他!”陈雅显得很遗憾,“沉子莘你认真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不是连均啊?”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啊……原来你真的喜欢非云??” “什么?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 “论坛上看到的呀,”她趴在窗边贴着你小声说,“有人说,看到你跟非云表白了,你们还在更衣室做爱了,我当时还不相信!其实是真的吗??求求你偷偷告诉我,我是站你和连均的啊!” “……” 学校允许带手机,给予学生最大的自由,而且允许遇到危险的时候打电话求救。但是更多时候,手机被用来社交,你听说过这个很多在校学生参与的论坛。 你和陈雅解释你没和任何人发生关系,但是陈雅并不太相信,还给你发了论坛的地址让你自己看。 又一节课下课,你忍不住打开那个论坛,都不用搜索,第一条就是对你的辱骂,你的名字都成了热搜词条,点进去带出一大串的标签,垃圾,茶男,人渣,侮辱女神,诸如此类。 大部分帖子说的是,你本来勾引的是连均,又对非云见色起义,然后抛弃连均,而且明明祁星耀很喜欢非云,但是因为你比较茶,才让非云偏爱你,把你换过来坐……你感到非常无语。 居然还有一个标题是:沉子莘的真实性别被发现之后,孤僻柔弱学霸受x清冷知性美人攻 你忐忑不安的点进去,下载了博主放出的文档链接,打开一看发现是他们认为的性转的你和非云的百合同人文: “就算是女生,也可以喜欢你吗,非云?” 沉子莘跪坐在梦中女神的腰上,非云吻住她,双手抚摸她光滑的臀部。 她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如藕丝粘稠,沉重剧烈,手指从臀部滑倒花户轻轻拨弄,沉子莘感觉自己像身处汹涌的海中,两对双乳按压摩擦着,粉红色的乳头啄吻着另一只粉色乳头。 沉子莘夹住非云纤细的腰,激烈而摩挲,非云滚烫的嘴唇在她的颈上烙印,沉子莘快要 “你喜欢这样的姿势吗?” 玉白的手指停留在你手机屏幕上。 你正看的脸红心跳,顿时被吓了一跳,手机也掉了。 非云接住你的手机,微微歪头,长长的黑发倾泻而下,狭长眼睛在窗外日光下更如水晶般剔透,动人的美丽面容浮现着好奇,仿佛仅仅是在想你请教在一道数学题的解答。 —— 我不管,这就是9月8日写的,我的日更没断!(‵□′) (二十六) 你早就应该发现的,非云很不同寻常这件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非云,是什么?优秀转学生?不知道为什么穿女装的男同学?美丽到极点看着很温柔但举止行为莫名开放的……人? 直视他便会被吸引,好像掉入一个根本无法摆脱的漩涡,这很不正常,你早该知道! 他很危险,他掌控着所有东西,你根本无法和他抗衡…… 他是谁?班主任知道吗?为什么会瞒着你们所有人?为什么不知道才安全知道会怎么样?一旦这么想,这几天的种种异常的回忆便蔓延生长,不安和混乱像藤蔓般在你的回忆中乱长,结出不属于你的压抑和恐惧。 你隐约感到,这就是非云带给你的。 “手机不要了吗?” 非云把手机递到你面前,手机屏幕上的香艳描写明晃晃的刺着你的眼,你恍惚接过,脑袋却在异常回忆中越陷越深。 “好了不要想了。”他把你唤醒,令你抬头,“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美,纤长的睫毛如花蕊般张开,淡色虹膜美得像深藏岩中数千年才凝出的结晶体,他亲昵的靠近你一些,让你看的更清楚, “子莘同学为什么你总是很怕我?我可是遵守校规的好孩子啊。” 说起来,这真的是一本BL小说世界吗?因为,湖中的朋友当然不懂当代人的语言,只是你根据预言发展自己安的属性,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你搞错了小说定位? “意思是非云,”你努力转动有些生锈的脑子,“你绝对会遵守校规的,对吗?” “对啊,校规里可没有不允许学生谈恋爱,所以请你和我结合吧,”他语出惊人,说完又像小动物那样歪头,“啊,应该先从朋友开始做起,对吗?如果先从朋友做起,可以不要再逃跑了吗,子莘同学。” “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感兴趣?” “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还是你第一次听到他人的表白,但是你开心不起来。 “如果我拒绝你,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可能你就会死掉吧。” 你被惊得瞪大眼睛,讷讷的开口,“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你身上的新生已经开始了,太早的意识到世界的不同之处,只会带来悲剧,所以敏锐的人总是死的很快。本来你只有一点跟别人不一样,现在,你开始很不一样了,当他们察觉就会攻击你。” “‘新生’……是什么意思?”就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清亮的钟声让你重新清醒过来。 “嘘。”他把食指放在红润的嘴唇上,“要上课了,学生上课要认真听讲。” 一整节课你都没有认真听,思绪纷飞,非云递给总是偷偷瞟他的你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要好好听课哦——怎么会这样呢,跟普通的高中生一模一样。 你把纸条夹进书里。 下课之后,你就迫不及待地再次询问。 “嗯……”非云看着你想了一下,俏皮地说,“我最近学到了给予东西需要报酬。” “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就亲我一下。” “……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可以吗?” “不可以。只能在这里,在人们的见证下,这里是我们爱情开始的地方,所以这里也会是我们第一次亲吻的地方。” 我们之间哪里有爱情啊??? 你吓得环顾四周,后桌的人出去了,陈园欣那桌跟围在身边的同学聊的火热,教室乱糟糟的。 非云洁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并没有羞涩,剔透的双眸瞬也不瞬直视你。他只是觉得很好玩而已,你突然间明白。 亲是不可能亲的,这样让别人知道了,不就是又给你爱慕飞云增加了新的证据吗?这是你要极力避免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我做不到,不行,你亲我也不行。” 非云并没有因你的拒绝而失望,他好像认为你的答应只是时间问题,对你露出甜美的微笑, “你需要我,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他说完便扭头去写作业。而你拿出了那本《奥菲利学院学生守则》,一边翻书一边刷论坛,你勾出了一些特别的校规, 26.每一位在校学生都必须保持优异成绩,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认真听讲,直到毕业。这是每一个学生的义务,学生必须完成。 33.在校必须按照规定穿校服,不得穿其他服装。如果看见穿白色斑点状校服的学生,不要与之交谈,那并不是本校学生,应立即报告老师。 189.当纪检部对学生提出要求时,每一个学生都有义务履行纪检部的要求,不能拒绝;当学生会和纪检部同时要求学生时,首先履行学生会的要求。 943.每个班级都应有一名以上的纪检部干部,学生应当充分信任纪检部,绝对听从纪检部干部的指挥,遇到意外情况及时告知纪检部干部,再由纪检部干部反映到纪检部。 1005.学院不允许带宠物上学,包括猫狗。校园内没有猫,如果遇到野生流浪猫,必须立刻远离。如不慎被流浪猫抓伤,不必去医务室,校园内的流浪猫都已经打过疫苗,应立刻到纪检部报备和寻求帮助。 1006.如果在校园中感到眩晕/头痛/胸闷/耳鸣,请注意当前是否存在违反校规行为,立即停止违反校规行为。 1007.若突感郁闷/不安/惊恐而产生自杀意念,应立刻停止思考,主动寻求纪检部的帮助。 论坛上翻到的一则帖子,让你勾画的笔停了下来。 标题:想要杀掉沉子莘,有没有什么好的杀人方法?有偿。 博主utta:如题。付多少钱都可以,如果认识什么杀手,也可以推荐给我。 1楼:双手赞成,快完成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我甚至觉得可以众筹 2楼:下毒怎么样?我知道他的水杯放在哪里,而且他每天都会喝水,把水换成硫酸溶液……啊,不过这样也杀不死他,只是会毁容。 3楼:我靠,搞真的。那就搞快点!/欢呼/ 4楼:可以试试走楼梯的时候把他推下楼,因为他走路的时候不太看人,总是低着头,学校有一个地方是监控死角,可以在那里推,就算没摔死他,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 你的手心已经冒了汗,攥紧手机,大脑飞速的运转,把每一条消息都记住,直到看到点赞最多的一条回复, 153楼:傻逼,就这么发,在这里不怕被沉子莘看到吗?私发给博主或者线下见面说行吗 这条回复之后,就再也没有具体杀人方法的回复了,都是一些水帖。 你把这个页面收藏起来,注册了一个匿名账号,给博主utta私自发了条消息:我也想杀了沉子莘,我自己不太敢,如果你们要动手,希望我能帮上忙 (二十七) utta没有回复你。你只能在学校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神经质的偷瞄每一个经过你的人,生怕自己在哪个楼梯拐角被推下去,你不敢用曾经的水杯了,买了一个新的带密码锁水瓶,从昨天到今天下课也不敢走出教室。 中午午饭你吃的是从家里带的紫菜包饭,根本不敢去饭堂因为有人建议买通饭堂的人给你下毒。你外宿之后一般会去学校的学生休息教室午睡,就有回复是趁你在午睡的时候把你绑起来丢下楼伪造成跳楼,甚至遗书都替你写好了。 你只能一直待在有人的教室,午觉也不敢睡,神经高度紧绷,潜伏在内心的恐惧感也在侵蚀着你——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崩溃。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了解你?为什么会有什么多人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你的身上?太不正常了! ……这就是,“所有人的攻击”吗。 你恍惚的看着身边依旧美丽的非云,突然明白了他的笃定。 但是你答应他,他又能给你什么呢?生命? 但是总有东西比生命更重要,比如妈妈和妹妹,比如自我意识,比如平等的世界还没有到来。 你不能放弃,就算死亡预言已经逼近,那也是你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发现之后,你现在还保持着身份,就没到死的地步,你还有时间。 如果非云与他身上的谜团是你的敌人,也许,校规与其他的规则就是打败他的方法,所谓的在你身上的“新生”或者说“污染”,那么逆转的方法可能会是新的规则。 什么都不知道才安全,但是,你已经知道了也已经不安全了,你必须知道更多。 越是想下去,越是头疼耳鸣,你只能中断思考,匆匆把刚刚想到的记在笔记本上,回家再继续。 下午你实在忍不住去了卫生间,把手机紧紧握在手上壮胆。 你每天带一瓶水到学校,一直会少喝水,避免上厕所,但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你太紧张了,拼命想忍住不去厕所,反而更想上厕所。 奥菲力学院是单人单间的卫生间,但你担心发生意外没去过。内宿时会忍住在宿舍上厕所,外宿之后,你一直去的是班主任办公室内的有完善监控的卫生间,你和老师说了之后,他同意让你使用。 班主任不在办公室,你径直走入。卫生间的装修承接了学校的低调奢侈,洗手台旁放着香薰,插花鲜花瓶,你突然想起,刚刚打开门时感受的一丝阻力。 这里面有人!但你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按住你,把你的头按在水桶中,带着土腥味的水钻进你的鼻腔。 你拼命的捂住自己,好在他们没有动的衣服,只是把你按在水里,想让你窒息。 你隐约听见有谁在说“你们怎么一群人在这里!”,施加在你头上的压力消失,所有的人都跑走了,你终于能从脏水中抬起头拼命咳嗽。 来的人不是你的班主任,隔壁3班的班主任陈老师,她看到你这样被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拍你的背。 “你是……沉子莘。你怎么在李老师办公室还弄成这样?这是老师的办公室,学生不能随便进来的,你不知道吗?” “他们在欺负你吗?算了,我待会给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这些崽子胆子这么大,有监控都敢这样。你快点去换一件暖和的衣服,别凉着了!” 你道了歉,默默的回到班级上。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校规规定,每个学生都不能旷课,要按时上课,所以想了想还是回去上课。 黑色的西服外套湿了不太看得出来,但你湿透的头发非常扎眼,好在上课老师没有多在意你,只是冷气太低,让你觉得有一些冷。 非云很怜惜的看着你, “要先换上我的外套吗?之前我还多拿了一件换下来的衣服,一直都留在这里,你可以先穿我的衬衫,这样不会那么冷。” 他说着手放在领口的黑色蝴蝶结缎带上,好像随时能扯开给你。 “谢谢,不用了,现在是夏天,温度也还好。” 冷还好,但是你感觉你身上很臭……糟糕的回忆又开始涌现,你现在真的变得很臭,臭到整个班级,甚至连老师都不经过你这边了……你又开始难过,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已经把整包的纸巾都用光了。 你带上书包内的备用内衣,抓紧时间去更衣室。 领了衣服,在密闭更衣室内让你感到安全。你把湿湿的衣服脱掉,把头发擦汗,但是这里不能洗澡,所以你无法消除身上的味道。 你疲惫的靠在更衣室的木质隔板上。 一阵铃声,你从裤子里拿出手机,八成又是沉音给你找事的。 “子莘!!!”活泼的少年音,亲密的叫你。 你又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信息,“连均?” “啊,天啊,我刚刚才拿到手机!我看到你给我的消息了,呜呜呜,怎么我一点都没有回复上啊!!子莘!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的声音开始颤抖,眼泪又流下来了,“你是不是回家了?” “嗯!就是学校说我去他们破树林就违反校规,让我休学一个星期再来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们那个破树林藏着宝吗?不让人去为什么不围起来,不围起来就会有人去啊??你说对不对?关我们什么事!” “我班主任还给我爸打电话了,所以就很不得了,我立刻就被拉回家了,我爸差点要打我,然后被我妈劝着没打,但没收了手机,他说,就知道能带手机上学的学校都不是好学校,他让我不许带手机了,说我是玩手机玩的……服了啊!说什么让我自己好好反省,我刚刚才偷到的手机。” (二十八) “你是在哭吗?”连均的声音担忧又急切,“不要哭啊,我很快就能回去了,等下我就找我爸让我回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那天晚上你们班主任也说你了?不要理他们!” “我没事,是听到你的声音太激动了。” 你撒着虚假的谎,也许这是你最擅长做的事情了,总是不想让任何你爱的人为你担心,因为你总是给他人增添麻烦。 “你好好待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之后再见面吧,学校会这样安排,也许有它的道理。”把眼泪都抹掉,你调整着自己的语气,“我只是……那天给你发信息你没有回复,又加上违反校规的事,我脑子一热就决定再也不需要朋友了!你不要笑我知道真的很好笑,但是有时候就是会这样——脑子一热!我就想,如果你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了,如果他们不允许我再去东湖,那么我就再也不去了……说起来我也觉得我好幼稚!” “哪有幼稚?都怪我没有及时回消息!但是听到你这么在意我,又好开心。”他给予你良好的倾听回应,清厚的声音像酥酥麻麻的电波,引导着你继续倾诉你的心情。 “第二天早上我才想到,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手机回不了信息,所以去你们班找了陈雅,她给了我一个学校的论坛,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论坛?不对,你应该不知道,你没必要知道这个论坛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那个,学校很多人都在用的那个aix论坛对吗?去年我就知道了,暑假的时候登进去过了,就是一堆人在骂来骂去的,没什么意思,但是那有一个区,嗯……是那种拍学校帅哥的照片,首先我反对这个行为,但是上面有你的照片,不得不说真的拍的很好,我都保存下来了!我大概会每个月登一次,把有你的新的照片存下来,有时候还能找到我们的合照,嘿嘿。” “……” “怎么不说话呀,不要生气啊子莘,呜呜。”他非常有求生欲的求饶,“我只是觉得真的拍的很好,我也很想拍,但是我拍不出来,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我绝对没有看其他男的照片,我也不喜欢男的,因为你说过很讨厌陈诚和曾天楚,我也很讨厌他们!” “没有,我只是讨厌陈诚和曾天楚,他们在嘲笑女生,我不喜欢他们高人一等的态度,并不是我反对——总而言之,”你努力的把话题拉回来,“你不要再去看那个论坛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论坛以前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在已经成为攻击甚至谋杀你的集中地了。就算连均知道这事,他也不一定能帮到你,反而他一定会来帮你,而让他自己受伤,你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所有人都在攻击你”,为什么连均没有会影响呢?是因为他没有在学校里面吗?攻击你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使得你开始“新生”的? 头又开始疼了…… “不看,绝对不看,以后再也不看了,以后我都自己拍。”连均也不问原因,乖乖的答应你。 “对了,还有件事,我回家前之前阮开晨来找我,让我加入纪检部。他说觉得我很合适,就算是成绩不够,也可以破例让我加入,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这都快毕业了,还加入那些部门干嘛呀?而且都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阮开晨就给了我一本什么纪检部的宣传手册,他说我看了就明白了,但是看了我也不是很懂,写的有点迷惑人,好像在看小说。” “是什么样子的?可以把手册拍给我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了。但是我不记得丢去哪里了,等下我去找找发给你。” “子莘,周末来我家吧,我好想见你!也好想抱抱你,没有你时候能量都要没有了……”他的声音变得黏黏糊糊的,把你的心跳也搅的有些扑通乱动。 “好,我也很想见你,也很想抱抱你……”你越说越小声,把对你们关系的那些光明正大丢得一干二净。 “别看那个论坛,你不许看,嗯,那就这样吧,拜拜。”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你还是挂掉了电话,拿洗干净的衣服穿上,突然听到敲门声,传来班主任温润的声音,“沉子莘,你在里面吗?” “刚刚陈老师打电话来我才知道。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老师的。保安查了监控,把欺凌你的人抓到了,明天他们就要广播念检讨,跟当面你道歉,然后他们就会被退学。学校是不会允许校园暴力的,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 老师屈起手指擦掉你的眼角的湿润,他纵容的语气,仿佛在让你将委屈完全展露在他面前,但是你顾及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悄悄的站的离老师远了一点。 “如果发生了什么,要第一时间跟老师说,不要害怕,不要总是自己承担一切,也不要总是把错误放到自己的身上,知道吗?子莘。” 你点点头,估摸着也快到了小组活动课的时间,“那老师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他前进一步把你隔开的距离拉回来,拇指和食指碾着你仍然潮湿粘腻的头发,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你,你有点不敢动。 “就这样怎么能去上课呢?就算换了衣服肯定还是难受,走,带你去老师的宿舍洗个澡。” “可是待会还有课。” “班主任在这里,可以给你请假。再说你这样也不可能好好的听课,万一还弄得生病了更加耽误学习。” 老师的语气温柔又严厉。他的眼睛生的上扬,笑的时候微微弯下让人如沐春风,不笑的时候就带着冷厉,和让人难以违抗的威严。 (二十九) 教师宿舍在学校的南边,是几栋类教学楼设计的塔状建筑,乘电梯到五楼。房间布置的很简洁,和老师本人一样整洁有序,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窗户打开,但你闻到了一丝丝隐隐约约的松叶与木质气息的味道。 你把书包抱在怀里,紧抓书包边缘的手指泄露了你紧张的心。你确实需要洗个澡,身为“男性”的你借男老师的浴室洗个澡也没什么奇怪的,但你真实的性别始终让你不安和拘束。 老师递给你从储物柜拿出的新的浴巾,“你的湿衣服呢,拿出来吧,老师洗好了拿到班上给你。” 你想说不用了,但是又感觉他的语气很不容拒绝,只好偷偷的把紧身内衣塞到最里一层,把脏的衣服掏出来交给他。 老师把你衣服放进洗衣机,熟练的倒上洗衣液。他的袖子挽到手肘上,露出强健的成年男性宽阔的肩膀才能够有的修长健壮的手臂,青筋脉络富有美感的在他的手背延伸。 你带上浴巾,穿上对于你的脚来说有点大的拖鞋,迈进浴室。温暖的热水让你感到放松,你把洗发水抹到头上,淡淡的木质香将你包裹,你才明白了房间里的松木香味的来源。 沐浴露也是这种味道,你好奇的把这两瓶清洁剂拿在手中,这是两瓶极简设计的白色瓶子,瓶身只有洗发露和沐浴露这两个小小的黑体字作为区别,你想回家买同款的想法只能作罢。 你从浴室出来,老师便从椅子上站起来, “子莘,你身上有什么淤青或者受伤的地方吗?” “没有,他们只是把我的头按在水里……” 他靠近你,“我想检查一下,先不要动,老师只是检查一下。” 老师撩开了你额前的碎发,露你的出额头,你感觉你的心跳都要跳出来了。他的表情很严肃,但是手上的动作很温柔,轻轻抚过你的脸,稍微扯开你的衣领,前后看了你的脖子,最后仔细的检查了你的手腕和手指。细致又缓慢无声,近到你可以看清楚他的质感很好的肌肤,金属眼镜下凌厉的眉形,波澜不惊的眼神。 他的严肃让你慌乱的心也回归冷静,你突然明白过来,他并不是想要检查你有没有淤青,而是别的东西?是什么?人身上会长的奇怪的东西,是……红疹! 祁星耀身上有,池微身上也有,非云身上也有,在祁星耀脸上的红斑,在池微脖子后面的红痣,还有非云手上的红痣,这就是污染的标志吗?那你身上也有吗? “看来你没事。” 老师下了这个结论。他让你坐到椅子上,指着桌子上的一杯水和几粒药,“这是黄连素,抑菌的药,吃了就不会肚子痛了。刚刚是不是很害怕?现在没事了,都怪老师没有保护好你,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你只需要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其他事都有老师在。” 水也是温热的。你吃了药,老师已经拿了一块干燥的毛巾,站在你身后给你擦头发。 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你你暂时把这种想法抛到脑后,开始提问,“老师,你刚刚是在检查我身上的红疹吗?就像是祁星耀和池微身上的。这是非云带给我的吗?这就是污染吗?” “什么红疹?这些是你那个在aix论坛上看到的言论吗?”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仍然温柔,“那些对你进行校园暴力的人说出了这个论坛上,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做这些事情。现在那个论坛已经被封了,学校的技术人员也在查找,发布要伤害你的言论的已经找到了好多个人,学校会把所有发布这种危险言论的人都找出来询问一遍,也会保证你的安全的,你不用担心。” “那个论坛里有许多的不实内容,老师看到上面发布一些学校的怪谈之类的言论,你是从上面看到的吗?但是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些事情。池微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祁星耀是对学校的植物过敏,他的病历上写得很清楚。” “老师,你不用瞒着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为了加重你的态度,你抓住那只在擦拭你头发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现在我已经开始被‘攻击’,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吧,老师。” “你究竟是看了多少那个论坛上的怪谈啊?”他只是看着你轻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多想。总是被一些不存在的事情困扰,只会阻碍学习。子莘是一个好孩子,对吧?” 老师不愿意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说你没事,意思是你身上还没有红疹?所以他觉得你没有被污染,很可能越是深究就越会被污染,所以越是思考那些怪象,你就越会感觉不适,所以老师不告诉你更多? 但是如果你没有红疹,非云为什么要说你已经开始“新生”了?你又为什么会被所有人攻击呢?……为什么你没有红疹? 看来这些问题只能你自己去发现了,老师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能叹了口气,放开他的手,“嗯,我会努力学习的,老师。” 老师继续不轻不慢的擦你头发,你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老师,如果我想转班的话,一定要联系家长吗?可以自己申请吗?” “你想要转班,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跟非云一起坐,会让我很有压力。” “没必要转班。每个班级都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学校不会同意。在这个班级,老师可以完全地照顾到你,不让刚刚的事情再次发生,相信老师好吗?” 听起来就像是会给你铺了一条很完美的路,你走过去就可以。你只能点点头。 “好了,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你的头发被擦拭的干爽而蓬松,老师拿起你放在沙发角落的书包,没有直接的给你而且双手环住你的身体,你猝不及防地靠进他的胸膛,闻到了厚重的松木类的木质香。 “刚刚在更衣室听到你在电话里说想要抱,所以……希望这样能让你不那么害怕。”他说着温柔的拍拍你的背,“不要怕,有老师在呢,以后有事一定要跟老师说,子莘。” (三十) Lashuщu.𝓬öM “你又在看什么?是不是又在跟别人发消息?再发什么?不要拿走,我要看!为什么不给我看?是在发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吗?小心别被我发现你早恋了!” 你才盯着手机看了不到五分钟,沉音就粘过来,扯着你问东问西,明明他也挺困的。 沉音每次和你一起早上六点坐车去学校,在车上就会犯困。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歪在你身上睡着了,但他看到了你在跟连均聊天之后,就是要强撑着困意来跟你闹。 你试图推开他但没用,“我没在跟别人发消息,是连均给我发了图片,我现在要认真的看一下,你不要闹。” “我哪有闹,你是不是又在嫌我?好!我不说话了,但是你不能再和他聊天!” 他抱着你的手,努力的挤在你身侧缩成一团,吸收着你身上也并没有多少的热量,白幼精致的脸蛋贴在你的肩膀上,他不管不顾的凑到你手机屏幕前,要看你究竟在看什么,也不管黑发扫得你的脖子有些痒。 你叹了口气,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连均发来的纪检部宣传手册图片上。 封面是红色的边封,背景选用了绿树萦绕的学校浮雕大门的照片,中间一只蹦跳的金色小狮子的卡通动画形象,毛绒绒的手臂绑着一个红色的纪检部的袖章,下书奥菲利学院纪检部宣传手册,中文和英文的标题。 下一页是是一整版的红色背景白色的字:欢迎加入纪检部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我们团结互助,我们关心他人,我们重视生命,我们不会放开任何一个人的手,团结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这一页的配图是许多带着红色袖章的小狮子手牵手,把学院里面的学生围起来的卡通插画) 什么样的人可以加入我们? 每一个愿意付出身心帮助他人且意志坚定的热心者都是我们的伙伴!满足年级排名100名的伙伴即可申请加入,成为一名光荣的纪检部干员!本文首发站:30𝓶c.cõ𝓶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这页之后是一个四格漫画,一名热心帮助他人的学生,在确定了自己的考试成绩之后,加入纪检部,成为一只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卡通狮子。) 我们的工作是什么? *定期值日站岗。食堂,宿舍楼下,体育馆,足球场……任何地方都需要纪检部干员的督察,随时都会有需要帮助的同学出现,我们的存在使得学校维持安定。 *夜间巡逻。我们将在九点半到十点半开始巡逻,保证十点之前没有同学逗留校园,并给予逗留校园的同学处分。 *图书馆管理。我们会与学生会干事轮流管理图书馆。 *每日清理钟阁的藤蔓。我们会进入学校最古老的地方之一打扫。 *保密内容。更多内容与具体细节,加入我们即可了解。 (每一项工作的后面都配上一页做相应动作的狮子卡通画。) 最后一页仍然是一整版的红色背景白色的字: 学校存在着远超你想象的寻求帮助同学数量。 巨大的工作量和苛刻的人员筛选导致我们长期的人手不足,纪检部在维护学校稳定的工作上早已力不从心。我们需要更多的新人!如果你满足我们的条件,我们将绝对期待你的到来! (三十一) 你从藤蔓缠绕的绿色邮箱中拿出了你的每周来信。 这次粉色信封贴的是兔子贴纸。上周小希给你寄了她用拍立得在学校拍的天空照片,每张都湛蓝静谧。你把照片都贴在教材书上了,在回信问她有没有别的,小希一向是有求必应,这周的信封也是厚厚的,你已经开始期待了。 你心情愉快的返回班级,中途却在楼道看到了一个女孩双手交叉撑在走廊的栏杆边上,她的波浪长发和敞开的校服外套被晨风吹得飞扬,左手夹着一根烟,正仰头望向绿树上的天空,嘴唇吞吐着烟雾。 烟雾消失又再一次弥漫,模糊她的侧脸。 “东暖,”你边叫她,边走向这个你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学,“额,昨天张老师说我可以和别的组的同学交换去新的活动小组,她说你也想换小组?她让我来问问你,你觉得怎么样?” 她没说话,只是继续抽烟。 你以为没戏的时候,她突然说,“昨天你为什么要在讲台上卖傻?你明知道他们会故意刁难你,你还要上台?挺傻的,我昨天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东暖说的是昨天的小组展示,你从班主任那里离开之后,赶上了最后的课堂展示课,就是每个小组成员上去把自己的PPT讲出来,你刚进教室,李熊和其他叁个人就来质问你不见人又不做PPT,说你既然不完成作业,就别想拿分。 你说,“我已经做PPT了,我昨天就发给罗林了。” “我没收到信息啊?”罗林看起来很无辜,“你一直没发给我,我以为你不想写了,我干脆就直接自己做了一个ppt了,反正发言稿是我写的,我也有大家的素材,而且李熊也在催我。” 你心头一阵无语,拿出手机,看了下聊天,他果然没接收。 你应该确认一下的,被他摆了一道。 罗林看了你的消息,嘴上却说,“我以为是你发脾气没发,你为什么不再多发几条信息给我怎么知道啊?你的网差没发送成功吧?行吧,是我没看行了,反正我也做了新的了。” 何阳又当理中客:“什么行了,凭什么让你多做一份啊?就是沉子莘的问题,他不好好沟通,多发几次,怪谁啊?” “……尴尬。我以为你真的没发,沉子莘你做事情多看几遍行不行,耽误大家时间,够无语的。”李熊挠挠头。 宗泽附和:“就是啊,你一直都这样,有话不说,最后又怪我们。” 李熊便开始发挥:“而且,你干的活最少了,你只用做ppt,现在ppt都没做……到时候你的成绩怎么算?各部分负责表格评分怎么填?你这次的分要给罗林。” 你当时很不甘心,“可是,我做了ppt的。宗泽用我的不行吗?” 宗泽说:“你昨晚没发给我,ppt讲稿我背的是罗林的,我根本就不熟悉你的ppt。” “那你们要怎么办?下次课题我全包了可以吗?” 罗林说:“我不知道……每个人干活不是算分的吗?你都干要我们怎么拿分啊?” “既然是这样,我待会用我的ppt去讲,行了吧。我错了,我将功补错,当时候讲课的分算宗泽在那里。” 宗泽说:“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 李熊说:“别,让他去,ppt出错是他的问题。他舍不得他那几分的,比要他命还难受。” “我觉得,”罗林插嘴,“你讲可以,但是你确定你能保证我们的评分吗?” 你当时说的是:“我很熟我的ppt,知道怎么讲。就算是倒数也不会多低的,顶多差零点几吧,以前也不是没倒数过。” 然后你开始准备ppt的讲解。因为你是班长,经常在班上发言,你不是很害怕讲,也把这当做是普通的事。 但没想到座位上评分同学集体打了一个非常低的离谱的分数,连老师都觉得太低了,问了:“同学们觉得子莘同学讲的有什么不足呢?” 下面开始叽叽喳喳。 “声音太小了。” “后面都听不见。” “因为他人品不行可以说嘛哈哈哈哈……” 所有人尤其是你的小组成员都在幸灾乐祸,你就算很想让自己冷静,也做不到。老师最后叹了一口气,“子莘同学要正视你的问题,放大一点声音,下次你一定会做的更好的。” 应该就是这样,东暖说“你在讲台上卖傻”的就是这件事。 在你的小组找你麻烦前你先去找了张老师,问能不能把你的分匀给其他组员,又把PPT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老师很理解你,她建议你换一个小组,然后跟你说东暖也想换小组,你可以去跟东暖商量一下。 老实说,你和东暖的关系有点复杂,所以你只是看到她就顺口问了一句,不抱什么希望。 “如果你不想换小组的话,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东暖没说什么,继续抽烟,动作麻木而干涸,令你临走前又忍不住多嘴一句,“你奶奶的病怎么样了?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嗯……抽烟好像不太健康。” “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 “哎呦,这不是沉子莘嘛!怎么还勾引人章宁夏的货?” 你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那群人时,一个物体已经带着疾风向你投掷过来,被你侧身躲过。抛过来的,应该是某个人的早餐的装着鲜红色果汁的玻璃瓶,从你前面擦肩而过的同时,在空中泼出一小段鲜红的水痕飞出走廊外,然后坠下,如雨落转瞬消失。 高空坠物很不好,会砸到下面的人,就算这里很少会有人经过。 你皱着眉头看着祁星耀和章宁夏那群人,什么都没说,迈步离开。 那群人推搡着你,不让你走,祁星耀抱胸嚣张的笑着,章宁夏表情冷漠的看着你。 “动我兄弟的女人就这样走了?就这么随随便便让让你走了,那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动她?妈的,你还敢躲!抓着他!” 他一边说一边踹你,说一个字踹一脚。 “怎么还拿着粉色的信啊?有点骚啊,是想给谁告白啊?非云还不够你玩的?”祁星耀说着抢夺你手上的信封,你用力的握在手里,把信弄得很皱,肚子上挨了一拳。 内心想着小希应该会生气。因为小希有收藏信纸的习惯,你们约好你每次就在她来信的信纸背面写回信,所以你通常会注意保持信纸的干净平整。 一个音调平平的女声打断即将发生的暴力, “你们到底去不去。如果要打架,我就走了。” 东暖把烟头丢到地上,用鞋子踩灭。 改得有些短的校裙被风吹得翻起,薄薄的薄荷绿色内裤下的纤长大腿明晃晃的露出来,但她毫不在乎,说完就扭头走了。 “算你小子走运,我今天有事要忙,这笔账先记下,以后再算,你现在可以去告状,看我怎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祁星耀说完狠狠补了一脚,这脚踹比先前的更痛,你被踹得撞在栏杆上。 那群人就离开了。高一的时候你就听说,他们那群人经常会在偷偷的从学校某个地方翘课溜到外面。 你把信小心的展开,尽量弄平整,轻轻的装进衣服口袋里,然后捂着肚子,等待着腿上的钝痛感消失,慢慢走回班级。 (三十二) 你的心情混乱。虽然你并不想让怨恨吞没自己,虽然你一直在忍耐,但现在愤怒的浪潮在你的心中翻涌着。 你突然从裤口袋拿出手机,背靠走廊的栏杆,栏杆外的绿树在风中飒飒作响。 “喂,子莘。”电话很快接通,班主任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但是你突然又没什么可说的。说你被祁星耀他们校园霸凌了?谁没被他们霸凌过?你没有见过他们把一个男生打到流血吗?你是怎么做的?你默默的走开了!教学楼东面的楼都挺旧的,不一定有摄像头,谁证明你被打了?把他们找过来不是只会说你是自己摔的?祁星耀都被告了多少次了,他哪次被处理过? 要怪就怪你走到偏僻的地方——凭什么?你要打回去,你要杀了他们,不对,不能这么冲动,没必要因为他们把自己搭进去,要冷静,很快就会毕业了,要好好学习,坚持到毕业,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这种想法没有用,愤怒还是愤怒,难过还是难过。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 “对不起老师,我按错按键了……” 今天往后就没有见到祁星耀他们回学校,教室一下空了十几个位置,老师也没有管。 一直到晚自习第一节铃声刚刚敲响,新任班长,同时也是纪检部的曹静文走上讲台。 “同学们,学校的电箱坏了,发电机的电只能够坚持到七点半,今天的晚自习取消,学校要求我们在七点半前离校,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你因此提前回家,在房间继续学习。妈妈笑着给你端来水果,提醒你学习不要太累了。 “感觉宝贝有点憔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有事一定要和妈妈说哦。”你被妈妈抱住了,你沉浸在她柔软的怀中,说不清疲惫是多了点还是少了点。 没多久又听到敲门声,你坐在座位上说直接推门进来就行,门没锁,但门外的人没有动静。 你只能去开门,沉音拿着手机站在你的门口。 “周末再补习吧,现在我要做自己的练习册。” “让我进去。”他傲慢的开口。 “喂……” 他径直走进你的房间,然后坐到你的……床边? 他穿的是一件白丝绸质的类似睡衣的上衣,领口开的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上的黑痣,穿着一条大腿以上的黑色短裤,双腿交迭坐着,显露着腿型的白皙优越。他趾高气昂的看着你,打开手机,“过来。” 你满脸疑惑又有几分无语的顺着他坐下。 他一手点击着手机,一手穿过你的腰扳住你,让你被迫观看他给你播放的视频。 你从一开始的无语到瞳孔地震——那是你在浴室洗澡的视频。 是从浴缸前拍的,清楚的拍到了你衣服完全脱下来的样子,你像是坠入冰块中,冒出冷汗,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你想怎么样,告诉叔叔吗?” 你的声音非常颤抖。 沉音凑近你,你们的脸只有几厘米距离,“我还以为哥哥会问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浴室安监控的。” 如果是平时,你一定会发现这是沉音又在叫你哥哥,但是现在你已经完全乱了心神,你满脑子只有预想到的死亡的未来,甚至身体都开始颤抖,“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叔叔?我不会跟你争家产的,我只是想在这个家生活……” 他轻啄一下你的唇,他的唇色是粉色的,看上去非常水润,只是轻轻一碰似乎你的唇也被弄湿了。 沉音笑了,“本来是想把哥哥洗澡的样子录下来,自慰用的,没想到发现了哥哥的秘密。应该说,姐姐?但是我还是比较习惯叫哥哥,哎呀不管了。” “什,什么?” “哥哥懵懵的样子好可爱!”他兴奋的抱住你,蹭着你的脖子,“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开始亲吻你,毫无章法,你们很快因呼吸困难而分开大口呼吸,他把你推到在床上,丝绸衣服滑下来,半露出平坦光滑的胸膛,雪白中一点粉色的乳头,你感到头晕目眩。 “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你可能不记得,我们在光明初中是同校生,你还给我借伞,然后你就被你妈接走了。” “为什么?突然这样……”你很不解,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仍在喘气,“我都听你的话,可以不告诉叔叔吗?”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你被赶出去呢。”他咬着你的耳朵,“但是哥哥也得爱我才行。” 他一下解开衣服,又粗暴的拉来裤子……里面穿的是你丢失的内裤,最近一直丢失内裤。 是不是真的遇到变态了? 不过,可能那条内裤穿在他身上也许比你更合适?你脑子忍不住混乱的想,毕竟他有真的而你只是一个假货——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能怪谁呢?妈妈生下的是女孩?父亲的精子没有携带合适的染色体?说到底都是你的错,明明一开始就是一团细胞为什么不干脆就让合适细胞生长啊?你为什么会被生下来…… 沉音不知道你陷入了没有真货的伤感,以为你在走神,皱眉咬了你一下。 他褪下内裤让你清楚看到那根你缺少的东西,然而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哥,我给你热了牛奶,我进来啰~”是妹妹的声音。 你没锁门。 毕竟谁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啊? “先,先别进来,我在换衣服!”你大力把沉音推开,用床上的被子蒙住他,从床上跳起来开门。 你的妹妹笑眯眯的看着你,她手上端着牛奶,是自从知道你压力大睡眠不好每晚都会温一杯牛奶给你的妹妹。 看着真正爱你又漂亮的亲妹妹,你的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 “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她看到你的脸色,有些奇怪。 “刚刚有题目想不出来,憋了一身汗,所以想换衣服呢。脸也很红吗?”你神色自然,拿起妹妹手上的牛奶,“那道题目太难了。” “啊,哥哥也会有觉得难得题目?我不信……”就着这个话题,你和可爱妹妹闲聊到了别的地方,突然,她皱了皱眉,掩住鼻子,“哥,你没有没闻到奇怪的味道?” 你闻到了,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但是还是神色自然的说,“有味道吗?我没有闻到啊。好啦,谢谢你的牛奶,我要接着解题了,你出去吧。” “嗯,哥哥要加油哦!”妹妹很好哄,也很听你的话。 你不轻不重的快速把妹妹推出去,确定她离开,又悄悄锁了门。 然后才回到床边,看到就满脸绯红,抱着被子喘息的沉音,以及可怜的被浊液弄脏的被子。 (三十三) 要洗床单了。你内心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关掉灯,坐回床上。 他喘息着再次爬向你,挤进你的双腿,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就已经到达了高潮,苍白精致的脸上泛着潮红,更显病态。 他用嘴脱下你的裤子,亲着你的肚子,双手向上脱开你的衣服,打开你的双腿把你放在身上紧贴你,青涩纤细的腰身摩擦着你的大腿内侧,樱色的唇亲吻上来,停留在你的下巴。 柔弱和强势这两个矛盾的词总是同时出现在他身上,脸上是仿佛可以被尽情欺负的妩媚痴态,也不妨碍他仰着脸倨傲的对你说,“给我,我想要!” 虽然来势汹汹,但你可以确定,他什么都不懂。 他单纯磨蹭着你的下体,根本不得其法。沉音比你对性的了解还要少。 即使和他的肤色一样的苍白的阴茎已经挺立,不小的尺寸蹭着你的穴口,即使胀大充血的前端已经兴奋的淌下水液,但就像笨拙的学生即使有参考答案也会对题目不得其解,他都怎么进不去,急满头大汗。 所以你任由他摆弄,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淡去,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开始担心他的体温。 “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太低了?你先放开我,我把它调高一些,你身上好冷。” “才不!” 他叫着,又仓皇地射出一道稠白。已经好几次了,每次他蹭着蹭着就早早的射了,但是又能很快的竖起来。 你们身上,床单上被子上星星点点的都是他的精液,你只希望他能快点结束。 你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汗水流下至他皮肤白皙的胸膛,他的背上也都是汗,你攀附着他的背的手上水滑一片。 你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如果不行就算了吧。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他一下生气,像被点着的炮仗,“还不都是因为你——我那么喜欢你可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太讨厌了!!” “对,我很讨厌,所以你快点回房间去吧,音音弟弟。” “才不要!!!” 他自暴自弃的趴在你身上,头埋在你的胸口,开始凶狠的咬着你的奶头。 “停下,别这样……让我来,我教你。” 你抱着些坏心思摆正他的姿势,让他双手撑在床上抬起腰,趁他还在信任你,你握住他的肉棒开始撸动,他的精液很好的润滑剂,肉棒虽然长但是并不是很硬有些软,你的速度越来越快力气也越来越大。 “呜嗯……” 他想反抗但是最终只能像被你捏住后脖颈的小猫,发出细碎的娇喘呻吟,逐渐达到顶点,量比之前的都要多,溢到你的手上。 “骗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你压着他的腿他制止了他的动弹,又射了一次,他连双手撑着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倒在床上,柔丽脆弱的小脸留着泪痕,小腿被你压住的部分已经摩得泛红,中间的阴茎更是被你玩得通红,软软的垂着。 “就是这样的。” 你面不改色的说。 他楚楚可怜的姿态带着欲色,让你没由来的俯下身和他接吻,像吮吸果冻一样吮吸着他水润的樱色的唇……如果这是个梦,能在这里结束就好了。 你的唇离开他的时候听到他小声的啜嗫,“骗人,坏姐姐。” 但是他还是很喜欢你,闻着你的味道就觉得下身又硬了,就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睫毛都被眼泪打湿了,也要筋疲力竭的钻到你怀里缠着你入睡。 你想去洗澡,但双手被沉音缠住,他强迫你继续接吻,你们在床上拉扯了很久,直到你也没有力气的昏昏欲睡。沉音抱着你闭着眼,睡的也不安稳,偶尔喃喃的,又是哥哥又是姐姐的说梦话。 (三十四) 身旁多出了一个人,你自然是无法熟睡,没多久就醒了,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喂,已经四点了,你先回去。”你推沉音。 “嗯……不……”沉音把你抱的更紧,埋在你的胸前,呢喃着。 熟睡的样子比醒着的时候收敛了锋利,脸颊软糯可欺,你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们盖着同一张被子,他赤裸的苍白的身体好似不带温度的冷玉,即使是紧贴着你也带着清凉。 反而你的体温传染给他,他的头发根渗出了汗,有些黏,你的身体也很黏。 你小心翼翼的起床洗了澡,整理着昨晚的经过……这是不是应证了预言的,你的女扮男装身份被发现?? 那下一步你要死了吗? 内心警铃大作,但你又倍感迷茫,为什么总是会突然间发生这些,你根本就控制不了的事情呢?你真的能改变你的结局吗?好像无论怎么做,它都会向着预言的未来那样发展。 你就这么呆呆坐在床边,不知多久,设定好的五点半闹钟响起,沉音不情不愿的爬起来,亲了亲你。你没反应,他在你的肩膀后面咬了一口。 “痛……” “哼哼,谁叫你昨晚这么对我,把我弄的很痛。” 他又声音甜腻的说了什么你没听进去。他去了浴室。 佣人阿姨敲门告诉你早饭已经做好,你把床单被子卷起来给阿姨清洗,阿姨默认是你弄出来的,以为你害羞,一副明了的样子。 你又坐回床边发呆。 沉音已经洗完澡,他穿着你的浴衣站在你面前,两颊仍然带着红润,抬手将袖子放在鼻尖嗅着你浴衣的味道,黑眼珠定定看着你,“这件衣服我很喜欢,待会我要拿走了。” “……随便你。” 你决定说一句自己应该说的话,“所以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的秘密对吧?” 他抱住你,头软软的靠在你肩上,说的话却很欠揍,“那要看我的心情了。” 他像蛇一样缠住你,拉下你的裤子,你阻止他,他跪在你的腿间,脸蹭着你的膝盖哀求,“再试试嘛。”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就算你很迷茫,你也知道学还是要上的。 要上学,要考试,要毕业。 沉音和你拉扯着还是把你裤子脱下来了,房间的灯打开的时候,他便看见了你纤细的小腿上的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自己摔的吧?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样我会担心的!”他轻轻的握着你的脚踝,皱眉生气的说。 “祁星耀踢的,肚子上也有点青,你现在知道了?别跟妈妈和叔叔说。” “他竟然敢这么对你!!居然下手这么重!我不会放过他的!祁星耀是谁?他在哪个班?还有别人吗?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得了吧,你能做什么,你这小身板。” 他不赞同的贴近你的脸,“我会帮你教训他们的!” “好了,”你捧着他的脸安抚他,“你别乱来,待会你也被他们打了怎么办,我会想办法解决他们的,我也不会再被欺负了。” 沉音没说什么,蹭着你的手,他穿的是你的浴衣,你知道腰间的绑带有多容易扯开,勃起后长长的性器探出布片,顶在你的腿间,明显的求欢。 “不行!!!会迟到的!” “我要生气了沉音!!” “再也不理你了!!!” 这么才总算唬住他下去吃饭上学。在车上他也贴着你,下车前压着你亲了好久,司机没说话但是从沉默的氛围中你感觉司机已经知道了。 “要快点喜欢上我,知道吗。” 沉音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你。幸好高二和高叁不在一栋楼,不然你真的会受不了,沉音实在太缠人了。你不禁又回想起沉音说他喜欢你的混乱场面。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喜欢? 今天只上两节自习,接下来的时间是布置月考的考场,推桌子,打扫卫生。明天和后天即将迎来本月的月考,你必须把迷茫先放在脑后,好好考试,毕竟作为学生,考试是第一要务。 教室里只能放十六张桌子,需要把一半的桌子退出去,放到教学楼下的庭院草坪。 纪检部的学生也在帮忙,可以看到许多带着红色袖章的身影。你在试着小心的把一张桌子搬下楼梯,一双手抬起桌子的另一边,带着红色狮子袖章的女生朝你热情的笑笑,你们一起合力把桌子搬到楼下。 “谢谢。”你擦了擦头上的汗,便想上去继续搬。 “沉子莘学长!”她叫住你。 “对吧?我应该没有叫错人。”她从随身的斜挎包拿出一瓶水递给你,笑着,“学长搬了这么久应该累了,休息一下吧。” 女孩长了一张很有亲和力的小巧温柔的脸,笑起来就会露出甜甜的酒窝,让你没法拒绝她的热情。 “其实,我也想和学长聊下天。”她也拿出一瓶水,“我是高二(11)班的孙霞,学长应该认识我哥哥,他叫做孙映山,他高一的时候和你在同一个部门,你们一起工作过。” “对,我高二退出学生会之前负责带他上手,然后,好像你哥哥转学了。” “其实不是转学,是失踪了。”她的笑容不在,表情变得严肃伤感,“是学校为了不造成恐慌而统一的说法,给了我家里人一大笔钱封口。” “……失踪?” “你去搜索一下就知道了,这个学校每年都会有数十人失踪,加上转学的,近百吧。之前这件事被大家aix论坛上讨论,整理了很多案件,可惜现在论坛已经被关了。”她继续说下去,“我家人都说我哥哥已经死了……因为他本身就很孤僻,和家里也吵了很多架,又成绩不好,在这里读书很浪费钱,所以就算学校说会积极寻找失踪的人,我家里人也不在关注。” “但是我知道他没死,可能就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我想找到他,想让他回家。” “所以你跟我说是为了……” “我在aix论坛上看到了信息,发现了找到他的方法……所以想请你,这个周末能不能和我一起来学校的图书馆。” “周末?我可能……可以问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吗?” “因为,”她看起来有点苦恼,“我哥喜欢你。” “如果学长也来的话,他出现的概率比较大,不对,他肯定会出现的,我有这种感觉。” (三十五) ρǒ⒅vs.čǒм 你不敢置信,“是他亲口说的?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孙映山并不很熟,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应该没有,他失踪之后,我整理他留在学校的东西,他所有的教材书第一页都写满了你的名字,还有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的全都是学长的日常……感觉,由我来说出口,好丢脸啊。” “没关系。”你宽慰地向她摇摇头,“但是,我更偏向他是讨厌或者很恨我,因为……” 一无所知的少女脸上带着天真,“真的是喜欢,请学长不要怀疑了,他那本笔记本上的描述写的超级肉麻,我都不好意思拿给别人看,不过如果学长想看,我会带来的。那,学长可以答应周日和我到学校的图书馆吗?”看書請到首發蛧詀:х𝓲𝓉ō𝓷g89.℃ō𝓶 你稍微思索了一下,这周确实没有什么事,考完月考之后,你会过一个清闲的周末。 上周你去了连均家,不过是妈妈一起去“拜访”的,而且中途有学校的人过来检查连均的精神恢复情况,问他一些奇怪问题,诸如“人的皮肤是什么颜色?”之类的,还要打分,连均的爸爸开始骂人,场面一度混乱,最后以连均再休学一个星期结束……反正那天你们两个单独待一起的时间不长,他可怜兮兮的让你这周的周末去他家住。 看来只能拒绝连均了,你需要去图书馆,需要了解更多的秘密来寻找这个学校的真相和对抗死亡的结局。 “没问题,”你说,“周日的几点?需要做什么准备吗?你打算要怎么找他?” “周日晚上的九点,我们晚上八点在学校门口见面吧。学长不需要带什么,我都会准备好的,我想应该不会花很长的时间的。至于找他的方法,我不能告诉学长,因为纪检部有规定。” 孙霞闷着头想了想,灵机一动,“但是,如果是学长自己知道的,应该没问题。aix论坛没有被封之前,就有一个博主经常发布学校的灵异事件和怪谈,我把他的很多帖子都截图下来了可以发给你,我们加个好友吧。” 你欣然拿出手机加她的好友,她的手机上挂着一串重重的紫蓝色水晶挂坠,和小小的手机非常不搭,像硬是绑上去的。 见你在意,孙霞晃着手机说:“好看吗?这是我哥初叁的时候送给我的,他亲手做的,换手机了还是舍不得丢掉它,所以就硬是挂上来了,哈哈……唉,” 她越说越惆怅,“中考我们都超常发挥,达到了奥菲利学院的录取分数线,我哥原来说想去市重点的五中不想来这里念的,可能是他想到家里要供两个人到这种贵族学校读书负担很大吧,他老是说不想欠别人什么,就算是父母。” “是我说家里的经济情况没那么糟糕,而且这个学校真的太有名了,如果不能来的话会很可惜,就这么把他说服了,是我把他送到这个学校来的……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很对不起他……” 你拍着她的背说,“我们会找到他的。” “嗯!”她抹了抹眼睛,又朝你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从来就不相信怪谈和灵异事件,但是这是我找到他的唯一希望了,加油!团结是我们最大的武器!啊,不好意思说顺口了。” 你笑笑,“最后面那句是你们纪检部的口号吗?” “对呀,学长学姐们天天都在说,天天都在说,弄得我每次激动的时候也会说了。”她又恢复了活泼的状态,“我们继续搬桌子吧学长!” 你们确认了所有的桌子都已经搬好清扫了教室之后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吃不了午饭,你和孙霞在放桌椅的草坪庭院内坐着休息。 你趴在一张不知名的桌子上,书籍全部搬到了学校准备的考试自习室去了,桌子上空荡荡的手头无事可做,疲惫感席卷而来,昨晚你本来就没睡多久,劳动过后更是一闭眼就能睡着。 孙霞在另一张桌子上写她的工作笔记,你定好了半个小时的闹钟,拜托她,“如果有人过来靠近我或者你要离开的话,你就把我叫醒,可以吗?” “好,学长你睡吧。”孙霞给你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日光下清翠草坪反射的柔和绿光轻轻的笼罩在你的眼皮上,你想到孙霞的紫蓝色水晶挂坠在空中摆动,想到孙映山……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他在教学楼的那个摄像头死角被章宁夏,陈浩,秦林星,钱越,林赋一拳一脚打到流血,他抬起青紫的肿起的脸,眼睛被血糊住无法完全睁开眼睛的脸,看着你向你求助,你默默的走开了,你装作没有看见!你避之不及!每一次!即使他曾经是你在学生会带的后辈。 不对,故事不应该从这里开始…… 故事应该开始于一个格外凉爽的秋天,你结束了漫长的暑假,穿上校服,换下淡绿色的领带,带上奥菲利学院高中二年级学生佩戴的淡红色领带。 你现在是一名高二的学生了。 —— 31章发生在新的一周的周二。去连均的家里就发生在30章和31章之间,因为跟主线关系不大,所以只是在这章简单的提及,或许需要写一个甜文小番外吗?如果有人想看我就写,没有人想看我就等全文完结之后再写,因为我比较着急完成主线剧情,急急急 (三十六) 高二分文理,因此重新分配班级。不再跟连均一班,你就失去了能在班里说话的人,好在连均跟罗林商量换了宿舍,你还能跟连均一个宿舍,不然你肯定会有更多的为难和紧张。 无论怎么努力的扮演另一个性别,你的本质就是女性,这是一个事实,使得你会更加亲近的女性而对男性感到压力,但是你扮演的性别又不允许你这么做,于是你习惯了一言不发。 即使是秋天,学院中的绿色古树仍是常青,绿叶繁盛,如果不是空气变得凉爽,清风驱散了夏日的烦热,会让人怀疑还在夏天。 远处的树干上晃晃荡荡的是一个黑色的书包,树下的女学生在踮着脚尖,不断的,不断的跳起,努力的够它。 长到膝盖的校裙随之如蝶翼般一开一合,隐约露出她纤长的大腿,女孩有厚重的刘海,长发用黑色皮筋扎起,戴着黑色眼镜,但她的样貌并不被这些东西固定住,反而更显清纯漂亮。 你立刻走过去,跳起来拿那个书包,所幸你长的比较高,弹跳力也还可以,尝试了几次终于拿到。 那个女孩接过书包,抱在怀里,晶莹的汗珠润湿了她的刘海。她低着头满脸通红的憋出一句谢谢,飞快的跑走。 你没有细想,为什么一个人的书包会出现在树上,在洗手间补好妆的妈妈已经出来了,在你刚才站的地方唤你。你们要去礼堂。 开学第一天不必上早课,所有学生都要去在奥菲利学院的礼堂参加新生开学典礼。 但是典礼的重点除了新生,更在于宣传。每一届的新生眼里都会有众多知名校友和媒体参加,豪门商客,政界人物,科坛文坛的大拿齐聚会,再加上被邀请的家长,每一次的开学典礼都能引起外界关注成为热点。 礼堂后排架设着满满的摄像机,你妈妈和叔叔也来了,坐在礼堂两侧的二楼上观看。 高年级的学生不仅要参加,还会选出一些优秀代表为新生致辞,发表演讲。你也去竞选了演讲资格,但考试分数差了一点排在第十一位,没有成为那十个发言人中的一个,你妈妈觉得很遗憾,你难得没有事可以坐在观席上,在一本教学资料里夹了一本小说,佯装学习。 台上一个人演讲完之后鞠躬,你放下书和其他人一起给他鼓掌,那个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少年便从讲台走入席位来。 “沉子莘!” 少年自来熟的坐在你旁边,周正的眉目带着笑意,校服被他穿得齐齐整整,充满干劲。 “你是?” “我是和你一个班的,不然怎么位置在这里哈哈哈,我叫章宁夏!我以为你认识我呢。” 他热情的和你握了手。 “啊,原来是你。”就是那个,因为分数排名比你高一个位次“抢”了你的发言资格的人。 “是啊,我就是吊车尾的第十个。没想到你比我还不幸,当时就很担心我抢你的名额,你心里会不舒服。”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所以特意拜托编排位置的学生会的朋友帮我,把我们的位置排在一起,来道歉来了,想说等下结束让我请你吃饭吧,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挺自在的嘛——聪明的放松!” 他指的是你夹在教材书里的小说,眼精目明的他远远的已经读了几行字。 “《山中见闻》?天啊,我非常喜欢这个作者!” “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她的书,不过确实很有意思,虽然我已经看完了,还是想再看一遍。” “我一直以为不会有人和我一样会喜欢这么小众的类型!你有没有看过她的一本《异首的梦》,那是她的处女作,写的非常非常有意思,我觉得那是我看过最有趣的书,虽然后面的新书虽然也很有趣,但是远远比不上第一本,你有看过吗?” “那倒没有。” “你现在看到哪里了,哦这个部分……其实我每次都会跳过这一章,为什么主角金最后居然会屈服于这个世界呢?我以为他会反抗到底的,每次看都很难过。” “但这个结局挺不错的不是吗,他所屈服的世界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所以这不是失败,是新的开始。” 他摇摇头,“你说的也对,但是他在改变之后,他就不是他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适应这个世界,人要活下去,就需要不断的改变,和不断的适应,没有谁能够一直坚持自我。” 他的话非常笃定,就好像他的信念感就是来自于此。 “所以说,你觉得这是一个悲剧?” “谁知道呢?作者在后记说她会用这个小短片写一本新的小说,到时候也许我们都能更明白金是怎么想的。” “你想不想看看那本《异首的梦》,我家里有一本,是我旧书市场淘到的,周末回家我带来给你看!” “不用带了,其实我只是现在打发时间,以后我应该没什么时间看小说。” 你下意识地拒绝别人的给予,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冷漠扭头观察对方的表情,章宁夏的神情还是自然。他并不介意你的话,又开朗地换了个话题,问你开学紧不紧张,有没有学习窍门他要拜师之类的。 事实上你更愿意听他继续刚刚的小说话题,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附和着,越发觉得章宁夏的话和讲台上的演讲声音混杂在一起。 讲台上轮到了下一位优秀新生代表发言,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7)班的孙映山,非常荣幸能够代表新生在这个历史悠久而古老的礼堂发言……” 这位新生代表的声音格外的温柔,音色如同浸泡在蜜汁中的水果一样圆润。 你好奇的抬头时,已经到了演讲的尾声。那个少年的眼眸清澈,小巧的五官表现出了东方独特的钝圆柔和,他微笑就会带着酒窝,笑的很甜,非常有亲和力,很适合作为宣传照片的头版。 像是期待着他的瑰丽的高中生活开启一般的,他在肃穆的的礼堂中,闪光灯与掌声中鞠躬, “谢谢大家的聆听。” (三十七) 你在竞选班长中败给了章宁夏。这也正常,章宁夏的朋友多,人又热情,第一天大家都没来得及的认识彼此的时候,他已经能把班里所有的人的名字都记住了。 章宁夏激情澎湃的在讲台上承诺,他会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同学,成为努力对大家负责任和服务的好班长。 下午,章宁夏乐呵呵地宣布第一个工作:“待会儿我们要去大厅领这学期的新书哈,女生不用去,男生和我一起去搬!” “我们去搬书?” 发出反对声的是宋青,经常把副市长父亲挂在嘴边的同学,“别的班级都是班长负责搬的,班长付钱专门叫人搬过来是这个学校的传统你不知道吗,你没钱付就自己去搬,还让我们去搬书啊?” 章宁夏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是乐呵呵地:“我们自己有手,为什么不能自己搬?我现在是班长,我说要怎么把书领回来就怎么领回来,你不想去,不领就不用。” 在章宁夏的号召下,许多男同学跟他走了出去,留下面色铁青的宋青,最后宋青的书是别人帮他拿的。 可想而知接下来章宁夏的班长工作并不顺利,他讲话总是有人挑刺,他分配的值日总是有人不完成,似乎班里面也分成了章宁夏与宋青的阵营,章宁夏本人放低姿态和宋青称兄道弟,给宋青跑前跑后之后情况好了很多,其中包括每天下课,章宁夏绝对要去远离教学楼的商店来回的跑给宋青他们买东西,好的时候是一两趟,坏的时候七八趟。 你没太在意班里的事,你在忙着交接学生会的工作。 你所在学生会社团活动部一个小小的分支部门,干的是填写所有关于社团活动工作表格的活,检查每周的社团活动报表,工作不难所以部门人不多,学长学姐毕业之后也就剩下你一个。 你实在是对于学生会的氛围感到很疲惫,加上熟悉的学长学姐毕业,只想辞去这份工作专心学习,但你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学生会部门招新你只招到了一个人,是那天站在礼堂中的孙映山。 和那天不同,他平时很少笑,显得很沉闷,也没有了那种亲和力,腼腆又有点呆板,和你一样少言寡语。 所以你很欣赏他。 他工作很努力,每天到了部门办公室就是埋头填表,让人怀疑就算是把所有工作交给他,他也毫无怨言。 你便忍不住经常问他,带着一点对沉闷的人的逗弄,“今天不开心了?” “没有,学长。” 他会浅笑一下,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你某天发现孙映山喜欢吃甜食,就开始把糖,巧克力之类的小零食偷偷放他桌子上,谎称是学生会发的工作福利。 这些零食大多是章宁夏每天去商店买多了送你的。章宁夏当了班长之后格外关照你,天天跟你打招呼,买吃的总要顺便分你一些,还拉你进他的学习小组……老实说章宁夏真的很会做人,脑子转的快,有时候你真佩服这种人。 天气逐渐转冷,一场又一场的雨。某天努力工作的孙映山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你有些担忧的摸了摸他额头,他一下就睁开眼睛,但没有动,保持着手臂交叉放在课桌,脸颊枕在手臂上的姿势,水汪汪的眼睛扑闪着眨了几下,又无力的闭上。 额头有些热。 你劝他:“还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他的声音不复甜润,是有气无力的嘶哑,“我烧了几天了,快好了,我有药,应该,咳咳咳,是吃药之后头晕,趴一下就好,学长不用管我的……” 怪不得他这几天一句话也不说,交东西也是直接放桌子上就走了,你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你的部员生病了。 你不禁心怀愧疚,把一直在吹冷风的窗户关上,找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小心地把他桌子上的资料都拿到自己的座位。 完成工作,你看着时间还早,又记起之前在商店看到了润喉糖,便决定去给孙映山买点。经过教室走廊时,正巧遇到了匆匆出去的章宁夏。 “子莘!”他笑着跟你打招呼,“学生会的工作完成了?” “差不多。你又要去买东西吗?我们一起吧,我可以帮你拿东西。” “那可太好了。”他拍着你的肩膀,目光闪烁着真诚,“你还是第一个主动要帮我的人,我会记得的,谢谢兄弟。” 两袋满满当当的塑料袋被你们提回教学楼,走上楼梯,却听到楼梯间隐约传来了哭声。是女生的哭声,你不禁寻声过去看了一眼。 是之前那个书包挂在树上的女生,叫做东暖,你现在的同班同学。她正坐在楼梯上,埋在手臂里哭泣。 “别过去烦她了,走吧。”章宁夏小声把你拉走。 “我们高一就一个班了,她和我同桌。”章宁夏罕见的语气沉重,“她家里投资出问题欠债了,应该是在烦学费,她奶奶得癌症也没钱治疗……之前也是大小姐来着,还是那种特别体贴我这种穷小子的大小姐。” “我想帮她。”章宁夏很肯定的说。 “最近有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晚上放学之后和和那些权贵子弟去酒吧玩,陪他们活跃气氛就可以,给的钱挺多的。” 你犹豫着说:“去那种地方,晚上?就算是男生也有点不安全吧,再说不会耽误学习吗?” “没办法啊,我也没钱。走这个路子还能认识多点人,我想认识祁星耀,据说他对朋友很舍得撒钱,如果能跟他搭上线还不用担心宋青,这么想挺划算。” 你们说着说着就到了棋牌社团门前,章宁夏不再说什么。 棋牌社团是宋青的地盘,没进去就听清脆的噼啪声,宋青在扇一个男生巴掌,嘴里骂个不停,“我让你找她麻烦,不是让你把她吓跑,他妈的现在她不干活又想去告老师,没人帮我处理,你让我怎么做?” “宋哥,”章宁夏上前止住宋青的手,把宋青要的东西放在他手上,和颜悦色的说“在学校就别打人了,吃点东西消消气。” “乡巴佬少多管闲事。” 宋青根本不拿正眼看章宁夏,撕开雪糕的包装,皱着眉看了眼正在滴水的雪糕,一下把雪糕甩在了章宁夏的脸上,“你买的什么东西?都化了,让人怎么吃啊?” 章宁夏抹掉脸上的雪糕,黏糊糊的浆还粘着,“可能是商店冻的不够久,我现在就去给宋哥买新的,这次一定不化。” 你最后在班上分配到的是生活委员的职务,翻了翻工作簿,发现东暖的书本费,校服费,等等的学杂费确实都没有交,你偷偷的把账目补上。 章宁夏开始了他的“打工”,越来越频繁的在课堂上睡觉,也没有再找你去学习,而是更多的社交,偶尔看见他跟学校的各种人谈天说地。 没几天章宁夏把一沓现金给你,算作是给东暖交的费用。你把钱放好,打算直接帮他给东暖。 但东暖先来找了你。 “那个,我想问一下,生活委员,是章宁夏帮我交的钱吗?我昨天看到学校的缴费系统显示我交钱了。” 东暖低着头没有看你,整张脸都藏在她的厚重的刘海后面,柔弱的声音带着倔强,“我就是想说,我不需要,能不能帮我转告他,我会把钱还给他的。” “钱是我帮你交的,章宁夏的钱在这里。”你说着把章宁夏给你的那沓现金拿出来,“你拿去用吧,这也是他的心意,你现在遇到困难,我们帮你是应该的。” “我不需要。你的钱我也会还给你的。谢谢你。” 她没有接你手上的钱,将这一堆带着污渍的新钞票留在了你的手中。 (三十八) 半个月的交接过渡期很快结束,你也向社团活动部申请了调来新的干事,你离开之后就由孙映山来管理。 因为是自己辞职的,而且目前部门就你和孙映山,所以没什么欢送仪式,你单纯的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和孙映山打了个招呼, “明天我就不来了,以后就辛苦你了。下个学期招新的时候可以把我叫上,说不定能招多点人。” 他站在你的桌边,沉默的听你说话,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软软的垂下,柔和的脸庞同往常般安静腼腆,没什么别的情绪。 他一直站到你收拾完东西,半晌才缓缓说,“学长,帮了我这么多,我都还没有回报学长。” “我没做什么啊。不要愁眉苦脸的,笑一笑吧。” “笑不出来,学长。” 你竟然从这句话听出了撒娇的意味,也可能是因为他本人的声音太甜润了,放低声调的时候说什么都像撒娇。 你最后抱了他一下,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是勉强,也已经足够你放进记忆中珍藏了。 退出学生会之后,你的事没有变少,学习更忙了,章宁夏的钱送不出去,又还不回去,你主动又被动的周旋在章宁夏和东暖中间,充当他们之间的传话人和倾诉人,烦心事变得更多,干脆生活委员也不当了。孙映山没有再联系过你。 高二下学期,春夏之交,天气又变得很闷热,也是一场又一场的雨。 某天你穿过走廊,教学楼之间细密的雨丝像长长的白色细线,从明暗相接的云中不断的下坠。你发现对面楼有一群看戏的男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了楼下露天的草坪中那个小小的身影,雨水冲刷着她的衬衫和裙子。 你立刻跑下楼,顺了一把放在窗边的伞,撑着去到那个女生面前。 是东暖。雨水浸透她的全身,收缩轻薄的校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她身上的白色衬衫几乎透明,能看到内衣包裹的胸部,她的表情是懵懂的,脸上淌下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你拉住她的手臂,她倔了一会,还是被你拉着走。 你把她拉去学校的更衣室。 她只是哭,我没有钱,我没有买新校服的钱。 你说我帮你给钱,你把新的衣服给她。东暖呆呆的被你推进更衣室,好像说了句,应该问他们要钱的对不对,反正看都看了。 隔了一天,章宁夏找你。 “你不应该牵扯进来的子莘,这不关你的事。” 你愤怒的质问他,“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这么对她?” 他比你更愤怒,吼起来,“我怎么对她?她有接受过我吗,她自己要被他们那样我能怎么办!” “她不接受你,你就要去跟那些伤害她的人混?这是什么理由!成绩降到不及格了也不管,天天到学校就是睡觉,东暖的学费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有必要再这样下去吗!” “好!你懂!你说怎么做?你能帮东暖还她家里的欠款吗?你知道她家要拿她抵债吗?你能给她凑她奶奶治病的钱吗?你不能!沉子莘你就是个屁都算不上的养子!人祁星耀一句话就能把你的背景搞清楚!我现在是好心劝你,别被打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你!” 他提醒了你,你又记起你如履簿冰的家庭处境,便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知道有些人为什么不努力学习也不害怕吗?因为他们可以改成绩,对真的可以去改,他们就是有这样的权利,这个学校就是有这样的权利,不然你以为百分百重本率是怎么来的!” “在这个学校里读书,根本就不需要考多少分,只需要毕业就可以了!只要毕业我们就能获得好成绩好地位。现在最重要的是跟那些有权势的人相处好,这样我才能在现在帮到东暖,这样才没有任何人能够侮辱我!你明白吗子莘?” 章宁夏最后对你说:“你总是说,忍一忍就过去了,也只有两年而已。你忍得了,你又不是班长。别管东暖的事了,真的。我信你,你也信我行吗,我会帮她的。” 某天,章宁夏和宋青打架被举报,章宁夏在全校读了检讨,宋青没有读。班里有人要求重新竞选班长,但是部分人强烈支持章宁夏继续担任,所以全班匿名投票。 你看着你的票数越来越多,超过章宁夏,你是懵的,最后站在讲台上,什么都说不出口,在班主任鼓励的眼神中勉强说了几句,你也听不见下面的掌声,只知道章宁夏站在讲台的左侧,他的表情是如此的难以置信和迷茫。 某天,东暖约你周末在学校学习,你们走在林荫下,你发现了东暖的变化,她把黑发烫卷了,好像还化了淡妆。 你在商店给她买了一个甜筒。 她突然问你,“你觉得我漂亮吗?” “很漂亮,新发型很适合你。” “你喜欢我吗?” “……” “不喜欢也没关系,男生只要漂亮就行了。你觉得5万一次很贵吗……最少,1万一次,不然我就攒不够给奶奶的化疗费了。” “你需要钱我可以直接借给你……章宁夏他…好像喜欢你,感情上的话,你可以去找他。” “那你呢?” “……” “就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我就要喜欢他吗?为什么?我不喜欢他可以吗?” 冰淇淋融化了,滴在她手上,你提醒她,她把冰激凌按在你胸口的西装校服上涂抹。 某天,放学后你看见章宁夏搂着东暖走出去,你想他们恋爱了。 以及某天,章宁夏把揉起来的纸团丢在你的背上,“班长,天气热了口渴,可以去帮我买一个雪糕吗?不要化了。” 以及高叁上学期的某天,你开始经常看见他们打孙映山,秦林星守在墙角,“别声张哈班长,不然连你一起打。” 你不知道孙映山是怎么卷进隐藏校园中的野蛮暴力里的,但回想起孙映山说要给你的回报,你希望它们之间没有关联。 以及,终于在某天,你得到了一个庆幸的消息,孙映山转学了。 以及柔缓的闹铃音乐响起,你该醒了。 (三十九) 与的音乐同步的是清新的百合香气,轻柔的散布包裹着你的感官,睁开眼的看到的是非云无论什么角度都如此美丽的脸,他垂着头,阳光下发光的黑色长发丝丝缕缕的倾泻在你的胸口,手臂,青草上。 你的头枕非云的大腿上,身体躺在草地上。 怎么会这样? 你蓦的站起来,还好,还是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搬置过来的桌椅,熟悉的坐在椅子上写工作笔记的孙霞,只是你睡在草坪上,为什么你睡在草坪上啊?? “孙霞!!”你得先把人叫过来。 “学长你醒啦!” 孙霞合上工作笔记,看了看手表,“是不是要吃饭了?非云学姐也一起吧。” “在此之前,为什么我到草坪上来了?”你靠在孙霞身边小声说,“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过来人了告诉我吗?” “可是非云学姐不是学长的女朋友吗?学长,是你主动抱住学姐不撒手的,然后学姐才把你抱到草坪上的……真是,太恩爱了!” 少女捧着脸眼冒星星。你和孙霞显然不在一个频道。 “因为坐在椅子上的话,子莘同学靠在我怀里头一直往下滑,所以就把你抱到草坪上来了,子莘同学的梦也很有趣呢。” 非云素白的手把你拉回他的身前,轻笑着说:“教室的桌子被搬走,社团也变无聊了才来找你的,没想到子莘同学的潜意识也很喜欢我,睡着了也会主动凑到我怀里,真可爱。” 他说着也凑近你,突然噙住你的唇,你突然想起在梦中的浮现的百合花香气。 双手被他握住,温热的鼻息是浓烈美妙的花香,你清晰的看见他纯白得不真实的肌肤,他微微眯起的美丽的晶石眼瞳含着痴迷。 孙霞捂着嘴小声叫了一下,匆忙说她不打扰,先走啦,微信联系。 你无暇顾及其他,非云的存在感超过了其他的一切,好像有数千种电波信号传输到你的脑子,你的心也开始战栗,就连他从你唇边离开,你也忘记了呼吸。 “睡着的你和哭泣的你都好可爱……”他眷恋的停留于你的鼻尖,与你的气息交织,“让我们结合吧。” 你只能把想法喃喃出口,“你在伤害我,这不是爱,这是胁迫。” “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提前的‘新生’是你主动探究思考的结果,因此你才能更清晰的看到人放大恶意,放大的疯狂,放大的恨。新生不是我授予的,子莘同学不是认为‘幻想是你的朋友,而现实不是’吗?如果没有你的信任,我怎么能做到呢?神不会控制他的信徒,信徒信仰祭拜神,神赐予信徒极乐永生。” “而你是被神选中的幸运儿。” “班主任一直在阻止,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的愚昧站在我这边寻求庇护呢,我有点等不及了……让我来帮助你,告诉你这个学校的秘密……” 不,你会被吞噬掉。 “不要抵抗,接纳我,开放你的精神世界,对,很好,你要理解和相信,才不会头疼……你可以开始祈祷……其他的东西靠近过你吗,真讨厌……” “放开我……” 草坪青翠的不像样,好像有藤蔓在生长蔓延,连同非云的长发,缠在你身上,世界又开始变成杂色的噪点。 但是这次比上次温柔了很多,它好像很担心会弄疼你,轻柔的指挥着那神秘的力量在你的脑部血管中游走。 好像看到了血管中开放的花朵,是百合花吗? “你是谁啊?把我哥哥放开!” 听见闹哄哄的声音,是一个精致瘦弱的美少年扯着你左手,沉音?好像,之前他发信息搞好清洁就来找你来着…… “你是?” “我是她弟弟!看不出来吗?你要对我哥哥做什么?放手,不许抱她!!” “我是沉子莘同学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她没有女朋友!!她只有我!!” “已经是第二次了。你不是班主任,没有规定我要听你的话,你仅仅是子莘同学的毫无关系的家庭意义上的亲人,你才应该放手。” 但是沉音丝毫不受他的影响,“班主任是吧,谁没有班主任啊!”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公平。这个学校总是对我很不公平。” 非云嘟囔着再次把你放开,你眼花缭乱的被沉音拉走,仿佛看见非云像一个小点沉默孤独的站在原地。 你被沉音扶着去了饭堂。情况比上次好很多,头晕得不重,吃了午饭又午休一会后好了很多,没有耽误下午的自习。 你现在倒有些感激沉音陪着你,连他硬是要把书搬过来挨着你坐,干扰你自习都没那么烦了。 “姐姐,你被奇奇怪怪的东西缠上了,你最好离那个女的远一点哦。” 沉音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对早上的事情做了总结。 “在外面要叫什么?” “哥哥。”他边说边贴过来,快速亲了一下你的脸颊。 “你说的我都知道,快去学习。” 你掐着他的脸推到一边,心里奇怪为什么沉音也没有被非云影响。 纪检部的人不会被影响,因为他们不相信。相信的人会新生/污染/同化,就像是异教徒那样放大正常人的恶意吗?连均和沉音要么是对你没有恶意要么就是不相信。 非云是……神?结合又是什么?是那种事情吗?这是哪门子的神啊?! 你为什么会到这种学校念书…… (四十) 车飞速平稳的行驶在漆黑的路上,现在是晚上的九点四十五,你安稳的靠在柔软的车座上,处理今天的手机消息。 孙霞给你发了很多论坛截图,在细看之前,你想起要给跟连均说周末不能去他家,就先点打开连均的聊天的界面给他发消息。 原本一动不动环着你的腰趴在你身侧的人像探查到可疑物体的雷达,开始嚷嚷,“不许给他发消息!可以和其他人聊但是不许和他聊!” 你不得不抬起手,举高手机不让他抢,“你管我跟谁聊呢,别闹啊,安安静静睡你的觉。” “我就是要管!你就是不能跟他聊!把手机拿来我现在就要删掉他!快点!” 沉音每次生气,本来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就会鼓起来,猫咪似的黑眼珠瞪圆,纤细的身体压在你的腿上,铁了心跟你抢。 你按住他的腰却止不住他乱动的手,正好又手机响了,乱上加乱,你只能投降,主动交出手机。 他趾高气昂的当着你的面接了连均的电话,吼了句别再打来就挂掉,又把连均的好友删除,电话拉进黑名单——沉音之前就偷偷拿你的手机删过很多次,所以你想连均应该能明白。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上个周末,你是和他在一起挂了我的电话的!” “怎么会,我那是在开会才关机的。现在手机可以还我了吧?” “不给!”像护食的猫,沉音把你的手机紧紧抱在怀里。 “你还想怎么样?” “下车!”这话是他对司机喊的,“停车!我们要下车!” 沉音突然就他说要下车,要和你散步回家。 你觉得沉音在无理取闹,但是每次看着他那张脆弱苍白的脸,你又生气不起来。 反正这里距离家里也很近,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回去。 比你还要矮一点的沉音抱着你的手,你们一同在寂静无人的路灯下漫步。 你想到了一个话题:“你昨晚说的,你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在南乡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也不叫‘沉子莘’……然后你……反正你就被你妈妈接走了,我伤心很久才找到你的,你就是负心汉,不对,负心姐姐!” 确实,你妈妈还没有把你接回去前,你一直在南乡和外婆生活。 不过也太巧了。 你总觉得这简直巧合得有些奇怪,但最终也想不说有什么问题。 “我们能成为家人也挺有缘的,那就好好的当一家人吧,音音。” 天上飘起了小雨。 “什么一家人?我没有家人。我也不在乎别人,我只在乎你。” 他仰着脸看着你的眼睛认真的说。一副叛逆小孩的样子,让你又不知道说什么。 雨越下越大,你牵着沉音狼狈的在雨中奔跑,幸运的是不远处就有一个便利店,你去买了把伞,你付钱出来的时候沉音还在里面买东西,只好站在外面等他。 有几个学生也站在便利店门口,正在吃着零食聊天。她们身上穿着现代高中的那种宽松的运动服类的校服,这便显得站在角落的穿着西装正装校服的你格格不入。 沉音从便利店出来就发现你被对面的那堆女生觊觎了!甚至有人想拿手机偷拍被淋湿的你的照片! 他果然无时无刻都要看着你! 沉音气冲冲的跑到你身边,一下抱住你的腰,踮起脚吻住你。 他算是青春期综合征吗? 你被他突然的亲吻弄糊涂了。 这个年纪对亲密接触和性爱有渴望很正常,妈妈是这么说的。大家都是这样,所以你应该多理解他? 原来沉音去便利店买的是避孕套。 你说他洗完澡就溜到你房间之后怎么安静了这么久!!你结束学习把书放好,扭头看到的就是沉音一丝不挂的,在你的床上带套。 少年两条纤细匀称的白皙大腿张开,柔软的双手毫不留情的用力,试图将卡住的透明的条状薄膜套进腿间那根长长的软着的阴茎,细汗密密的流下,看表情还以为是在解什么困难的题目…… 你走过去,他便抬起圆润的黑色眼眸求助的看着你,脸上还是带着点傲,紧抿的樱色嘴唇大概藏着想让你帮忙的话。 你叹了口气,一手扶起肉棒,一手拿着避孕套的环端往上弄,肉棒被你接触后瞬间立起来,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胀大。 “不许射,不然不帮了。”你不想再被弄的满手都是了。 沉音没说话,但是你感觉到他在努力的忍耐了,撑着床的双手牢牢的揪着被单,双腿夹着你,偶尔从嘴里漏出猫叫似的呻吟。 感觉沉音是买小了,套上大半的白色透明膜被撑大到透明,清晰可见粗长的肉棒青筋鼓起,被挤压的有些紫红,长度大小颜色都很色情,连你都开始感觉到心痒和下面的湿润,也许你也需要一些放松? “你身上怎么总是这么冷啊?” “嗯哼,我的体温一直很低,只有姐姐能让我升温。” 他说着亲上你,把你抱上床搂在怀里,你把他推倒在床上,对准早已硬的不行的肉棒,坐了上去。 “啊……” 不太顺利的一下到底,小穴被塞的满满胀胀,甬道蠕动收缩着,将微温的外来物含得更深,你控住着速度缓慢地进出着,感受着被贯穿的快感。 “好舒服……好喜欢姐姐……嗯……” 他不满足你的速度,突然坐起来,那根粗长的器物猛地一下深入,你顿时软了全身,他的双手把你的双腿抬起揽到腰上,开始挺腰快速的抽插。 你无力的攀在他的肩上,剧烈的快感从身下传遍全身,感到头发发麻, “太……太快了……” “喜欢…姐姐……喜欢姐姐喜欢姐姐……” 房间内清晰可闻的性器相撞的击水声和你们的呻吟,你的神经紧绷几乎就要到达高潮,却听到了敲门声,妈妈的声音,“宝贝,睡了吗?怎么锁门了呢……” “啊姐姐太紧……唔……” 你吻住他,把你们的呻吟掩藏在敲门声中,但是已经停不下了,你也知道妈妈是有钥匙的随时可以开门。你和沉音在敲门声和快要窒息的亲吻一同到了高潮,滚烫的精液隔着薄膜射在你抽搐收绞的穴道中。 (四十一) 你从噩梦中惊醒,就算你根本就不记得噩梦内容也仍然觉得后怕,往抱着你熟睡的沉音怀里缩了缩。 但是你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打开手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5:04,也差不多要起床,于是你开始看孙霞给你发的论坛截图。 #奥菲利学院怪谈#,#灵异事件# 标题:有谁知道转学其实是失踪了的事情吗? 博主nana:我同桌,他前几天没有来学校,他家里面的人都找到班上来了,问为什么不回家,今天我居然看到学校的官网上面说他转学了,也再也没有看到他家里人来找,这也可以啊?是真的转学了还是失踪了,我感觉我的记忆都出现了偏差! 1楼:老这样了,这个学校简直只手通天,失踪的偏要说成是转学,连网上都搜不到那些消息,全部都被它公关掉了,真是够了不起 2楼:可以来我的主页看一看,我整理了很多关于失踪学生的照片,全部都是被学校说成是转学的,有最开始是能在网上搜到案件,但是后面搜不到的,我都截图下来了。今年抑郁自杀的人大概是叁四个,失踪了有十几个,但是如果加上转学的话,大概有几十将近百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3楼:为什么会有人失踪了?学校保安这么多,又能带手机又有地图,好玄幻啊,而且很多人失踪都是因为他们去了学校东边的那个荒林那里,好恐怖,我都不敢看那个地方了 标题:在图书馆捡到的日记本 博主异生菌:怪谈投稿@摸不着头脑 我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捡到了一本日记,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很多字都被一个一个涂掉了,能看清的只有几页,我拍了能看清的那几页。 4月5日晴 我感到我的脑部结构越来越完整,无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现在的我一点便通,看两眼就能背下来,他们终于不能再说我是个傻子了!!这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力量?为什么学校会阻止和隐瞒这种美妙的事情呢?但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谁都不能超过我! 4月10日晴 今天是祈祷的第十天,我成功的感知到了它存在,终于我所有的痛苦和悲伤全部消除了,我感觉我距离幸福如此的近,我第一次如此的接近永恒的幸福,新生在我的身体缓慢的展开,我最终将进化成完整的,完美的,幸福的¥@amp;\nsib%eooa$amp;lsjxib 4月23日雨 我必须尽可能的逃离这里,红色的人在追逐攻击我,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只有这里是安全的,但我不会停止祈祷就算脑袋痛的快要裂开,神会拯救我! 5月 神遗弃了我!!没有永生!没有永生!没有永(这段话被一道黑线划掉后面一整页都是黑色墨水线团) 一楼:这道题我会!受污染之后,第一件事是找纪检部!主动站到钟楼下接受净化,还是不行就要去到东面废弃教学楼藤蔓小屋里面完全净化! 二楼:就现在看到的,我可以推理出来的, 1失踪的人大部分都处在一个精神错乱的状态,被“红色的人”攻击,进入崩溃最终自己发疯消失。 2图书馆是他们认为唯一安全的地方,最终他们都会聚集在那里。 3有了轻生想法一定要找纪检部,前期纪检部是可以阻止的,后期就不知道。 叁楼:我现在开始怀疑这都是真的了/哭笑/有没有纪检部的同学出来解释一下? 标题:多年前有科考队到学校调查过东湖 博主异生菌:原创怪谈投稿 奥菲利学院在几十年前还是一所具有神学性质的学校,学生们每天都要祭拜万清山的山神。曾经在学校东边的那片荒废的密林其实是一个湖,湖水是从万清山上流下来的,很多人迷信那些水可以能治疾病,但是就真的有人用那些水治好了从医院都治不好的病,浸泡在那些水中,身体就会自动的被修复,然后逐渐的好转,浸泡的越久,身体就会被修复的越好。 曾经有一个科考队来调查但是被学校投诉走了,调查记录也被销毁了,由于有人带孩子来这里治病不小心溺水,发生了很多溺水事故之后学校把东湖填掉。 在卫星地图上可以看到,学校东边全部都是荒林没有任何水域。然而,失踪的同学都在失踪前提到过他们到过东湖。 1楼:搞得我都不太敢用学校的水洗手了 2楼:每天一个睡前恐怖故事,大家晚安,明天也是继续在恐怖学校挣扎的一天呢! 3楼:据说学校的水是市区的自来水厂的,楼上的不用太担心 标题:我居然在图书馆看到了失踪的同学,天呐!! 博主异生菌:粉丝投稿@香苏 我昨天去图书馆自习的时候不小心睡迷糊了,睡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钟,然后居然在我前面两张桌子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失踪的同学!!可是他不是已经连死亡的消息都放出来了吗?吓得我立刻跑回家了。 1楼:失踪的人大部分是去到图书馆了,我推测可能图书馆是折迭的空间,不同时间段进入看到的人可能不一样,可以尝试进进出出的刷一下 2楼:而且,如果要找人的话,只能看缘分。与那个人有关联的人去找他的话会更有可能找到,毕竟是唤醒理智的事情。 3楼:这就是老粉的知识储备吗?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找到了失踪的人,就把他们带去纪检部~ (四十二) 你坐到书桌上打开台灯,打算结合你之前的思考做一些推断。 抽出本子时,小希的信也掉了出来,之前你把信压在书下想弄平整点,就一直放在这里。 部分原因是你不知道应不应该再给她回信,潜意识告诉你不要再去那个长满藤蔓的地方,但是这样又让你有些难过,好像你的朋友一直在消失…… 好好的给她写一封告别的信吧,你可以等到考完试的周末再写,然后周日去学校图书馆的时候和孙霞一起把信放到信箱里。做了这样的打算,你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打开这个信封。 厚厚的信封放了很多张学校绿树的拍立得照片,以及几张迭的很整齐的a4纸,图像材质像是什么古老资料的拓印件,看上去是一份实验报告: 奥菲利学院东湖取得的万清山湖水,经检测为弱碱性,含有元素锌、硒、钾、钙、镁、锶和偏硅酸,或存在一种未被记录过的新物质,且无法提炼,无法完全证明其存在。 目前已经通过统计学计算,可以证明万青山湖水有着维持人体细胞增生与使得细胞重构的功能。24小时是最佳的修复时期,超过24小时之后,皮肤表皮将会产生一些未知原因的红色物质,逐渐分解组织,叁天之后,变为一滩血水,十天后完全转化为万清山湖水的一部分。 附:试验一 A组为蒸馏提纯的万清山湖水,B组为万清山湖水蒸馏杂质加入纯净水,C组为当天获取的万清山湖水。 随机抽选30人于手臂上取一片边长为2cm的皮肤组织,平均分成叁份随机放入ABC叁组真空水瓶装置中。 1小时后观察:A组,B组皮肤表面皱缩,镜下细胞处于低渗状态,C组无改变,镜下细胞保持循环生长 24小时后观察:B组镜下出现细菌增殖,C组皮肤面积明显增大,表皮出现血色红点,镜下正常细胞快速增生,疑似出现不属于人类的新细胞。 48小时后观察:A组镜下出现细胞破裂死亡,B组皮肤完全腐烂,C组皮肤仍然新鲜,但48小时后皮肤表面红色点状物扩大,逐渐覆盖整个皮肤。 你接着打开小希的粉色信纸, 安安: 见信好!你的来信文字中出现了个别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文字,你自己是否有意识到?我感觉到了你需要帮助,这是我从家里找到的资料,也许能够帮你,希望你能尽快的申请加入学生会内部,去主教学楼二十楼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你将会得到更多的帮助。请绝对不要去纪检部。 希望我拍的照片能够让你开心,期待着你的尽快回信。 信里夹着一张学生会干事申请表格的A4纸,这跟你当初申请学生会的表格完全不一样,它很简单,上面的标题是学生会(内部)干事申请表,只有一栏班级,姓名以及填写污染标志出现的部位。 你把手机,和信纸资料都摆在上桌上,你在本子上记下了几个关键词:奥菲利学院,东湖,万清山山神,图书馆,学生会,纪检部,藤蔓小屋,精神失常 似乎你能把它们串联起来了。 奥菲利学院与万清山山神有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就是学院怪谈的来源,也是各种规则和污染/新生的来源。 污染的人会精神失常,会生出红点,这跟来自万清山的不知名物质有关?图书馆是保护污染的人,学生会是……收编污染的人?纪检部是抵制被污染后精神失常的人。 你已经开始了精神失常的第一步了,但是你并没有去图书馆,你确实遭到了很多意外的攻击,但是也许是班主任的帮助,也许是你足够谨慎,你现在还活着。 为什么你去了东湖,又接受了污染,但是依旧没有产生红点呢……难道说是因为!湖中的朋友吗? 你回想起曾经那个仿佛被净化了的感觉,说不定就是它在帮助你。钟楼下或者藤蔓小屋也有这种效果吗?但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那些污染的人他们会要逃离纪检部呢?而且为什么你会潜意识害怕藤蔓小屋? 你也想不明白小希是谁,为什么有这种秘密资料,真的要加入那个内部学生会吗? 你觉得各种信息脑子里面交错,混乱无比。 你非常的怀疑你的死亡结局,跟被污染后的精神崩溃的发展有关,你本来就是一个情绪极其不稳定的人,但究竟是什么事你完全想不到,不过你也绝对逃避不了,就像所有的事情全部发生,那个死亡的节点也会发生。 可以肯定的是,未来一定是有改变的,至少现在只有沉音知道了你女扮男装的事情,而且他看起来算是很好拿捏,目前应该还是不会被赶出家门。 你又想起昨天晚上妈妈的敲门声。最后妈妈没进来,但是很有可能妈妈已经猜到了……一想到妈妈将会很严肃的指责你,你就感到非常痛苦。 一直以来你都有着极度压抑的心情,最近只是因为考试复习压力太大了,你甚至没有时间和力气难过。你一直在学习,你必须要尽全力复习,尽全力考试,可以说满脑子都是学习这件事。 绝对要考好试才行,绝对不能考差,这对你活着或者心情的发展至关重要,但是不会就是在这里出问题吧? 完蛋了,一旦开始有这样的想法,无数紧张怀疑就都翻涌出来,你又开始无止境的担心,眼泪从眼睛流下来,滴在刚刚写好的本子上。 这次的哭泣只是为了释放压力,你对自己说,你不会一直哭下去的,而且现在哭了待会在学校就不会哭了,所以现在可以允许自己难过。 沉音被你的抽泣声吵醒。 “不要哭姐姐,有我在呢。” 他迷迷糊糊下床,从后面抱住你,亲着你的脖子。 最近也是沉音他在你身边闹来闹去的,有时候都忘记难过了。 于是你转身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肩膀。 最后的节点,成功脱离死亡的节点是毕业吗? 只要顺利毕业逃离这所学校就能结束一切了,对吗? (四十三) 早上的语文考试是你的擅长科目,顺利地把答案都填满交卷之后,你稍微恢复了些自信。 高二的考场和你们不在同一楼,沉音说考完试会来找你,因此你随着人流走出考场之后站在楼下,边翻看知识点手抄本一边等他。 “沉子莘同学,你可以过来一下吗?”隔壁班的秦雪茹双手拿着两个装满水的保温杯,她看着自己脚上松开的鞋带,有点不好意思叫你,“可以帮我拿一下的杯子吗,我想系一下鞋带。” 秦雪茹跟你并不熟,你有些奇怪,但还是走过去帮她拿着保温杯。 她慢吞吞的系好鞋带,站起来之后始终不好意思看你似的又低下头,把保温杯拿回手中之后问你,“那个,我可以再问一下你的作文题目和立意?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偏题?” 你遭到的麻烦让你的警惕性节节升高,你很容易就察觉到她的神色很不对劲。你顺着她的目光往四周看了看,又猛的抬头,正是此时,你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快速从空中坠落的黑色物体。 你连忙抓着秦雪茹的手闪到教学楼内,一盆花砸在你站的地方,陶土花盆碎成一块一块,黑色的泥土溅出来,白色的花朵毫无生机的垂落,露出纤细的根茎。 你冷漠的看着秦雪茹,“你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吧,你是故意让我站在那里的。” 秦雪茹的脸色苍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没用,这里有摄像头,可以找出是谁丢的花瓶,就算找不到现在我也抓住你了,跟我去教导处。” “对不起,对不起!” 她跪下来抓着你的腿哭泣起来,“是她们逼我这样做的!我真的不想这样!求求你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对不起,我好不容易和她们打成一片了,我只能这么做了!”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如果我死了的话,你要对着我的尸体说对不起吗?这样我能活过来吗?告诉我是谁策划的这件事,有谁参与?” “我不知道,是何文晴找的我,叫我帮忙。我去的时候,她们就是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要怎么做,还有罗林,李卫伟,还有池微……池微说想要用花瓶来砸你,他们之前就标好了位置,叫我在站在那个有红色石头的地方跟你聊天就可以了,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不要把我说出去,我不想转学,也不想退学,你打我或者骂我吧!” 如果是以往你会原谅她,但是现在你真的非常气愤,你的心充满压力紧张和焦虑本来就需要一个释放的空间,你愤恨的说,“你把那些砸我花盆的人叫下来,让我也砸一下他们吧,这样我就不会告诉老师了。” 秦雪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头猛的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去,只要你答应不告诉老师。” “算了。” 你最终说:“你和我去找班主任,把那些人的名字说出来,把他们抓住就算了。我可以当做你没有参与,我会跟班主任说是你听到了他们的谋划来告诉我的。” 你打电话告诉了班主任,沉音也来了。你们叁个人一起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班主任把秦雪茹说的那些人给叫过来问话,但是他们并不承认,李卫伟独自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身上去了教导处。罗林和池微这两个人没有任何事。 结束之后,班主任问你要不要去他那里吃饭,因为沉音非常的抗拒,你最终和沉音一起去了饭堂。 吃完饭已经一点,下午叁点钟就要开始新的考试,你本在打算自习教室睡觉,却意外的接到了东暖的电话。 你走出教室接通电话。 “喂,你在吗?可以来旧教学楼的楼顶吗?就是东边那栋旧教学楼楼顶,天台的门被锁了,我下不去。” 电话那头是很响的呼呼的风声,几乎要盖过东暖的声音。 “你被锁在天台上了?为什么不给老师打电话?老师才有钥匙吧?” “不要告诉老师!是有人从外面把铁门的插梢关上了,你过来把它打开就可以了,现在我没有穿衣服,所以请你过来帮我开一下门……谢谢,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的声音颤抖着,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有女老师呀……是不是有人在欺负你?不告诉老师不行吧,只有我怎么能处理呢……” “求求你不要说了,你只要过来就可以了,我已经被威胁了,他们拍了我的裸照,如果你不来他们就会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让所有人看,我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求你帮我一下。” “……裸照?你先冷静,不要害怕,你越是害怕他们就越猖狂,你现在先……” “好了,别说了!你只要说来不来就可以了!” 你停顿了一下,问她:“所以你身边不只有你一个人,还有章宁夏他们——”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东暖被挂了。 你重新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然而愧疚感又慢慢爬上来,你确实做不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清楚东暖遭遇了什么,但是她那么崩溃,又在天台上给你打电话,身边还有那群人,你却置之不理? 应该告诉老师吗?但是…… 想了很久,你又走出教室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你还好吗?” 她带着哭腔,听起来气喘吁吁, “不来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每次当缩头乌龟又装好人。” “我可以去找你,但是,你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可以吗?” “……”她没有说话,而是又一次挂掉了电话。 你看了一眼教室里睡觉的沉音,想了想还是不把他叫醒,如果沉音在也许你会更安全,但是不能保证他会不会造成混乱而威胁到东暖的安全。 你给班主任发了消息说旧的东教学楼有人想要跳楼,一边飞奔向那里。 你推开天台的门,阳光灿烂,风把你的头发吹起来。 “男主角来了,男主角来了。” 手握摄影机拍摄的祁星耀夸张的往后退,把镜头对准你,在你进来之后,立刻有人把天台的门关上了。 东暖站在天台的边缘,她的外套已经掉到地上,校裙凌乱,衬衫也被扯开了几个扣子。章宁夏和另外几个人都站在她旁边。 “我来了,现在可以先让东暖离开了吧?你要找我的话,就不要把她扯进来。” “啧啧啧。你别说这两个还是挺配一对的,亡命鸳鸯啊,”祁星耀望着镜头在你和东暖来回对焦,又像开玩笑的对远处的章宁夏说,“说他们没偷偷搞在一起过我还真不信。” 章宁夏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沉默的抓着东暖的手臂不让她动。 “沉子莘!先跟你说一个感人故事吧,刚刚我们让东暖叫你过来,她居然不愿意,平时她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但是为了你这次第一次反抗了!威胁她要把她推下楼,她才愿意做的。而且你挂电话的时候,她宁愿死掉诶,是不是很感动?所以你应该帮她啊沉子莘,东暖可是一个好女人。” 你没说话,而是看着章宁夏,章宁夏避开了你的目光。 “哎呀,表情不要这么严肃,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嘛!这次叫你来是一件好事!”祁星耀把摄影机放到身边小弟的手上,迈着步子走到你面前,他戴口罩的脸外部露出的皮肤已经被红斑占满,看起来十分恐怖。 “其实呢,我就是想录一段你和东暖之间的黄色录像,小电影看过吧?简而言之,就是你在这里把东暖上了你就可以回去了,是不是很简单?” “然后呢,我再把这个录像发给非云。只要你们照做,我就再也不会欺负你,还把你当兄弟看,我也不会逼东暖去做援交,她欠的债我全部帮她还,听起来很棒,对不对?我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好事了。” “我呢,也只是想看到非云那个婊子被气死的样子。没办法,她太邪门了,我搞不定她,但是,谁让她这么喜欢你呢?上次踢你两脚前晚她居然就背地里搞我,我真是忍不下这口气,想来想去只能这么报复她了。” “那就,现在开拍,男女主就位!” 祁星耀说完,拿起摄影机走远,你和东暖被那群人推到了镜头中央。 (四十四) “快快快,别磨蹭,自然一点啊,偷情!表情生动一点好吗?猥琐一点!谁偷情是愁眉苦脸的?” 刺耳的催促和鼓励声此起彼伏,你浑身僵硬,腿和手都像是被石化了,无比的沉重。 援交对你而言是一个陌生的词,但是只要了解过就不会忘了它的衍生含义,是否意味着,在你不知道的时间段里东暖要和各种男人性交卖淫赚钱? 你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章宁夏他不是说他要帮你吗?为什么你宁愿接受他们,也不愿意问我借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东暖的声音和表情都是无悲无喜的麻木,等不到你的动作,她便主动的跪下来,白皙柔嫩的膝盖跪在坚硬的灰色水泥地上,短校裙根本就遮不住什么,露出内裤和饱满的臀部,春光乍泄,更让你觉得痛苦。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这样做了多少次? 她熟练地把脸的高度保持在你裤裆的位置,你猛地后退几步,“不要这样……” “怎么,是嫌我脏吗?”她撕开一直攥在手上的安全套,透明而柔美的眼眸含满晶莹的眼泪,欲流未流,“我用嘴给你带套再口,滚回来。” “我说!别这样!” “为什么不?你爽完了,我也解脱了,不是很好吗?就算是你帮我吧,让我能摆脱我生命中所有的这些破事,过来!” “就算我能做到我也不会做的!这根本就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会要做这种事呢!” 你比她更激动,胡乱的吼着,眼泪跟着涌出来。 “我就是做这种事情,我做了,做了很多次!怎么了?我就是下贱!我就是想要更多的钱!既然你也觉得我恶心,你为什么要来?!还不如让我……” 她说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哭。 你多么想去把她扶起来,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但是你什么都做不到,你站在那里哭个不停。 “他妈的,你们在演什么苦情戏啊?想帮她,你就去把她强奸了不就通通都解决了,快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东暖站起来,拉扯你的衣服,你一动不动地流泪,她无力的打了你几下,把你的外套脱掉,剩下衬衫,你在衬衫内里面多穿了一件背心,但是都无所谓了,这个世界太荒诞了,太悲伤了,它真的应该存在吗?你真的应该存在吗? “我是让你奸她,不是她奸你啊!”祁星耀的耐心被耗尽,他扯着东暖的头发,东暖尖叫着被祁星耀甩到章宁夏的手上。 祁星耀往天台边缘努努嘴,章宁夏就把东暖拉到了天台的边缘,她站在那截石阶上身后是湛蓝的空荡荡的天空。 祁星耀抓着你的领口让你看清站在天台边缘的东暖,狠狠的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她给上了,不然就把她推下去,再把你推下去。” 让我来跳吧,让我跳下去吧。 你的心这样说,努力的将汹涌的眼泪和鼻涕吞进胸腔,但是无济于事,悲伤和眼泪都无法停止只会越来越多,蒙住你的眼,堵住你的肺和鼻腔。 你透过泪水,模模糊糊的看见,东暖逐渐的融进湛蓝的天空中——就像她用力挣开了章宁夏的手,你也挣开束缚不顾一切地冲刺过去,但是你抓不住她,就像是那天甩到空中的红色果汁,就像是今天那盆坠落的白色花朵,它们会以极短的速度下坠,快速的变成一个看不清的小点,如同雨落,完全消失。 东暖跳下去了,层层绿树下你看不见漫开的血色,但你听到了清晰的坠楼声。 “我就说让你快点,现在好了,你把她杀了。”祁星耀这么对你说,但是你的大脑已经崩溃,你呆在原地,无法接收任何的信息。 那群男生说, “天,居然死人了。” “都是因为沉子莘,他一直在嫌弃个什么劲,把人家都逼得跳楼了,早点干事儿不就好了。” “祁哥!我看到有老师上来了!” “别吵了!”祁星耀发现楼下的老师后开始有些慌张,“我们先下去,你们带着他,别让他跑了。” “你们俩个去看看怎么回事,死了就不用管了。” “章哥也呆着不动怎么办?” “别管他,我们先走。” 他们很轻易的就把陷入呆滞的你带下楼,随便找了一间空的教室,想要在这里等到老师离开。 祁星耀在教室内来回踱步,跑下去探风的人跑上来,他抬眼问,“死哪了?” “不见了!”那个小弟气喘吁吁,“……可能是她逃跑了?” “逃跑,你知道这栋楼有多高吗?20层楼摔下去不成泥了?” “应该是我没看仔细,我就看了一眼,有老师上来了,我就又跑回来了。” “不管了。”祁星耀一巴掌把小弟拍走,“她还活着,我们有她的视频不用害怕。她死了就更不用怕了,她是被沉子莘逼下去的自己跳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说来我就气——他妈的沉子莘给你艳福你不尝,你还把人逼死你就这么想死啊?片也拍不成,还给我搞出一条人命,你真是够行的!” 祁星耀揪着你的耳朵,但你毫无反应,仿佛也进入了死亡的状态。 他又看了你几眼,突然有了主意,又摄影机拿回手上,“来个人把他给上了,这样拍个片也足够恶心非云了。” 有人自告奋勇,“祁哥,我可以出一个小镜,我之前对着他的照片撸过我有经验。” 又有一个声音,“我也……把灯关了,光看脸其实也还好。” 那人的话得到许多人赞同, “可以,关灯。” “把兄弟都说硬了。” “那不如一起吧。” —— 不会被人渣轮的不担心。 这是最后的一个小虐(对手指),该死的人都会死的,不会让他们活的。 (四十五) 原来死亡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吗?只要几秒钟,一个鲜活的生命就会永远的消失。 而且根本无法预计,也无法阻止。 如果结局注定是死亡的话,为什么还要在生前忍受那么多的痛苦呢?如东暖在高二的时候就死去,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被强奸不会被强迫卖淫,也不用麻木的活着,直到最后在痛苦中跳下楼……为什么感觉这个世界总是对你们很残忍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抱有恶意的人在欺负弱小? 这种不是人人平等的世界,待下去有什么意思? 突然,你很想死去。这种想要死去的心情达到了极点。反正一切都毁灭,你也死去的话,就不用再担心考试考差,也不用再担心会被妈妈指责,不用再担心身份泄露,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活着了,这样也很好。 被轮奸死去,也可以。砸死也可以。待会从学校一路走出去被车撞死,就可以达成完美的死局,也没有人能责怪你,毕竟着就是你的结局。 周围一直有人在说话,但是你眼中的景象永远的停留在了东暖完全坠落的那个瞬间,那些绿树仿佛在你的视觉中生根发芽,无尽的生长着,鲜嫩的新叶顶端是如同婴儿血管般的血红色,那些血色掉在每一个人的手上和脸上生根发芽,逐渐的,逐渐的变成了红色的人。 红色的人围在你身边,他们散发着那种想要把你掠夺凌辱大卸八块的异味,这气味刺激的你的神经,潜意识告诉你应当反击,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但是,你投降了。 你感到太累了。 “好了,到此为止吧。” 祁星耀手中的摄影机画面突然花屏,教室的灯一下灭了。 先是正打算关灯的人吓了一跳,“我,我还没有关上啊?” “你们听到刚刚有人在说话吗?” “慌什么?”祁星耀骂骂咧咧的把花屏的摄影机往桌子上敲了敲,“这种楼都不知道修了多久了,电路出问题了不知道啊,一个两个跟见了鬼一样,把我手机给我拿过来。” 受惊的人们才又松散起来,帮祁星耀带手机的小弟摸完了身上的所有口袋,面带惶恐,“祁哥,你的手机好像掉了,怪了,我一直放在拉链口袋的,用我的行不?” 突然,教室最暗的地方亮起闪光灯。伴随着摄影声一闪而过的白光打在了所有人身上,定格住他们恐惧的表情。 祁星耀大惊失色的叫出声:“艹!谁躲在那!” 非云从阴暗处走出来,照进窗边的日光投下教室唯一的光源,清晰的照映出他艳丽的面容和黑色长发,他手上拿着手机,微笑着, “照片我拍好了,你就把这个发给我吧,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表情。” “她……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这间教室不是空的吗?” “我靠……” 微弱而短促的窃窃私语中,夹带着那个给祁星耀拿手机的小弟颤抖的声音, “祁哥,她手上拿的好像是你的手机……” 再也没有人敢说话。 非云把手机放在课桌上,从容的走进那群人围成的圈中,停在你身前牵起你的手,无视自动噤声让开道路的人,把你带出教室。 你似乎被他带到了一片绿林中,脚下是柔软的草地,优雅的蹲在草地上的猫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多,每一双猫眼睛都对准你。 非云把你放在他的腿上,捧着你的脸,“明白了吗,我们才是一类,所以你应该选择我,就像我选择你一样。” 你的呼吸全是他身上的百合花香气,你被他手腕上泛出的鲜红的点点红痣蛊惑着,无法回答,只有眼泪仍旧从哭坏了的眼睛上流下来。 他贴近你的脸,露出粉嫩的温热的舌头将你的眼泪舔掉。 —— 中秋快乐呀!!番外在写了在写了,待会发~ 番外拜访 你妈妈要跟你一起去拜访连均家。 你觉得没必要,你只是去看望同学。你妈妈开始跟你说连家是很有名望的家族,连均父亲是养伤的军人,职位有多高,猜想他们是到这个城市休养几年。 你只知道连均跟你说过他是高中才到的这所城市读的这个高中,以及他的父母感情很好,很恩爱。 妈妈精心打扮,穿了一条漂亮的绿色裙子,外搭一件米白色针织香奈儿外套,知性又优雅。 “你们俩是这么好的同学,大家又都是家长,见面交流一下,拓展一下人脉。”你妈妈在琳琅满目的梳妆台前挑选她的宝石耳环,这样回答你。 本来只是随便找同学玩,但是有你妈妈在的性质就大不一样。你们非常庄重的穿了偏休闲的正装,坐高级的车,挑选了高级的伴手礼,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宽阔的别墅的园林。 这是一个东方设计感的园子,像是走入了莫奈画中的小桥流水和睡莲花园,但是又有着许多西方的建筑雕塑,二者也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毫不违和。 连均和你说过他母亲是喜欢东方文化在国内长大的英国人,他的棕色卷发就是遗传的妈妈。 连均的父母坐在会客厅等待着你们的到来,连均也穿着正服坐在一张沙发上,他看到你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一下就想走过来抱住你,但是又碍于大人在,所以只能继续坐在椅子上。 午饭也吃的很端庄,大人在一起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你妥善的应付着,可能是因为你的姿态总是很能讨得大人的喜欢,连均妈妈都说出了那种:“连均,你要好好向子莘学习啊,人家成绩又好,长的又帅,还担任过这么多职务。” 你担心连均会不高兴,却看到他无比赞同地点点头,“那当然,子莘什么都很好。” 吃完饭,连均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偷偷说要带你去他房间给你看他买的新游戏光碟,但是他爸爸不信他那套去学习的说辞,“我看你是想带同学去房间打游戏吧?想都别想,出去外面去打球!” 佣人拿着球具跟在你们后面。 你们走在柔缓的仿佛无边际的绿色草坪上,你忍不感慨,“你家真的好大呀。” “你不是来过了吗?” “每一次来都是这种感觉。” “还好吧,这里全都是草,就是面积大了点,其实都差不多,你要是喜欢看房子,我京州的家才有意思呢。暑假带你去看。” “子莘,不要站的这么远嘛,站近一点。” 他抓着你的手不放,也没有什么想打球的意思,正巧你也没有,于是你们一起坐在草坡上。 你问:“你在家感觉怎么样?” “可轻松了,就是你不在,每天都会想你。” 他一边说一边摆弄着你的手指,揉你的手指头,把手穿过你的指间与你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也覆盖在你的手背上,把你的手包住,好像怎么玩都玩不腻。 “这样好玩吗?” “当然!”他又捏了捏你的手,耳间染上薄红,“你都不知道有多好玩!软软的。” “那我也要玩。”你笑着说,把手从他的手上抽出来,放到他的头上,开始揉他的头发,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可能是为了配合他今天穿的有格子设计的西服,他今天的卷毛短发用格子丝巾绑了起来,差不多要被你薅散了。 他乖巧的低下头往你手心送,任由你动作,甚至顺势趴到你腿上,像一只大型犬。 连均正在蹭着你的腿腻乎,管家走过来叫你们回去,说有学校的人过来。 妈妈们去喝下午茶了,客厅是连均父亲在看报纸。叁个客人坐在有小茶几的另一个座位区域,他们穿着校服,带着学生会的徽章,但是你不认识的同学。 “连均同学,请坐。我们现在要向你提一些问题,检查你的精神状况。” 其中一个人拿着工作本开始询问,另两个人观察连均的神情,并在他们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精神状况”这个词一说出口,那边坐在沙发上的连均的父亲立刻咳嗽起来,收到你们的目光后,连均的父亲停止咳嗽翻转了报纸。 “你已经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你现在感觉如何?你有在这两天感觉到头痛,耳鸣,胸闷之类的不适感吗?或是有感觉到心情极度压抑吗?” “当然没有了,在家多开心呀。” 另两个观察的同学立刻在本子上记录。 “那么接下来,我将向你提问一些简单的问题作为考察,你要如实的回答你的第一感受。” “请问,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额……蓝色?这个问题也太广泛了吧?什么颜色都有啊。” 另两个观察的同学立刻在本子上记录。 “喂喂,”连均突然觉得有点不妥,毕竟他非常的想要返校和你一起上学,“什么意思啊?这个不公布答案吗?” 提问的同学没有说什么,而是又开始问下一个问题,“请问,人的皮肤是什么颜色的?” 连均吸取教训决定多说一些,努力踩中正确答案:“黄色,白色和黑色?可能还有棕色,硬要说的话,还有被晒伤之后就会有红色……” “红色?”叁个同学同时警觉的抬起头,看着连均。 “没有!没有红色,我乱说的!” 另两个观察的同学立刻在本子上记录,连均真的开始着急了,他仰头想要去看那两个同学写了什么,但是对方把本子合起,一眼也不让他看。 “什么红色,黑色,白色的,什么人皮肤啊?你们是要上学,还是要做人体实验啊?” 连均的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你们旁边你们突然出声,眉毛拧在一起,“我想请问贵校哪来的这么多模糊不清的规定?什么叫做精神问题?我都养了十几年了也从没见过有精神问题,怎么到你们学校就有精神问题了?” “老爸,你去坐着吧,这里没你的事,别待会儿我又回不了学校了!” “臭小子,你怎么没大没小的!我作为家长有义务监督学校对你的教育,我现在明确的对学校的教育提出质疑,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连将军。”连均无奈的吐出这句话,站到你旁边把对峙的位置让给他父亲。 接下来连均的父亲开始要求一定要看那两位同学的工作笔记,但对方当然不同意,他们就这样就着知情权和保密权开始争执起来,音量越来越大,一直吵到了连均的妈妈和你妈妈从茶室走回来。 最终是连均的妈妈终止了这场闹剧,叁位学生会的成员说今晚会通知是否延长休学时间便带着笔记本离开。但看起来大概是回不了学校了。 连均气愤的看着他父亲,连均的父亲又咳嗽了一下,最后答应让连均带你去他房间玩游戏。 连均的房间很大,摆了很多健身器材。 书桌旁的大书柜中间有一个陈列柜,上面放着几个英文签名的篮球,同样有着签名的球衣,还有几张,大约是他和一位篮球明星的合影。 他把你带到放有松软坐垫的小区域,打开显示器,在游戏主机上装上他说的游戏光碟,将手柄递给你。 “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游戏的,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我看评论都说剧情超级好!” “喔!”你拿着手柄跃跃欲试。 “不要坐那里,”他一把你揽进怀里,让你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搂住你的腰,“我们好久都没有贴贴过了,让我抱一抱你嘛……” 他的头挨在你的脖子上,贴的太近了……你感受着缠在腰上的手臂的热量和背后他的胸膛呼吸时的起伏,手指紧紧抓着手柄,双腿不自觉夹紧。 这是一款带有剧情的打斗游戏,需要操纵主角不停的和敌人对打,打赢了才能到下一个剧情,但是你一直不停的死,甚至连第一章都打不到。 连均的存在感太强了,但是他的怀抱又温暖又舒服,你一点也不想离开,反而想让他把你抱的更紧。 “啊,又死了。”你又没有躲过敌人的大招,你的主角被砍倒在地。 “没关系,没关系,再来一次就可以了。”连均在你的肩上轻笑,这个距离让他清厚的声音放大,把你的心弄的酥酥麻麻,“就是,子莘,你激动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夹我的腿,会让我很容易就起来……不过,夹也可以,我只是担心,它会碍着你……” “啊……” 你低低应一声,终于注意到身下的炙热,以及戳着你屁股的那根硬硬的东西。 —— 困了就写到这里吧。后面的剧情就是接上35章,没待多久就回家了,连均让你下周来,但是你下周要去图书馆(笑) 没于水中(一) ρáρáwц⒏𝒸ôℳ 像是回到了最初诞生的那一刻,在母亲的羊水中被温热的水液包裹的感觉,但是此刻的水是清澈的,冰凉碧绿的,绝对纯净的,不安而又安心的。 你浑身赤裸的在水中起起伏伏,对完全暴露感到不自在的你妄图用手挡住双乳,但又被包裹住你的水温柔的掰开,它缠住你的胸部和手臂,把你的大腿分开。 你所能看到是透过万花筒那般缭乱而朦胧的景象,非云伏在你的胸前,就像完全盛开的百合花,黑色长发披散在你的身体和脖颈,那是一朵极其娇艳的带着血色斑点的白色香水百合。 你失去的自我意识好像逐渐的被退回,它在清空你的悲伤和痛苦,你突然不再自责,你知道东暖没有死,她会回来的,你也不会死,因为你将获得永生,有它在,无论是妈妈还是妹妹,还是所有人,都会得到幸福,人人平等的世界将会出现……你不用再担心真正的自己会孤独,因为它会永远永远的陪伴着你,它是能够完全理解你的最好的朋友。菿璉載渞蕟䒽站閱讀丆迷潞:ρ𝔬гñρ𝓪8.C𝔬𝓂 不安分的水液在有意无意地探进你的股缝,你感到了缠在你腿间的水液如性器一般膨大,来回刮蹭你的阴唇,吮吸着阴蒂。 你的身体开始战栗,完全无法摆脱,淹没的人只能在水中起起伏伏,身下那冰凉坚硬的柱体开始强行塞进你的阴道。 “好胀……” 你扭着腰想要挣脱,但当然只是徒劳,只会使得附着在你身上的水越来越紧,缠在胸上的如蛇一般的水吸附着你的乳粒,带给你新的快感。 身下插入的物体有力的抽插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一下子顶进深处将炙热射到你的子宫,释放过后不是结束,新的一根接着一根插入,你身上各处也被摩擦着爱抚着,令你持续地全身颤栗。 你想尖叫,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嘴里也被塞进,百合花的香气好像要浸润到你的脑中,神经被迫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的高潮。 就在你快要彻底窒息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遥远的传来了令人恐惧的钟声。 “嗯……不能继续,要考试了,真…可惜。” 非云喘息着再次吻住你。 只是稍微放松一会,你感觉自己又立刻沉在水中激荡地被塞满填充了数次,最终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非云送到考场的,只听到他在你耳边柔声说,“考试结束之后见。” “嗯,考试结束见。” 你在众多同学面前幸福地与他亲吻数秒后,走进考场。 (二) 被沉音拍落在地上的手机嗡嗡的叫了最后一声,就因为超时太长,再也没有响过。 沉音睡了很长的一觉,自然醒来的时候才原本睡在他旁边的你不见了! 他记得睡觉前还抓着你的手,现在手心空空荡荡的,他猛的站起来,自习室一个人都没有。 最近沉音总是会觉得很疲惫,不仅是不住校之后晚上睡觉的严重时间不足,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还有也许是某些融合带来某种消耗,加上前天晚上他脱离现在的身体去报复那些欺负你的人的时候也花费了太多的精力, 他总是会陷入这种无知无觉的休眠状态。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的四点四十七,数学考试都快要结束了,但这都不重要,你去哪里了? 你为什么没有叫醒他?你怎么可以不叫醒他而自己走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隐约想起睡觉时听到的嗡嗡声,应该是你给他设置了闹钟,但是这个闹钟并没有把他叫醒,一直睡到现在……但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叫醒呢?你去哪儿了? 沉音一阵心慌,手机也不捡,失神落魄的跑向高叁教学楼,去你的考场找你。 跑上棕色的木质结构楼梯,他早就背下你的考场号和座位号,很容易就找到你的教室,透过窗户就能看到你坐在那个位置认认真真的写试卷。 还好你在,还好没有不见。他贴在窗户上差点要哭出来。 监考老师看到了鬼鬼祟祟贴在窗户上的沉音,疑惑的走出来询问,“欸?那个同学,你不去考试在那干嘛?你是哪个考场的?” 沉音完全不受外界影响地继续贴在窗户上思考,如果现在冲进去找你,打扰你考试,你会有多生气。 他想了想,你肯定会非常非常的生气,毕竟他就是利用了你恐惧不能在家里或学校塑造好满分的身份这点,才能那么的亲近你的。 他还是想要更多的亲近你,每分每秒黏在你身边。就算你这次突然的离开,不守诚信没有叫他起来,自己偷偷的走又不告诉他为什么让他很生气又很担心也没有关系,只要等会你不要不理他就行。 沉音乖乖的站到教室外走廊的角落,找了一个能看到你但又不会碍着行人的位置,静静的等待考试结束。 沉音这种举动让监考老师感到十分怪异,监考老师不敢再多问什么,向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之后,又返回教室继续监考。 没多久就到了五点钟,考试结束,沉音终于可以冲到教室内。 “沉!子!莘!你怎么可以把我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就去考场了,一点都不叫我!真是太过分了!”他抱着你的手臂,又傲又娇的声音莫名带着哭腔,“我以为你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然而你只是像不认识他那样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推开他,然后笑了笑温柔的说:“……沉音同学?你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急着去找我的伴侣,有事的话,明天再来找我好吗?” 沉音惊恐的抬头,现在的你根本就不像你,你不会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气味也不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一定是跟“那个”有关。 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你的精神状况也变得很差,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被净化掉,而且前晚又……都怪他,都怪他…… 沉音自责的揪着你的衣角不放,低着头不说话。 你把书包收拾好之后,就要走出门去找你的伴侣非云,也不管一直揪着你衣服,一言不发地跟着你走的沉音。 你现在要去找非云。 沉音跟着你,又见到了之前那个奇怪的自称是你的女朋友的“女同学”。 他明白过来了!那个“女同学”一定趁他在睡觉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 沉音突然从后面抱住你,不让你靠近非云。 你努力的解开环在你腰上的手,“沉音同学,你可以先放开我吗?因为非云才是我的伴侣,我们已经约好要结合,现在我们要继续这件事。” 非云歪着头看着你们,眼神有点不悦。 “是不是你让她这样的?!你这个可恶的坏人!”沉音吼完非云又开始吼你,“哪里都不许去,现在就跟我回家!” “我认为子莘同学不应该跟你这种考试都没有完成的坏孩子一起走,应该跟我在一起。” 非云把手放在胸前这样说,虽然站在远处,却毫不让步。 “在一起什么在一起?她不用回家吗?你是谁啊就在一起?我是不会同意的,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家”个词在你的身上有了反应,你逐渐地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抱歉地看着非云说:“我需要回家。” 非云的晶石瞳孔在接触到你时变得异常的温柔,他又笑起来,虽说他的表情就从来没有多大改变也很少改变过这个笑容,但只有在面对你时,会显得更加的真挚和痴情,“那我们明天再见吧,要先从朋友做起。周末我们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让你……” 非云没有把话说完,纯白的面孔微微泛红,让他的面容更加的艳丽。 沉音不让你没听非云的废话,一下把你拉走。 “沉音同学,你不应该这么拉着我,我会自己走的。” “闭嘴!” 沉音尤其讨厌这种你不会说出的话,从你的嘴中说出来。他严重的怀疑有什么东西剥夺了你的身体。 提前的就叫好了的司机已经赶到,沉音立刻把你塞进了车里,不停的催促着让司机加快车速。 出了学校大门,行驶得越来越远,你便感觉越来越头痛眩晕,就像是你的得到的认知又逐渐的被收回和消散。 “不舒服了?我就说不要和那个女的混在一起!你还不听我的话。”沉音嘴上说的这种话但眼神却是无比的担忧,抱着你的手臂蜷缩在你身边想要安抚你。 “头晕……想吐……”你靠在车后枕头上,有气无力的说。 他把手放在你的眼睛上,冰冰凉凉的温度让你清醒了些,蒙住眼睛的漆黑让你的神经稍微得到了放松。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醒过来就好了。” 沉音保持着用手盖住你的眼睛的动作,守在你的身边,小声说。 “沉音!你今天下午没有去考试是怎么回事?学校都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你别以为你爸现在出差了,就没人管你!你到了这个家就必须把学业给我完成!” 站在家门口兴师问罪的你妈妈,看到你之后变得惊讶:“宝贝怎么也回来了?早上不是说晚上还要在学校自习吗?” 昏昏沉沉的你自然是无法回答任何问题的,你只能盲目地跟着牵着你的沉音走。 “站住!怎么都开始不回妈妈的话了!” 沉音冷漠抛下一句,“吴倩阿姨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其实是姐姐的话,就别管这么多。” 妈妈精致美艳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她很快恢复,不再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看着沉音把你带进你的房间。 —— 加更在制作中,晚点会端上来~希望大家都能在国庆玩的开心~ (三) 你像醉宿那样任他作为,沉音忍不住把你亲了又亲。 许久他才舍得离开你被亲的通红的唇,把你放在床上,想让你好好休息睡觉,帮你换睡衣。 他脱下你的背心便看到了胸部的红痕,沉音皱着眉头把你的衣服都脱掉,你泛红的身体全是被疯狂做爱过的痕迹,以及从下体流到大腿的白色液体…… “是谁?那个女的对你做的吗?” “做什么?我…我记不清了……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有数学考试……我应该不会考差吧……呜……” 说着你又开始哭起来,沉音缓和语气,抱着你哄起来, “不会的姐姐,我下午看到你写的特别认真,姐姐一定能考好的。” 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同学最近对你做了什么……沉音胸膛内的火气飙升,恨得磨牙,他想立刻把那个侵犯你的人杀掉,但是现在他要先把你照顾好。 沉音先用淋浴喷头帮你冲洗一遍身体。水撒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你不自觉有一丝的抗拒,好像要回忆起发生过的,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头脑昏昏沉沉的,顺从着沉音的动作。也因为你确实想好好的洗一个澡。 沉音把你抱进放满水的浴缸,他也脱了衣服。 玫瑰味道的沐浴露从你的颈部缓缓揉开到胸部,轻柔的在你小巧的胸部上涂抹,沉音感觉下身慢慢的抬起,他暗骂起自己,现在可不是那种时候啊。 但是他在你胸部长时间的逗留暴露了他的心思,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俯身去衔住你胸前的朱红,他仿佛在用自己嫩白的脸充当抹布,一边舔着你的乳头,一边抹来抹去,任由你身上的水珠撒到他的头发上,他的双手往下开始清洁你的大腿。 “沉音……啊……” 你被刺激得在水下泄出体液,原本被灌在子宫内的东西连同你自己的体液一同溢出来,漫开不属于你的味道的花香,又让沉音皱了眉头。 他把你从浴缸抱出来,放置在浴缸边缘的平面上,跪在你的腿前,将用手指伸进你的阴道内扣挖。 你的下体红肿的厉害,他不敢太用力,每次不小心碰到肿的地方,你都会蜷起脚趾,好像很痛的吸气,让他感到心疼。 从穴口的弄出来液体是近乎透明的乳白色,散发着浓烈的花卉的芳香,像是有霸占和标记你的身体那样的,把你的子宫灌满。 你虽然意识并不清楚,但是也知道沉音在帮你,迎合着他修长的手指,努力的放松甬道,帮助手指到更深的地方,然而手指刮蹭着阴道壁端的敏感点,又让你忍不住收缩,流出更多的水。 沉音扣了几次又用喷头给你冲了几遍,用沐浴露给你洗了几遍彻底的把不属于你的气味洗掉,才痴迷的伏在你的花户前舔弄起来。 你的呻吟声让他的下身变得又粗又硬,表的水和你又流出来的液体全部舔掉,确保这次覆盖着的是他的气味,才满意的起身把你抱回床上,硬着裸露的下体给你穿睡衣。 你原本就快睁不开眼睛,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沉音侧躺在你身边,看了很久你熟睡的样子,才穿上衣服走回自己房间。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包朱砂符纸包着的药粉,冲水喝掉。又在火盆烧了几个纸娃娃。 靠在墙上看着火光,他扇了自己几巴掌,力气毫不留情,把脆弱苍白脸都扇红了,但即使是这样,也完全不能填补他思虑出来的愧疚。现在不能离你太近,为什么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净化还没有完全,是不是他伤害到了你才让你的精神这么差的…… 沉音蜷缩在床上,泪水朦胧的把头埋在充满你的味道的浴袍中,一手麻木的来回撸动坚硬的下体。 真的好喜欢你…… 第二天你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沉音吃饭时提议你请假在家休息,但是你坚持要去学校把试考完。 沉音只能把你看的更紧,他后两次考试也没考,向老师请了假全程盯着你,又防贼那样防着下午考完试来找你的非云。 但好在没发生什么,你们俩只是约好周六在学校见面,分别时非云还想亲你,自然是被沉音拦下来了。 周六来学校?想都别想! 沉音恨恨地把持续神志不清的你塞进车里。 —— 主角san值回复前,视角都会偏向他人。 (四) “我要去找非云。” 周六七点,你的生物钟准时催你醒来,立刻开始寻找非云。 你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要离开房间,但沉音的力气比你还要大,你们在你的房间门口僵持着,你拽着门把手,时不时还乱撞把门敲得砰砰作响。 “不行,现在不能去!” 沉音能拉得动你,但是又很担心会弄疼你,他不敢用很大的力气。 他左手拿了一个专门找出来的醒神药膏,昨晚用了很有效就一直放在手边,但是今天你动来动去的根本不配合。 沉音拉起床上的被单,想把你的腿绑住,却因为单手不好操作被你开门跑出去了。 “喂——”沉音追在你身后。 妈妈一直关注着楼上的动静守在楼下,也发现了你的状态不对,拉住了跑出房门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宝贝到底是怎么了?” “我要去找非云。”你只是无意识的重复这句话,甩开妈妈的手并强硬的要离开家门。 你看上去就跟中邪了一样,让你妈妈一阵心慌,“宝贝?妈妈找人给你看一下,你先不要动啊……” 追出来的沉音又拦住你,你奋力的挣扎,妈妈被你吓得失去了往日的游刃有余,慌张地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能够寻求帮助的通讯名单。 沉音找到机会把药膏放到你的鼻下,你闻了之后逐渐的安定了下来。 妈妈还在那边焦虑的打电话,沉音抱着你对她说,“不用找人了,我知道要怎么办。” 你们坐车到了万清山山脚的村子。 沉音怕你乱动,找了个绳子在车上把你绑了起来。司机对你们现在的举止已经见怪不怪。 这是个小村子,年轻一代都迁居到更近镇上或者公路的地方定居,余下的多是一些无人居住的简陋老房,房子上的石砖瓦片大都长满了青苔,林木繁茂得过头。 沉音带着你在乡间小路左拐右拐,找到一间普通民居,推门进去。 里面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普通民房,房内很暗没有电灯,地上几张桌子上都堆放着一沓一沓高高的古旧的书籍,生物学类期刊杂志与民俗神学类的书格格不入的交迭放在一起。 书堆中一个白发老妇伏在木桌上,就着煤油灯书写着什么。 那老人头也不抬,只说了一句:“今天没成品,隔日来。” “不是来买东西,我是来找你看病的!”沉音小心的把你带到那个老人的面前,“她是不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还是别的什么?” 老人的思路被打断,没好气的看着你们,把老花眼镜摘下来,“我怎么清楚?我又不是看相的,你别什么事都来找我,把你培育出来,不代表就要对你负责,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了,况且我对科学以外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我平时也很忙,有很多东西要研究!” “是是是,你就收钱的时候最快了。” “那是协议好的支付费用。” 老妇人说着,开始用奇怪的仪器来对你进行检查。 她把一个类似于收音机的装置拿出来对准你,而那个装置在你身上,突然间发出了强烈的鸣叫。 那个老妇人神情变得严肃,“他究竟接触过什么,才会拥有这么强烈的物质残留?绝不是你。” “还有那个奥菲学校里面的一个人,一个女生?她的气味很讨厌。” “……”老妇人沉思起来,“如果是那个学校的事情,最好去找学校的人处理。但是我记得曾经好像发生过这样的事……与它一同坠下的陨石所制成的物品能够吸收它所释放的物质,而且声音可以成为一种开始的介质。” 老人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轻薄小巧的类似古代奏乐的古钟,放在你的面前,用同样材质的小锤轻轻敲响。 咚…… 咚…… 用未知的石头制作成的小小的钟,居然能发出这种清脆而又沉重的,仿佛能穿透人灵魂的声音。 这种声音仿佛在指引你迷失的意识穿过水泽,灵魂重新回归骨肉那那般,你大口大口的呼吸……在沉音关切的眼神中,又清晰的找到了自我。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陷入了完全的对他的痴迷和对自己的抛弃呢,那根本就不是你的而是被强塞给你的意识和认知,非云究竟是什么?你真的不能再难过了,一旦你开始有这种情绪,他就会完全的将你拖到漆黑的水中,让你迷失自我。 不过……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 你疑惑的看了看周围。 沉音喜极而泣地抱住你的手臂。他以为他又要把你弄丢了…… “现在记起我了吗?哼!脑袋还疼吗?所以之前为什么不叫我起来?还完全不理我?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因为是明知故问,所以沉音这段话完全没有一贯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像受伤的小猫在挠人。 你感受着他的黑色头发蹭在你手上的柔软,许久才说:“我也不知道,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湿润的梦……有很多很多的鸟鸣声。” (二) 你在一片绿林下清醒过来,这是一条陌生的乡间小道。 好像是沉音让你清醒过来的。他抱住你的手臂很是惊喜。 但他很快的放开你的手,不再说什么,你也跟着他沿着这条小路走。 一层一层的青草覆盖着泥土,好在隐藏无人可知的秘密,一路都是久无人区的民居,像荒废破败了许久。 沉音倔着他那张小脸,死活不肯告诉你为什么他会把你带来这里,也不告诉你这里是哪里。 “那我能不能问,前几天我有没有被非云怎么样?” “别问了姐姐,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都说了我们是来这里祭拜,给我妈烧纸的,这里是她的老家,多的就别问了。” 听着就很像是搪塞的借口,而且在你表示对他妈妈去世的伤感的时候,沉音居然显得无动于衷。 对于这两天的记忆,你只记得最后见到的是非云,再往前就是东暖跳下楼,想到这个你的心又空了一瞬。 你努力的抑制这种伤感,用理智来保持平静,“音音,你知不知道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叫东暖,她就在那天…跳楼了,我这两天有去她的葬礼吗?” “什么同学,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除了你之外的别人的事情?”他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什么都问不出来。你想用手机给孙霞发消息问问,发现自己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便只能低着脑袋跟着他,一边自己思考。 今天是周六,这两天究竟是怎么过的?你一点记忆都没有,隐隐约约记得你好像完成了所有的试卷,隐约记得大题,你写的都有把握。 是非云对你做了什么,在你极度难过的时候,你遭到精神上的剥夺和入侵。 至少你可以推断出,在你极度难过,也就是精神状态处在崩溃的时候,是受到非云影响最大的时候。绝不能再难过了,要保持积极的心情才行。 你这次的考试可能也会考差,要提前的准备好会考差的心情,跟妈妈说清楚。 你应该填那张申请表加入那个内部学生会,去寻求更多的帮助,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对抗非云的。 每次非云靠近你,尤其是当你注视他的眼睛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和控制。 只要在学校里,他好像永远都能找到你,所以他的活动范围是在学校吗?只要你去学校,就绝对避免不了遇到他,所以班主任才说换班没有意义吗? 他到底要怎么样啊?结合?你才不要跟怪物在一起,更别提是这种总会夺取你的意识的怪物。 而且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被他“选中”呢?你回想起你们第一次见面,他说,你哭起来很可爱? 完蛋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太爱哭了。 你们快要离开村子时,突然遇到一个穿得奇奇怪怪的村民,拦着你说你身上有阴魂缠身,要卖你一个符,可以保你性命无悠,你什么都没有带当然掏不出钱,那个村民最后被沉音赶走了。 “骗子的话你也信啊。”沉音瞧不起你刚刚掏口袋找钱的动作。 “你也不能站的离我太近,从今以后你要离我有一米的距离,”他说着走得更远,“这两个月都要保持这样的距离,懂吗!” 他到底又在发什么神经…… “音音……” “干嘛!”他终于扭头停下来看你,脸蛋又鼓起来了,薄薄的日光穿下树叶,照在他脸上使他柔靡的面容显得更加的苍白和脆弱。今天他好像一直在生气。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一叫你……” 沉音的音字是他妈妈给取的,本来你们的名字都是要随叔叔的家族的子字辈,但是沉音的妈妈说她只有一个要求,能改姓就是不能改名,所以把名留下来了。那个被雨淋湿长发披散在身上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雨珠从她柔美而脆弱的脸滴落到真皮沙发上。 你们坐车回到了家,下车前他亲了亲你的脸颊,说:“我知道姐姐也很喜欢我,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亲你一下吧,这段时间我会每周,不,每叁天亲一下,不用太想我,我会一直想你的。” “……” 你看着他说完就跳下车匆匆跑回楼上的房间,越发感慨年轻人的忽冷忽热。 妈妈没在家,似乎是出去了。萱萱去上兴趣班了也没在家。你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手机上累积了一堆的消息。连均一直在问你周末在忙什么,他真的很想见你之类的话,你一边回复他,一边看孙霞的消息。 孙霞告诉你,又有新的同学失踪了,她指的应该就是东暖,为什么她用的是失踪而不是死亡? 还有班主任的多个未接电话,以及给你发的短信。 子莘:你说有人跳楼之后,老师到那栋楼去看了,只看到楼上站着一个同学。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希望你考试之后给老师打一个电话,也可以到办公室或者教师宿舍找老师。考试加油。 所以东暖没有死吗? 你正在思考措辞,准备着给老师打电话。妈妈从外面开门进来。 你紧张的站起来,妈妈几步走过来抱住了你,揉着你的头,“宝贝没事了,妈妈请了大师过来看,不要害怕,有妈妈在呢,你今天真是吓死妈妈了……现在能听到妈妈的话了吗?” 你点点头。 “你和沉音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这次的成绩可能会很差,你一五一十的把沉音安监控和发现你身份的事都告诉了妈妈,包括你看到东暖跳楼,非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是他把我带走之后,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考了试,但是对不起妈妈,这次我可能会考的很差……”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到你的脸,你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眼角也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为什么不在沉音发现就跟妈妈说,为什么要瞒着?你以为你自己瞒着就能把事情做好吗?你只会让事情更糟。”妈妈打完之后抚摸着你的脸,“你也不应该去帮什么不认识的同学,就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才惹了更多的麻烦,我早就教过你,不要有那么多没有必要的同情心!” “是……”你低着头,不让眼泪流下。 “这次既然考差了,就不要再想了,下次把成绩考回来,不要让这次的情绪影响到下一次。以后什么事都要跟妈妈说,你说的神志不清醒的事,妈妈已经找了人了,妈妈会帮你解决的,不用怕。” 妈妈把手放在你的肩膀上,如往常般帮你安排诸事, “沉音那个小疙瘩,竟然这么久也没有说什么,他可能真的对你有意思……你先安抚好他,再忍耐一段时间。” “本来我觉得,他们孤儿寡母的挺可怜,不想赶尽杀绝……宝贝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的上学就好了,其他的事妈妈都会帮你做好的。沉音要你做什么,你就先顺着他,别让他乱讲话。就一点,一定不能怀孕,也不能影响学习。” ……妈妈,这个家的财产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它真的比我还要重要吗? 你很想这么问,但是问不出口,因为答案好像很明显,就是比你重要。 而且你也没有什么资格拒绝,因为如果没有你妈妈也没有这些钱的话,你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一如既往的顺从的答应了,“嗯,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 (三) 你处理好情绪之后,给班主任回电话。老师说你的试卷有问题,想请你过去看一下,他周日晚上八点到九点有空。 “周日晚上?周日早上或者下午可以吗?” “周日老师要去其他的学校开会,晚上大概七点才回到学校,子莘周日晚上有什么事吗?之前你周末都会到学校自习的,老师还以为你晚上七点也会在学校。” “我这周家里有点事……”总不能说你是要去图书馆探险,所以才不能找老师的吧。你含糊其辞的找了一个理由。 “那就周一早上吧,周一早上你来我办公室找我。” “好,”你答应着,又再次确认东暖的事情,“您当时真的在楼下什么都没有看到吗?可是当时我真的看到东暖跳下去了,祁星耀他们也在那里,然后……” “东暖她确实失踪了,但是那里确实没有任何跳楼的痕迹,可能……子莘,你应该知道这个学校总是存在一些奇怪的事情。老师,希望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多想。” “恐惧本身,正是因为有了恐惧,才会存在恐惧之物,一旦你完全不在意它,它就无法束缚你。” 晚上你又做了噩梦,凌晨醒来又再也睡不着,起来填写学生会的申请表格。 但是你脱光衣服照镜子也找不到一点所谓的标记痕迹,一个红色斑点都没有。 你不知道该不该填无,因为如果填了无的话,根本就没什么可填的了……要不你还是直接像小希说那样找学生会会长吧。 最后你写了一封给小希的回信,大概的把这几天的事情模糊的说了一下,问她该怎么办,以及感谢她给你的诸多帮助。 下午,你吃完晚饭就准备要去图书馆。 沉音今天一直憋在房间里面,也不知道在干嘛。发消息问他,他只回了一个在睡觉。虽然说你很高兴他终于不总是来烦你,但是他这个状态又莫名的让人有些担心。你很想敲门去问问他,碍于妈妈在还是算了。 你和妈妈说要去学校图书馆学习,就出了家门。 现在是八点,天空的晚霞渐退,逐渐的暗下来,学校的灯已经亮了。 非云就站在校门口,一丝不苟的制服,风也无法吹拂起的黑色长发整整齐齐的散在腰间,纯白无暇的极其美丽的面容,就连路灯都像是要为了照亮他的美丽而点亮的。 你立刻低下头,想要偷偷溜走。 当然是走不了,非云把你拦住了,他比你高很多,可以把你的目光完完全全的挡住。 你的潜意识在叫嚣着看着他,看着他,靠近他,靠近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看见他反而不觉得害怕,甚至你能感觉到他此刻有些跃动的情绪。 “子莘同学……为什么昨天没有来?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有出现……” “因为昨天是周六,周六当然可以不来学校了,难道我们之前有说过要见面吗。” “我要惩罚你了?” “为什么!”他的不讲理让你有些生气。 他轻轻的笑起来,真正开心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微微的眯起。 他抬起手,抚摸着你的脸,“讲道理的子莘同学也很可爱,为什么子莘同学总是这么可爱呢?让我根本就没办法生气。” 你抱着怀里的两本书,一本是奥菲利学院的校规,一本是笑话大全,低着头不说话,脑中在搜寻着能跟他叫板的校规。 但是好像确实找不到,由于校规一直在努力的隐藏怪异存在的事实,所以并没有任何对付他出现的时候的解决办法。这意味着你需要新的规则。 “是这样的,”非云好像能读懂你心里的想法,笑着说,“我没办法违反学校制定的规定。” “不用太惊讶,因为我们已经结合过了,所以可以明白彼此之间的某些感觉,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吧?我好想立刻就把你带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这次我会再轻点的,让你更舒服,控制好数量不让你受伤……” 非云低下头,鼻尖贴在你的发顶,“我一直在回味你的味道……” “所以那天我们‘结合’了?” “嗯,我们做了思想上和身体上的交合,你都不记得了吗,也许是我太用力了,抱歉……你所追求的平等的世界,这也正是我要创造的。” “但是那是虚幻的。” “不是虚幻的,是真实的。你将成为所有人的母亲,我也已经进入了成熟期和发情期,我们必须不停的结合,所以现在你想在哪里……” 在哪里?你想离开这里! “不行哦……”他说着把你圈进怀中,你又被他身上的百合香气笼罩着。 “啊啊啊——不小心迟到了!学长不会生气吧!!”充满活力的少女风风火火的奔入校门,但被你们这个障碍物拦下了脚步,她急急忙忙的刹车。 “孙霞!”你像看到了救命恩人,同时也灵光一闪。 “校规147条规定,每个学生都要团结友爱,帮助他人。如果有同学遇到困难,需要尽全力帮助遇到困难的同学!所以,我现在要帮孙霞把她的哥哥找到,我要拒绝你。” (四) ρö18.āsǐā 孙霞这才认出你们,“学长?原来你在这里!太好了,我还担心我迟到了你就走了呢。还有学姐,是和学长一起来的吗?” “嗯。”非云笑着说,但你能感知到他的心情在你离开他怀中后变得很不悦,“孙霞同学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是的!是我哥哥的失踪的事情。学姐,今晚我要借一下学长!”孙霞双手合十,做出请求的动作。 非云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们要去找人?但是失踪的人是学校在管理的,你们也能找到吗?你们打算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们打算去图书馆碰碰运气。” “那么,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今晚我也没什么要做的事。” “那就更好了!学姐,也请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学姐看到我哥的话——他长的跟我很像,哦,他的照片在这里,我给你看。”孙霞拿出手机翻找出照片,那是一张入学的学生证件照,少年前额薄薄的刘海被拨开露出了白皙的额头,让人联想到圆润的珍珠,线条柔和的面孔在镜头前笑得清甜。逅續傽櫛請捯③⓪мč.č𝖔м閱dμ “好,我会帮你留意的。” 非云弯起唇角微笑,与照片中的那种让人想要亲近的笑容截然不同,他的笑容是笑不达眼底的美艳冰冷。 你现在居然已经能分辨出非云这个笑容,是他觉得很有趣想找乐子的意思。 孙霞感谢了非云的善意,开开心心的走在另一侧,非云自然地牵着你往图书馆走,只有你在疑惑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三人组。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算了,至少不用被带去做那种事。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你就感觉到手心被轻轻的挠了一下……你只能继续盯着脚下的铺砖路面,不再胡思乱想。 图书馆灯火通明,巨大的吊灯将延伸到远处的大书架之间的每条间隙一一点亮。一扇扇高大的圆顶玻璃窗,窗下放置的一张张典雅的木桌已经坐着不少在看书写字的同学。 你居然也在其中看到了章宁夏,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你不禁在想,你是否也能在这里找到失踪的冬暖呢? 你们按照那个帖子上说的,在图书馆的大门重复的进出,然后进入馆内搜寻每一个座位上的人。就这么找了一个多小时,但毫无结果。 你们只好找了几个位置坐下休息一会儿,孙霞满面愁容地刚坐下,又站起来。 “学长学姐,你们先休息吧,我还是想再试一试。” 你翻看起那本奥菲利学院的《学生守则》,非云则是看着你。 突然,他牵起你的手,放在他的胸上,按着你的手背在他的温热的身体上摩挲。 只要你的视线稍微从桌上的书本偏移,就能看到非云看着你的灼灼目光,他手腕上的红痣因为与你的接触而变得艳丽,反映出了他此时的兴奋。 但你动也不敢动,感觉到手上传来的触感更加敏锐了,软中带硬的是天鹅绒缎西服上不平整的印花质感,往下到了更软的,摸起来带有纤维感的棉麻校裙,缓慢的往下你摸到了最细腻的丝绸也无法比拟的,比想象中更光滑的大腿。 他又带着你的手往上,探进裙中逐渐深入,居然毫无障碍一路滑入抵到了那根格外硕大的阴茎,你被迫顺着凸起的青筋摸上去,感觉……没有勃起就已经是你无法塞入的粗大。 “握着。” 他贴近你,在你耳边说话,把你的手留在裙内命令你握住那根逐渐炙热苏醒的物体。 他原本牵你的手穿过的你的腰间,钻进你的西服外套内,隔着薄衬衫在你的腰侧与胸侧来回摩挲,他原本挡在桌子上的手放在了裙子上,隔着布料带着你的手动作,与他在你腰上摩挲的频率一致,一下一下,不快却让你感到腰涨腿软,浑身发烫,尤其是他在你耳边喘息和吐出热气的时候。 浓烈的百合香气缠着你的嗅觉,尤其是在图书馆,偶尔会有人从你们后面经过,周围有其他的同学在学习,不知道孙霞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你们却在桌子下做这种事,只要有人稍微注意一下就会被发现…… 带着这样的想法,你湿了。不知怎么的就满脸潮红,眼睛也浸了一层水,疲软的半靠着非云的手臂,无法反抗的被他带着在他的裙下搓动着越来越滚烫的肉棒。 更过分的是,他在你腰上的手开始逐渐滑到你的西裤腰带上,轻巧的拨弄着腰带的金属扣,将欲解开。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非云的手机,他停止动作,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非云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他被迫放下可口的你,临走前亲了亲你的唇,将你的眼泪舔净。 “嗯……我会把这次产出的精液留着,下次给你的……”他舔舐着你低语。 “……” ……你真心的希望没有人注意到你们。 “学姐呢,已经回去了吗?” 你点点头,无功而返的孙霞回在你旁边,“学长,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啊?你是不是……很难过。” “没关系的,你们能帮我,我就很感谢了,找不到我也觉得很谢谢你们,其实,唉……”孙霞低下头,“没关系,这次找不到,下次还能继续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 你用湿巾把脸也擦干净之后说,“能找到的,我们再去找找看吧。” “好的学长。准备就要十点了,我们再去试最后一次,然后我们就回去。” 你们说着走到图书馆门口,再次进出往返走了几趟,但仍旧没有什么进展,你们只能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孙霞看起来有点想哭,大概是不愿意让你看到她落泪的样子,她跟你说了句再见就先走了。 让你也有一些难过,你不得不打开那本笑话大全翻看了几页,看到一则: 一个人骑摩托车喜欢反穿衣服,就是把扣子在后面扣上,可以挡风。一天他酒后驾驶,翻了,一头栽在路旁。 警员赶到后 警员甲:好严重的车祸。 警员乙:是啊,脑袋都撞到后面去了。 警员甲:嗯,还有呼吸,我们帮他把头转回来吧。 警员乙:好一、二使劲,转回来了。 警员甲:嗯,没有呼吸了 意思是本来活着的人不小心又死掉了吗…… 为什么你感觉更难过了? 你叹了口气,把书抱在怀里走出去,但这次很奇怪的,沿着书墙走了很久,仍然也没有走到图书馆的大门,你看了一眼周围在学习的同学,突然开始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但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永远是一层又一层的巨大书柜。 突然之间图书馆断电,你陷入一片漆黑。 好在你终于看到了图书馆的玻璃大门,隐隐约约的看到了玻璃门外的灯光,你努力的保持冷静,朝那里靠近。 “不用过去了,那个门已经锁了,只要过了十点半那个门就不能再打开。” 穿着图书馆管理员制服的成年男性拿着一盏烛台向你走过来,他把烛光照到你的脸上,你看清了他的样貌,刀刻斧凿般的冷目瘦颊,挺拔鼻梁上的那副银色眼镜跳动着烛光。 你顿时手足无措,班主任的语气却是带着一些无奈的温柔, “子莘,我记得你说,你今晚家里有事?” —— 不穿内裤会显得没有男德(指指点点) (五) “老师,我……抱歉。”你不知从何开始解释,所以最后选择了抱歉。 “没事的。”老师走到你身边,轻轻揽着你的肩膀安抚你,“走吧,先跟我来。正好我们见面了,可以聊聊你的试卷。” 你默不作声地跟着老师走入图书馆中央的图书借阅处柜台。 这是一个圆形的木质柜台,堆放着归还的书本,台上白天看起来像用来装饰的高烛台与铜油灯被老师一盏盏点亮,如同在这个庞大而黑暗的图书馆书海中亮起了一个烛光小岛。 接着,老师从纸袋拿出一张黑胶唱片,把唱片放进一个玩具般精巧的金铜制牵牛花喇叭状唱片机中,一首舒缓的古典钢琴曲缓缓的流淌出来。 他把大的单人沙发让给你坐,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折迭椅,又拿出两个杯子,从他带的背包中拿出了保温壶,给你倒了一杯茶。 你把怀里的书放在沙发扶手边上,双手捧着温暖的杯子,似乎这份温暖也能传递到你的心中:“老师,您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吗?” “嗯,周日周一和周三,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觉得冷吗?”老师说着从背包拿出了一张毯子,盖到你的腿上。 现在是夏天温度并不低,你觉得还好,只是在这个陌生漆黑的地方会不由自主的向一些温暖的东西靠近。杯子和毯子都给了你一种安全感。 “谢谢您。” “我们先从你的试卷聊起吧,”老师将他的平板放到你面前,上面是你试卷的截图。 现的试卷的话,都使用了扫描答题卡阅卷,你能够清晰的看到了你的答题内容。 第一张截图是一道很简单的数学统计大题,只要算出答案就能得到分数,你确实算出了答案但是你根本就没有使用阿拉伯数字,在文字描述上你也没有使用汉字,而是用奇怪的符号组成了答卷……你被吓了一跳。 “这是我的试卷?” “是的,你的数学考试,综合试卷,还有英语试卷的所有主观题,全部使用了这种不存在于世界上的符号,所以你这部分的分数都是零分,你的试卷也上交给学校保管了。可以告诉老师为什么你会写出这样的答案吗?是因为非云吗?” “应该是的。我跟您发消息说有人跳楼那天,是东暖给我打了电话,祁星耀他们强迫我……强奸东暖,然后我亲眼看见她跳下楼了,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是非云把我带走了……一直到周六,我才突然的清醒过来。” “老师知道了,别害怕,这件事学校会调查清楚的。老师还想问,你是否已经信奉祂?同样写出这种试卷的还有参加禅心社的人,当然,这个社团现在已经被取消了,那些人也大多数被休学或者退学回家了。” “我没有加入任何社团,难道我会被退学吗,老师?” “不会的子莘,你不会被休学,现在休学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帮助了。非云认定了你,你会受到影响也是必然的……是老师疏忽了,以为只要保证了你的安全,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会受到影响。人的好奇心总是无穷无尽的。” 虽然这句话并不是指责而是陈述,老师的声音也非常的温柔和缓,但你还是感觉到了愧疚。 “我不是故意什么都不说要隐瞒,也不是故意要去发现什么的……我一直都在做我以为对的事,但是,永远会出现新的变化。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我一直都把事情搞得很糟……” “怎么会呢?为什么要这么想?好了好了,不要难过。”老师修长的手臂横过你们之间的沙发扶手,在你的头上温柔地揉起来,“没有人能够面对未知的时候能够掌控事情的发展,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子莘一定经历了很多东西,但是老师却没有帮助到你,是老师的错。 子莘一直都是一个很棒的好孩子,也很聪明,已经发现了校规的重要性,也知道了要调整情绪。” 正面的赞扬总是会让你想要热泪盈眶,但是你明白自己不能哭。 “学校不允许非云选择普通的学生,所以,现在已经采取新的措施把它送回到万青山去了。已安排了你加入学生会内部,申请表放在了老师的办公室,明天会给你。你只要按照学生会的规定行动,你仍然是安全的,不会再出现类似于这次考试这样的意外。但是学生会也有自己的毕业规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获得的。” “所以非云究竟是什么呢?老师,非云真的是……神?” “嗯,可以说是来自万青山上的,由学校培育起来的‘神’,也可以说,是一种邪物,将人吞噬的邪物……呵呵,你可以把老师的话当成玩笑,因为等你加入了学生会内部之后,你会得到不一样的消息,老师不想让你产生认知混乱。” “子莘,你是否愿意一直留在图书馆呢?这里也是安全的。” “一直?这意味着,除了图书馆以外,我哪里都不能去吗?” “是的,直到毕业。这里有充足的食物,也有睡觉和洗漱的地方,老师会保证你的安全。毕业时将会有一次离开这里的机会,老师会带你从这里离开。” “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回家……对了,家里,我还没有跟家里说今晚回不了家。” 刚才太紧张你完全忘记了。你拿出手机,但是却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信号和网络,你只能抬头向老师求助,“老师,我想给家里发短信说我不能回家……” “如果就不回去呢?你不是只是那个家里面的养子吗?你的新父亲也已经找到了他的儿子,你的妈妈无权无势,只能依靠着丈夫,她能够给你多少爱呢……抱歉,但是子莘这种事很容易就能调查到,老师只是害怕你在那个家庭会很压抑,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那里呢?” “也许现在就是机会,你可以一直呆在图书馆,学校会认定你为失踪,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担心,你可以忘记外界所有的事无论是考试还是家庭,老师会一直照顾你的,毕业那天会把你带出去,然后老师会辞职,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定居,你会有新的身份证,老师有足够的存款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抚养你。” “……” 你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人生选择震惊到了,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其他的机会。离开?所有的一切都能抛弃一身轻松,听起来太过美好。 老师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吗?如果用现实来评价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为了某种利益欺骗你的谎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却在某种感觉上认为他确实没有在骗你,如果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关系有着某种电波,你现在或许感受到的就是这种电波。 老师真的会无条件的照顾和保护好你的,你说不清这种感觉来自于何处。 但是家庭的责任并不是一句话就能放弃的。 “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但是我还是想给家里发个消息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好孩子。”老师再次揉揉你的头,温柔地笑着说,“如果你是老师生出来就好了,但是,完全没有找女朋友的心情,怎么办呢?” 好在你很有应付长辈的经验:“老师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吧,我会孝敬老师给您养老的。” “那老师要当真了。” 老师说着把柜台下方的打字机搬到桌上,这是一个有精巧按键的印字机器, “现在的图书馆已经不属于现实的范围,如果在这里想要跟外界联系,只能通过在打字机上写信,通过信箱投递出去。外面值班的图书馆工作人员会在十分钟之后将这封信取走,大概半个小时之内你家里就会收到信息。老师会解释是你不小心被锁在图书馆里,太晚了回家不安全,学校已经安排你在临时宿舍过夜。” (六) 老师抬起手,白色衬衫袖口收紧露出一段瘦实的手腕,紧缚在腕上的白金带手表将他瘦而有劲的腕部收拢得更为美观。 “时间不早了。工作时间待在馆内的人不能同时超过两个,子莘,你现在必须要去楼上的借宿区了,老师不能离开这里,所以你只能自己去。记得不要在走廊待太长时间,尽快进入房间。” “这是钥匙,和图书馆规则手册。你先不用看,听老师说会快一点。”他给你一盏铜油灯,一把钥匙和只有几页的薄册,“你拿着这些,沿着正对着借阅处入口的书柜一直走就会走到一个楼梯口,上三楼,正对着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就是钥匙上的301号房间,你今晚就住在那里。” “房间没有灯,你可以用放在桌子上的火柴点燃房里的蜡烛照明。独立浴室配有洗漱用品,可以用热水,浴室也有可以点的蜡烛,不要害怕。房间有衣柜,里面有校服可以更换。桌子上有面包,水果和瓶装水,都可以吃。” “你可以进入房间之后再慢慢看这个手册,先进入房间,你安全之后再看,绝对不要在走廊待太长时间。” “你的学生守则和书我帮你放着明天给你,你遵守图书馆手册上规定的就可以了。记住是三楼,正对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不要往前走去其他楼道。如果见到有东西靠近就立刻跑……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你可以随便开一个没有锁的门,直接进去。只要进到房间你就安全了,六点就会恢复网络和信号,你再给老师发消息,老师去找你。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你把他的话记住,拿住钥匙和灯点点头。 老师把你送到借阅处的柜台入口,弯腰轻揽了你一下,你又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木质松叶气味, “一定不要乱走,明天老师去找你好吗?” 你答应了老师。 沿着老师说的书柜一直走,你果然走到了一个楼梯口。楼道一片漆黑,脚上是木质的地板,踩上去每一步都发出了清晰的“沓沓”声。 然而你在三楼根本没有看到房间,正对楼梯口的是墙壁,你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根本也看不清门牌号,门上印着门号的油漆旧的都掉漆了,你走了几个门才看勉强的看清一堵门上别扭的印着217,但是你明明到的是三楼啊,你刚刚特别注意看了楼层号数的…… 你只好折返找楼梯,这时你听到了不属于你脚步声的声音。 你有些惶恐的发现,距离你前面两三个门距离的天花板,在往下掉东西。那是比漆黑更浓的物质,一点点成团,看起来像是一只有长尾巴的猫,但它却朝你发出鸟鸣声。 火光依稀可见,一只长着鸟头的猫,快速向你移动。 你立刻后退往回跑,更找不到楼梯了,你只能开始按老师说的那样尝试打开手边的门,一连几个门都开不了,那个怪物越来越近,它的鸟喙沾着血。 终于在它靠近前你打开了一扇门。你立刻进去把门锁了起来,靠在门口大口的呼吸。 屋子一片漆黑,你抓着灯贴在门口缓了好久。这个房间可以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刚才老师播放的那首缓和钢琴曲声,仿佛在告诉你已经回到你认识的安全环境中,这里没有任何异常。 你用灯照了照房间,房内布局简洁,左手边是一张大床,右边是衣柜和桌子,尽头就是浴室,没有窗户。你疲惫地放松双腿,身体贴门滑下摊坐,把灯放到地上,展开那几张被你抓得有点皱的图书馆规则手册。 (七) 《图书馆避难所规则》 一、前言 1奥菲利学院残忍放弃被同化者,以及其纪检部的行径让我们愤怒。我们决定秘密在图书馆建立可供仍保持理智的同化者休息的避难所,如果你正在被纪检部抓捕,这里是安全的。 2如果你没有被纪检部学生追捕但能看到这则信息,意味着你已经开始被同化污染。别让其他人知道你能看见这个!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拿一本书找一个空座位读,你可以读任何的书,但要确保你有一个位置。 3待在图书馆,不要再离开,这样你才会安全,否则会被集中攻击!你将会遭到所有人的攻击,直到真正的精神崩溃,呆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4晚上十点之后,图书馆员工会给你食物和水,带你去休息的地方。22点之前那个地方不开放,员工不上班。图书馆其他时间是纪检部的同学在管理,如果他们叫你,不要理会。 5它讨厌吵闹,它喜欢安静。它害怕笑声,它喜欢哭声。请注意保持积极情绪,必要时尖叫喧哗。 6如果在图书馆发现尝试进入的动物,晚上十点之后报告给图书馆员工,他们会处理。 7猫是有两只耳朵,眼睛在同一平面的动物,没有长喙,眼睛不在头部两侧。学校没有流浪猫,如果你看到流浪猫,不要与猫对视。如果你看到的猫长有鸟喙,立刻逃离。 8禁止在馆内祈祷。 9如在图书馆内任何地方发现红色果汁状玻璃,请无视,图书馆员工会处理,禁止饮用或带走。 10在馆内应遵守图书馆规则。违反一般规定的,失去借宿资格,送往纪检部;违反禁止规定的,后果自负。 二、图书馆阅览室使用规则 1阅览室开放时间为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每晚十点半将全面断电,关闭入口。 2卫生间与休息室请参考图书馆平面图,如现实出现与平面图不相符的区域,禁止进入。 3请勿在馆内食用/饮用任何物品,可前往图书馆平面图标注的休息室食用自带食物或取用桌上限量提供的面包水果和水。 4当一间休息室人数超过10人,禁止进入,应回到阅览室座位中,等待和再次查看。 5请保证自己有且只有一个座位,每次离开座位的时间不得超过30分钟。 6可以使用网络与电子产品,但不允许向外界发送消息,每日使用时间应小于30分钟。 7非必要时期,馆内应保持安静。不允许与外界普通学生交谈,禁止透露本规则内容。 8离开阅览室时须归还所有书籍,禁止将书带入住宿处。 三、馆内借宿规定 1借宿时间为每日晚十点到第二日早七点。七点前必须离开借宿区,否则保洁员将进行驱赶,同时视为违规。 2晚上十点在图书馆楼梯口等待图书馆员工分发钥匙,按对应门牌号入住。离开时将钥匙留在房间内即可。禁止私自带走钥匙。 3馆内在晚上十点半后全面断电,可使用房间配备的烛火设施。每个房间同时配有独立浴室热水,两份面包,果盒,水,两套标准男女校服。可以将食物与校服带走。 4若在房间内能够听见钢琴曲,这是图书馆员工在播放唱片,不必惊慌。确保偶尔能听见钢琴曲,如果房间内出现长时间的安静,请立刻离开房间。 5如果出现无法按照钥匙匹配的门号入住的情况,立刻尝试打开临近房间的门。当顺利打开了没有反锁的门,意味这个房间没有被使用,立即进入将门反锁,你可以住在这个房间。 6禁止长时间在走廊逗留。走廊不存在向左通道,请参考下方平面图,禁止进入与平面图不相符的区域。 你看完之后把手册迭好放进口袋,钢琴曲的声音仍然伴随在你的耳边。 你走向桌子,摸到火柴点燃了桌边的烛台,小部分的光明隐隐约约的显现桌子椅子和床的轮廓,最多能让你不至于撞到它们。 在黑漆漆的地方洗澡会让你更害怕,你打算先将就睡一晚明天再洗。 把灯放在桌子上,脱鞋上床。 你的重量在过于柔软的床垫上压出了深深地凹陷,床单与被子同样柔软,保持着清爽的整洁度。 这地方没有窗户也没有空调,你竟然没有感觉到闷热,反而有幽幽的凉意钻进衣服。 掀开平铺在床上的大被子,你朝黑暗中隐约可见,在床沿黑成一团的枕头摸去。 倏然间,你的头就被蒙住了! 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藏在被子里的人按倒,那人用大腿压住的你腿,将你的双手掰开后抬,固定在你的后脖颈,力气大的可怕,你甚至没有一点挣扎的能力。 一手定住你的双手,他扯开了蒙着你的被子,往你嘴里塞了一团领带。 昏暗灯光下是孙映山的脸,他标志性的笑容和酒窝,头发长了一点遮住了耳梢,面容仍是柔和秀美,但是出现在嘴角下的红色点状斑却让打破了原本的亲切感,点点红斑从下巴蔓延到脖子,像在白玉上刻印的花纹,妖异而危险。 他没有看你,而是在专注的解开你衬衫领口的领带,熟练地缚住你被他固在头后的双手,紧得仿佛能把你血管中血液截断。 比起疼痛更可怕的是他始终挂在脸上的不正常的笑容,唇角上扬过大的幅度,水润的眼眸满是病态与激情,你感觉到了杀意,他会那样笑着扭断你的头。 “学长……”他最终看清你的脸,霎时呆住,肌肉放软扑进你怀里,头埋在你的胸前,双臂穿过你的腰下箍紧,“原来是在做梦。” “今晚做了一个好梦。” 他嗅着你的气味喃喃说。 —— 这人不锁门,喜欢缩在被子里睡觉而且觉很浅,开门的时候就醒了。 另外。非云终于把老婆(只是他自己觉得,他认为do了之后就是配偶)吓到别人床上了。让我们嘲笑他。(′??ω??`) (八) 孙映山受过点刺激恐男,已经是精神病的形状了,所以……就解释到这里吧,有捆绑脏话强制爱,可跳过。 —— 他嗅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没有如你所想解开你手上的领带,而是开始解你的裤子上的皮带,你扭腰上下挣扎了一会,他游刃有余地压着你的腿直到你的力气耗尽,又继续解你的皮带。 你想骂人,但是口腔被成团的领带塞满,只能呜呜的发声,孙映山自顾自沉浸在他认为的梦境中,你的挣扎让他更兴奋。 他抽出你的皮带,拉开裤链, “上次我已经把学长的脏鸡巴割掉了,看看愈合得怎么样吧,如果再长出来我要再割一次哦。” ? 什么虎狼之词?哪来的上次??他究竟做的是什么梦??? 没救了。 你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 你没看见他把你的裤子连同内裤都褪下来,摸到了你内裤的湿润,双手捧在脸上痴迷地闻了一会,你只听见他说, “没有碰就这么湿了,果然是骚穴,学长刚刚自己偷偷摸过小穴吗,内裤这么香应该没有摸过脏鸡巴,摸得是小穴吧,摸脏鸡巴的话把手也割下来。” 他的这个梦里你究竟是什么形象啊?? 他把你的内裤塞进衣服口袋,然后用你的皮带把你的双腿绑了起来,跪在床边欣赏了一会,才将手覆在你的下体,微温的手指在你的阴户上方打转,他如蜜糖的声音带着笑意, “看来脏鸡巴没有长出来呢。恢复的好快,已经变得很光滑了,不愧是学长。” 手指下移动钻入阴唇缝隙中,揉了一会尿道口,你忍着痒但眼泪流了下来,随后他准确无误的插进了你的小穴,由于被捆绑着身体持续紧绷,插入的异物感更加的明显,你不禁挺直了腰。 “学长应该感谢我帮你割掉了脏鸡巴,不然被发现是双性人,学长的小嫩穴会被插满全校男生的脏鸡巴坏肏的……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学长的小穴只能被我肏。” 孙映山在你心中的形象已经完全颠覆了,你觉得脸在发烫,但是身体确实如他所说变得敏感,易于被挑逗。 他又加了两根手指,三指并进,通过观察你的表情碾磨着你的敏感点,你脸上全是汗水,浑身动不了只有下体不断传来快感,临近高潮,他却将手指抽出,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你一阵刺痒渴望。 “学长好多水啊,真的有这么喜欢吗,抽出来的时候还在吸我,骚穴就是欠操,只能让学弟的大鸡巴满足。” 他解开你腿上的皮带,你的双腿已经软得没了动弹的力气,任由他抬起你酸软的双腿夹在手臂间,将早已硬挺的性器插进你的穴道。 “啊哈……学长的骚穴好会夹,要把学弟的脏鸡巴夹射了……” 他淫荡的叫了出来,但并不动,而是挪动屁股继续缩短你的负面距离,更深的埋入,他伸出手指抵在你的咽喉,缓慢暧昧的向下解开你的衬衫扣子,露出你的紧身内衣,被他粗暴的向上拉起,卡在你的胸部上,冰凉的空气瞬间侵入你的腹部和乳房,你的乳头在细微的颤抖,很快被他捏住。 “学长的奶头硬的这么厉害,就是紧身内衣也藏不住啊,不好好藏着,被看到鸡巴和奶子,学长就会被肏死的……骚奶子就是想被别人揉……” 他一手抬起你的一条腿,抬起胯部抽出一瞬便结???结???实???实地撞进穴心,快速抽动起来,另一手捏着你的乳头捏拉揉搓。 “啊……嗯啊……学长……啊……被我肏得舒服吗……学长的鸡巴切掉了,小穴以后只能给肏我……啊……” 他叫床声又纯又欲,清澈如水的蜜嗓说出的黄腔堪比春药,让你开始心痒,甚至隐秘的期待更重的撞击让他发出能多的声音,他也不负期待的一次又一次深入,叫的更淫荡。 填满口腔的领带令你被迫张开的下颌开始麻木,双手被缚,袒露乳房大敞双腿在他的身下经受着他深深地捣弄,与被玩弄的乳房,成倍的快感传遍尾椎,你的眼泪已经把床弄湿了一大片。 越演越烈之时,木门突然被重重的砸响,像是要把门砸开那样持续不停。 孙映山却是不为所动的继续用力干你,把你送上高潮之后退出来,把精液射到被子上。 在持续的砸门声中,他解开了你手上的束缚,你大汗淋漓,虚弱的躺在床上。 他边按摩着你被勒得有些青紫的手腕,边亲吻舔净你脸上的汗液和眼泪,之后侧躺在你身边,掰开你的腿,粗长的阴茎再次磨蹭着嵌入你的下体,开始了第二轮动作。 但是门快要被砸开了!! 你被迫再次呜咽着感受身下的刺激和快感。 到底怎么才能让他知道这不是梦?? (九)ρo18ρo𝔯.com “学长被我弄的全身都粉得出水,脏鸡巴也被我切掉,现在不会发骚,需求不满被别的脏鸡巴干了,果然每天都要学弟肏一肏,但是,明晚也能见到学长吗……” 他像捧着珍宝那般捧着你的脸,手指轻轻地把塞着你的嘴的领结取下来,未等你喘气他就吻了上来,一如刚才的疯狂,搅弄口腔,吮吸你的津液,舔舐着你的舌根,把你逼到窒息。 奇怪的是他每次都能准确掌握到你的极点,在你忍受不住前适时的把你放开,尽管你们是第一次接触,他对你的身体仿佛已经非常熟悉。后續傽節綪至リ𝓉ökyör𝓮8.𝖈ö⒨閲讀 仅仅是亲吻你就又有种临界感,身体又被激得抖起来,你抓着他的衣服喘气,身下仍是被他插满的酸胀感,他刚刚拔出用你的衬衫包着射精之后又重新插了进来。 侧躺在你身侧的孙映山个子比你高大得多,把浑身赤裸的你环在怀里,仅仅是你呼吸的时候,你感觉他与你相连之处又胀了几分。 但他突然哭起来,“不想醒过来,好想永远和学长在一起……要醒过来,还不如死掉。” 他说哭就哭,水做的眼睛一下就酿了一汪清泉似的,温热的眼泪哗啦啦滴在你的手臂和胸部。 他不知道从摸出一把磨得锋利,泛着银光的折迭小刀放在你的手上,刀尖抵着他的心脏, “学长把我杀了吧,大概明晚梦不到学长……想到这个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每次做好梦醒来都会消失,还不如现在就消失…我想死在学长身边。” 让你更好下手,他说着扒开衣服露出乳粒粉嫩但充满肌肉的胸部,握着你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的捅下去,好在你及时松开了手指,刀掉在床上,你的手盖在了他的胸上。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手感不错,你没忍住抓了一下……确实很弹,很饱满。 他还在滴泪的水润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纯澈而干净,总是叫你想到小鹿或是幼犬,好像刚刚做出暴虐的性行为的不是他。 “孙映山,”你试着叫他,试着唤醒你们之间曾经的熟悉感,“你没有在做梦,今晚我没有按时离开留在图书馆了,所以,门外面有人在砸门也是真的。” “骗人。”他眨了眨眼睛,又张开,睫毛像是沾水的蝶翼。 “没有骗人。”待会那个人把门砸开你就知道了。 “学长有证据吗?为什么这次是真的?为什么以前梦到了这么多次都是假的,但是现在突然就是真的了?秦林星他们在厕所打我把尿洒到我身上那天做的梦里你是假的,李方平在宿舍让我跪下给他口的那天梦里你也是假的,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假的,在图书馆想你想到疯掉梦到的都是假的,为什么今天就是真的?今天…今天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这么多崩溃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凭什么今天就是真的?” “就是讨厌我,不想让我死在你身边,就是嫌弃我。做梦你也嫌弃我……就算逃出去见到你,你肯定也不会要我,心脏好疼啊……学长……我的心脏好疼……”他埋在你胸前呜咽起来,哭得歇斯底里,你慌忙把刀挪到远处别让他划到了。 原来不止你会这样情绪崩溃,孙映山也会这样,是因为沉默的人都喜欢把情绪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积攒起来,然后在某个时间点爆发吗? 你虚虚的把手放在他的头发上,用这个动作安慰他。他的话让你感到心疼,让你也陷入了糟糕的往昔。曾经的东暖已经跳下去了,这次你不会让他跳下去。 “不哭,我没有——”你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倏然眼前一黑,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子完完整整蒙住,接着砰的一声,门被砸开,木门敲在墙上发出重响。 不知道孙映山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你听到了激烈的肌肉相碰的声音,一个嘶哑的男声闷哼,闻到了血腥味,然后归于平静,只有悉悉索索的磨刀声,和更厚重的腥味。 房间又传来了舒缓的钢琴曲。 你全程抱着被子默默躲在床角,混乱的思考放下被子会看到怎样血腥场景。 一阵脚步声。洗手间的冲水声持续大概十几分钟,又停止,完全安静了一会。 你突然被拉到床边,孙映山把你脑袋从被子里被子扒开,一下把你横着抱起来,此时他恢复了沉默,倒是让你很熟悉。 路过门边时,你瞄到了倒在地上面部眼睛在流血的人,下身血肉模糊,只有一眼,很快就被孙映山扶着你的肩膀的手遮住。 他手上完全是清洁剂的茉莉花香,血腥味已经被他洗掉了。 你心中的天平已经暗暗偏向孙映山,又做了一些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多大波澜。是你发现,那个人的脸居然正是那天你寄信回来拉着你不让你动的,祁星耀的小弟。 那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已经失踪了吗?但是他为什么要来敲你们的门呢?不能去开那些没有锁住的门吗,反而要冒着被反杀的风险?图书馆不是安全的吗?这个图书馆难道也存在你不知道的优胜劣汰吗? 也许这里的环境比你想象的要恶劣。 没多久你就重见光明,孙映山把你放在到了新房间的床上,把你的手机和铜灯放在你的身边。 显然他对这里十分的熟悉,没几下就把所有蜡烛都点亮,你都不知道原来这里有这么多蜡烛,床头上墙壁上桌子对应的天花板上……点亮之后可以把整个房间照的很亮。 他从衣柜里拿了新的一套男装校服和浴巾放在你的手边,便拘谨的站在你的身边一言不发。 他已经知道不是在做梦了,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他的眼睛不敢看着你。 你简直太理解这种心理了,这个时候他跟以前的他没有区别。他这幅躲闪的样子,让你忍不住又想逗他,“梦醒了?” 他白皙的耳朵瞬间变得血红,虽然没有回答,但把头埋的更低,显然已经听到了你的话。 你洗完澡出来,看到他跪在地上,裤子已经脱掉了,明明白白的露出垂地的阴茎,阴茎前面还放着刀。 他在使用这样的排列组合表达他的意思。 ……这真是你见到男性下体和听到相关词汇最多的一天。 你在他面前蹲下,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地上的水珠,带着烛光的水珠像雨落一样,一颗一颗的从他的脸上滴下来。 又哭了。 —— 解释一下,孙映山他在宿舍被霸凌,然后遭遇那种事,他没屈服把对方吊割了。是洁的。 然后,有真实案件,但真实案件当然不会这么爽文……当时看到真的想动手割以永治。 大概率会写个他的个人番外在这篇的末尾作为一种衔接,他真的是小可怜。 (十) sℯxiaòsℎu.©ò㎡ 你把刀折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身后,“你起来,先把裤子穿好。” 他默默流泪,倔强地不动,保持着低头下跪的姿势,大腿张开,臀部压在跪得笔直的大腿上。 你加重了语气:“孙映山,起来。” “我……玷污了学长。我该死。我就不该留着它。” 他带着哭腔的甜润声音轻得像某种易碎品,总是很懂得如何一下戳中你的心坎。 你也把声音放缓:“做都做了……我也不想怪你。这是特殊情况,难道你还会这么对我吗?” 他猛地摇头,又很怕你不相信那样抬起他那双在滴泪的漂亮眼睛, “不会!我绝不会!如果学长是嫌弃它太脏了,就让我自己来吧。” 说着要拿起地上的刀但没摸到。他没有意识到刀在你手上而慌乱的在那块地方摸找,生怕怠慢了让你觉得他的心不诚。 “映山啊,就算把地扣烂了你也找不到的,因为刀在我手上,我不会给你的。”你觉得这句话很重要,所以板起脸说,“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可是……之前留着是为了学长,因为在梦里它可以让学长很开心……但是现在它却伤害了学长。”他迷茫的问,“难到学长还会需要它吗?” “不是我需要是你需要啊!”þö18Т𝖊.cöⅿ蒍楍攵唯①槤載蛧阯 綪至リþö18Т𝖊.cöⅿ閲dμ “我不需要,如果学长不需要那我就不需要。我可以用一根线绑它把供血阻断,我也会得到疼痛的惩罚,这样可……” “好了别说了,我需要!你不许做任何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学长是需要我的。”孙映山忽然抬起头来,脸上泛起了红晕,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酒窝,柔和分明的下巴上的几点红痣似乎更加鲜艳,“只要学长需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被学长使用。” 好像结果对了,但是过程有点问题。 你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跟他更好的解释,他就已跪着趴下,弓起腰臀,脸贴到你的裸足前。 你被他举动吓得重心不稳,坐到地上。 你身上只围着一张浴巾。没有找到鞋子,所以你是赤着脚走出来的,他无比虔诚地在你洁白的脚背上亲了一下。 有点湿润,是他事先舔湿了唇。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映山……同学。” 他亲完就抬起身子,迅速恢复了跪着的姿势,水汪汪的眼睛瞄了你一下就很快的低下头,神情无辜。你倒无话可说了。 “现在去把裤子穿上。” 他听话去穿裤子,主动去浴室洗澡。 你坐在床沿穿那套新校服,他洗的飞快,你刚把上衣扣子扣上,他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又跪在了你的脚边。 你叹了口气,“不要跪着。” 他换了个蹲着的姿势。 “我是说坐在这里,让我跟你聊聊。”你拍拍床边的空位。 他摇摇头,倔强的要待在地上,然后把一瓶什么东西双手捧给你。 “这是我,供奉给学长的。” 一个装着红色果汁的玻璃瓶。 你想起来图书馆的规则里有说过像装有红色果汁的瓶子是禁止拿取的? 你紧张起来,“这个好像是不应该拿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它放回去?” “这是‘果汁’。是属于另一种规则的物品,那个规则是在图书馆规则之上的,所以学长不用担心。果汁可以抵制污染的腐蚀,不然就会逐渐精神失常发疯,最终被吞噬掉,这是大家都在争夺东西,请学长喝掉吧。” “但是,你们毕业不是就能离开吗?图书馆不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吗?” “真正的结束点并不是毕业,而是新生日,只有坚持到那一天才有机会逃出这个学校,喝下这个才能坚持到那一天。” “你应该留着自己用,不用给我。” 你说着把瓶子放回孙映山手上,他接过,扭开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直起腰吻住你,温热柔软的舌头撬开了你的嘴唇,把“果汁”渡到了你的嘴里。潮湿气息带着淡淡血腥的西红柿味道,就这么被他硬生生的推到了你的腹中,你呛了许久。 “你……” 你话还没有说完,他又喂了你一口,一口接着一口,直到把那一整瓶果汁给喝完,最后把你嘴唇多余的液体舔掉。 他柔软的唇被染的鲜红,液体沿着白皙的下巴流淌,润湿了点点红痣,让他显得更为妖异,而他只是睁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你,你又感觉自己心软了。 喝都喝了,还能怎么样。 孙映山的精神状态都这样了,你能怪他什么。也许明天你可以把他带走,也许孙霞有办法救他,还是说该把他留在图书馆,但是这个地方看起来也很危险…… “我想要把你带走,有可能吗?只要进入图书馆就无法离开了吗?” “学长要去哪里?” “纪检部。孙霞在找你。” “去纪检部我只会被腐蚀掉。离开图书馆我会被纪检部抓捕。”他指着脖子上的红斑,“我的污染程度更重,而学长不一样,学长身上没有污染标志,应该离开图书馆。” “我有自己的规则,学长不用为我担心,只要学长还需要我,我就一定会逃出去和你见面的。” 他思路清晰的说完,开始催促你睡觉,“时间不早了,学长还是快休息吧,都怪我让你今天很疲惫。” “……我就没什么能帮你的吗?” 他又笑了,眼里盛着烛光,“学长的存在就足够让我活下去了。” 你的内心百感交集,趴在床上不再说什么。 孙映山去把多余的蜡烛都灭了,然后给你掖了掖被子,躺在床边的地上。 地上?你猛地坐起来,看到了安分笔直地躺在木质地板已经闭上眼睛的孙映山, “上来睡呀,这床这么大。睡地上不冷吗?” “……我不能,今天已经太幸福了。晚安,学长。”他给你一个毫不相关的回复并倔强的躺在地上。 你能拿这孩子怎么办。最后只能等上一会,猜测他睡着了,偷偷下床把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十一) 你隐约听到了恐怖的钟声,这个声音让你异常的不安,伴随着这几天持续的噩梦,你再次惊醒。 猛然醒来的脑子短暂失忆,仅剩对于这个漆黑封闭的地方不是熟悉的卧室的恐惧,你紧紧揪着被子坐起来大口喘气。 “不要怕,学长。睡吧,现在还很早。” 他的声音像午觉播放的安眠曲那样柔缓,又像山中溪流那样清甜,你的恐惧如一片被投入水中的泡腾片,在缓缓地溶解。 “你刚刚有听到吗……” “只是钟声而已。四点的钟声。” 他的声音过于安宁,你再没有任何疑问,安心地趴回枕头,闭上眼。 六点,房间突然亮起的电灯发出强烈的光,你皱眉睁开眼,枕下的手机在嗡嗡的震动……木制地板空荡荡的,孙映山不知所踪。 你之前定的是五点半的闹钟,是孙映山帮你关了闹钟又定了新闹钟吗?你的手机没密码锁。家里盯得紧,不仅妈妈要检查,沉音也会来嚷嚷,久而久之你干脆改成滑动解锁。 你脑袋昏沉地从床上坐起来,点亮手机屏幕首先看到的就是数个班主任的未接电话,连接网络瞬间跳出数十条消息,重重的提醒你此时已经回到了现实社会。 你还呆着,班主任的电话又打来了,你匆匆接了电话,换好衣服,把钥匙留在房间内,出去见他。 倒是班主任走的比较快,先把在楼道的你给找到了。 “还好,你没事。昨天晚上意外事件增多了,老师就猜到你大概不会很顺利。”他把手搭在你的后背,面容上带着点通宵的憔悴,但身上的精气神和那股冷冽的气质不减半分,“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可以。”你想了想还是不把孙映山的事情说出来。如果老师想帮孙映山的话,他应该早就这么做了,老师照顾你是一回事,你没有资格要求老师为你做什么别的事情。 “如果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不要憋在心里,要跟老师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过去了,也不要回想了,好吗?”他捏了捏你的脸。 你点点头,老师修长的手指又在你的脸上暧昧地划了两下才离开。 “老师接下来的八天要离校去外地学习,这几天不在班上,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老师直接发短信,打电话……话是这么说,但是子莘你真的很少会给老师发短信,要不现在定个规定,你每天都要给老师发短信或者打电话汇报一下你的学习进度或者每天做了什么。” “啊?从今天开始吗?”你拿不准这是硬性要求,还是开玩笑说的话。 “这样的话,老师会更放心。”他垂眸笑着说,没肯定也没否定,递给你一张从手臂间夹着的文件袋中拿出的表。 “这就是学生会内部表格。你把它填写好之后,交到学生会入会申请处就可以了,就是普通的入会申请处,他们会明白放去哪里的。应该后天你就能得到新的通知了。如果他们要你去开会,你就去开会,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你进去之后就会明白要怎么做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给老师打电话。” 你指着填写污染标记的那一栏问:“但是我身上并没有标记,应该在上面填什么呢?我需要去学生会会长问吗?” “没必要找他,只要填上‘无’就可以了。学校已经了解到你的情况,会处理好你的问题的。表格只是走个过程。” 老师又说了一些鼓励你的话,你也保证了会给他发消息会保持好心情,你们一同走到班级的门口后,老师就离开了。 周日就已经有很多同学来把自己的桌椅都搬回了教室,等你慢吞吞的搬好自己的桌椅,教室的布局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你身边的位置又空了,非云不在,章宁夏还有好几个人都消失了,祁星耀和池微还坐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几个人的缘故,班级突然就变得安静了很多,也可能是准备要出成绩,大家都在紧张自己的分数。 学校改卷的速度神速,第二节课下课全校的各年级成绩排名就已经张贴在布告栏上,同时发布到了可以在手机查看的校内系统上。 班主任跟你说过,你的数学综合还有英语的大题分数都没拿到,可想而知你的成绩一定非常差,你没敢看成绩排名,你无法用平静的心情去面对那个糟糕的名次。 语文老师吴老师是你们的代班主任,趁着课间的时间她开了一个小班会奖励了分数进步的,取得单科成绩第一的,班内最高分的同学,又跟大家说考完试就可以去修学,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了,同学们都很开心,只有你完全无法融入这个氛围。 你假装上厕所,偷偷地溜出了教室。 但是你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路过那个贴成绩的公告板,没忍住停下看了一眼。 学校会把全校人的排名贴在巨大的公告栏,好像在分高低贵贱的阶级差距,分数最高的人员排在最高位。 第一名是非云,依次是永远排在前面的黎文免,第三名是秦云馨,然后是池微,阮开晨……你在从下到上的第二十个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连祁星耀的分数都比你高。 好难过。 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想到那些给你鼓励的人,你感到你完完全全的辜负了他们,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做不好呢?学习是你最拿手的事情了,可是在这件事上你都做不好…… 一时之间抑郁情绪涌上心间,你低着头控制眼泪,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栋旧的东教学楼,走上了天台,你到达了东暖跳下去的地方。 突然你也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但这不是你的想法,你明白,你要与这种抑郁的情绪抗争。 “喵~” 一只黑色的小猫出现在你的脚边,它给你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猫咪的毛让你想到了东暖的发色。 你被它领着走下楼,一直走到图书馆的门口,小黑猫的爪子趴在图书馆的玻璃门上,肉垫敲着透明坚固的玻璃。 它好像想要进去。 所以你推开了玻璃门,黑色的猫咪晃着尾巴朝你叫了两声,从玻璃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十二) 含强制后入,可跳。 ——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坐在学生会会长的办公桌上,黎文免埋在你的腿心,他的舌头在弄卖力的舔弄你的花户,他的薄唇在吮吸你的阴蒂,你抓着他发质绝加的黑发,屁股火辣辣的疼,快感带来的眼泪蒙着你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根根分明的清爽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在微妙的晃动,与他脖颈的雪白相衬着,感觉你在做梦。 要疯掉了。 又要到了,花液一下喷出,溢在光滑的桌面,打湿他的脸,甚至他的睫毛也粘上了你的液体。 他舔了舔唇,总是冷漠的雪白面容浮着一层十分动人的粉红,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桌上的液体涂抹润湿他抬起的下体,缓慢而肯定地插进你的肛门,借助润滑这次完全插进来了,你又被这种疼而胀的不适感弄得流下眼泪,他像是要哄你那样亲你,快速动作起来,射在了里面。 你的腰酸胀得要命,瘫在他怀里。 起因很复杂。 今天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学生会干事把你的表格给你,让你要亲自去学生会入会申请处盖章,说盖完章尽早交他。 但是当时你在忙,新班长曹静文要录入和确认交给景区的修学学生个人信息表,因为有人失踪要重新排序且又要确保每个能去的人都能去,她对于一些个人信息不太清楚就来问你,你把之前写过的信息笔记本都找出来给她,顺便帮她一起打电话给学校保卫科和失踪学生的家人询问。 你惊讶的发现,很多人都是在那天打了你之后失踪的。 总之你们一起把表格做完,你去学生会入会申请处的时候负责盖章审阅的人去吃饭了,但是那个收表的同学很着急,他说会长还在让你跑一趟会长办公室,让会长给你盖章,今晚一定要交。 你只能跑去学生会会长办公室,才敲了一下门,门就缓缓的开了。 会长黎文免倒在地上弓着身体,你慌忙蹲下去探他的鼻息,他的气息滚烫,脸色潮红,冷俊面貌的变得脆弱,浑身淌着汗珠,背上全湿了,像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你叫了他几声。 “沉子莘……我没事。你先出去。”声音还是冷静的。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扶着桌子稳住高大的身形,一手松了松领带,长腿在颤抖,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裤子撑起的一大包让正准备打电话叫医疗救援的你愣了愣。 然后你的手机就被他扔了。 然后你被他按在墙上亲起来了。 你双手推他但是他高大的身体就像是墙,牢牢的围着你,他只是压着你就已经形成了困住你的牢笼,持续地夺走你的呼吸,那只带着黑色皮套的手也往下解开了你的皮带扣,冰冷的指尖夹着内裤剥向下离露出白嫩的臀部皮肤。 大手用力的揉搓着你的屁股把你抬起来,另一手脱下你的皮鞋,扶着你的大腿将半边裤子褪下,把你的双腿卡在他瘦实的腰间,鼓胀炙热阴茎头隔着布料摩擦着你的下体。 他放开你水润的唇,细密的亲吻着落在你的流泪的眼睛上,一路向左咬住你的耳朵,说的话带着热气,“抱歉……你撞上了我的发情期……为了尽快结束请配合我……” 他在你大腿上的生热手也滑到你的腿内敏感处,拇指轻轻拨弄那两片隐秘的花唇,点点湿润渗出来, “你肯定也不想你的秘密被发现,我们应该合作。” 冷得不带感情的声音却吐出了最为炙热的热气,快要把你的耳朵烫坏。这热度你弄的满脸通红,头昏脑胀,只想沉溺于他宽大胸膛的那股松叶的木质气息中。 “啊!” 已经插进来了,还没等你想明白。 “很痛,不要……” “因为没有准备避孕的措施…呃嗯……”他的冷冷的声音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全部被无法控制的喘息覆盖。 粗大的肉棒被未曾用过的甬道紧紧卡住,只进入了一小段令你们都十分难受,他紧紧抱着你,俊美面容上常年冷漠的眉头用力皱着,汗水从湿湿的黑发流下,他身上最薄最柔软的耳朵红透了,像一颗正在成熟的流汁蜜桃。 他抽出仍然挺立下体,把你抱起,放在他那张沉重宽阔的黑胡桃木质办公桌上,跪在地上,脸埋进你的腿心,伴随着舔水声一阵快感袭来,令你抓住他的头发。 (十三) 黎文免托着你纤细的腰将瘫软的你扶起,带着皮手套的左手提着裤子穿你的大腿时,一阵来自他的冰冷触感也贴在你的皮肤上。 他把你的裤腰的皮带扣好,像拼接玩偶那样,将掉落在地的皮鞋套入你的足中,拼回原样之后把你放在他的黑色皮质办公椅上。 座位的背后是一扇大的圆顶窗户,被厚厚的垂地蓝色窗帘遮住,上面的银色桂叶花纹正好圈住椅子和椅子中的你。 你靠着木质扶手,不想再看到桌面上凌乱的水渍于是移动视线,黎文免在房间左侧的玻璃更衣柜前,背对着你脱下了被汗打湿的白衬衫,露出雪白的宽肩,漂亮的肩胛骨线条,脊背向下在腰部收窄,左手的黑色皮手套仍然勒在腕上。 他从挂钩上拿下一条黑色皮项带,斯文地缠在脖子上,手指扣住繁琐的扣环,很快戴好,穿上新衬衫和外套,又从柜中拿出会徽与会长徽章重新别起,从容而利落地完成了整理。 正在此时,一个佣人服饰的保洁员敲门进来把桌子擦干净,你尴尬地站了起来,好在那人目不斜视,低头快速处理完桌子更换了柜中衣物后就退出去了。 “怎么不坐着,不是很疼吗?” “不不不,我已经好多了,还是你坐吧。” 虽然说开始的一下确实很疼,但是没有出血,现在只是有种辣辣麻麻的感觉,以及更多的腰酸腿软……主要是这个位置很有压迫感,你不太敢随便乱坐。 黎文免也不强求,自己坐了回去,高大的身体把椅子占满,抬头问你:“你来这里是要?” 他这公事公办的模样让你想起来盖章的事情,从地上某块花草绘文样的瓷砖上找到了申请表,递给他。 黎文免签了字,拿起放在手边的印章在底栏盖上了一个学生会印章,黑色皮质手套手指摩挲着你写的那个“无”字, “欢迎你加入学生会。”他说着把表递给你,“我应该对我刚刚的行为做一些解释。” 他想往下说,但是看到了你拿表的时候,双腿的不稳,倒是单手扶住了你,把他的长腿伸过来示意你坐下。 你犹豫着,虚虚地侧着坐在他的腿上,你们贴得很近,他的脸在你的视线下,你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木质香。 黎文免双手放在腿侧,目光与你的领带平齐,声音仍然是清冷的,“说完我会叫医生过来。” “说起来也很简单……万清山供奉着神明。神明的一颗种子顺着水流,流淌到了奥菲利学院,生根发芽令这里也成为了神赐点,祂与一位初生者融合以人的形态出现,被学院供奉起来。” “祂是学院创造的神。正是因为神的存在,学院才会拥有如多的辉煌成绩。” “学院一直盘算着获得更多神的种子,以此建造更多神赐点,扩大祂的影响范围,把神的恩赐给予更多的人。” “学院最初寻找了一组科学家研究,测定了神的成熟期与发情期……因此学院启动了flower4的计划。从各个信徒高层挑选出优秀基因的孩子,在七岁植入神的细胞提前融合以适应结合时的孕育,因此f4也会同步出现成熟期和发情期。” “每一届的f4都是一个配对体,类似于授粉的花朵。但神的成熟期一直没有出现……至到今年。也许……我也受了,祂的影响……见到你的时候没有忍住……” 原来预言就是这个意思吗……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时之间还没有……” “你可以慢慢想,加入学生会之后你会有很多想问的。我们的合作,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合作?” “我的发情期……会一直持续到新生日。”他的耳朵又红起来,深邃的眼睛被黑发遮住,只留给你高挺的鼻梁和雪白的下巴,“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甚至连门都锁不起来,或许某一天就会完全的忍受不了而被迫和一个人交配……我需要你帮我解决它,相对的,我可以保证你能安全和健康的顺利毕业。” “我们可以签一份协议,如果我不能做到的话,我可以把我名下的黎氏百分之三十的财产赠给你的家人。今晚我就会找律师来公证。” “‘……新生日’是什么?” “这属于学校的机密,我不能告诉你。唯一可以透露的就是在那天,现实与里世界在这所学校将会置换,将迎来一场盛大的传教和神赐。” “凭着我自己是无法逃离的。”你回想起之前的无力,最终也只能同意,“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 “嗯。”他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笔,递给你,“这是录音。” “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吧。” 他托起你的脸,把你揽入怀中,吻你的唇。 —— 大概就是, 学院:都安排好了,四个里面选一个,都选也行 非云:一见钟情了,自由恋爱自由恋爱自由恋爱 (十四)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你的肚子饿得发出了声音。 黎文免带你去了f4顶楼庭园,你都不知道学校居然还有这么奢侈的地方,堆满钻石的喷泉池,充满阳光的玻璃与大理石结构的超大空间,鸟笼繁花绿植与典雅的瓷器摆件,随处可见的佣人,十几个厨师在一旁随时待命准备做饭…… 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一本小说吗? 你拘束地吃完了这顿饭。 “沉子莘?” “是。” 一个面容憔悴的带着学生会徽章的女生把你从晚自习的班级中叫出来,拿着工作簿看了你许久。 她给了你一本手册和精致的木质盒子,上面雕刻着专属于学生会的桂叶花纹,里面的丝绒绸缎放着一枚学生会的会徽,还有一副透明外壳的软耳塞。 “我叫罗珍。” 她的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有些凌乱蓬松的长发披肩,颈部戴着怪异的白色绷带。 “你快点读完这个,待会我带你去到钟楼。每一个加入学生会的人都要先与它见面。我希望你能带着你最高的崇敬走进那里,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敬的想法,我会立刻解决掉你的。”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瞪大了阴沉的双眼。 “……好的。” 你把徽章和耳塞放进裤口袋,快速的翻起这本《学生会内部守则》,正要看时,又被她抓住你的手,“太慢了,你实在是太慢了。” “……” 你甚至还没有开始看。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长和学校会同意你这样毫无灵性和领悟的人入部,这真是对神的侮辱。”她颇为伤感的皱着眉头,“虽然他们这么做一定有理由,但是我不想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还是快点结束吧,我们现在就去钟楼。” 你只能继续给予肯定的回复,跟着她往学校大厅走,在宏伟的巨大金色钟阁侧面有一个雕刻着花草的门,进去之后还是一道门,门上点着蜡烛,再进入就看到了一个极其庞大的空间。 它由从上往下里里外外的无数个正在转动的机械零件拼接而成,空气中浮动着金色的光点,不知道那是蜡烛还是什么,它发出的光让你能看清周围或大或小的机械芯。透过透明的暗色玻璃,外面巨大的钟摆的影子晃在你们的身上,秒针转动的“嘀嗒”声在这里回荡,仿佛遵守着未知规则一样的永恒的转动着。你不知道它能源来自于哪里,是什么驱动着它不停的运转,就算你走进了它的内部,你也无法看清黑暗的楼顶上是怎样的景象,无法探究这种力量的源头。 一进入这个钟楼,你就感到了难过。 你们循着一条螺旋向上的金色的金属楼梯,往上走,越是往上就越是感到痛苦,虽然旁边有人,但是此时此刻你觉得如此的孤独,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并且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你,就好像回到了永恒的最初,你得直面自己的恐惧,那颗孤独寂寞的内心,那种总是徘徊着又出现的永恒的悲哀,越往上走,越能看到包裹住器械的藤蔓,藤蔓减缓了机器零件的转动,你甚至能肉眼看到藤蔓生长起来的动态,可能事实上藤蔓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好像有预兆性的,能看到它长出来的样子。 “这里就是钟楼。明天你会再来这里采集贡品,但不是我和你。无法再向上走一步了,我们就到这里。”她说完,便跪在台阶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作祈祷状。 你静静的望着这些转动的机械装置,突然间又开始了思考,你一直以来都会思考的人生的意义,人类存在的意义,那些宏大得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就是因为你会思考它,所以你才在众人中格格不入吗?是因为你会思考人类,所以你才会无时无刻默默地评判每个人的行为标准,而将彼此友好平等善良真诚的相处作为每个人正确的行动准则吗?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难过于这个世界中的劣根性的存在,才不知道为什么永远都会有这样的不平等和差距不能相互理解而制造的痛苦,阶级上的剥削与压迫,为了满足自身利益的所作所为,因为处在最高层而肆意欺压的行为……为什么人类还没有灭绝呢? 思考的结果是这样的想法。 虽然这个想法是否完全是由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有待商榷,但是你与祂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共同的思想,这也是理解的起点。 所以你才会深深的被祂所吸引……就好像祂也对你感兴趣一样吗? (十五) 晨会开始前,你决定再翻阅一下那本厚厚的学生会的手册。 《学生会内部守则》 一、誓言 恭喜,你进入了这个学校最核心的组织,无论你之前经历过怎样的痛苦,被怎样抛弃,陷入了怎样绝望的境地,现在只要你足够虔诚,神将无条件的接纳你,给你带来新生。 同样的,你要把你所有的信仰与爱奉献给神,上奉贡品。从此开始,你的身心都将属于这个曼妙的即将弥散向整个世界的同化。 无数的兄弟姐妹将与你融为一体。 童话般的美好未来即将降临。 二、供奉 1供奉神明是这个组织成立的初衷,也是首要任务。供奉维系着我们与神之间的联系,对供奉事物必须极其虔诚。 2每天必须供奉叁颗新鲜青果与果汁作为贡品。青果必须是最青翠的,最圆润,带着淡桃香味的桃状水果;果汁必须是鲜红的,当日新鲜的。供奉时间为每天的第一声钟响之后。 3青果的摘取技巧: (1)地点为学校大厅的钟阁内部,每次进入的人数不得超过五人。 (2)准备工具:手套,专用收获篮,专业耳塞 (3)注意时间,请勿超时,在第一声钟响前离开,否则将会因为头部细胞增生过多而炸裂。 (4)光泽气味是首要的标准,其次是大小。每次收获的数量为叁个或叁个以上,一个月中每日的收获量应逐渐增加。 (5)采摘的方法为,先向上轻轻抬起,后左右微微旋动直到青果脱离藤茎,果的表面如有刮蹭,不计入收获量,禁止作为贡品。 4果汁的获取技巧: (1)果实会随机出现在以下的地方:图书馆大门前,图书馆一楼通风管道内,图书馆二楼的休息室中,图书馆的天花板上。 (2)准备工具:捕网,笼子,手套。 (3)每个果实所能够榨取的果汁量在20ml—200ml,每日应最少满足够榨取一杯果汁量(300ml) (4)建议提前一天将数量足够的果实准备好,而后在当天将果实放入榨汁机中,获得新鲜的鲜红色的果汁。禁止上供非当日生产的果汁。 (5)榨汁机中的果汁偶尔会少量或大量减少(随机在0—500ml之间),这是正常现象,不必追究消失部分的去向,只需保证每日果汁贡品量有300ml (6)抓捕技巧:无 5禁止食用或饮用贡品。 叁、聆听 1不要忘记与神沟通,聆听教导。当感到强烈的不安/抑郁/自杀意识,立即开始祈祷,必要时可使用跪姿。 2祈祷内容包括感恩/希望/聆听赐福。祈祷时出现与此无关的内容将会受到惩罚,被神放弃。 3尽可能远离东教学楼的藤蔓,与学校大厅的钟阁,不要在这两处停留,以免发生意外。 4学校大厅的钟阁敲响在每日7:30开始,每节课上下课时敲响(具体时间请查看课表),务必在钟声响起前,提前将学生会发放的耳塞放于双耳。 5每日应有一名干事记录钟声,将七点半时每日第一次敲钟的次数记录在特殊表格中。 5.1若此时钟声超过叁声,为四声或四声以上,立即报备纪检部,以电箱损坏为理由,通知晚自习结束,晚七点半前保证所有学生离校。 6 “你怎么还在看!”阴郁的罗珍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发疯般把你的手册夺走,愤怒的将每一页撕下,你还没反应过来,书页已经被她撕的粉碎。 她的暴怒仍不停止,甚至想越过桌子抓住你但被你躲过,她暴躁的大叫:“难道你还没有把它背下来吗?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居然还没有把它背下来!” “天呐,罗珍!安静一点,你太吵了,你打扰到了我的祈祷!” 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帽子盖住整张脸的男生表达不满,帽子没盖住的下巴部分全是红斑。 罗珍把她撕碎的纸屑扔到地上,坐在你旁边的座位上,闭上眼睛,也开始祈祷。 来越多的人集中在这里,他们或是用饰品遮住手腕或是遮住脖子,或是遮住脸。但无一例外的,坐下之后都闭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词。 (十六) 细小密集的祈祷声在黎文免走进来之后全部停止,冷漠的气场压制住了所有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的坐在首位,宣布了你加入学生会。 “我反对!”带着白色口罩头寸头男生一拳砸在桌子上,站起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同化标志,凭什么加入?这是对神的不敬!我绝不允许这人污染我们!” “这是学校决定的。”黎文免冷声说完,示意他坐下。 “我发誓我要炸了这所学校,只要我能毕业安全离开我就把这个学校炸了!这种傻逼学校根本就不配——” “停。” 如冰块般无音调变化的声音清晰有力而不容反驳。 那个男生一下收声,安静坐下。 你明显感觉到这里所有人都不太欢迎你,如果不是黎文免能镇住场子,他们冲动起来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 最终他们决定让你去收获今天的青果贡品, “完成今天的收获才能证实你的忠诚,你才有资格参加与神的祭拜,如果你不想做,你现在就摘下这枚勋章,滚出这里,明白吗?” 你们站在钟楼的门外,距离七点半的第一声钟声还有20分钟。那四个人为首的是今天那个戴口罩的男生对你说。 “明白。”你已经戴上手套,想拿起那男生手上的编织篮子,他却收回去,“这个我来拿,宋典怎么还不开门啊?” “戴着手套不太好弄,这个口袋早知道不背这个包了……” 被叫到的宋典因为戴的手套拉不开放钥匙的口袋拉链手忙脚乱,另一名女生正在帮他。 你有些不解:“你们也一起?”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搞定?怎么可能!你什么都不懂!” 门终于打开,戴口罩的男生把你们一个个赶进去, “还有17分23秒大加快加快时间,今天我们要收获26个,一个人要收获六个,加快速度,快点结束安全出来。” 他把最后一个进去的你揪住,“喂,你怎么不带耳塞!你想死吗?” “耳塞不是在钟响的时候才要带吗?” “只要进到钟楼里,就要带耳塞,罗珍但你来的时候没让你带吗?你怎么点记性都不长?唉,算了,不废话了,你快把耳塞带上,然后进去,摘六个果子,放进篮子里,出来,就是这么简单,知道了吗?快点!” 虽然他们都神神叨叨的很暴躁,但是感觉并不是坏人。 再次走进钟楼,你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与昨夜不同,原本持续转动的大大小小的精巧零件几乎全被坚韧的藤条攀附拉扯着无法运动,不知道从哪里长出来的藤条但爬满了整个钟阁,停止了它的运转。 钟阁内被穿过斑斓玻璃的外部强光照亮,但顶部仍然是一片黑暗。那个通向上方的金色楼梯完全被藤蔓所覆盖无法通行,入眼满是翠绿的不真实的,过于饱和的,类心脏形状的叶子。 真的有果实吗?你感觉眼睛都要看花了。 没有人说一句话,大家全扑进了绿叶中奋力寻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你也只是在绿色中摸出一枚不大的翠绿的圆润果实,照着说明,先向上轻轻抬起,后左右微微旋动直至脱离藤茎,成功了! 第一枚青色果实被你小心的放在了篮子里。 你学着他们的样子,扒开那些藤蔓绿叶,钻进藤蔓条交错中大口子,往金色楼梯上走,终于又找到另一颗。但你正试着把它拿下来,突然间看到了那些机械零件开始发力,要重新运作般,将那些相互交错纠缠的藤蔓扯得紧绷,你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宋典就先从楼梯上面钻出来,拉着你的手臂带你冲下楼梯,在那短暂的几秒中,你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振动与冲击,简直要把你的灵魂都震碎的鸣声的开端,从隐秘的地下轰隆而来——好在你们最终奔出了那个大门,戴口罩的男生在你们出来之后一下把们关上。 立刻有学生会的其他人拿过你们的篮子匆匆离开。你们五个人则是站在原地,为刚刚的惊险与余震喘了一个口气。 直到五分钟之后,钟声结束,戴口罩的那个男生先拿下了耳塞。 你也拿下耳塞,很抱歉的对他们说,“对不起,我没有摘够六个,我只摘了两个。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罚呢?” 口罩男双手抱肩,“我就说新人很靠不住。” 那个帮宋典拿钥匙的女生拍拍你,“摘两个就可以了,许唯和我都想到你是新来的,所以我们都多摘了叁个。宋典和胡前年肯定是摘够了,我们这次肯定完成了,可以歇口气了,你不用担心!” 宋典也说:“肯定完成了,不然刚刚的他们收货的时候就把我们带走了。” 名叫许唯的女生拍着她的心脏,“太好了,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要死在那里。” (十七) 学院的地下一层楼,在他们领你下去后你在知道有这个地方。 这里长满了黑色的粗壮的树的根茎,一进来就能感觉得到潮湿的水汽,顶部与墙面各处的地方都在滴水,在脚下积了浅浅的水层。 你踏上光滑的地面,看着爬满墙壁的树根,与间隔放置的蜡烛,每个蜡烛的木制烛托都异常精致,是鸟儿衔着桂叶的各种造型。 点满蜡烛的宽阔的空间中,地上铺着防水的白色垫子,铺成大圆形,一圈又一圈的年轻学生跪坐在地面,发出不安的紊乱的,自言自语般的,各种音色交杂的低语。 圆的中心地方放置着叁颗你们今天采摘的青果,一个双马尾带着口罩的女生装着鲜红色果汁的木碗倒在青果上。 地面缓慢的爬出一条白色藤蔓,如此如同牛奶的白色,它仿佛有生命那样迅速的将果子卷起来,果肉渐渐干瘪,果核剥落,最后剩下脉络,鲜红色消失。 你愣愣地看着这过程,有人拍拍你的肩膀。他给了你一张敲钟次数记录表,附在你耳边说, “这是你的工作,会长让你填了拿去他办公室。” 他说完就继续低头自言自语。 之前黎文免和你确实谈过这事,上个负责记录敲钟的人失踪了,大家都很害怕钟声,所以都不太愿意承担,你的同化程度比较低,钟声对你的影响会比较低。 你敲门进去的时,黎文免正在办公桌上写字。他的脸型属于阴柔型的完美模版,肤白唇红,但身上的那股强大的气场,端正冷漠严肃的气质却完全把外貌上的柔弱感清空。 真神奇,那条黑色项带在别人的身上会认为情趣,但是在他高昂的脖子上戴着就会变得合理禁欲,倒不是缺乏美感…… “很好奇?”他微微抬起他那双有些灰色透明的双眼,你立刻收回自己不太礼貌的目光,主动把表交给他, 他接过表,也把你拉近,认真确认了的表格签好字,跟你说了一些格式需求,但是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已经摸上了你的臀部……甚至柔捏起来。 “现在不行,等会还要上课……” 你贴着椅子站在他身边,被他的手臂虚虚揽着根本走不掉,也被他冷冽的气质唬得拒绝声都带着欲迎还拒的软调。 “学生会的工作是最优先的,完成工作比上课更重要,缺的课时自己另寻时间补完……守则里写的,忘记了吗?” 他把你拉到他的椅子面前,站在他的长腿间,他把黑发靠在你的胸前,面容仍然是淡然而俊美,但手上揉你臀部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放轻。 “我做了体检和避孕注射,待会可以给你看报告,”他低沉的声音冷冷的,仿佛冰过的细沙摩擦你的耳,“你想在桌子上还是椅子上?” “都可以……”无论在那里他都可以轻松的抱着一下填满你,你比较想要的是,“就是那个……我可以……额……我想摸一下你的喉结。” 反倒是你把他说脸红了,虽然他的仍是表情淡漠严肃,好看的薄唇紧抿。 他把你抱到桌子上,把你的双手放在他的脖颈,带着你的手指解开他黑色项带那些繁琐的银扣,露出雪白性感的遮蔽处。 “好漂亮,”你说着伸手摸起那块凸起的,随着他的吞咽上下移动显得仿佛有些不安的喉结,“我还以为,是为了掩盖红斑才戴的呢?” 他的皮肤也太好了,又白又软。 “是为了遮住这个……”他抬高下巴,握着你的手指移动到他跳动的温热的颈间动脉,“我小时候自杀过,就是这条伤疤。” 你在他的引导下,触碰到了这条横在皮肤中间的纤细的疤痕。 (十八)t𝑜ky𝑜𝓇𝓮8.ⓒ𝑜m 你抓紧黎文免的衬衫,失神的看着后重的湖蓝色的窗帘的颜色晕开,要和你的眼泪一起化成水液流下。滚烫硕大的肉棒毫不客气地在你的体内来回冲撞,每次都能满满地顶着腿心一插插底,巨大的快感与满足感让你神志不清只想要更多,主动迎合收缩令他也哼出声来,与你的呻吟纠缠在一起,终于在此时他清冷的声音染上色情的热度。 许久之后,他抱着你坐回椅子上,你伏在黎文免炙热的胸前听着他闷闷的喘息声,以及他打电话的声音, “这么温柔?……我知道她是你的学生,但你也不是她的监护人何必每天通话…别想用兄长的名义压我,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 冰冷优雅的少年音,再带上一些事后的沙哑,你感觉他简直就是在勾引你,你用双腿的缝隙把他放在你肚子上的手夹住,黎文免愣了一瞬,立刻挂掉了电话。楍攵將茬гó𝖚s𝕖b𝔞.𝕔óℳ韣傢鯁薪梿載 請荍鑶網祉 “你真的…还想回去上课吗?” 贴着你耳朵说的声音低沉而诱惑,你又可以了。 你夹住的是他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冰冷坚硬。如果冷度是黎文免给人的主观感觉,他左手上的冰冷则是一种真实的触感,但你也没细想的机会,套着手套的手指拨动了两下阴唇就插了进去, “嗯……” 强烈异物感让你头皮发麻,涌出又一股水流把手套弄湿。你真切感觉到了它寒冷坚硬的程度,并非人的手。 你回到班级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还能上一节课。拿手机的时候你发现班主任刚刚竟然给你打过电话……而且显示你接通了。 昨天晚上你给他发消息汇报日常的时候确实答应了老师今天打电话但是——你今天不是没空吗——等等好像你记得黎文免接过电话——他接的不会是你的电话吧? 黎文免说的话,你稍微还能记得,所以说,他好像提到过兄长这个词,意思就是…… 其实“李老师”应该是,“黎老师”? 下课铃声还未响起,连均已经在门口等着你了,今天早上他就给你发了消息,说他要返回学校想跟你一起上学,但是你先出发了。 所以他只能早读来找你,找早读你也不在,一连来了两趟,可你都不在,打听倒说是你加入了学生会在工作。 他打听的人还说了你勾搭了会长的风言风语,被连均教训了一下。 连均篮球队的队友捂着脑袋,“劝你你找他,别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你再说?” “好心劝你,你不听,等着后悔。” 肯定是你非常优秀才加入学生会的,而且你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呢?总是在乱传你的谣言,他见一个打一个。 连均放学在教室外等你时,发现一个也在等人的瘦弱而又美貌的少年,连均认出那是你是那个幼稚的弟弟。 “你在这干嘛?高二都不是早就去吃饭了吗?怎么还站在这里?你以前不是说再也不要一起吃饭了吗?又来了?” “关你屁事啊,现在,姐——我哥他只会跟我去吃饭!哥哥他都把你删了那么多次了,你还好意思加回来,真是够不要脸的,说很多次了,我也很不喜欢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删的吗?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删你哥哥的手机,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这么幼稚?你几岁了,小朋友?” “你才是小朋友呢——我都已经那什么过了,你肯定没有,你才是小朋友!!” 你走到门口,听到的就是这样幼稚的争吵。然后就是连均热情的拥抱,“我终于回来了,见到我开不开心?” 还没等你说话,他就被沉音拉开,“说话就说话,干嘛要动手动脚的?” “你们别吵了……” “明明是他先跟我吵的,我只是在这里等你吃饭而已。为什么他要等你啊?他不是说了不等你的吗?我们去吃,别理他!”连均牵着你的手,狗狗眼睛眨着,看着你。 但是你怎么可能不理沉音呢?虽然他站得远,皱着眉,看着好像脸颊又鼓起来了。 毕竟前天晚上你不在家睡觉,被沉音知道了有开始了疯狂的询问,虽然他不粘着你,但是会给你发很多垃圾短信,你担心会错过学生会的通知又不能把手机关上,只能恳求他不要再发那么多信息了,又答应了他很多无理的要求,包括虽然要跟他隔一米的距离,但是每天一定要跟他相处达到两个小时以上。 你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一起去吃吧。” 连均不可置信的看着你,“可是你之前也说他很烦的,为什么我只是离开了两个星期?!你就找了新的饭搭子吗?怎么可以这样?” 他抱着你的手疯狂的撒娇。 沉音也不敢示弱,虽然他没有靠近但嘴上不闲着,“哥哥,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饭,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的,我不想我们两个人的独处时光里面有他,所以你只能跟我一起去,不能跟他!!” 一边是抱着你的手不放的连均,“子莘!!我也不想跟这个小鬼吃饭,所以你要跟谁去吃饭,快点选择我!” 这个时候恰好手机发出了消息,是黎文免要你现在去顶楼庭院,他有事跟你说。 “抱歉,我中午还有工作的事情,所以你们先吃吧。” “是学生会吗?” “对。” “为什么要加学生会啊?家不是很忙吗?不会影响你学习吗?”连均说着突然想起你跟他说过你考差了的事,接着问你,“是不是被这次的成绩打击到了?那不是你的成绩啊,你不是自己估分,可以到前五名吗?进入学生会更忙了,没有时间学习了怎么办?”而且也没有时间陪他了怎么办。 “这样就发生了很多事,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 “加油工作,哥哥你就快点去吧。”沉音难得乖巧,一把拉走连均。 沉音自以为他是暂时还不能接近你,但是他只要干扰了连均接近你,他就达到了独占你的目的。 连均即便不情不愿也只能妥协。 沉音却当着连均的面亲了一下的侧脸才离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连均看着离开的沉音,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小孩子嘛,喜欢撒娇。”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啊!?”他抓着你的胳膊,“我也要亲。” 你感觉他在开玩笑,他胡搅蛮缠的说,“我也是小孩子,我才17岁,没有成年呢!” “我也是17岁啊,对比起来沉音就是比我们小啊。”你笑着说,“别闹了,我真的要走了。” “……快点回来。”连均不甘心的放开你的手,不高兴地磨了磨牙齿。 (十九) 顶楼庭院依旧阳光普照,穿过大片玻璃的光在挂在树枝绿植间的各个金色鸟笼上跳跃,喷泉缓缓的流淌,一只从白色的虫蛹中脱出的蝴蝶晒暖了翅膀,扑朔而起。 如果仔细的看,花朵之下遮遮掩掩的绿叶间藏着众多白色虫蛹,它们多数为饱满而正在孕育的白亮团状,少数的已经干瘪,成为变暗的薄片,底下总是一小段钻不出来的扭曲干枯虫体。只有极少数能够变成蝴蝶。 “沉子莘同学,请您跟我过来。”佣人唤回走神的你,把你带到f4的餐桌。 上次你和黎文免来时另外叁张椅子还是空的,现在已经坐满人了,祁星耀,池微和阮开晨都在,单看外貌还是一表人才的老样子,祁星耀脸上的红斑甚至比上次要淡了一些。 你不知道黎文免叫你来的意思,安静的坐进他的身边的座椅,等他先说话。 “你的腰还酸吗?”黎文免的身体倾向你,轻声问。 “啊?” 大概你脸上“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问这个”的疑惑太明显,黎文免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确实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把你叫过来吃饭而已。你上次喜欢吃的我都帮你点了。” “黎会长,想说话就大声说吧,”阮开晨撑着脸看戏状,“其实我们都听得见,不用偷偷摸摸的。” 池微在专心的吃饭,或者说在机械地一勺一勺把饭装进嘴里,对外界毫不关心的呆滞样。 祁星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他不能无法无天的阶层,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样,手指在一个精致的瓷盏上滑动,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不用管他们。”黎文免还是用很轻的语气对你说话,“真的只是吃饭。” “啧啧啧。”阮开晨喝了一口茶,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你。 黎文免抬起手,又把手放下,与阮开晨对视,“你吃完了就走。” “没有啊会长大人,我还没有吃完,再来一份水果蛋糕!”阮开晨笑着拱火,“子莘,不要紧张嘛~我陪你吃饭不好吗?我也想听黎会长给你说的小♂秘密~”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没忍住还是怼了一下。 “不一定——” “——阮开晨,再说就把你扔出去。” 这才安静下来,但是他们两人仍会若有若无地注视你。 你有些僵硬的吃着午饭,祁星耀站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离开,他却走到你的座位,猛地双膝跪在你面前,把你吓的站起来。 “对不起沉子莘我之前不该这么对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他低下头,嘴被口罩遮住,但努力用动了眉毛和眼睛在表露悲伤,声音也加了十分的哭泣感, “我之前太年轻了,我不懂事,我知道我罪无可弑,我做了很多坏事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真的不想死呜呜呜……” 说着真的哭了出来。 你迅速看了眼周围的人,黎文免是无动于衷的冷漠,阮开晨的表情则是惊讶,看起来他也没料到有这一出。 他们都在等着你说话。 “你先起来吧。” “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你原谅我吧,我以后给你当小弟,给你当牛做马沉子莘……沉哥,沉大哥……” “你想要我怎么做?说‘没关系’?但是,又不止我一个人被你害过……其他人呢,东暖的命你要怎么还?” “……其他人我会慢慢补偿的,我会做很多好事,你先原谅我啊,怎么样都得一步一步来吧,”他疯了一样挪向你,“沉哥,我真的会死的,你先帮帮我……” 黎文免想拦在你面前,但是你挡住他,你抓着祁星耀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为什么你会死?” “我觉得这个就没必要问了,他没法告诉你,这是学校的机密。”阮开晨跑过来拉开祁星耀,“但是,子莘,你应该帮助他,校规规定我们要互帮互助,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就算是他。” “你少装好人了!”你想起东暖,想起孙映山,你完全被愤怒支配,“为什么你们抓那些感染的人却从来都不阻止校园霸凌?有多少人是因为校园霸凌变成你们所说的“感染”!你们纪检部还标榜正义,这不是很可笑吗?” 阮开晨表情严肃,没有半分退让,“阻止校园暴力并不是我们的工作,这是老师的工作。你们应该主动抗争,找老师和家长解决。真正有勇气的人不会被欺负。因为你们总是在逃避,想要人帮你们出头,其实没人能帮你们出头。沉子莘,你也是懦弱的人。” “如果你需要,我也会帮助你的。我不会拒绝任何向我求救的人。” “所以,你也应该冰释前嫌,帮助他。”阮开晨把祁星耀推向你,“已经坚持到这里,还是不要违反校规比较好。” (二十) 祁星耀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错了,因为他的脸上只有恐惧,而没有半分的忏悔。如果不是同样有天上的石头砸到他头上,他永远都不会这样向你们低下头。 显而易见,你被胁迫了,祁星耀想利用同情,阮开晨在利用规则,你需要退一步,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需要再退一步。 虽然,人永远无法替过去的自己原谅。 别说你自己,那些被他们打骂欺负的人,甚至被他们强奸的人,一句玩玩而已年幼无知就能清除一切了,怎么可能?给别人带去会伴随一生的深深的痛苦,但只要认错了就对消掉了吗? 再次咽下怒火。就像是吞下被锡纸包裹的烧得火红的碳,表面上隔绝了焰火,但内里的热度会持续的放大数千倍的,滚烫炙热的燃烧。 你看着祁星耀的眼睛,你咬牙切齿的说,“好。” “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如果你们非得让我原谅,我好像也没办法不原谅吧?” “好!多谢沉哥!”祁星耀高兴得像又捡回一条命,给你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 你不想多待一分钟,推开椅子,甩开想要留住你的手,直接走了。 下楼时你收到了连均的短信,他就在你们刚刚分别的地方等你,他给你买了好吃的,让你做完工作就去找他。 连均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小花坛的木质长椅上,身边放着一个纸袋子,双手袖子卷了起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打不知道和谁发消息,仍然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衫,解开了第一个扣子露出健康的面包色肌肤,冒着汗珠,黑棕色卷毛简单的绑着,松松垮垮的。 你坐过去,把纸袋子拿到手上,里面是一堆冰冰凉凉的奶油椰子冻,大概有七八盒,装的满满的。 “你来啦!”连均把手机放到一边,手臂贴着你撑在椅子上,“这些奶油椰子冻都是你的!为了安慰你这次月考的乌龙,我刚刚拼命挤进去一口气把剩下的奶油椰子冻都买光了,差点被排后面的人打哈哈哈。” “好多,我哪吃得了这么多,但是把满满的一大袋抱在怀里倒是真的很满足哎。” “是吧?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我待会上课可以分给同学。” 你从中拿出一份打开,黑色纸盒中躺着圆圆的散发着椰子清香的冻状物,用叉子戳开,看着里面的清甜的淡奶油冒出来,非常解压。 凉凉的甜味融化在舌尖,似乎烦躁的心情也被治愈了,但没防住连均突然问你,“子莘你看起来好累,是发生了什么吗?这两周……” 你舀起一大勺盖着奶油的椰子冻递到他嘴边,想堵住他的嘴。他张开嘴一口就吞了继续问,“这两周都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 “不就是,考差了,然后东暖失踪了,跟你在短信里说过的。” “你弟弟的事呢?还有学生会,他们说你和学生会的会长……我不相信,但是我还看到了学校水群里面发了非云和你接吻的照片,虽然我以为是p的,加上你又考差了,才没有问的……子莘你真的,没有瞒着我的事情吗?” 他像一只嗅到可疑气息的狗狗抓着“那两周”不放,但是你到底能说什么啊……你因为各种原因,和非云,沉音还有黎文免甚至还有连均不认识的孙映山都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虽然你本人不太在乎,但是这种事要怎么说出口…… 唯一能说的就是今天中午发生的祁星耀跟你道歉的事了,你可以充分把你的愤怒发泄出来唬住他,但是保不齐连均也会无法理解你之前的忍让,毕竟他也是让你说出来让要帮你的一员,说不定你们又会吵起来。 你不想和连均吵架。 你只能继续喂他,然后又被他一口吞掉,在他说出下一句前喂他更多。 连均也是,就算知道你是故意的,每次你把食物喂到他嘴边,他还是会一口吃掉。 “吃不下啦,我不问了!”他打了一个椰子味的嗝,摸着肚子,委屈巴巴的看着你。 “你又想说以后会告诉我的,现在不太合适对不对!反正,”他把脑袋靠在你的肩膀,“你知道,我会永远相信你,陪在你身边的。” 你在这场幼稚的较量中获得胜利,摸摸他的头发,“哇,好聪明呀,我们连均。” 他没说话而是双臂抱住你,把你塞进他怀里,就像把奶油塞进椰子冻,要把他感受到的夏天的炙热传到你身上。 午休之后上第一节课之前,东暖与吴老师一起走进了班级,吴老师告诉大家东暖同学在失踪这么多天终于被找到了,东暖则说了一段她和章宁夏他们逃课去山上玩遇到危险车翻了,只有她被找到了的故事。 是假的,就算是她拥有东暖的脸,拥有她的身体发型和声音,你也能一下分辨,东暖说话很少抬头平视,她的声音曾经是微弱的,后来带着慵懒和无所谓,总不会用那么高和那么有力的音量——新的她的这份自信是曾经的东暖绝对不会有的。 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老师,我和沉子莘是很好的朋友,他身边的座位也是空的,我可以和他一起坐吗?” 站在讲台上的东暖直白的问老师。 吴老师本就同情她的车祸遭遇,便答应了,东暖径直的坐到你旁边的位置,朝你笑了笑,“很久没见了呢,子莘同学。” (二十一) “你是谁?” 此时是下午,阳光下拉,窗外的树影摇晃着朦胧地映在东暖白皙的脸庞上,她曲起四指拢成梳状,轻轻梳理着自己的黑色波浪长发。 “子莘同学不是对我的死感到绝望吗?” 她的眼睛柔和弯起,狡黠一笑,“现在我活过来了。” “不,我明明看到她掉下去了……是你修补了她的身体吗?你占据了她的意识?” “我想你误会了,虽然我的身体是神的一部分,但我并不能成为神。如果你想问祂,祂就在万清山等你。”东暖把头发整理好后,把手放到桌子上,端坐看着你,“我真的是东暖,一个新的东暖,努力学习遵守校规团结友爱的东暖。” “……” 你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噗嗤一笑,在课堂上大笑起来拍着桌子,“哈哈哈你真的信了!沉子莘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傻啊!哈哈哈——” 吴老师正在讲注意安全的纪律,被东暖的笑声打断,也投来目光,“老师讲话下面不要吵!” 东暖用手捂住嘴笑,好久才止住,朝你胸口软软地锤了一拳,“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但我就是跟章宁夏一起逃课去玩出车祸了,受伤比较少被救过来了而已。” “我脑袋上缝了好多针,不信你可以摸。还有住院记录呢……我差点就死了倒是真的,还好抢救过来了。” “现在是彻底活过来了。” 东暖翻开她的课本,用回了她那种慢悠悠的腔调,“我现在只想考一个好大学,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你要好好帮我学习哦。” 更像是为了不让你明确端详而突然更改了更符合她的性格……但是,这只能是你的怀疑,那天楼顶上的人要么失踪,要么缄口不言,你做不了任何求证。 你也不相信那是梦。 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你收到了学生会图书馆集合的消息。 有七个学生会成员在图书馆门前交谈,包括之前在钟楼一起摘青果那个叫做许唯的女生,她叫住你, “你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跟我来。” “今天我们被分到了通风管道,是最糟糕一组。但是你下一次就不是了,下一次会轻松一点。这次对于你来说可能会很难,因为你是第一次,没关系,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努力看看能不能抓到,做抓不到也没事,我会搞定的!” “好。” “我们通常会和纪检部的合作,每天大概需要抓住15只但是考虑到损耗抓到40只是最安全的,纪检部今天已经抓住了29只所以我们只需要在抓11,我们组只要抓4只就可以了。” “抓四只?难道果实不是像那天在钟阁上的东西吗?” “不是,果实移动的很快,需要用网捕捉它,它看起来很像小猫,但是其实不是猫……这是学生会设计的造型,因为如果是红色的果子肯定就看的不清楚,所以用技术把它变成了猫的样子,上面是这么解释的。” “……图书馆的猫都是果实?”你费力的理解她的话,“果实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图书馆?” “所有的果实都会想要进入图书馆的内部,但是这是不允许的,所以我们在捕抓的同时也完成了清理工作,至于它们是哪来的,我也不知道。” “我还想问,果汁……是只能用来祭祀吗?我曾经看到有人饮用它……” “果汁是供奉给神的,人不能喝。虽然当我们见到果汁是心内就会有饮用的渴望,但我们绝对要坚持住。” “只有那些‘重度污染’的人,无法加入学生会只能被纪检部追捕,才只想要喝果汁来避免的陷入疯狂,但他们终究是要受到神的惩罚的。” “我们不需要喝果汁因为我们有对神的信仰,我们不会被‘污染’,只会得到正确的同化。不过,f4喝果汁来维持精神是合规的,因为他们已经算是神的一部分了。” “但是,我们的会长从来都没有喝过果汁!他依靠着对神的信仰坚持到现在,所以他是我们的会长。” 许唯最终你带进图书馆旁的小隔间,这里放了一个梯子,站着的女生也是那天见过的,她朝你招手,“又见面了沉子莘同学!” “你好……”你抬起手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便问,“请问你叫?” “啊我忘记跟你说名字了,对不起。”她紧张的抓着捕网杆,“我叫陈依依……天呐。” 她说完又低下头,表情像搞砸了什么事情,许唯开始在她身边小声的安慰她。 你忍不住问:“陈依依同学,你没事吧……” “她一紧张就会这样。”许唯对你笑笑,耐心的拍着陈依依的背,“没事的,不要难过,现在我们先快点去找果实,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陈依依抽泣了几声,努力的吸回鼻涕又鼓起精神,利落的爬上梯子。 原来目睹别人情绪不稳定是这样的,你感觉很新鲜。 许唯有些抱歉的对你说,“虽然依依看起来有点靠不住但是她是很厉害的,我们一定会完成数量的,你不用担心。” “依依会往左边的管道走,我往前面,你就往右边。” 你点点头,在许唯的指导下爬上了梯子,进入管道中。这是段铁质的管道,空间不小,曲曲折折。大的地方能容纳一个人半蹲着……它最初建造的目的也并不是让人进入的吧。 捕网压在你的身上,你艰难的拿着它挪动,不知道先前的陈依依同学是怎么做到那么灵巧的,你只觉得寸步难行。 身后传来许唯的声音: “送你一个我的口诀:是果实不是猫;看着它的眼睛靠近;把握机会。加油!” “好。” 事实上你更需要一个移动口诀。 你尽力向前挪动,至少得挪到分叉口,不让自己把许唯的路挡住。 (二十二) 你现在已经逐渐掌握了技巧,只要稍微的收缩肩膀,压低背部,主要是把背上的猫箱背包放低不要让它卡着管道,(虽然他们把这个称为果实笼子,但是显然它外观就是一个猫箱背包),手脚并用,就差不多能轻松的移动。 你往右边的通风管道一直爬了很久,间隔几米下方就是一块有细小孔洞的圆形通风装置一个环状,口开的很大,直径大概超过50厘米的。 通过个大通风口的细小孔洞,你能往下看到下方图书馆那一堆堆的书柜和偶尔可见的在阅读的人。 这个地方不止一条岔路,就算是往右也在不停的有分岔口,偶尔空间很大,你蹲着就能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你隐约听见了猫叫声。 你试着选择那条声音更清晰的方向去,大概是选对了,最终你看见了一只橘猫出现在不远处。 你和它面面相觑,你在思考怎么在这狭小的空间动手。 要不要用猫条把它吸引过来……它又不是猫,怎么会被猫条吸引过来呢…… 而那只被称为果实的猫把爪子放在了通风装置上,铁制的装置像被腐蚀掉那样缓缓的化成灰屑,露出一个小洞,猫对着你喵了一声,便从它腐蚀出的小洞跳了下去,灵巧的落在下方图书馆地面。 你把那个通风装置卸开,估算这这个完全足够你从这里跳下去大小,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口要开的这么大了。 猫猫在下面悠哉的舔毛。 但是你跳不下去啊……不,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这个管道,并不算太高,如果你可以攀着通风口的边缘,固定住自己,然后把身体放下的话,你和地面的距离大概就有半个书柜那么高。(危险动作请勿尝试) 你看了看手机,社团活动的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尝试一下。 等真的这么做的时候,你发现他并不是很行得通,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恐高的缘故,你的手开始颤抖,其实根本攀不稳通风口的边缘,而且通风口很平整没有能够攀附的着力点,很快你就狼狈的掉下去了。 但是你并没有摔下去,你大概是砸到了什么人的身上,只听到砰的一声,没有什么疼痛感,但是你的被震得脑袋嗡嗡的。 “……馈赠从天而降了,这应该是我不停地向你祈祷的结果。” 熟悉的声音。 “孙映山?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刘海掀起来压在了帽子里,双手抱着你,视线不曾离开你的眼睛,“偶然发现的,所以就跟着这条管道一路走过来了,果然就看到学长了,今天真是幸福的一天。” “这也是我幸运的一天,我差点就要摔下来了,幸好你在这里。”你从他身上跳下来,拍拍他看着普通但挺结实的手臂,“我应该没有压伤你吧?” “虽然我很愿意为学长受伤,但是没有。” 感觉几天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迷信了,你尽量告诉他,“不能让自己受伤,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 “嗯。”他只是用他水润的眼睛注视着你,对你露出一个犯规的微笑。 “喵~” 那只小橘猫像是被忽视了有些生气,走到那你们几步之内挑衅般的叫了一声。 说是挑衅,是因为你知道这几步之内它能轻易的逃脱。好在它好像也没有逃跑的意思,就蹲在原地。你可以等等,等它掉以轻心再抓住机会把网投下去。 孙映山碰了碰你的手,得到你的同意之后,拿起了你的捕网杆,你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那只猫捞了起来。 你震惊得都忘了说话,呆呆地鼓掌。 他恭敬的把那只捞着“果实”的捕网杆递还给你,你连忙打开身上的猫箱背包,抓着猫咪的后颈,把它放了进去。 这让你感到有些混乱,因为这个果实不仅看起来是一只猫,摸起来也像一只猫,抓起来也很一只猫。它安静的在你的猫箱背包里舔毛一点惊恐的状态都没有,连习性都很像一只猫……然后你要用它去榨汁? “这是果实,学长没必要把同情放在它们身上。” 孙映山还是那样认真的看着你,“它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是祂在吸收了人的血肉之后剩下的,没法完全吸收的灵魂产物。所以成为贡品也很正常。”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一个校园论坛上看到的,不过后来那个论坛被封了。学长需要找更多的果实吗?我知道有些地方的天花板上还有,我会把它们全部都抓来给你。” 你又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结束社团活动了,但孙映山看起来非常的想要帮你做点什么。 你也想跟他聊聊,所以你说,“那就麻烦你了。” 你把捕网杆彻底交到他手上,你抱着猫箱背包跟着他走,你们两个人穿梭在巨大的图书馆中,他时不时的就会跑开或是爬上巨大的书架,给你带回来一只新的“果实”,你也终于发现了,这个猫箱背包的不平凡之处——它好像永远都装不满。 可能是因为它装的并不是真正的实质物体,而是所谓的灵魂?终于你开始使用他们的思维方式思考了。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你抬头看着认真四处张望寻找目标的孙映山,问他。 “有学长在,所以很好。” “我昨天……祁星耀你认识吗,确实,应该没人不认识他。他做了很多可恶的事,但是我昨天,原谅他了,因为他跟我道了歉,也是出于维护我自身利益的原因,我原谅他了,是不是显得挺可笑的?我是说,好像受到的折磨和屈辱,只要别人一句话就能完全化解这样,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比我受到更多的欺负的你们。” 孙映山摇了摇头,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你,带着无与伦比的信任,总让你感到安宁,“你做什么都没错。” “那么如果我不原谅他呢,如果我仍然想要狠狠的报复回去,这样的话也会有人说,为什么不能放下呢?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我现在已经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他向我道歉了,也会弥补我,我不该像他那样,我要用宽宏大量表明我正义的立场……好像无论怎么选都不对。” “你怎么选都是对的。” 他很倔强地告诉你:“你做什么都没错。” (二十三) “十只?!” “可能也没那么多?最后叁十分钟突然抓到的,不太记得数量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不愧是沉同学!” 许唯和陈依依崇拜的目光让你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是今天我的运气比较好。” 都是孙映山抓的。 他甚至又把他最近得到的那一瓶成品果汁“上供”给你,你推叁阻四找借口讲道理威胁都没用,你不喝他就要嘴对嘴强喂,你一半他一半都不行,他一定要你全部喝掉。 “我们把‘笼子’挂在这里就可以了?” 你们在开晨会的楼下的一个被结构复杂的机器占据了一半的房间中,你看着房间墙上整齐的挂钩问。 挂钩上已经挂了十一个背包,时不时传出一阵细微的猫叫声。 “对,明天会有负责的人取下来,用这个机器榨汁,据说是先分解气化再液化,具体的生物化学公式记不清了,之前还专门开了一个讲座但我也没听懂……我觉得你就理解为神造物就好了。”许唯在那些连接在一起的装着绿色或白色液体实验皿的金属仪器前比划,最后指着机器起始的传送带说,“机器已经设置好了自动启动,我们只需要在把笼子里的果实倒在传送带上就可以了。” 你看着这台机器点点头,想象着喵喵叫的果实被放在传送带上,缓缓的传送进一个黑暗的机器内部,经过不知名处理后蒸腾在似乎有血剂的大玻璃皿上,计量器的指针升高,末端的输出口产出一滴一滴的鲜红色的液体。 “果实是死去的人吗?” “死去的人?”许唯不解。 “死去的人,在学校跳楼的或者自杀的人变成了果实。” “怎么可能!”她给你一个与孙映山完全不同的解释,“果实是神聆听我们的祈祷之后,那些藤蔓结出来的贡品!怎么会是死去的人,如果是这样,这个学校会死多少人啊?每天我们都要抓很多果实的。” “沉同学你是不是在那种论坛看到的?”陈依依小声的说,“我之前也看到了,害怕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不是这样的。你困惑的时候,只要祈祷就可以了,神会告诉你。” 但是只有那样才能解释你看到的那只黑猫,然而她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个学校总是如此的似是而非。也许两种可能都存在着。 你问,“我们每天都必须抓40只吗?如果每天只需要300ml,而每个果实就能有20ml,多余的果汁会去哪里?” “每次机器都会产出都有损耗,产出的果汁会突然消失,以玻璃瓶装的形态出现在图书馆的任何角落,没人能解释原因。图书馆内疑似有保护的组织,那些重度污染的人都聚集在那里,据说他们会争夺果汁,但是我们并没有权限去管理。” “果汁损耗最多会达到500ml,所以40个是最保险的。” “当然,不是每天都能抓到那么多,也不是每天都会损耗那么多,运气不好的人会被清算,惩罚就是去那个藤蔓小屋……好在我们组运气一直还行,今天的量也会多出一些。多出的不必被当做贡品的果汁会给f4使用。” 你沉思片刻,对许唯说,“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可能之后我会有想问你的。” “好啊。”许唯愉快的拿出手机,悄悄地把她身边的陈依依拉到你面前,“能不能把她也加了,她应该也想加你,她是你的小粉丝~” “不要说出来啊!!不是说了不说的吗?”陈依依红着脸对许唯吼了吼。 下午结束之后,在快到吃饭时间你又被黎文免叫去他的办公室。 你把会长发你的短信直接发给等你吃饭的人。沉音知道你是工作就接受了,连均也居然没说多余的话。 你希望不要再去那个很尬的顶楼了。 结果是黎文免要给你补课,短短20分钟给你拉了一遍早上你漏掉的那两节课的数学总复习。 只能说讲的很好,(曾经的)第一名不愧是第一名。 你听得有些忘我,甚至主动加时把你最近遇到的学习难点都问他,他一一给你解答,还能自创题目。 他一边看着你写一边给你揉腰,就是动作越来越变质,贴的也很紧,他呼出的那股松叶木质气息都喷到你脖子上了。 你懂他的意思,但你要狠心拒绝他,“不行,太频繁了,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拒绝加班。” “生气了吗?”他的手臂从你的后面环住你,高大身体压在你身侧。 “没有。我只是累了。”你写你的题,不理他。 “今天中午吃饭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也不关心他的死活,但是按照校规,为了你的安全,当时我没有阻止。” “祁星耀,每天的社团活动时间开始,会去东教学楼尽头的藤蔓房间治疗,这么做可以消除他的部分污染,他每30分钟就必须从房间出来一次,有叁个纪检部的干事在那里看管那堵门的开关。” “明天果实数量应该会减少,学生会的人手不够,所以明天纪检部也会需要一起去图书馆帮忙,我会在社团活动前分别通知叁那人个过来……我想,那个时候纪检部的人手也会不够,你可以去东教学楼尽头的藤蔓房间,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 你呆呆地揣测他的话,他凑过来,缓慢而轻盈地将他的唇贴上你的唇,很快的分开,雪白的肌肤带着你不太肯定但很像献宠的红晕, “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我保证这次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二十四) 今天早上你去交钟声次数的表格,黎文免给了你一串钥匙。 他的原话是:“你现在的工作相当于学生会秘书,有职权去更多地方,包括钟阁内,会长办公室,晨会室,纪检部活动室……钥匙上都贴有标签,我想,你肯定能很好的使用它。” 你不可能再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了。 虽然一大把钥匙,但是他想给你的应该只有一把,你退出办公室,拿着钥匙串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把贴着“藤室”标签的钥匙。 这是黎文免补偿给你的选择机会。 你想起昨晚,你和学生会其他人一起去精神病院检查退学同学的精神状况的路上(这是周末工作,但因为这周周末高叁将在万清山修学所以工作提前),在只有两个人的车上,黎文免对你说的话。 “你有想过,为什么会被祂附着上吗,就像那些红斑,是怎么出现的。” “因为好奇心?” “这是精神因素。还有最基础的,物质因素。”他没有看你,脸对着漆黑的车窗外,仿佛这段清冷的声音是凭空出现在与你交谈,“溶于水中的新物质是祂的传播介质,所以那些树,那些藤蔓才会有祂的意识,包括弥漫在学校里的水汽。从你们在这里上学的第一天起,你们就被污染了,祂入侵你们的皮肤,入侵你们的大脑神经,只是有些人的心理素质强大,没有被影响而已。” 好像,开始下雨了,雨点打在车窗上,发出稠密安稳的白噪声。更加安稳,稳得毫无感情起伏的黎文免的标准的普通话,就像从收音机的另一端传来的。 “已经被污染的人,就算离开了学校也无法逃离,尤其是他们开始怀疑人类的时候。毕竟人类有的时候真的非常的疯狂。” “整个学校就是祂的传教所?为了毁灭人类?” “他们认为,他们能创造一个新的,完全平等的世界,你觉得呢?” “新人类?”你想起了东暖。 “嗯,完全的变成新另一个人,只有积极美好健康平等幸福的人。” “你不喜欢这样。”你敏锐的察觉到。 “我的父母都曾就读所学校,你应该能猜到我们的家庭有多么‘幸福美满’。” “如果不变成新人类,就会死去吗?” “在这所学校只有两个结局,毕业或者死去成为祂的养分。所有被污染的人,在出现精神问题后如果不能进入学生会,他们会被纪检部带去藤蔓小屋,那个地方被称为‘藤屋’,那里是祂与开始生根发芽的东湖连接的地方,包含的过量元素会让受污染的人被侵入的大脑神经安静一段时间,但这不是治疗,而是新一层的覆盖,那些新细胞在离开藤屋就会发生新一轮的发作,直到它们越来越多,直到它们完全将人分解。” “服用‘果汁’后,最多,可以待30分钟。” 你在精神病院见到了因精神问题休学中的同学,他们身上分布中红斑,有人在祈祷,有人缩在被子里等待死亡。你和其他学生会干事一起问完问题后聊了会儿天,得知死亡的人最终会被运回学校。 回来时正是晚自习放学。 你在停车场等沉音的,扭头居然看见连均就跟在你身后。 垂头丧气的。像只见到人也没力气摇尾巴的小狗。 你问他怎么了,他问你: “为什么他也可以亲你。” “什么?” “我看到了。你们下车的时候,刚刚。” 你意识到他说的是黎文免,你也不理解为什么都下车了他还把你压在车门上亲很久,所以你只能模糊的说,“……也许是你看错了?” 他不吃你这招了,狗狗眼睛盛满亮晶晶的水珠,“为什么我不能亲,他们都可以。你不喜欢我。” 可惜你们没有进一步说话的时间,你已经看见沉音跑过来了,为了避免更多的争执,你把连均往他家里的车推,“你先回家,明天,明天再跟你解释。” 他没动,也不说话。 (二十五) 你拿着钥匙回教室,看到连均站在你们班级那层楼的楼梯口,还是昨晚那样垂头丧气,应该说更糟糕了,是你被沉音拉走后,在车里看到的那副恍若被遗弃的样子。 “你不上早读吗?” 他迈开步直冲冲走过来,双手张开抱住你,用了他一贯喜欢的把毛茸脑袋靠在你的肩膀,这种最大程度霸占你的姿势,浑身散发着他很脆弱他难过的要死你再不理他就真的要死了的信息。 而你感觉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你们会被别人看到,但是现在你只想抱住他。 “为什么不说话……不是要解释吗?” 他蹭着你的脖子闷声问,不知道在嗅什么。 “我……我们会长他有精神问题,昨晚是个意外,平时他都是很正常的。” 你把昨晚就想好的合理借口告诉他,连均又蹭了你两下,还是抱着你, “他怎么这么粗鲁,这是性骚扰哎!我帮你讨公道?我们一起去把那个学生会退了!” 看起来是信了,音调一下活跃了很多。 “他道歉了,这是意外,也不能对精神病人太苛刻。” “那也不行啊,就这么算了?” “好啦,我现在就想好好完成学生会的工作,完成了我就会退出的,到时候再和你去讨公道好嘛。” 你好像一个渣女,在哄骗你的傻白甜男朋友,但是,等等,他也不是你的男朋友,他吃什么醋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你男朋友的连均靠在你的肩上问你: “那亲亲呢?” “啊?” “不行嘛?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是你没错,但是……就算有人亲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就算有人亲我,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啊……” 你的话让他不安地加大了抱你的力度,但你还是得把话说完,“我们又不是情侣。” 终于轮到你提问了,你把他从身上扯开,让你能看见他那张英气的脸, “为什么要介意,我们不是朋友吗?” 小麦肤色的脸红起来有点像落日,平日大方的男孩害羞起来原来也会不敢与你对视,他张了张嘴,虎牙露出来一点,又把嘴紧紧的抿上。 最后拉着你的手扭扭捏捏的说, “可是你都快要被人抢走了,如果我再不努力一点的话……” “不会的,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嗯……”他还是拉着你的手,表情是想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的迷茫。 第一次感到了旧的东教学楼没有监控的好处,你站在这个最高层角落也不会被发现或是记录下来。 从上往下看,攀附着建筑的绿色藤蔓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在那间小屋中散开,丛生的叶片在风中摇摆着脉络。 你把手上的《异首的梦》翻了一页。 “金在犹豫是否要复仇,因为它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让他活着,他现在不得不听你的话,你可以利用他在学校暴力中的地位镇压住那些霸凌者,会让更多正在被欺负的人受益…… 但这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看到最后一个纪检部干事离开了,估算着时间,你走下楼,把书扔进垃圾桶。你走进那间没有窗户的藤蔓小屋。 小心的把钥匙插进去。太安静了,连风声都能听见的这里,你听见了锁匙弹出的声音,很轻巧的一下便消失了。 随着时间的接近,你听见了剧烈的撞门声,已经一些咒骂,但你无心分辨咒骂的内容,你的脑袋在思考你待会的出场方式。 先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拽着他的衣服愤怒的说,这就是你曾经给予别人的疼痛,你现在明白了,被打有多疼了吧?你们强奸东暖的时候,她也这么疼!她跳楼的时候也这么疼! 逐渐的,房间里没有了声音,你把门推开。 但你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祁星耀的身体已经被融成血水差缺不齐,布满红斑的头部垂在地上,嘴巴已经被溶解了,说不出话。完整的只有他的眼睛部分,带着狠戾和憎恨,和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仇恨,深深的瞪着你。你很喜欢。 这才是你嘛,之前为什么要装那么可怜。 “因为我觉得,在你毫无负罪感肆意妄为的人生里,” 你对着他笑了出来,发自内心地, “……你还是得感受一下,这种,他人赋予的,濒临死亡的痛,难以咽下的苦和无路可走的绝望,不能总是让我们品尝这种滋味吧……” “抱歉,我会去参加你的葬礼的。” (二十六) “今天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晚自习阮开晨把你叫到纪检部,在一间只有一张桌子一盏灯悬在头顶的房间,坐在你的对面审问你。 “我原本打算在教学楼看小说,但收到了人手不够的通知就去图书馆帮忙采摘果实,一直到吃饭的时间。”,你镇定的明知故问,“突然把我叫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祁星耀死了。我怀疑是你干的。” 他出乎意料的直接把话摊开说,观察着你的反应,他是那种开朗阳光的少年长相,自信的眸子时时带着笑意那样,就算是审问也没给你什么紧张感。 你大可以继续装傻,“祁星耀死了?我去图书馆之后,许唯和陈依依可以帮我证明,我也呆在图书馆。”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证据,我也抓不了你。这件事已经被学校定性为人员安排的失误和祁星耀个人的疏忽,没有让警方介入调查。” “只是我怀疑是你把他的门锁了,他才没有及时出来,我不太相信人在快要死亡的时候会没有一点求生意识,安静的在那个房间等死。” “也许是他对他所做的事情感到太愧疚了,想要用死亡来偿还呢。” “嗯哼?”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你,“看起来,你把我上次说的话听进去了?” 你装听不懂他的话,跟他东扯西扯一堆,阮开晨意外的都听完了,还认真跟你争辩起纪检部不管校园霸凌到底对不对,第一节晚自习就快要过去了,阮开晨也没有想要把你放走的意思。 直到黎文免出现把你带走。 “今晚你不用回教室,去我办公室。明天你们就要去万清山修学,我跟你说一些注意事项。” 你就从纪检部转移到了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黎文免嘴上说是注意事项,但简单说了你要遵守景区的规则,不要淋雨,和他会保证你的安全之后,他就说:“由于我也有会长的守则限制,具体细节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可以去打电话问黎文止,就是你的班主任,他会告诉你的。” 说完,他就又把你抱在他腿上色诱你。 然后他就成功了,毕竟他过于有资本,声音好听会喘肤白貌美又器大活好皮肤滑身材棒,这绝对不是你自制力薄弱的问题。 而且他骗你说就做一次,但是一直做了两节课这也不是你能预料的。 最后你昏昏欲睡,被黎文免抱着送了家。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直到你家地址的,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 他跟着你下车又吻了你,像是离别前的缠绵般的深吻,直到寂静的别墅区回荡着你们呼吸。 害得你回家前在门口等了一会,用手机确认嘴唇不肿,才进的家门。 家里最近摆了许多开光的物件。前厅是妈妈在和她请的那个白发苍苍的大师在说风水摆放之类的话,还围了一圈家里的佣人在旁听。 你先回了房间,没多久妈妈也上楼来找你。 “今天怎么是自己回来的?” “学校学生会的人突然让我去帮忙…搬东西,还给我补了课,应该是感谢我,把我顺便送回来了……” 妈妈这次只是顺便问了句,对你的回答也没有深挖,她在把一个大皮包从你的衣柜里拎出来,“妈妈已经把你的换洗的衣服都收好了,分了收纳袋装的,有二十套,你穿完就塞回袋子里,蓝色透明袋的衣服都比较贵,不要弄不见了。” “一次性内衣裤和毛巾都放到你行李箱的夹层里了,以防万一还放了卫生巾还是之前的卫生纸包装的。妈妈拜托了万清山景区工作的秦玥阿姨照顾你,她会带你去单人洗澡的房间。” 佣人来敲门,请你妈妈下去,你妈妈应声,匆忙的最后嘱咐你几句。 “秦玥的电话妈妈记在你书桌的笔记本上了,” “你叔叔昨天中午不是肚子疼的住院了吗,现在查出是肝癌,说是晚期的,活不了多久。” 你妈妈的语气稀疏平常,像在说她今天打牌又输了多少钱。 “遗嘱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妈妈会处理好他外面的那些独生女。” “那沉音以后是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沉音不是沉子涛的儿子,沉子涛的精子有缺陷,根本生不出男的。” “但是之前的亲子鉴定……” “大师说……算了,这些事等你高考结束在说,免得乱你的心。妈妈都会处理好的。” 妈妈抱着你摸了摸你的头,就走下了楼。 你洗好澡后打给班主任,总是很快接通,他温柔的问你今天过的怎么样,然后你挑三拣四说了掉能说的,你们聊到学习和生活的,老师又在安慰你和夸你。 “时间不早了,子莘也该去睡觉了,好好休息准备明天上课,明晚我们再打电话好吗?” “明天我要去万清山,您忘了,我们的修学在明天开始。” 老师的声音很惊讶,“你不是不需要去吗?你不在那个名单中,不是吗?” 你说没有,你要去。 他的电话突然没有了任何声音, “喂喂,老师,你还在吗?” 仍在通话,但是对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你把电话挂掉,又拨一次。 可以拨通,但是没有声音,你主动的把电话挂掉,躺在床上,忧虑起你的行程。 (二十七) 万清山中远远近近的泛起了白色的大雾,并不是好天气。 你们分班级坐在大巴车上,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升,天气预报是晴天,但现在却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声音落入浓雾森林,空气湿润得能让最细小干枯的枝叶都渗出水珠,成片的树影是湿漉漉的墨绿色,似凝着水雾。狭窄盘山路上的高低落差极大,车窗往外看便是恍若悬崖般的谷地,低处全被白雾填满,什么也看不清。 “我想回家了……不明白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来的。” 听见你对面的女生说。 女生和男生分开坐在车座位两边,你偏头看向穿着休闲服的或者花色长裙的女生们,那个说话的女生抱着可爱的背包,梳着辫子,把小花朵绑在辫子里面,带着草帽,但现在的天气让她感到很失望。 原本应该是天晴清朗的登山修学,但是现在看起来不得不待在学校的山舍里了。 “我们要待一周呢,肯定会有天气好的时候……”她的朋友这样安慰她。 你又扭头看向车窗,不断有雨滴从车窗滑落,把雾蒙蒙的玻璃冲开一条透明的水渍,你的心脏跟着车的高速上升和下降颤动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让人头晕,你打开水瓶想喝点水,但是一个匆忙的刹车,水瓶在惯性下倾倒,大半洒到你衣服上。 你身旁在闭目养神的连均吓了一跳,“我有纸巾!”说着翻找起书包,拿纸给你擦干净。 “车加不上油了,要换一辆车。” 司机这样说完,就下车去,留下车上的人和停在坡道动弹不得的车。 “这里好闷。” “能不能开开门啊。” 熄火后没有空调的车内,人们消耗着氧气,闷热古怪的气味开始占据这个拥挤的空间,你的不适加大,更加的觉得不舒服,连均忙着给你擦衣服和椅子上的水,没注意到你的脸色苍白。 就在你昏阙之前,终于车门被打开,新鲜空气涌进来。 同学们一个一个的挪动起来,景区工作人员在车门撑着伞发放雨衣,穿着蓝色或者紫色雨衣的同学走上停在后面的另一辆车,令你想到山下民宿栽种的紫蓝色绣球花,名字叫做“无尽夏”。 真正到达半山的住宿点时,你已经头昏脑胀。幸好连均一直搀着你,还帮你拖行李箱,他只带了一个旅行包,挎在肩膀上,空出的手拖着你的箱子。 他手上也是暖暖的,你的手已经被车里的空调和冰冷的雨冻得不行。 连均担忧的看着你,反复问你要不要再吃点晕车药,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你摇摇头,只是扒着他的手臂取暖,缓慢的往学校的山舍走。 身后的停车场又停了几辆刚上来的大巴,你看到了何林,他和一群人在一起说笑。还有你认识的许唯和陈依依,之前那个戴口罩的男生胡前年和宋典,他们四个应该是组了团,在一起行动。 黎文免偶尔让你整理的资料里有一份49个留校的人员名单,基本是按照入学三年以来的综合成绩排序,再除去那些违反校过规的人筛选的,其中大多数是纪检部的人。 有432个人来到万清山,老师提前就给你们看过住宿图片。你们要住的是学校的私有山舍,睡大通铺,第二层到第五层,每层楼有三个宽阔的大房间,装修的很雅致,大量木质元素和浅色瓷砖。房间地上摆放同色系的席子软垫,枕头和被子,每个房间大概会住40个人,另一栋楼是食堂。 建在半山腰的山舍是你们的主要活动范围,这里有许多允许玩耍的浅湖泊,可以漂流的水道,生态植物园,小瀑布。着名的万清寺在山顶上,可以坐索道上去,据说在那里向山神许愿大多都能成真。 学校的山舍环山而建,环境确实非常的优美。宽敞房间外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遥望片片高耸青山绿树,此时正是阴雨绵绵,雨滴叮叮当当的敲击玻璃窗,挡光的竹帘成扇状收在顶上。 窗边放着许多白色垫子,天气好的日子可以坐在那里观看云海日出。 可以听到不断的流水声,不知道那条暗流在流淌。虽然是大通铺,但是每一个床铺的距离都挺远,有柔软的薄床垫,睡起来还可以。 你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熏香的味道,是之前投票决定好的味道。 (二十八) 行李箱收拾好后,你把衣服都塞进了个人储物柜里。你住在三楼,毫无疑问还是和一群男生一起,这意味着你睡觉都别想脱内衣,最好再多穿一件背心。 还好你们是自由选位置,你抢到了靠近窗户的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面右边都是空的,连均的床位在你的左边,已经是最大限度隔绝他人了。 你试了试床的软硬度,掀开被子时有两片白得不像话的花瓣掉在浅驼色床单上,你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把它们捡起来,夹进你带来的小说书页里。 天气渐渐放晴,隐约有金色的阳光从云层钻出来。连均给你倒了热水后挨着你坐了一会,还没跟你亲近多久,被他那些来串门的同班同学起哄揪出去玩了。 你在房间看了一会书,后面收拾行李的人越来越多,让你不太自在,你抱着书起身去楼上的公共休息区。 六楼的公共休息区基本没人,大概是都出去玩了,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五,离晚饭也还早。 你被玻璃窗外一棵从山崖中斜逸旁出的树吸引,它的团团翠绿与散开的细密分支如同工艺品般沐浴在金阳中。你在那张承接着阳光穿过它的叶隙投下金色斑驳的木书桌前坐下。 这张靠墙敞开的多座位木桌放你的书本绰绰有余,中间还放了一只群青色的小陶罐并几支含苞的山栀,墙上挂了一副写意水墨垂钓图。 你悠哉的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把书本摊开,窗外荡漾的金绿色令你心情愉悦,连时不时要回复手机里的消息也没那么烦了。 山上的饭食全是素,但通网有信号,使得这里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虽然对你来说就是会收到一大堆沉音发来的废话。 昨天晚上他说今天没有达到两个小时的独处时间,跑到你的床上,远远缩在你床边看着你安静待了半个小时,总之他那副可怜的小样子,让你没忍住答应他要回复所有消息这种无理要求(其实他还说了远离连均但你自动忽略了)。 沉音最近很喜欢给你发语音,还让你给他发,他说想听你的声音,你拒绝了,语音转文字已经是你忍耐的极限了,而且把几百条语音转文字真的很累。 你慢慢地把沉音的每一条消息回复上,回想起今天早上你又给老师打电话仍然没有回音,你只能给黎文免发消息,他没给你明确解释原因但是话里透露了你们的电话被学校监听…… 似乎你处在一个正在进行的计划中,这次的旅行注定不会去表面那样平静,但你现在除了有黎文免提供帮助的承诺,其他一无所有也一无所知……好像你在一楼的小书架上看到了景区游览手册,也许你可以拿来研究一下…… 你倦倦地趴在桌子上,用手捞着桌子上的那些金色光斑,那一点点太阳的暖意传到你的指间。 好像连均的怀抱,为什么他身上这么暖和…… 连均根据你一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匆匆跑上六楼,他找到了一个超好玩的地方,要带你一起去,但是进到公共休息区发现你趴在桌上睡觉,脸侧在阴影中,纤长的睫毛颤也不颤的沉稳,金色阳光毫不吝啬的把光与影投在你身上,像无论是谁都会不忍心打扰的睡美人。 但他就是无法控制的想要靠近你,轻轻坐在你身边,甚至屏住了呼吸,憋不住气了才发现这样很蠢,你好像睡得很熟。 他也趴在桌子上,眼睛描摹着你的面容,最后停留在你的柔软的嘴唇上,私心让他把脸凑近你,他极度谨慎的,缓慢的拉进这段小小的距离,万分注意不让自己炙热的鼻息把你弄醒,蜻蜓点水般的贴一下你的唇。 然后,你睁开眼睛,因为你只是趴在桌子上而已,早就闻到小狗味了。 连均肉眼可见的慌张,你的心也在乱跳,你们仍然是鼻尖相贴的距离,他蜂蜜一般琥珀色的瞳孔,精致又英气的混血立体五官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你眼前,嘴唇是看着就很好亲的厚唇。 你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你主动继续了,贴上他的唇瓣,他生涩的微微张开牙齿,令你的舌头进入他的口腔,更好的吮吸他的嘴唇。 连均感到他在寻找和疑惑的那一部分填满了,他需要你,需要和你这样接近,永远的。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你们都很动情,直到有人进来打断了你们。 他的脸泛着化不开的红,嘴唇也被你亲的有些肿,有些懵懂地喘气,他只穿了件无袖的黑色薄背心和一条短裤,像刚从水里回来的,头发和大腿还带着水珠,背心前面都是湿的,湿衣勒住的饱满胸肌中,两颗乳粒突兀的立起。 (二十九) 这算什么,新一轮的色诱吗,你应该伸手去摸一摸捏一捏他厚硕的胸膛,把那点凸起按下去,或者伸进他的黑色背心摸他健美的腹肌,连均只会顺着你,主动撩起衣服,像狗狗露出肚皮……你的心砰砰跳,擦枪走火只一念之间。 你不是能够轻易的把自己的心动说出口的人,早在你高二做了他的春梦的开始,你就很喜欢他了,他的身体,他的性格,就像热源一样,会让身处冰冷环境的人留恋。 “子莘你在……看书吗,我还以为你在睡觉,才对你恶作剧的,对不起。”他也把脑袋从桌子上抬起来,双手搓着脸不安了一会儿。 “没关系。”你强装镇定,目光从他身上移到桌面书本,“你去哪玩了,身上都是水?” “宿舍下面去瀑布点的那条路有一个可以游泳的湖,水很凉快,我想上来叫你一起去的,然后就……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他又牵起你的手,放在他热热的脸颊上,仿佛只有与你肌肤相贴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没关系。” “嗯……子莘你的嘴唇好软,亲起来好舒服。” “呃,没关系。” “是因为你喜欢吃椰子冻的奶油,所以亲起来像奶油嘛。” “啊?”你怀疑他的小狗脑袋也灌水了,“难道你亲起来像椰子冻吗?” 可能是你们都想过掉这个越线的记忆,但是又甘心让它快速的消失,所以开始胡说八道。 连均色气地舔了舔他的丰润的唇,不自知的问你:“真的吗?” “你当吃什么补什么吗,当然……”你看着他泛着光泽的厚唇又不说下去,回想起那种质感,也许可能真的有点像椰子冻? 你还在思考,他的下一句已经来了,“要不要再亲一下?” 好在手机及时的振动起来,学校山舍管理群发了通知,让所有人到饭堂去。 饭堂也很宽敞,摆出来的桌子和椅子正好坐满你们432个人,景区总负责人连着音响在你们吃饭前说了点纪律。 “首先呢,我代表万清山景区的集体员工欢迎同学们的到来,我们希望用最好的服务让同学轻松安全的度过一个……” “但是同学还是要保持一个跟在学校一样的纪律,早上该起来就起来,该睡觉就睡觉,每天午饭晚饭都会在这里点一次人数,我们一般十二点和六点开饭,希望同学们都能提前来,今晚就做得很好啊,继续坚持。晚饭后咱们就会关闭山舍区域的入口,同学就不能离开山舍区域了,十点必须回到宿舍……” 晚餐是白菜豆腐清汤和素饭,还有一颗翠绿的青色桃子,景区总负责人解释说这是万清山的特产,特意发给同学们的。 你听到周围抱怨伙食不好的声音,以及桃子在口腔中咬开的清脆声。 黎文免说过不要吃桃子,你把连均的那个也拿过来,一起塞进衣服口袋里。 晚饭后连均抱着你的腰让你和他一起去集体澡堂洗澡,你说你不想和大家一起洗澡,你认识人可以借单人卫生间,你想快点洗,太累了。 他当然是听你的。 每层楼都有管理人员,秦玥阿姨正好管你们这层楼的,她值班室在楼层门口处,里面就有单人淋浴间,说让你随便用。 冲着热水,一个人独处,你的理智就又回来了。 你的人生已经够乱了,女扮男装,家庭责任,倒计时的生命,混乱的性爱……为什么要把连均扯进来,你是能谈恋爱的状态吗,偶尔做一做有关于他的春梦差不多得了。 洗完澡你在睡觉的房间读从楼下顺的景区游览手册,连均挨着你在平板上看体育类的纪录片。 (三十) ρǒρǒУ𝒸.𝒸ǒm 《万清山景区游览手册》 万清山坐拥326平方公里原始森林,是世俗烟尘之外的仙境,这里的森林覆盖率90%以上,拥有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优美的自然水景与秀美奇峰。 (一幅景区地图,标注了各处景点的名字,到景区大门的距离) 猫眼泉 自然形成的圆湖,中间一块尖石点缀形如猫眼,是万清山标志景点之一 玉龙瀑布 国内最高的瀑布,如一条玉龙直下,穿入山林 森林栈道与云海观景台 …… 万清寺泍呅鮜續jǐāňɡ茬У𝓊sн𝓊w𝓊.ьĩz更新 綪箌У𝓊sн𝓊w𝓊.ьĩz繼續閲讀 传说几百年前瘟疫泛滥,奄奄一息的村民偶然浸泡饮用高山上流下的水后奇迹般康复,村民认为是山神拯救了村落。康复的村民自发建设起这座庙宇,定期祭拜山神,他们将庙宇命名为“万清寺”,这也是“万清山”名字的由来。 如果您想要登顶参观着名的万清寺,请务必按照图上所示的路线登山,我们为您提供以下三条登山路线: (1)景区门口——乘坐观光车至终点站——索道——万石阶——天门岩——山顶 此路线节省体力,适合老人儿童游客 (2)景区门口——乘坐观光车至终点站——森林栈道——万石阶——天门岩——山顶 此路线需要一定体力,适合青年游客 (3)景区门口——步行至玉龙瀑布——森林栈道——万石阶——天门岩——山顶 此路线坡度大,步行时间长,适合有登山经验的游客 游览注意: 1 文明旅行,不要乱扔垃圾 2 山中有许多不属于景区的村民自建荒废小路,请勿翻越围栏私自进入,擅入迷路者后果自负 3 迷路立即拨打求救电话不要随意走动,景区管理电话65253xx56,在原地等待救援 4 半山腰的山舍不对外开放,不要在此处留宿或是用餐,可从观光车终点站按照指示牌步行800米到游客服务区用餐休息 5 禁止采摘或食用山中任何植被。请勿从猫眼泉口引流接水,若出现饮用安全问题本景区不承担任何责任 6 若手机突然无信号/网络屏蔽,提示极端天气即将到来,请立刻下山,若此时迷路,请勿停留原地,尽可能沿景区规划路线下山 7 山顶在极端天气会停止开放,请登峰者注意随时关注景区发布的通告 这里没有学习负担,可以去各处观看山水,或者只是静静的待在房间里面,什么都不做,玩手机玩一整天也不会有任何人斥责,对于充满压力的高三生来说简直是释放天性的难得机会。虽说有十点钟回到寝舍的规定,但景区工作人员没怎么管,睡觉的房间基本没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在通宵。 听说有人拿了投影仪在食堂楼上放电影,有人带了电脑在公共休息区联机打游戏,有人在楼下搭帐篷野营,甚至有人跑来叫出去吃烧烤,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食材,反正是一直到凌晨一点也闹哄哄的,歌声和吵闹声欢笑声把你每每涌起的困意驱散,你早就看完了景区游览手册,裹在被子里边打哈欠边翻小说,连均本来是趴在你床上看平板的,不知道怎么又滚到你的腿边,脑袋放空地在用脸蹭着你的大腿。 “连均!要不要一起夜聊!子莘也一起吧,我们准备了好多鬼故事,都第二天的开始了谁还睡觉啊!快来!” 他们都格外兴奋,根本不给你们拒绝机会,关了灯就把你俩拖过来,凑七个人围着坐在窗边。 你觉得鬼故事就是庸人自扰,一种相信就害怕不相信又没意思的产物,只是抱着枕头左耳进右耳出,但连均听得津津有味,还主动讲了几个他家乡的鬼故事,引得众人一阵惊叫。 你很喜欢这种氛围,大家安静坐在一起,把手机屏幕调亮堆放在中间充当微弱的照明,窗外的漆黑冷山都被玻璃隔着,你们能够无忧无虑的围成一团讲恐怖故事。 “我有一个重量级的,浅讲一下,万清山怪谈,你们一定都没听过。” 带着黑色眼镜框的张云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住,娓娓道来,“很多年前,网络还不是很发达的时候,万清山还没建景区,很多登山爱好者自行来登山,但全都不知原因的失踪,尸体都找不到,一时之间都说这座山是鬼山,没有人敢来了。但有人不信邪,他就准备充分来登山了,结果半路下大暴雨,他迷路了被困在山上,幸运的是遇到了一个正下山的村民,他向村民求助,村民带他到山坡的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跟村民道谢就继续去登顶,路上遇到警察,警察说他失踪了来找他的,问他怎么活的,他说好在有村民帮他才活了。” “警察说,万清山附近的村民早就搬走了,山上根本就没有活人,让他赶紧下山,但他下山又遇到那个村民,村民跟他说,让他别下山,山上那个是上次坠崖的鬼,在山下等他下去索命的。” “我去!”陈晨浩叫起来。 连均缩了缩身子,“出冷汗了。” “这个也太俗套了,鬼还留活口。” “留活口为了告诉我这个故事啊……” …… 你听到两点多,困了去睡觉。 但深夜你又做了噩梦,梦到被什么追逐,猛地惊醒坐起来,质疑了一会自己身在何处,才听到那些人还在聊天,逐渐想起来今天的经历。 张云用手肘碰了碰连均,挤眉弄眼对他说,“你老婆做噩梦了,快去陪一陪。” 你朦朦胧胧的看到连均走过来,感觉到他钻进了你的被子,一下把你抱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呼吸交织,你很快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三十一) 五点半,你自然醒了。 苏醒前就感觉到了被子里异常的温暖舒适,睁开眼你才发现,你是完全的缩在连均胸膛里,压着他的手睡的,他的另一只手搭在你的手臂,手掌在你的脖子上热热的。 连均闭着眼呼吸平缓,头发好像又长了一点散开在枕头上,卷发昨晚刚刚洗了有白茶花味道,原来他睫毛也是棕色的。 被子都被你抢走了他只剩下一角,睡衣的扣子不知道为什么从下面开了,露出瘦劲的腰,在现在的冷色光下,面包色肌肤更加富有质感。 天微微亮起来,没有人记得把竹帘放下,淡青色的天光已经把山形与各种东西照出来了,轻轻笼罩着通宵而正在东一处西一处呼呼大睡的少年们。 你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把竹帘放下,房间重回阴暗。 “唔……子莘……” 连均半睡半醒的,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像是在找你,发出虚弱的叫唤。 “嘘,”你回到床垫上,贴着他耳朵说,“我在这里,接着睡吧。” 他闭着眼摸到你的手,像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也用你那样的气音问:“那你呢,不睡了吗?” “我睡不着了,想出去走走,你接着睡,回来我给你带早饭。” 连均躺了两秒钟,一下坐起来,毛耸脑袋歪着,在你身上赖了一会才跟你起床。 你们到洗手台洗漱之后去食堂,食堂没人但是已经摆出了早餐,你们吃了馒头和粥,慢悠悠的走出山舍。 天还很早,山间天地的交界泛着金光,清晨的空气清新宜人,景区建设的道路小小一条蜿蜒在无边无际的寂静森林中。 你们在路牌前停下,商量着要去哪。 连均捧着平板上的地图,突然提议,“要不我们去山顶看日出吧!群里说索道点开了,已经有人坐上去等日出了,我们也去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而且乐于实施。 “现在太阳都快出来了,能赶上吗?” “跑起来就可以了!” 他牵着你的手跃跃欲试,“他们说索道很快,十分钟内就能到顶上,再爬几分钟的台阶。” 你看着他满怀期待的表情,也忍不住心生期盼, “那就跑吧,看我们能不能追上太阳。” “肯定可以啊!” 你握着他有力的手,和他一起在山林小道上狂奔起来,清风呼啸而过,连均背包里的东西在咣当响,你想起那些你们一起在学校冲饭堂的时光,穿梭在楼道绿树光影里的每一天,只要这样奔跑起来,什么烦恼都会被抛在脑后,浑身轻松。 果然如连均所说,你们赶上了日出,虽然累的半死,但还是在太阳彻底钻出地平线前留下了合照。 山顶下的一切都变得渺小,视野所不能穷尽的橘红色朝霞弥漫的天空似乎就是你们全部的世界,你们静静注视着火团般的圆日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给万物镀上圣洁感,好像要告诉你今天是美好的,明天也是,每天都是。 你突然很想流泪。 连均把你的眼睛捂住,“子莘你看太久太阳啦。” 你从善如流地贴住他的手,为了不让自己热泪盈眶,你说:“谢谢。” 他骄傲的笑笑:“哎呀跟我客气什么。” “不是说这个啦……连均我正在感动……” “?” 他大概不能理解你复杂的感情和你话里的深意,但是没关系,你的谢意不会消失,就像是他给予你的爱和善意。 你听连均哼着歌,又坐索道下山,连均说你喜欢日出的话,下次你们起早点,不坐缆车走森林栈道去观景台,这里的森林云海也很有名,你笑着说下次可以试试。 回途时,你们路过了连均说的可以游泳的浅湖,已经有人在草坪搭帐篷,几个人在努力生火架着锅,像是要煮什么东西,连均和其中的同学打招呼,他们自来熟的让你们来吃饭,又想拉有露营经验的连均入伙帮忙生火。 连均最后留在那里帮忙,你觉得有点困想补觉,就独自回到山舍中。 但你发现被子里又有了新的白色花瓣,不是一两瓣,而是几朵几朵的卷在被子里,生怕你看不见,明明被子也没整理,还是原样。 这有点奇怪对吧? (三十二) 你把一片花瓣放在手心仔细端详。蔷薇花瓣的形状,摸起来薄而柔软,牛奶般的白色覆盖细线般的脉络,这种手感和颜色都令你想起…… 你起身将小说拿到床上翻开,昨天夹在书里面的花瓣果然还在——没有一点枯萎的迹象,水灵鲜活得不正常,像是在说你得调查清楚这件事,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你把这些花瓣全都捡起来装进塑料袋子里,拿着去问了保洁员,但被告知不清楚,他们只是清洁走廊让你别问这么多。看起来忌讳莫深。 最后你只能去问秦玥阿姨。 秦玥和你妈妈是曾经一起打工的工友。阿姨昨天和你闲聊时说当年她生病,肚子胀双腿肿得不行,去查出来肝里有吸血虫,你妈妈把工资都借给她,又自己到处借钱,但拖得太晚越治越差索性就不治了。 后面亲戚说万清山的水能治病,推荐她去当万青山景区志愿者,她是不太信,但想在寺庙里度过最后的日子也算安逸,就加入了,谁知道她的病就奇迹地自愈了。自此以后,她就成为了景区的无偿员工,一直住在这里。 阿姨因为你妈妈的缘故对你十分照顾。她一看到你拿出来的花瓣,连忙把你拉到她的值班室。 “你这是哪来的?山上的东西不能摘!没人看到吧?得快丢掉,你放这我处理,万一你丢的时候被看到就麻烦了,我找个火盆把它烧了,天神在上小娃娃不懂事……” 她说着竟然跪下来,双手合十。 “不是我摘的,它自己在我被子里的,我正想问为什么呢……没别人看到,我只是问了保洁员整理床铺会不会往被子放花瓣。” “它自己来的?”阿姨跪拜的动作一顿。 你点点头,阿姨把你的那袋花瓣打来,拿起一片看。 “这个是蝴蝶潭的花朵吧,好像是,我好像见过……不是你摘的就好!乖乖别怕,咱们的天神是善的,你不做坏事祂就不会罚你!” “你要不去那里看看,许是天神在唤你去呢。” “我去哪里?蝴蝶潭?地图上有这个地方吗?” “不怕,我给你我的员工地图嘛。准是天神在唤你去,你去就是了。记住自己去,别让其他人知道,天神只叫你一定有祂的道理。” 阿姨把一份地图塞在你手上就说她还有工作,下楼去了。 要去吗?你有点害怕。 肯定会遇到非云,所以绝对不能去啊。 话说,这里也有好多邪门的地方。 你好像完全没有脱离危险,而是进入了更深的危险中,这几天的修学真的能安然的度过吗?这里究竟要发生什么样的事,又存在着怎样的规则? 不要迷路?还是……登顶? 你的信息太少了,你无法把它们联系起来。 晚上突然下了大暴雨,手机的信号时好时差,所有的人都得待在宿舍睡觉。 你躺在床上耳边是暴雨的冲刷声,轰隆隆的雷鸣,时不时的闪电把整个房间照亮。 你原本把连均赶回他的床上,但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又很不争气的朝他看去。连均侧着身子,抱着枕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对上你的目光,他露出了“你果然很需要我吧”的笑容。 你面上无奈的稍微点了点头,他立刻轻轻起身,钻到你被子里。和昨天晚上不同的是,现在你没有犯迷糊,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你们好像过于亲近了,你的脸红了起来,但好在现在是晚上,你可以尽情揽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前,享受着他的温暖。 你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表情,能听到他的平稳的气息,好像他并没有你这样紧张。 他的脑子里十有八九在想明天要去哪里玩,你这么想又忍不住笑出来,内心的不安也消失了。连均就像是你在床头点的一盏小夜灯,仿佛这样黑夜就不会侵袭到你的身上的一种稳定的心理安慰。 那么明天晚上如果没有暴雨该怎么办呢?要用什么借口才能让他继续和你一起睡?你带着这样的想法入睡。 晚上你当然是又做噩梦,有东西在追逐你,在无尽的黑暗中,他逐渐的朝你靠近,你要惊醒了,但是这次他抓住了你。 应该说是整个吞没了,黏糊糊的又很干爽的胶质状物体裹住了你。 好像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是……湖中的朋友?” 你听到它的意识,舒了一大口气,“原来一直都是你在我的梦里,但是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因为你给我的祝福?你留在我身上的?果然是因为这个,我才一直没有被‘污染’吗。” 它对你发出一串强烈的警告,让你逃走,立刻逃走。 “为什么要逃走?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吗?但是……修学还没有结束,我还不能回去。是的,学业对我很重要,如果我不能完成学业我没法跟家里交代……而且普通地离开不是也没用吗?” “你是说,我不会被污染,即使我逃走了,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因为你的祝福……谢谢,但是我真的不能走,我得完成这个修学,我想要毕业。” 它好像沉默了一会。 然后又对你送来这样的话:那么,它会救你的,不论到什么程度,请继续坚持选择你自己。 一直以来让你做噩梦,真的很抱歉。因为它爬的太慢了,而你总是跑的很快,而且每次你很快就醒了让梦境结束。 它希望能够给予你一个新的祝福,让你睡一个好觉。 然后你感到一切都缓慢的消失了,变成了空白,你变成了一尾在水中游动的鱼…… (三十三) 宁静的水面。浸了雨水的树叶更加的翠绿,满目青翠。 昨晚下雨之后空气格外清新,森林里尽是厚厚的水雾和湿气,你们在午饭之后出门,照着地图走向兰溪的漂流点,阳光晴朗而明媚。 你们起床就说好一起来划船,但只在起点的木筏口看到许多梭形的小木舟,没找到救生衣,甚至没有管理的人。 连均在群里问了,有工作人员说昨晚天气缘故,下面上山的路被冲垮了都在下面帮忙,现在景区已经不对外接纳游客,漂流点也只停运了,说木舟可以自取,却没说救生衣在哪,连均一连发了几条询问消息都没有回复。 连均说他有划船经验不会翻船的,就算翻船他也能把你捞上来这里的水很缓,你拗不过他的热情,就任由他解开小舟系在木桩上的绳子。 你们迈进了这只颤颤巍巍的木舟,小舟缓缓地向更宽阔的水面漂流,你坐在了这片薄荷绿的湖面上。 万清山的湖水以清澈透明,颜色多样闻名,能见到蓝色的湖面,又有这种鲜嫩的绿色,兰溪的河流便是如同绿宝石一般,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闪烁着动人的粼粼波光,与岸边的浓绿树叶相映,你好像进入了一幅青色秘境的油画中。 连均坐在前面滑动着船桨,木桨划过玻璃样水面,生出一道圆润的波痕,缓缓的泛开。 只有干净的水流声,与风声。 你比划了一下小舟的大小,发现可以躺着之后就惬意地靠着舟尾躺下腰,把翻开的小说盖在胸前,收拢着脚仰着脸,看着高高的被繁茂的绿色与树枝遮掩的天空。 金色阳光穿过树叶,有时会晃到你的眼睛,但仍让你乐此不疲的追逐,不尽的黄叶从天上的绿树飘落,轻柔的与水相接。 连均划得尽兴之后就停下动作,任由着这只小舟顺着水路慢慢地一路往下,他本人则是拿出手机录了几段视频,又扭过身子,镜头对准你拍照。 突然他放下手机,漂亮的眼睛看向你,似乎在纠结,想要说什么话。 连均最近给你拍了许多的照片,但是据他自己说很不满意,他拍的照片比起以前在校园论坛上看到的你的照片要差很多,你倒觉得还可以。 “你拍的很好,反正都是记录生活,”你以为他又对自己的照片没信心,“想拍就拍吧。” “不是的,我想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说就说呗。” “要不要和我结婚?” 他彻底放开,不再扭扭捏捏,直勾勾的看着你。 “……” 听起来好像确实挺重要的。 波光粼粼的翡翠湖面,青涩的少年,水的潮湿气息,落下的叶片,阳光,游动的小舟。 你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们可以先交往,等读完大学再去别的国家登记,然后……你想怎么样都行,你不想也可以……我只是……” “我想了很多,我想要把我想说的都告诉你,我不想对你有隐瞒,”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子莘。我……变成那种想要每时每分都黏着你的人了,别讨厌我。我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身上的气味,喜欢触摸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好像太喜欢你了。” 你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愣神的样子让他误以为是拒绝,失落地垂下头,额头没有绑上的头发软趴趴的垂在耳边。 “好,我知道了,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你怎么想都可以,但是,不要讨厌我……” 你见不得失落小狗,小心地坐起来靠近他,他没有动作,抬头呆呆地看着你的脸凑近,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这个过程中,你把他头上的那顶渔夫帽撞掉了,你手忙脚乱的去接,没接到帽子掉进了湖水里,你们又开始慌张地捞帽子。 但是船在往漂,你们不得不把木舟划回去,竟然开始认真的使用起了连均的划船经验,先用力划一边让船调头,再同时划两边前进。 你在百忙中跟他说:“我也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可以让我仔细想想该怎么开口吗?” “嗯?” 连均正用木桨湿淋淋的帽子从水里挑到船上,听到你的瞬间又亮起眼睛。 他作为一个只要得到一点正反馈就会无限朝着正面看的人,他认为只要你不赶他走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子莘,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秘密?其实我知道。” 你很震惊:“你知道?” “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一点,和我们不一样……就是,高一那次我们忘记带伞下雨跑回宿舍,我看到你的胸了,而且你的下面一直都很小……我不好意思直接问,就在网上搜了……是性激素紊乱对不对?没关系的子莘,我会和你一起治的。” “……”你有点哭笑不得。 “难道不是吗?”连均见你的表情,便意识到他推测的错误,“难道是练的?你是怎么练得这么……大的。” 他升腾起莫名的羡慕,本着学习心态用手按了一下,但听到你敏感的哼了一声,他突然地弥漫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身体和大脑都不受控制地,搭上双手。 “又软,还香香的……” 连均的眼神变得迷离,揉捏着你的胸部力气越来越大,你抬起手轻轻抓住他作乱的双手,有点半推半就,毕竟被喜欢的人摸真的很舒服……你艰难的呼出热气, “嗯……连均,停下……” —— 连均的想法:有胸→可是身份证是男生啊→是生病了(确信)→真可怜我一定要多照顾他→“我已经离不开你了”??(?′Д`?)?? (三十四) 你咬住嘴唇。 那双在你身上摸索的,比你强壮得多的手令你的身体一阵酥麻,他炙热的温度仿佛要把你融化,或者说你已经融化了,软软地看着他。 连均看起来也很热,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滴在你的手上,你揪着他的T恤的领口,他胸口的皮肤也如此的炙热,虽然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是制止他的手而是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你们好像达成了某种朦胧的欲望与期待的协议,他要亲手探索你的秘密,亲手满足的你的渴望,在充分的抚慰着你同时也痴迷的嗅着你因此散发出的,越来越香甜的气息。 你泪眼汪汪地伏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期待着他的更多抚摸与更多的快感,感到这股热量遍布全身,从胸部到腰间,再往下没入隐秘的腿心,他的手指在你的内裤上滑弄几下沾染了湿润。 然后停下。 怎么能停下呢!你瞪着眼睛不满的看着突然恢复理智的他,连均却避开你的目光,不敢直视双颊潮红而过于明媚动人的你,害怕自己又会冲动。 他始终记得对待女生不能粗鲁,他怎么能摸你的胸呢,为什么跟身份证的不一样啊……为什么你这么香又这么软这么好看又这么乖乖的,他好想把你压在身下一口吃掉啊! 连均的脸红得像要中暑了,但你不会放过他的,你抬高脖颈,一口咬在他同样粉红的耳朵上。 突然木舟出现了一个极大的起伏,不知道是撞到了岩石还是什么几乎要将舟弄翻,被激起的清凉水浪泼在你们两个身上,同时你们的身体猛的后倾,你尖叫了一声,连均紧紧的抱着你,你也紧紧的抱着他,你们一起倒在舟底。 许久之后,水面又恢复了宁静,但连均还是这样趴在你的身上,他的头在你的胸前深呼吸,用你十分熟悉的健壮的身体紧紧的包裹着你,你知道大腿处顶着你的炙热是他的什么状态,他也像你一样要忍不住了。 你的心脏又狂跳起来,但是一滴水滴在你的脸上。 要下雨了,你才发现天气已经变得很阴沉,你慌忙把连均推起来, “快要下雨了,我们的伞呢?” “嗯……伞……”他红着脸,迷迷糊糊坐起来,却没找到本应该在脚边的背包。 “糟了,我好像把包落在起点那里了。”连均一拍脑袋说。 “那我们得快点找到能躲雨的地方,绝对不能被雨淋到。”你认真地对他说。 好在你们已经到达漂流的终点,前面就是人为修建的木水坝,停着许多木舟。你们便将这只木舟停在岸边,匆匆的跑过林间,在雨下起来之前,跑到了山舍附近的亭子。 连均望了望不远处的山舍,对你说:“我跑回去拿伞,你在这里等我。” “我们就等雨停了再走吧。现在外面雨已经下起来了,还是不要淋雨的比较好。” “没事的,这点小雨,我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们的手机都放在我的背包里了,在这里多无聊啊,而且你的衣服刚刚坐船的时候弄湿了,下雨了又会变得比较冷,你又怕冷。” 你拉住他的手,“我们就等雨停了再走吧。” “可是你感冒了怎么办?” “那就靠近点坐。” “不行,都是因为我忘记背上背包才把伞落在那里,我不能再让你生病了。” “连均!我说,我们等雨停了再走!” 你还是能叫得动他的,他不再坚持出去,把手放在你的手心,像栓好了绳的狗狗。 “靠近点坐。” “刚刚不就靠得很近吗……” 你把他推到亭子中的木椅上,双腿跨过去,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他主动用双手虚虚地在你的腰间围起来给你挡风,表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不安的眨着,面包色肌肤流下的水珠让他看起来更健康了。 他的衣服比你的还湿得厉害,但体温还是恒定的暖,那件被胸膛撑的满满的蓝白色T恤不知道是水泼的还是汗浸湿的,仿佛在冒热气,你摸着他又开始发烫的脸颊。 “继续吗?” (三十五) “那个……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连均那张棱角分明,浓颜粗眉的脸安分的躺在你手里,断断续续地黏糊地说着与他行为不符的违心话,明明他已经期待得心砰砰跳,浑身都热腾腾的冒汗在叫嚣着现在立刻吃掉他。 他原本虚虚放在你身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托起你的腰,让你们能贴得更近。 “很快吗?你一开口都要跟我结婚了?” “那是因为——” 你又吻住他,他仰起头,自然而然的收紧了抱你的手臂,你们熟练的热吻,唇齿相依,越演愈烈,他的手开始摩挲着你背和腰,灼热透过湿湿的布料让你发烫,而你也抬起膝盖放在石凳上,更深的坐在他的腿间。 荷尔蒙的冲动操控了你们的神经,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但没人想要停止,就算快要不能呼吸了,你的手上攀在他的肩上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下身隔着松软的布料对准他竖起的炙热急切地摩擦着,难以形容的快感让你身体都酥软了下来,他晕晕乎乎地托着你的屁股纵容着你。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也许……我们应该找一个没人的……哈啊……子莘……” 他突然发出软声吟叫,你把他蹭射了。 少年被衣服包裹的青涩健壮躯体因初次释放而颓然放松,他像是想要找到支点那样抱着你,头又埋在身为罪魁祸首的你的肩上,头上的发绳已经被你揪下来了弄不见了,棕色卷毛凌乱地散开。 他猛嗅着你身上的味道,天真地以为这种宁静的感觉会让他平息下来,实际上只会让他的下体又立起来贴着湿答答的运动裤,变得越来越胀。 他投降了,完全被你打败了,他只想要你。 中午的公共浴室根本就不算什么没人的地方吧?就算大家都去吃饭了,这不还是随时会有人进来? 但是你看着连均喘着气把你带到白色瓷砖的宽敞地板,在你面前脱掉全部衣服,露出他饱满诱人的面包色身体,健硕的线条紧实的大腿,沉甸甸地垂着腿间的深色的粗长阴茎,圆润得让人很想捏一把的屁股,你承认你有点精虫,啊不,卵虫上脑,怎么说来着,你现在就要把他给办了! 连均扭开淋浴喷头的水,想快速的洗个澡再带套,但你突然抱住他,你没脱上衣就这么淋着水抱着他的样子,好像在戳着他的心脏让他心动。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他愣愣地想,一边小心的用手挡着激动的你,一边快速的撕开安全套的包装——妈妈一定要放在他背包里本以为用不上的东西。 甚至淋浴喷头也没来得及关,他就这么把你压在白色瓷砖的墙壁吻着你,一手安抚地抚摸你,一手慢慢的把你的内裤脱下来,好像男生对这种事情很拿手,他自然地抬起你的双腿架在手臂上,对准位置用力挺腰。 这猛地一顶让你忍不住叫了出来,果然……很大,你深深地感受着甬道过度扩张的痛和爽感,但他不给你缓冲的时间,又猛地的抽出,再次进入,毫无章法地把狭小的甬道捣开,一下一下地加速。 “啊……呜……连均……” “嗯……我在呢……” 他温柔的吻着你,但身下的力度只增不减,年轻的的肉体发挥着最大的力量优势,永不疲惫地摆动臀部重重落下,交合撞击的声响甚至要盖过水声与呻吟,你感觉自己快要被他弄坏了,但又被极大的满足,泛酸的大腿开始颤抖,终于步入高潮,你们滚烫的液体与水交融,炙热得要把淋浴喷头洒下的冷水变成热水,你们乐此不疲,一轮又一轮…… 你半睡半醒中看到连均擦干了你的身体,把他拿来干净的衬衫,用浴巾裹住你把你抱起来…… 你睡醒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醒了吗,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带了甜蒸糕,是你喜欢的那种不太甜的味道。” 连均就坐在你床边,在你坐起来时还伸手扶着你的腰,莫名有种男友转正的温柔。 “我先喝水。” 他立刻把手边保温杯打开,递到你的嘴边。 “啊……张嘴。” “我自己喝就可以了。” 你想拿过来,但是他不让把水杯高高举起来,嘟着嘴说,“就让我照顾你嘛。” “撒娇小狗。” 你被他喂着喝了水之后,在他盖杯子的时候哼哼了一声,被他听到了,连均笑着埋进你怀里,抱着你,“说我是小狗吗?我听到了。” “你本来就是小狗。”你揉着他毛茸茸的头发,“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我为什么要男装之类的……” “没有,好像和我喜欢你没什么关系。” “我身份证从小就搞错了,因为我出生的地方非常的落后,女孩子不能读书十几岁就要嫁人那种地方……然后我妈把我接回她再婚的家,说和她结婚的那个人,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所以,我只有扮成男孩子,才能在那里住。” “今年开始发生了很多事,现在,我人生已经乱得一团糟了……我没什么理由把你拖下水。如果你不想,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三十六) 他安静地紧紧抱住你。如果说你时常感觉到周围像是被冰冷的水包裹了,要让你沉溺和窒息在其中的话,连均就是那个愿意把他的所有热量传递给你,无条件地把你从水中捞起来的人。 所以,如你所预料中的,他只会说:“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子莘,不要总是把我当成无关紧要的人推开,把我看成你的朋友也好,小狗也好,什么都好……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和你一起面对你的所有困难。” 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承诺包含着怎样的风险,但是当时你忘记了。 你太开心了,因为与他的亲密无间而由衷的品尝到融化在心里的幸福与甜蜜。往常你有所隐瞒而造成的你们之间的间隙仿佛也可以填补起来,可以在今天把你所恐惧的那些事情全盘托出。 你跟他说了你们的奇怪的学校,湖中朋友给你的生命倒计时的预言,那些绿树水汽与红斑,还有规则……显然,他没有相信,只是在努力的理解你。 “哇,这是怪谈吗?” “这不是怪谈,这是我经历的,是真的。” “你上次在说东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要说起来,你在讲你遇到东湖的那个朋友的故事,也很精彩!当然,现在的也很精彩!子莘,你应该去写小说!” “这些都是真的!东湖也是真的!我在东湖里的朋友也是真的,它还在我的梦里面出现了,它跟我说这里很危险……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啊!” “哪有,我相信你!好好好,就是真的!” 你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那双透亮的狗狗眼睛,有点生气地说:“不信就不信,没必要骗我!” “我没有想要骗你啊……”他着急地解释,讨好的蹭着你的手,“我是觉得啊,怎么会有人费这么大的劲来做这种事情呢,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不相信你吗,不是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好吧,求和小狗。” 你们都各退一步,开开心心地相互拥抱。 你们晚上去饭堂吃晚饭时被景区管理员问了中午点名缺勤的原由,他们之前还派了一些人去找你们,只在兰溪的漂流点找到了你们的背包。 你们说因为下雨了,所以在外面亭子里躲雨错过了午饭,又没有手机发不了信息,居然没有被责备,管理员只是把你们的背包归还就让你们去位置上坐好。 你感到这个景区的管理意外的松散,明明这样会导致许多的安全隐患,这个地方是高山还有深水,不严格管理就会出现问题,但是你好像还没有听说过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一副安然快乐的样子。 你突然环顾了一下,你们吃饭的座位。他是许多张长方形桌子拼在一起的样式,一共有五排,横着摆放在宽阔大厅中……你记得之前这些桌子一直拍到了大厅的末端的,但是现在桌子的数量好像减少了。 而桌子的数量对应的是学生人数,意味着有人消失了吗? 你不安地看向连均:“你觉不觉得我们的人数变少了?” 连均正在欢快地喝他的玉米蘑菇汤,听到你的话也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说:“有吗?” 你们总共有400多人,人数本来就特别多,消失的人少就显得差别不大,不过有可能是你看错了。如果有人失踪了景区要负责的,不是吗? 至少你们住的地方是安全的? 晚饭时,那个景区的总负责人又出现了,通知你们明天要早起,大家一起到万清寺内上早课,为高考祈福,这是学校的传统,每个人都要参加,不参加的人都会按照严重违纪的校规处罚,废除学籍。 但是由于近几天的松散管理,绝大部分人都把这话当成耳边风,晚上夜不归宿的人还是夜不归宿。景区仍然放任他们的行为。 你心事重重地洗完澡躺在床上。 连均一如既往的开朗,又安慰你又给你讲笑话,还挠你的痒,你在他怀里笑着求饶。 他抱着你说:“不要担心了子莘,我觉得按照你之前说的,你已经做够多了,我们也没有淋雨,也没有吃那些果子,也没有迷路,我们甚至还没有去那个寺庙,虽然明天都要去那里拜一拜,但是我们可以偷偷离开啊!就算要发生什么,不是还有我一起吗?” 他说的没错,过度担心只会影响你的决策,你要冷静下来。 你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他洗完澡之后是白茶花的味道,清新芬芳……但是就这么简单的贴了两下,似乎也触动了他的神经,他又出现了某种发情的倾向,在用那个地方蹭你。 (三十七) 你被一阵雨声吵醒,如瀑布般的稠密雨声像是要浇在你身上,又朦朦胧胧的睡了一阵,你听到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和低声私语,才逐渐清醒过来。 今天要早起去那个寺庙上什么早课,已经有许多人起来了。 你从被子里探出头,朝玻璃窗远望去,玻璃窗上的竹帘还是没有放下来,天上乌云惨淡,雨已经小了很多。 你又揉了揉眼睛,眸中逐渐清晰,才发现缠在你身上的并不是连均的手臂,而是一段洁白而柔韧的藤蔓,它似乎很高兴被你注视,逐渐的抬起顶部最为柔嫩一段,延伸到你的眼前,尖端的一个红点生出一朵白色花苞,如同幻灯片的图片一张一张的盛开,露出鲜红的花蕊。 你惊讶的目光鼓励到了它,于是它又开出两朵,最初的那一朵就从茎上脱落,花瓣散开掉落在你床上。 你掀开被子,里面果然是一堆的花瓣,看来这就是你床上花瓣的来源。 一时之间你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先把这根缠着你胸部的藤蔓扯下来。触感冰凉,胶质状的白色,像塑料,但是习性又像有生命的植物……静静的躺在你的手中更像一条白色的蛇,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它的末端埋在你的被子里,和那堆花瓣埋在一起。 看到和连均关系最好的张云走过来,你连忙把藤蔓藏进被子里。 “子莘,快把连均叫起来,要下去集合了!我就先走了不等你们了。” 张云说完毫不留情的踹了连均几脚,快步走出门口。 连均嚷了几声,坐起来,又想要张开手抱着你,但是你拿着这堆藤蔓,所以避开了他的手,令连均彻底清醒过来。 他刚要开口质问你,但看到你手上的新鲜东西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这是什么东西!” “藤蔓?应该是。” “哪长出来的?哇,被子里有好多的花瓣,是它在我们睡着的时候长出来的吗?” 连均说着,用手把拉起那藤蔓的末端想看看它根部在哪,但越来越长根本就拉不完,反倒是藤蔓一下缠住连均的手指,勒得青紫。 “疼疼疼!” 连均疼的呲牙咧嘴,却没忘记提醒你,“它会缠人子莘!你小心啊!” 你叹了口气,把缠着紧紧的缠着连均手指的那段藤蔓解下来,好在它在你的手中非常的乖巧,经你的触碰轻松的就脱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连均有些后怕地活动手指。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之前我说的学校不知名的有生命东西和植物还有水结合起来了,这可能是非云的一部分?神的具象化的产物?万清山供奉的应该就是这个神。” “天啊,居然是真的。”连均看着那段白得不真实的藤蔓,啧啧称奇,“简直就是眼见为实!” 他现在的乐观完全是因为你没有跟他说任何有关于非云要跟你结合的事情,你只是把一些概念化的东西跟他阐述了一下。 “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它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们可以带走一段吗?我们可以养它吗?” 连均这样天真的问你,你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很危险吗?我们现在在处在一种未知的状态里,这里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等一下还要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寺庙,你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你居然不觉得害怕吗?” 他乖乖接受了你的教训,把你的头按回他脑袋上对你傻笑:“我错啦!因为和你在一起就很有安全感嘛!可能就算世界末日到了,如果和你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害怕。” 他说着又把头凑到你怀里想要撒娇,但是你右手的藤蔓似乎很不客气的又想过来缠住他,只是被你的手拎住不方便行动。 连均害怕地在你怀里缩了缩脑袋,“它,它为什么总是想要攻击我啊?” 他有时候不太灵光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它!是不是想要独占你!” 连均皱起他的英气的粗眉,缩在你的手边但像小狗那样露出了对藤蔓露出了犬牙,“要不我们还是丢掉他吧,这种东西好危险,待会儿给景区的人发信息,让他们把它处理掉。” “我们最好还是先去下去吃饭,去饭堂集合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要点名了,我们的快点下去。这个东西就先放在这里吧,你先不要发消息,等我们回来再商量一下要怎么办,我担心他们可能会以为这是我们摘的东西。” 你和连均差不多是最后几个踏进饭堂的人了,这次是又被批评了一通。 人都到齐之后吃了早餐,分班级带队进入步行到登山的缆车点,分批搭上缆车。 每批缆车的到顶时间大概是十分钟左右,而每个车厢内能坐六个人,你们400个人不知道折腾到多久,现在是6点15分,时间倒也还早。 此时还在下雨,雨点时大时小,滴滴答答的打在你们的雨伞和雨衣上。 雨衣还是之前的紫蓝色雨衣,一层不太厚的塑料膜,并不是很能防水,你感觉雨水不知道从哪里渗到了你的衣服里,有些湿湿凉凉的。 今天的风太大了,就算是撑着伞,四处都有风,不知道是从哪里刮进来风带着雨一起袭来,你在雨衣外的背包已经湿了。 排了近20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你,和五个不太熟的同班同学一起挤进那个狭小的都是雾气的玻璃车厢。 心情跟上一次和连均一起看日出坐缆车时完全不同。 由于雨和极大的风,整个车厢显得摇摇欲坠,高速上升时不断的有铁链碰撞摇晃的声音,雨声和雾气包裹着玻璃车厢,隐隐约约能看见你们身处几千米的高山中央,脚下的树林顶部全部都是雾,你们穿过一层一层的雾往上走,每过一段这个车厢就要抖动一下,让你的心也很猛地激动一下。 在你吐出来之前终于到了山顶上,踏上了层层石阶,走近那个红色外墙瓦状建筑的寺庙外。 已经到达的部分人等在寺庙外,因为人还没有到齐,集体在那里等待,但就在你走过去的时候,突然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个炸雷,大家都尖叫起来。 “——进寺庙!快进寺庙!” 一切都变得很混乱。你听到景区的工作人员的大喊,你跟着人群慌乱的往寺庙里面跑,进入一个昏暗的光线稀少的空间,闷闷的烛香。 最深处是一尊巨大的神像,雕刻着鸟又似人的木雕,也许不是木雕,因为上面还长着一些新鲜的叶子,也许它是一棵活的树。 你们这群学生占满了外围,大家都焦虑不安地等待着雨停。你想给在你后面上来的连均发消息,但是手机没有任何的信号,你突然感觉到很害怕。 你从众人的说话声中得知,刚刚打雷缆车突然停了,有一批人被困在了山下,还有人困在缆车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区工作人员来通知说因为天气缘故今天的早读取消,会安排你们分批下山,明天再继续。 越是不安,你就越是感觉你需要冷静下来,提前走到索道口,反而成为了索道恢复之后第一批下山的。 连均就蹲在索道口起点,他看起来很不好,见到你之后,立即跑来抱住你。 “刚刚我们上来的时候,它突然间停住了,然后我们就被悬在了半空,那个车厢就开始晃起来,晃得很猛,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了,我们差点就要掉下去了,我感觉……呜呜呜我感觉我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这里好可怕,我们离开好不好。” 他说着呜咽起来,他身上都是湿的,雨水不知道怎么全进到他衣服里了,他的皮肤第一次摸起来这么冰凉,你抱着他安慰,你们一起回了山舍。 洗澡之后连均开始发烧,将近40度。离谱的是景区的工作人员在知道之后,给你们提供的帮助居然是建议连均到万青山的湖水里浸泡一下。 好在连均带了退烧药,他吃了之后在床上睡觉,你躺在他床上陪他,给他擦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他脖子上起了一些细小的红疹。 你的担忧成倍扩张,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什么就立刻过来陪他,而连均几乎一整天都在昏昏欲睡,你也没有什么心情处理藏在你被子里的花瓣或是藤蔓。 你只是坐在连均的身边,看着他发热的脸庞和沉睡的面容,焦虑的待着。 直到深夜你突然醒来,发现原本躺在身边的人没有了任何的踪影。 你猛地坐起,看向四周,外面仍在下雨,水珠像透明的蛇从玻璃窗上滑落。 —— 这是什么?刀子?不确定再看一眼,这是什么?刀子?不确定再看一眼,这是什么?刀子?不确定再看一眼,这是什么?刀子?不确定再看一眼 (三十八) yцwáпgköпgjĩáп.čöм 手机没有信号。现在是四点三十六。 你慌张地爬起来,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或许连均在上厕所呢,或许他就在洗手台,只要去那里就能看到他了。你不愿意相信他消失了。看后續章幯就dǎò:r𝓲r𝓲wë𝓷.©𝖔m 你揣着忐忑的心走向门口,还没出去,突然间有人尖叫起来,下一秒便是一道身影与你擦肩而过,在你反应过来前,有两个人冲过来按住了他,三个人纠缠在门口。 “冷静!别冲动,别冲动!!” 那个跑出去的人大喊大叫:“我要走这里根本就不是现实,我要走别拦着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要离开!!” “怎么了?怎么了就?”没睡着的人爬起来问。 睡着的人都被这番动静惊醒,睡在灯边的人慌忙开了灯,你可以看清许多张床铺都空了,这个房间大约只有一半的人在……真的有人在消失。 “张云呢,他去哪了?哎,沉子莘是吗,快过来帮帮我们,要按不住他了!” 拦人的其中之一,是夜聊的那晚七个人中的曾家炜,在叫你帮忙。拦人另一人是王浩,和你不太熟。 你连忙过去拉住那人的腿,但是你们三个人竟然也拉不住,想逃的人像是突发了求生意识,拿出了拼命的力气,疯了似的又踢踹,还张嘴狠狠地咬了王浩的手臂,王浩吃痛放手,你们再抓不住他,被他趁机跑到楼下。 你们追在他后面,但是根本追不上,就这么看他跑入了雨中。 山舍之外全部被黑暗与雨幕覆盖,在漆黑中亮起的的几点灯火,没有照亮任何东西,反而像是一只冰冷的发光眼睛,在注视着,监视着你们这栋房子。 曾家炜想冲进雨里面追人,被你们拉住了,你和王浩一致觉得这样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有方向的夜雨实在是太危险。 这时五个景区工作人员走进来,最前面那个人说让你们回去休息。走廊暗淡的光下,能看见他们换了衣服——之前景区工作人员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但是现在全部换成了白色的工作服。 “我们怎么可能回去休息?有人跑进雨里面了,你们不去找吗?而且很多人都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们的手机都连不了信号了?你们做了什么!” 曾家炜愤怒地质问起来,但那些景区工作人员仍旧面无表情,“请放心,景区会负责的,你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回去休息,十点后就应该呆在宿舍内,不然你们的行为会被视为违反校规。” “什么意思啊?人都不见了!你们就用违规记录来威胁我们?连人身安全都可以被你们忽视吗?难道你威胁一下我就不管我朋友的安全了?你们现在立刻必须把他找回来,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睡觉的!” “如果您再吵下去,我们只能让您在雨中冷静一会儿了,这是违反校规的惩罚之一。” “什么?我出了什么事,我家里人是不会放过学校的!喂——” 曾家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个另两个白色衣服的景区工作人员拉到了雨里,直到曾家炜的声音彻底没在雨中。你和王浩都僵住了。 留在原地的白衣景区员工面无表情的看着你们, “现在回去睡觉。” 凑热闹趴在楼梯口看的人也目睹了这一切,全都跑回去告诉了其他房间的人,再也没有人敢说话。 你躺在被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找秦玥阿姨,但是门口一直有人守着。 就这么煎熬到天亮,在早上你们被白衣景区员工监督者,排队去饭堂吃早餐。 你路过时往值班室打开的门内看了一眼,不仅是阿姨不在,值班室没有一点人生活的痕迹,桌子是空的床上床单被子消失了。 或许,现在已经不是你所处的世界之中了。你终于发觉,这个山舍比起之前你们住进来的时候,要新得太多了,且白色的藤蔓不经意地在各个房间的地板到处生长着。 和你一起的同学大都生了红斑,神情恐惧。 吃完早餐,你们又被监督着去寺庙。人数肉眼可见少了很多,300人不到,但每一个人敢再询问什么。 和昨天一样的不大不小的雨,风很大,但这次你们全部都顺利的到了顶上,进入了那个寺庙内。 这次你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宽阔的侧殿,昨天你们冲进的是正中正殿。 侧殿中有着足够的白色垫子,上方是一个老者,袅袅的熏香把这人掩盖在白雾中。光头老人也是面无表情,披着一件全白的僧人袍子,他的脖子手腕有红色的斑点。 不知道是什么器物在风中叮叮当当的响,伴随着雨声,那个老人的讲课声像是要钻进你的脑袋。 你感到头昏脑胀,只觉得他的发言过激反动但却无法通过人类语言复述,但只有一句话你听懂了, “新生日已至,脱下旧骨,重获新生。” 你的背包里带了之前秦玥阿姨给你的员工地图,你之前就钻研过,蝴蝶潭就在山顶寺庙的后面,要去到蝴蝶潭必须从寺庙东面的小路走。 早课结束,表情变得麻木而淡然的学生们从寺庙离开的时候,你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而是往按照员工手册地图的方向走向寺庙的最东边。 路上遇到拦着你的人,你只需要出示你装好的花瓣,“这是祂给我的,祂在指引我过去。” 就非常顺利的到了寺庙的东门,进入一条绿树构成的小径,绿荫遍地,花朵般的白色的蝴蝶聚在树开合着翅膀。 随意垂在树枝或是地上的白色藤蔓,在你有过时便会开出鲜红色的花蕊的白花,每一朵白花的花萼都从藤蔓的红点生出。 这里没有雨,只有潺潺地溪流声,草丛中隐秘的虫鸣,树间的鸟鸣,曼妙而静谧,好像能够疏解你所有的压力。 你的脚上已经踏进了白色石头上的清澈浅溪中,深处水流似蓝似碧,像是融化的玉石变成了大地的血脉,缓缓的流淌,与光反射出梦幻的色彩,湖水上空环绕飞舞着数只白蝴蝶。 水没过你的大腿,你的腰部,继续向中央走去。 泛着光的水中流动着散开的稠密而柔顺的黑色长发,非云闭着眼静静地浮在水面上,双手放在腹中,仰面躺着,不着一缕的洁白身体如同一朵盛开在水面的百合花。 (三十九) 穿过树叶的光线格外宽容地汇聚于这副赤裸的躯体上,但美丽洁白得让人只能欣赏而不敢产生任何欲望,唯恐将其污染,或是被其污染。 即使是再次见面,他安静闭目的容貌仍然会让你一眼惊艳,晶莹彩彻的湖水在牛奶般洁白的肌肤上起伏,微弱摆动着的黑色长发在水中千万缕的散开,像是植物纤细的根茎,牵连着这座山的每一次呼吸。 他睁开晶石般透彻的眼睛,瞬间湖水凶猛上涨,一下没过你的额头,你完全沉在湖水中,而后被十分柔软的物体剥夺呼吸,他的吻仍然如此的过激和热烈,仿佛要把你的灵魂也一同剥夺,你无力地张开手臂在水中拍打,如蛇一般的物体缠住了你的身体,那些藤蔓说不上是要把你抬起来,还是要把你卷入深处,一根根的竞争着攀在你身上,撕碎你的衣服,钻进空隙,贴着你的皮肤,用卷曲的方式吮吸着你的大腿和腰部。 你快要窒息前,非云终于把你从水中抱起来,你恍惚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看着那些溅起的水珠,从非云身上掉落下来,像一颗一颗晶莹的硬质圆玻璃,他的皮肤与发丝永远清洁干燥。 他捧着你的脸,亲密地和你凑在一起,他白皙的手腕乃至手臂全是一点点的红斑,就像是要开花的藤蔓,异常艳丽。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声音与表情都是欣喜的。 你不知道是被吸引的还是主动的,看着他美丽的瞳孔,问:“我来找连均,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他仍然弯着红润的嘴唇,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第一句说的是这样的话,我会很生气吧?” 你感觉到了,你的呼吸和神经与他相连,你感觉你就在他的身体里,他是水和也是藤蔓,也是你眼前,在牢牢地抱着你的非云。你能接收的他的意识感受到他的厚重的哀伤,喜乐与期待,以及……对你的痴迷与爱意?你暂且把这些归结为他的发情期。 但是你能够利用这些把连均找回来吗? 那些藤蔓又从来没有停止动作,它们已经钻进了你的内衣,缠着你的乳房来回揉弄,更为纤细柔弱的几根在按压中间的奶粒,突然的缠住,拎起又不轻不重地放下。 你忍不住蹙眉,胸部的痒意逐渐的扩展到全身,往你的腿间去。 这时非云又吻住了你……这样下去不行,你用力推开他。 你什么都没有,你根本无法与他抗衡。你应该好好待在那里,而不是只身来到这里,但是你知道如果那样做的话,你将永远失去连均。 “你要找的人已经变成食物了,忘掉他吧,我比他好无数倍。喜欢我,不要喜欢他。我已经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心了,我会做的比他更好的,我也可以变成你的小狗。” 你差点忘记非云也能探知你的想法了…… “可是他并没有违反规则,你破坏了规则,你不该把他带走。” 虽然说你并不知道你说的是否正确,你只是试探性的这么问他,镇定让内心平静,非云竟然也认同了你的说法,微笑的嘴唇放低,“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必须要和你结合,而且他怎么可以让你这么开心?你的心情,让我很痛苦。” “你违反了规则。” 你重复着句话,提醒他规则对你们来说有多重要。 他好像也无话可说,藤蔓都没有再动。 “就算是我违反了规则!!好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如果你赢了就把那个食物还给你,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 你说:“游戏的内容和规则得由我来定。” 他朝你伸出一个小手指,“那我们拉勾,不能违反约定。” 你觉得你又要被蛊惑了,这样小孩子般的可爱举止,配上无暇的面容和美丽的微笑。 他也有一颗天真的心吗? 你愣愣地伸手,拉出的他的小指。 (四十) 仔细想想什么事情你可以赢,他会允许你定规则就是因为你在他的地盘上啊,你们的感觉是相通,怎么能赢呢…… “想好了吗,没有想好的话,那就我来决定咯,我决定的话啊,就要玩躲猫猫了,我真的很擅长找人。” “凭什么?我很快就能想出来了,说好了我决定的,就必须由我决定!” “再给你十秒钟,十九八七……” “你不要吵——”你捂住耳朵,不理他。 你急得额头流汗,汗水与从湿发中流下的水珠混杂在一起,被非云一一舔掉,他好像格外喜欢你身上的液体,温热的舌头舔过你的眼睛,只听见他的笑音,“好吧,那就让你想一想吧,不过我要收取一些好处……你的眼泪。” 你的脸被他舔净,他水润的红唇上那截似幼姜般粉嫩的舌头,与你若即若离。 片刻,又像涌起的湖水那样覆盖在你的嘴唇上,你仰着头后退,但是你的身体已经被白色的带着鲜红斑点的藤蔓缠住了,你的衣服早就已经被那些不安分的藤蔓用尖锐的小刺撕碎,肌肤完全暴露在冷冰潮湿的空气中。 粗壮柔软的白色藤蔓托着你的腰将你抬起,两根粗藤将你的大腿分开牢牢捆绑着,你想要尖叫但嘴被非云堵住,手被也他握着,无法挣扎。 藤蔓横在你的阴瓣中央来回的摩挲,直到花穴变得松软湿滑,完全变红的粗藤没有丝毫犹豫的插入,你被顶的整个人向上抽动了一下,瞬间迎来一阵快速的抽插,如同打桩般让你浑身颤抖,流出生理性的眼泪,被非云喷着热气舔净。 “不要……啊……嗯啊……啊——” 过多的快感堆积在你的大脑上,你只想要更多…… 你腰间的藤蔓突然卸力,那根粗藤便一下埋入最深处,一股冰冷的液体喷射进来,而后软掉的藤蔓退出,新的一根硬挺的红色粗藤迫不及待的插入,把你填满。 你的胸部早就被藤蔓玩弄的红肿不堪,下身液体混着浊液流到大腿,惹得那些藤蔓更加激动,它们在你的大腿上胸部上疯狂的缠绕,摩擦,分泌汁液,变成红色,甚至有的想要爬上来,钻进你的口中,被非云打掉。 水中泛起无尽的涟漪。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但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你要清醒过来。 “停下,我……啊嗯……停下……” “一个逃跑的游戏……怎么样?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了对吧,已经是你……呜……如果我能逃出去的话……就是我赢了……啊……不要再……”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明白。那就这样吧。” 非云笑着对你说。 (四十一) 你从漆黑的意识中逐渐地清醒过来,白色的光穿过窗外的绿树,冷冷的反射在你趴着的木桌上。 “沉子莘,沉子莘……沉子莘!!” 大人的尖锐的命令声。 “离高考还有多少天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考这么差你还睡的着?你妈生你出来就是一个失败,你就是个败家玩意!给我站起来听课!” 严肃的女老师拍着桌子对你大发雷霆。 是学校的课桌,还有你熟悉的课本作业,你扶着脑袋站起来,看清了黑板上的白色粉笔板书——全是你不认识的诡异符号。 你偷偷的观察者整个教室,全是陌生的面孔,学生的穿的校服是统一的白色,样式是你之前的差不多的西服的设计,胸前佩戴的校徽都是一样的。 你在“学校”里面吗? 你知道现在意味着游戏已经开始了,虽然什么“逃跑游戏”并不是你的提议……是某个隐秘的传递到你意识中的一个声音让你这么说的,你肯定他会帮助你从这里逃跑。 这里的规则跟学校的校规一样,增加了非云不能干扰你的任何行动的规则,你需要在整个“游戏”结束前逃出这里。 但是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坐在你旁边的还是非云吗? 他此时是清爽的短发,穿着男生的西服校裤,你一时没认出他,等等……你身上的是女生的校服裙子。 你突然有点情绪波动……你从来都没有穿过裙子。在南乡的时候因为穷,你穿的是外婆捡回来的,隔壁嫂子家的哥哥长大了穿不下的旧衣服,妈妈很少回来,也从来不给你从城里带什么东西,每次回来给的钱都会被你外婆拿去赌,外婆每次在村口的棋牌室那里打牌,一打就是一整天然后会输光所有的钱,你甚至没有钱交学费,每天就是挑水浇菜,摘菜,捡柴,喂鸡,拿着你学校的那些书在家里面自己学。 后来,到新家庭之后就更加不可能穿女生的衣服了。 你又把目光投回非云身上,他正在低头看书,修雅白皙的手握着笔尖在书本上……乱涂乱画? 短发让他生出满满的少年气,面容仍是让人惊艳的貌美,但那种动人心魄的蛊惑性却消失了,他像是注意到你在打量他,抬起漂亮的双眸与你对视。深棕色的剔透瞳孔仍旧好看,但是没有那种神秘的结晶的感觉,而是让人如沐清风的温柔感,他的红唇微弯,朝你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好像在让你不要紧张。 这下真的跟一个过于漂亮的普通同学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是谁?他不是非云。 一个粉笔头突然袭向你的额头,不太疼但你紧张的一下抬起头,看着老师的模糊不清的只让你觉得恐怖的怒容,你张口就是,“老师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现在完全清醒了。” “再这样就把你妈叫来学校!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好在她说完之后便继续上课,你也不敢再走神,听不懂也装作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下课铃声响后没有一个人说话,从第一排传下一沓试卷,你们居然要利用这段课间写随堂测验。 你第一次感受到写不出来的无奈,只能开始观察周围,其他学生全部在奋笔疾书,只有写字的沙沙声,谁能想到现在是课间。 试卷上全是你看不懂的符号,你感觉这个地方融揉杂了很多东西,又旧又新的东西拼凑起来的残缺不全的地方,它或许包含着真实,又包含着虚构,究竟要怎么逃离这里? 那个告诉你的声音,会是你的湖中的朋友吗?他会带你逃出这里,说到底你仍然不明白逃离的意思……你一直以为之前的那场巨大的预言游戏的最终结局是毕业。 那些不能在存活名单上的人,也就是你们,必然都要经历那个无法逃避的新生日,在那一天,所有人无一全部都会被污染,所以他们会变成新的人类,……是才这个学校每年都能培养出这么多精英人才的终极秘密。 就像是一种更新,把所有不服从管理的,智力不足的,安于享乐的,恶意的人全部更新掉,换成带着祂的细胞的新人类。 那些在山舍里失踪的,无法变成新人类的人是完全的死去了吗?他们的肉体也被吃点了吗?他们也会变成猫吗?连均也会变成猫吗? 这个游戏的逃生出口又在哪里呢? (四十二) ro uwen np.me 在那张随堂测验交上去前你模仿着那些符号,匆匆把看起来题目的奇怪字符抄一遍填满了试卷,你想,至少不能交白卷。 紧接着开始下一节课,没有一丝喘息,短的不能再短的课间还是发了一张试卷,很快上课铃响到下一节课…… 整个教室的人都在争分夺秒,似乎谁慢一步就会被立刻从那根窄窄的独木桥挤下去,坠入无尽深渊。 真可怕。你混乱的想着,但大脑已经不自觉的开始阅读题目,你好像越来越能看懂题目了,甚至这次还做出了几道题……要更努力,你也要拿高分……不能让任何人超过你…… 你捏着笔的手背突然感受到一个凉润的触感,是你的同桌,他素白的手轻轻的盖在你的手上,剔透的眼瞳里满是关心。 “非云!沉子莘!”眼尖的巡视老师尖声叫着,“不想写试卷就出去,立刻出去!” 你们俩站起来,低垂着脑袋走出教室门,站在门口。 “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他小声的问你。 “你是,湖中的朋友。” 你很肯定的说。夲伩首髮站:w anb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他又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认不出我呢。” “虽然你现在不是之前的果冻的样子,但是感觉是一样的,不过,为什么要我说逃跑游戏?” “这里并不是祂给你创造的根本就无法离开的游戏场地,这里是我的记忆,我在最深层的里世界保留的一个通道,有点难以解释……简单说就是,这次有这个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祂暂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我们要在祂察觉之前尽快离开这里。” “那我们,要怎么离开?” “把这些记忆快速过一遍,就能到达最终的那个出口,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一切交给我。” 他轻松的笑着跟你说,好像他天生就那么爱笑,“你在旁边跟我聊天,继续讲之前的故事什么的,就帮了大忙了,我很想念你的故事。” 但你没能说什么故事,你们很快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了。 她把你的那张试卷按在你头上,骂道:“沉子莘,你的脑子是猪脑子吗?你写的什么东西,居然抄一遍题目交上来!你说你,这么久了成绩有一点长进吗!每天来学校就是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多人都进步了,就是你一直在原地踏步,今天你居然还敢睡觉,你干脆回家睡算了还上什么学啊?” “你回去把‘我上课再也不睡觉了’抄五百遍!不然说多少你都不进脑子你!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点问题,这种题目全是基础题,我说了多少百遍了,啊?你是这么敢这么写的?” 老师边说边戳着你的脑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尖尖指甲戳的你有一些痛,没忍住退后一步,老师更加生气,一巴掌甩你脸上,你的湖中朋友把你拉了回来。 老师气笑了,看着他,“你这么着急来找罚呀,放心!你写的也是一塌糊涂,一堆垃圾!你们两个真实臭味相投!快高考还给我谈恋爱呢?不如退学慢慢谈吧?” 又骂了很久,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问你饿不饿,你摇摇头。 他带着你去了一楼的钟阁,这所学校跟你们学校的构造一样,但是只是没有这么大,同样的钟阁,你们进入内部,却不像是以前到的时候看到的那种复杂的结构,目前这个地方的构造简单而且能一眼看清顶部,他在控制台上拨动了许多指针,你听到了一阵上课铃响。 他又带着你穿回学校走廊,班级的窗内,看不见脸的的同学全在窗户边嘲笑他把脏的水泼向他扔他,你万分的震惊,他一直抓着你的手,你们快速的奔跑,突然有老师在后面追着你们大声的喊,“你们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去上课!!现在是上课时间!” 追在你们身后的老师变成一个巨大的怪物,长着鸟的头。 (四十三) 最后一秒钟,他打开了尽头的门,门内的刺目的强光把你眼睛所看到的所有扭曲景物照成白芒,你过度用力的大腿一软,几乎是摔进门内的,他将你扶住,合上门。 恐怖的声音,怪物,压力,紧迫感全部都停止了,你躺在他怀里喘气。 他温柔的揽着你,拍着你的背,“害怕吗,对不起,最多就能跳到这里了,这种‘重要部分’没办法跳过。” “还好。” 你很快平复,从他怀里离开,他的眼尾处微微下弯,本就生的有些勾人,现在又含情脉脉的看着你,突然让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向别处,这间像杂物间一样的小房间堆满旧课本和废报纸,灰白的报纸糊的墙面是些乱涂乱画的碳迹,许多的圆圈和三角形组成的猫脑袋,或是小鸟的图画,还有密密麻麻覆盖一层又一层的字迹,你只能分辨出一句: 变成小猫,变成小狗,变成有翅膀的小鸟飞向天空。 杂物堆的墙角有几张被子和一个小枕头。 这个房间的唯一的窗户开在屋顶,窗外的白昼缓缓的变了夜晚,月光落下,洒在你身前的拥有美貌面容而纤尘不染的人身上。 一种“如果神明坠落人间,大抵是这样”的感觉。 “我们去睡觉吧。” 玉肤与白衣,一身洁白的少年轻轻对你说,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也生了钩子般的,每次说话的句尾都带点缱绻。 你有点脸红的,愣愣的“啊?”了一声。 “我们现在必须得睡觉,睡醒了之后才会到下一个环节。”他把你牵到那张小床上,“不用太拘束这是我的房间,这里很安全。就是这张床的床垫是报纸做的,睡起来不会很软,但也不会很硬,我垫了很多层布。” “很合适,我也睡不惯软床。” 你在床上躺好,他也脱下鞋子,躺在你身边,床不大,所以你们手贴着手。 你刚刚从一场沉睡中醒来,感觉上也没过多久,根本睡不着。 他的柔软的手掌缓慢的钻到你的手心,微温的手指穿入你的指缝间,你扭头看他,却又看到他侧躺在枕头上,被白色月光浸染的黑色短发,含情脉脉的剔透双眸, “……必须尽快睡着,越快越好,在祂发现我们之前。” 所以十指相扣? 不知怎么的(其实就是美色诱惑,你不太想放手),你开口问的反而是毫不相关的,“你的预言说我会死,但是我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的行动改变了这个预言吗?”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其实预言有很多走向,你被撞死只是一个结局,还有其他结局,但我不想说,因为……我不想你跟祂有所交集。” “祂之所以无法‘污染’你,是因为你已经被我提前的……“污染”了,应该说是,我把我的一部分留在了你的身体里,嗯,现实世界与你接触的我,我能够模仿祂的部分能力,但我的‘污染’不足以让你产生任何的变化,只是让其他‘污染’体以为你已经被同化了而已。” “为什么你会在东湖里呢,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能力……你才是非云对吗?你——唔……” 你抓紧他的手说:“衣服里面……” 他掀开被子,看到了缠着你腹部的一段白色藤蔓,它是那样暧昧的缠着你,生出一些并不尖锐的粗糙荆棘摩梭你的皮肤,把你的皮肤磨红,甚至要爬上你的胸部。 你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把藤蔓扯下来, “我们被祂发现了吗?” “这是一种低级的无意识部分,祂应该还没有发现,但是很快。” 他把你压在床上,双手撑在你的上方, “我可以对你做一些祂对你做的事情吗?稍微,有点吃醋了。” 你大概又被蛊惑了。 没有任何毛发的干净的下体剥开花蕊,红唇吮吸着敏感的水润,他洁白的身体与你一起颤抖着,试图榨干你多余的精力,他像一只嗜蜜的蝶,张开美丽绚烂的蝶翼,在你的身上不停的招摇与起伏,让你神情恍惚。 (四十四) 也许你真的睡了一会儿,大概也只有十多分钟,就被他轻柔的吻叫醒了,他的吻落在你的眼睛,你的脸颊,嘴唇,下巴,一点不落的给予你最为轻柔的触碰。 你缓缓的睁开眼,意识还停留在刚才的美妙战栗中,在晃眼的月光下,端详着这副在你之上,只能用百合花形容的美丽躯体,完美的身高比例,健美又带着合适少年的脆弱感的手臂和腿,甚至是乳头的间距,肚脐到耻骨的距离都像雕塑那样适宜,更不用说牛奶般的肌肤,通体洁白,甚至阴茎都是那样的玉白色…… 你怀疑身上的人不是真人,所以伸手捏住了他无毛光滑的下端,那根垂下的柱状物体,好听的呻吟从他嘴里溢出来,如果你的力度稍微加大一点,细微的水珠就会从他微红的眼角流出来, “啊……哈啊……” 这朵带着露水的百合被你蹂躏得更加美艳,微张的红唇与布满情欲面容,令你想要看他完全沉溺的表情。 “……好了…我们,必须得起床了。”他轻松的就制止了你的胡闹,抓着你的手又与你十指相扣,俯下身,笑着轻吻了一下你的鼻尖,“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说完就从你身上离开,快速的穿好校服,你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整理好了,你用手抓了抓短发,感觉头发长了一点,好像在说明时间的加速流逝。 再推开那扇门,黑夜又变成了白天。 你们在无人走廊与楼梯中穿梭,此时是清晨,你听到了朗朗书声,教学楼外全是浓浓遮盖住所有的白雾,冰冷的温度与偶尔冒出的绿树恍惚让你又回到了现实的班级。 最终你们到了校长办公室,他直接推门进去,熟练的从桌子上的绿植盆底摸出钥匙,便带着你躲到隔间的书柜后,熟知下一秒从门外的人。 女声听起来就是那个教训你们的老师: “……但我教不了他了,我已经用了所有办法,他还是一点也不听课,也不写布置的任何作业,他只会在纸上面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就是在浪费纸,他不应该再继续学下去了,他根本就不适合学习,前几天他还问我能不能不学了,让他做一些打扫做饭之类的工作。” “张老师,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是一所教书育人的学校,怎么能随便放弃一个学生呢?我知道你现在也很烦恼学校的运作问题,我会想办法拉拢到更多的资金支持。你必须更加严格的管理我们的学生,只有成绩上去了,学校的脸面塑造出来了,这所学校才能立得住。” “黎校长,我不知道……也许我的信仰受到了一些动摇,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想要学习我们的神学,在我管教他们的时候,他们很痛苦,有时我会怀疑,我是否应该这么做。” “你做的很好张老师,我理解你在面对孩子们的时候的一些忧虑,这合乎人情。孩子们很年轻,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但是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把他们塑造成一个更完美的人类,我们遵从着神的指引,要走向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啊,他们长大后会感激我们的,他们长大后就明白我们的苦心了……” 没多久他们就出去了。 “一些叙事背景。”他解释说,带着你回到了大厅,走到了环形楼梯下一道隐秘的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你们走下楼梯,这个地方的树根构成的墙壁就像是之前你到过的学校的地下室,只是更小一点,摆了一张贡台,贡台上是香炉和红色的烛火,供奉着一节质硬的似人形的沉木,你看到了木头上沾染的血迹,以及突然的从他脑袋上渗出的血迹。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袋破了一个大口,流出泊泊的鲜血,他捂着流血地方,为了让你不那么慌张而开玩笑地说:“啊,这是我最讨厌的一段了。” “不过也很快就能结束了,我们现在去东教学楼的楼顶。” 流血真实的让他脚步变得虚浮,你颤抖地扶住他,跟着他的摇摇晃晃的脚步小跑起来。 “不要哭,我没事的,这只是一个记忆。” 你们到了楼顶,他又对你笑了笑。 “我跳下去之后,他们会把我移到湖里面,待会你能看到那个湖后就立刻跳下去,那个湖就是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它连接着我在现实世界创造的‘东湖’,穿过它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你要记住:一旦你跳到湖里,就要一定要往上游,不要停留或者被那些虚无的物体吸引到其他的方向。” 你点点头,但是在他真的要往那个湛蓝的天空倾斜的时候,你突然拉住了他,你好像想明白了点什么,回忆起了点什么,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复杂的情绪和复杂的事情过于快速的纠缠在一起,你张开嘴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 “我……” “没关系,这是回忆,这不是真的,不继续这一段剧情,我们是没办法到达那个湖的。” 他温柔地抱住你,亲了亲你的眼睛,“别哭啦,我很快就回来了。” (四十五) 你站在突然出现的人群后,脚下的地面从楼顶的水泥地变成了楼下的绿色草坪,层层的白色衬衫与黑色脑袋遮住了你的大部分视线,吵闹喧哗的声音让你感到耳鸣,隐约看见间隙中,青色的草坪中,点滴的血红……潜意识被教导要远离红色的人群自动的围成一个圈,就像是自然形成的警戒线。 你的脑中主动蹦出曾经班里举行心理辅导活动的时候,有个从一所以严格着称的高中转来的同学,他的很好,但常常被以前的噩梦所困扰,他这样跟你哭诉过: “我们每天都被安排的很满,其他人都觉得很充实,只有我觉得每天都喘不过气,很难受,想活在地狱里……为什么我却必须得那么做……” “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坚持下去。未来,我们就能够得到我们想得到的东西了吗?没有人能够回答。” “把人培养成他们所需要的那个样子,这样我们才是有价值的,不然就毫无价值吗?” …… 应该是触景生情。因为那个同学,他仍然无法看到到他的未来,找到他自己的价值,他对一切失去了希望,也试图一跃而下,投入青树下坚硬的水泥地中,只不过被人救下来了。当然,你在山舍旅行的时候也看到了他。 ——很快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处理现场的老师把围观的同学赶走,凑热闹的人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你也被驱逐,远远看着你的朋友被放上担架,那块草坪被人用水管水冲洗直至血迹消失,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没人在意你偷偷的跟在推车担架后面,大概因为你在这个世界中不是主角,就连场景也跟着主角的轨迹产生和消失,担架没有放到救护车,而且推入了绿化道深处,在一片平静的湖泊前停下。 “校长,我们真的要……” “嗯,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只有把他放到湖里是为了救他,不是为了把他献祭,是为了救我们的学生,就我们的学校。” 他被投入水中。 你也从树丛里跑出来,跳进湖水,你在水中睁开眼,极度透明的湖水中,你的朋友,非云破裂的皮肤与血液被水快速的溶解着,冒出一串串气泡,他残肢在消失,重组…… 快往上游。 意识的对话又传入你的脑中。 一定要往上游,一直往上,不要去任何地方,也不要回头看,这样你才能到达学校的东湖彻底的出去。 真的很感谢你陪我的那段时间,甚至都没办法继续你不在的无聊日子了,不用管我,本来我就已经死掉了,反正在那里也很无聊,所以,快往上游。 快往上游。 快往上游。 无论你发出怎样的思绪,得到的回答都只有这个。 你感觉到了一些记忆的碎片。 他在那个贡台前用烛火燃烧的木雕,被校长夺走。 他倒在地上听见,“我做了一个梦,神对我说,如果可以献祭一个学生……我相信你会很乐意为我们的事业做贡献的,这也是,你不敬神明的惩罚。” 他的身体被水溶解后,那些细胞重新的融合在一起,他身上的伤痕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他”从水中站起来,而他变成了湖中一个沙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走回那些人的身边。 他最终成为了一个具有意识的细胞体,和那些藤蔓结合在一起,变成了藤蔓的一段,在湖水中,他发现自己逐渐拥有了一控制它们的力量……即使这个湖泊的被填平,他也可以让天空下雨,构造出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小湖泊,他可以种一些树,和一些花,偶尔听风声。 直到遇到你。 番外他走入图书馆(1) “刚刚去吃饭的时候怎么这么呆?见到人要叫人,说过多少次了,你没礼貌,人家会说家里不教。” 只是在客厅坐了一会,耳边就传来这样的唠叨,孙映山没说话,拿着书回房间了。 “你——说你两句就缩回房间,你妹妹哪有你这样的?连你妹妹都不如!” 孙映山轻轻把门合上,内心并没有多大感触。 因为他知道其实家里人也没有多喜欢妹妹。 在他和孙霞上初中那年,某次考试他们都考了全班第一,他们一起拿着试卷给家里人看想要表扬,来做客的二姨就说:“哎呀,女孩子这么努力没必要呀,家里都有小子了,妹妹该去玩去交男朋友呀,霞霞要趁着年轻多玩玩,往后我介绍点朋友给你认识!” 他看见妹妹的笑容缓慢的消失了。 因为确实存在某种竞争,就算他们是双胞胎,也会争成绩,会比谁画的画得到的称赞多,会比谁读的书多,但每一次,如果是他比较优秀,家里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应该这样,如果他不够优秀,就会开始鞭策他,无论是怎样都会忽略掉妹妹。 他一开始就在性别的优势上获胜了,女儿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儿子是家族生意继承人。 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会故意的考试考差一点,故意的和家里人对着干,不再装作开朗而是遵从本心沉默的活着。只有看到孙霞真正的开心,他心中的天平才能平衡。 但是仍然不能足够自由,身体发肤生于父母,他又不能割骨削肉。但是债会慢慢还完的,或是等到他们发现他没有任何价值,自然地放弃他。 新学校的校服是他不喜欢的紧绷的感觉,厚重的西服在夏天束手束脚的,裤子要系皮带,每次都要把它解开才能上厕所,很麻烦,开学第一天,他就开始了对初中那套宽松的运动服校服的怀念。 家里人总是抓住每个教育的机会念叨着花大钱让你们在这所学校读书,可要好好的努力读书,不要辜负家里的培养。 因为他初中择校考试稍微考好那么一些,不得不在开学典礼去讲台上发言,就让他家人觉得他又孺子可教了,真的很讨厌。 所以他把开学第一周的小测验考砸,以及逃课,在他发现只要用学生会工作为理由就可以不上无聊的课,也没人会核查之后,他开始间断的逃课去图书馆。 虽然不小心被孙霞了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不能改变什么。孙霞总是劝他不要跟家里吵架。 她简单的心和极富同情的性格让她反倒成为,那个根本没有正视过她的,他们家的最大拥护者。孙映山想。 一起在饭堂吃饭时,他淡淡地,状似无意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双胞胎这种东西,只生一个不就可以了。” “你在瞎说啥!”孙霞发出无奈的劝解,“哥,你不要总是有那种阴暗的想法好不好啊!!” 唯一有意思的只有这个学校的图书馆,确实名不虚传,藏书多得就像是迷宫,无论在哪里坐下都可以待一整天,每个不同角落的书籍都是一个新的世界……他情愿在图书馆待着。 他教学楼去图书馆时,庭院草坪的空地上那一排桌子围满了人,横幅写着学生会招新的字样。 一个长相明艳的男生安静的坐在角落看书,面容很女性化,虽然他一直在被说长的有点偏女性,但是跟你比起来,还是你更胜一筹。 不知道你是怎么注意到他的谨慎的目光,你在下一秒,就从书本中抬眸与他对视,这种敏锐的程度令他微微的感到惊讶。 “要不要加入我们部门,我们部门很闲,活很少。” 你努力地,摆出温柔的笑脸。 真的有一个学生会的职务也不错,这样逃课会更合理一点。孙映山想。 他鬼使神差的就走了上去,被你三言两语的骗着把那张表填了,加入了学生会。 之后他会非常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 番外他走入图书馆(2) 这个小部门的工作确实很简单,就是无脑的填表格和校对。一定无聊又耗时,孙映山想。 但实际开始后工作量并不大,他基本每天都很快就做完,无所事事又不好意思先走,就继续坐在椅子,拿出自己的笔记本上写日记或是小说。 对孙映山而言这个办公室倒算一个不错的创作场所,因为只有两个人,这里可以说比图书馆还要安静。而你每次都本本分分的专注于你的区域,一直到工作时间结束,从来都不偷窥他在干什么,也不问东问西,你们就像熟悉的陌生人,呆在自己的岛屿,孙映山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自由。 就算是要越界,你也非常的有礼貌,接水的时候会偷偷顺便帮他接一杯,或是学生会发了零食,就默默的放在他的桌子上,或是如果他有吃你放的零食,你就会在角落真开心起来,但是也不会让他知道……有点可爱? 他甚至希望这段时间能更漫长一点。 也许他是被漂亮学长的糖果收买了。 在他发现你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日记里之后,孙映山不得不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他好像喜欢上学长了。 在暗恋中,偷偷看对方是被允许的,只要在你抬头前把目光收回,他一次也没有被你抓到过,但是你却很快地结束了学生会的工作,辞职了。 在你离开之后,孙映山搬到在你留下的空位,占据了这张桌子。 没关系,他已经发现了图书馆对着高三教学楼的教室那个区域,有个位置是可以看见你的班级,他每天还是可以看到你,仍然可以把你放进他的笔记本中。 他也已经发现,原来根本就没有学生会的福利零食,是你专门给他的。 他欠你的又多了一些,但是这种亏欠,为什么会让他感到,就像吃了你给他的糖果一样甜蜜呢? 事情的转折起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某次逃课,路上遇到的莫名其妙的女生向他表白:“小弟弟没谈过恋爱吧,和我试试怎么样?” 孙映山忙着去图书馆看你,快速回绝:“不,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不是没谈恋爱吗?哦,我知道了,是你喜欢的,可以问问是谁吗?” 痞里痞气的女生拉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的问。 “不行。” “别这么冷漠嘛,我又不会骚扰她,就是想问问你喜欢的什么类型。” 孙映山扯回自己的袖子就走,只不耐烦的留下一句,“他是男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微不足道的事由此传出去,传成他喜欢男人,又传成他喜欢舍友,传成他对室友表白被拒,传成了整个年级的笑话。 孙映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没有交际往来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而他的室友李盛华暴怒非常,一度让孙映山澄清事情,孙映山仍旧不管不理。 本以为这件事的发展大概也到此为止,却没有想到某晚回宿舍时,李盛华撬开他的抽屉,把孙映山的笔记本摊开丢在桌子上,得意地说,“原来你喜欢的他啊——” 李盛华没说完他那句你给我插一下试试看男的我就不告诉别人,就已经被孙映山一拳打倒在地。 李盛华最后脑震荡去了医院,孙映山被通报批评,差点退学。家里赔了药费,又赔了许多精神损失费,孙映山感到这笔账要通通的算到他的人生未来中。 果然回家休学的那几天每天都会被教育训斥最少四五个小时,他也会无法控制的亲人吵起来,面红耳赤,情绪失控。 好不容易结束休学,回到学校。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他几个被高年级的学长从班级拿到教室外。 他们气焰嚣张的围住他,但并没有什么身高优势,孙映山平静的面无表情的平视他们。 “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李盛华是我们祁哥的兄弟知道吗?” “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左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牙齿划破了口腔的软肉,他尝到了血腥味。 一本书里,某个也在挨揍的配角认为这种味道像舔五毛钱硬币,孙映山想,明明更像家里做的难吃的夹生炒番茄——都要被迫咽下去。 番外他走入图书馆(3) 要在被家里人骂和被不认识的人打中选择,孙映山选择被打,至少不会“浪费家里的钱”,不会欠任何人。 他全程都没动手回击,也没听那群人警告不告诉老师,老师问起来他直接把打人名单报上去了,虽然就没有了后续,但他不是很在乎,没有吵也没有闹,每天还是间断翘课去图书馆。 所以可想而知,那群没有受到一点处罚的人会以“你居然敢告老师”继续揍他。 淤青也没什么,破皮流血也没什么,孙映山认为,在他被肢解死亡前,动手反抗都不是很划算。 他每次都像一块石头一样缩在原地,对落下的拳脚无动于衷,对人身攻击和问候祖宗状若耳聋,反倒激起那群人的胜负欲,要用更刁钻的花样折辱他。 他们叫他下跪擅他耳光,想把他的裤子脱了让他光着回教室,让他喜欢的人撞见他被打,把他拉到厕所,他们脱下裤子露出丑陋的生殖器官,尿到他身上。 但是他不在乎……应该是。 直到所有人离开,孙映山站起来,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把脸洗干净,他擦净略微有些雾气的玻璃,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眼睛中蓄积的泪水。 好奇怪,他想,心里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却哭了……就像在体内新生了某种我本人并不知道的情绪一样。 他再次仔细的端详起镜中自己,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什么不同,例如光滑洁白的嘴角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了一颗红痣。 奇怪。 李盛华康复回到学校后由于被打怕了和孙映山相安无事住了一段时间,但发现孙映山被欺负的很惨,又逐渐嚣张起来。 今天听说了厕所的事情,李盛华遗憾说自己不能在场,那些人笑话,“他不是喜欢男的还暗恋你?你们在宿舍不是早就——”说完就全都淫笑起来。 李盛华听者有心,当晚叫了两个人,等孙映山回宿舍就立刻把人按住,让孙映山跪下,爬过来给他口。 孙映山没什么表情,只是说先放开他,真的跪下爬过去,然后看准时机用口袋里的折迭刀一把割了李盛华的下体。 他趁着慌乱从宿舍逃了出去,不知道能去向何处……只有图书馆,他在闭关前进入了图书馆,被陌生的老师安排到一个房间。 他在黑暗的房间中打开淋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他低着头揉着那张图书馆的手册,思考着活下去的必要性。 还有谁希望他活下去吗? 孙霞没有他显然会得到更多重视,学校这次肯定会让他,回家他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会欠更多……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一了百了很不错。 等等,他拍了拍有点混沌的脑子,还有那个给他糖的漂亮学长。 还不能死,还没有报答学长的糖。 番外他走入图书馆(4) 目前可以推断的这个图书馆的管理人员有三个男老师,两个女老师,四个保洁员和两个保安。 孙映山根据每晚排队领钥匙的人数估计这里一共有二百四十多人个人,但每天都会少量增多和减少,在两百个中浮动。 如果不想死在这里,首先得弄明白人数减少的原因。 他离开宿舍时身上只带了一部手机,和有线耳机,一个能塞进口袋里的方形带笔的小本。手机可以白天在图书馆的座位上充电,他通过搜索学校与“规则”有关的信息,加了许多群找到了一个论坛,逐渐的推断出,人数减少的原因包括崩溃自杀/身体被红斑覆盖逐渐衰弱,违反规则被祂杀,争夺资源时被同类杀死。 存在于这个学校的怪物是导致他出现红痣和抑郁甚至绝望情绪的原因。 他在本子上记下: 怪物在图书馆夜晚房间外和十一点后的学校出现,遵守规则可以避免被怪物杀掉,死在学校的人都会被白色藤蔓分解。 钥匙上的房间号统一贴有棕色封条,拿到钥匙才能撕开查看,因此房间每晚都是随机分配,如果被分配到高楼层,遇到怪物的可能性会增加。 钥匙只是确认自己的房间号,入住前房间的门都不会锁,且房间数量绝对充足。房间里面不一定会有食物,有些人会在第二天开始前去其他空房间搜刮食物。 也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新的食物,有时候是两天一次,甚至是三天一次,这种食物的发放取决于人们的精神状态。 当房间的数量变多时,他们就会停止发放食物来阻止人们进食。每次进食都会促进身体的代谢和运转,这种代谢运转似乎能够加速细胞的生长,这意味只要产生了红斑就意味着精神已经被入侵,不会停止或恢复,只能减缓被入侵的速度。 ps:个人判断精神值的方法为:如果精神值下降,在入住时,就会发现那个自己听不到钢琴曲。 那么说起来图书馆是避难所,其实更像是一个收容处,收容着他们这些濒临崩溃,狂躁具有破坏性的人。 一旦他们离开图书馆就会被纪检部抓捕拖到某个地方,被藤蔓怪物蚕食。 加入学生会的某个组织可以不受纪检部约束在学校中行动,前提是认同那个新神而成为他们的一员,并每日祭拜和祈祷。 是的,学校把那个怪物认为是神,真够好笑的。 如果要祈祷的话,他只会向那个人祈祷。 因为有你在,所以他应该活下来。 也许你的出现是神指定的,也说不定。 也许你就是神也说不定。 笔记一条条的增加,他也逐渐的掌握了更多在这个生存的方法,比如如何一招致命让自己活下来,用有限的食物保持体力,饮用“果汁”和向学长祈祷可以让他的情绪稳定。 孙映山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在图书馆那个能看见高三(二)班的位置,对着那个人祈祷。 祈祷着和学长见面,听到学长的声音,触碰学长……仅仅只是这么做,他紧张的神经就会得到放松,莫名出现的悲伤痛苦也会被化解。 可以空出20分钟在手机上搜索你的信息,他下载了所有你的资料,图片视频甚至是有关你的同人文,如果睡觉前看一遍,就有可能做关于你的梦,第二天就会很幸福。 他脖子上也长了红斑,看起来变丑了,学长会喜欢吗? 他每次洗澡都会用毛巾用力擦干净,但只会把皮肤越擦越红。 没关系,学长讨厌的话就把学长绑起来就可以了。 滴落的绿(一) 他的身体在水中逐渐化成气泡,就连那个催促你的意识也完全的消失……你突然明白那种伤感的来源。 他要彻底与你再见了。 最后温柔的一阵水流把你向上推动,你甚至不需要动作,顺着水流的方向,仿佛就能到达最上方。 这地方绝对不是你刚才跳下的湖,它异常的深而宽广,越是往上,便越是虚无,在这层层的水液中,你能看到沉没其中的各种事物,金碧辉煌的宫殿,人们想要的钞票黄金,鲜花美酒,一个又一个虚构的美好的世界,它们告诉你,停留在这里你可以得到任何东西。 逐渐的上升,逐渐的上升,水中开始出现漂浮的巨大白色藤蔓,许许多多被这种白色藤蔓包裹的人,他们浑身赤裸,闭着眼没有任何的呼吸,与这些水液一同起伏,已经组成了祂的一部分,他们有的已经残缺不齐,有的还是一副完整的身体,有的还是你认识的面孔,你看到了章宁夏,看到了池微,甚至看到前天晚上还在生龙活虎的讲鬼故事的张云。 突然你脱离送你往上的水流,划动双臂,游到一处被藤蔓层层包裹的物体前,你小心的从中扯开一个缝隙,果然看到的连均的脸。 你开始用力地把缠在他的身上的藤蔓扯掉,这样的后果是一阵水液波式的震动,这藤蔓想要攻击你,但是这种部分并不如那种粗壮有刺的白藤,而是神经触感般的软弱无力,你可以把它扯下来,更多的水流四处冲击起来,你一手揽着连均,想要往上游,就算你已经迷失原来的方向,也奋力向上。 最终你摆脱了沉重的水体,你到了岸上,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成片成片的雨打在你的身上,你浑身都是湿的,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本应抱着连均,怀里却只有一只狗狗,它吐出了许多的水,然后朝你叫着,摇着尾巴。 “这怎么会这样呢……” 这里是一条漆黑的柏油道路,有着许多树,感觉像万清山……你还是回来了吗? 抱着狗狗,你迎着雨行走,觉得体温在快速的下降,以及怀里温暖的狗狗的温暖。 突然的一道强烈的光射向你,一冒着蒸气的辆车在你几米的距离刹车停下。你走上车去,司机穿着白色衣服,车上坐着的是你同学,是在山舍里面同学,他们很惊讶的看着你。 “沉子莘?”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全是你认识的人,你的同班同学,你好像已经回到了现实,不对,更接近现实的一层,或者说……你弄不清楚现在你在哪里,但这里不是现实。 你想找个地方坐下,但是车上的位置已经被占满了,你的老朋友,罗林一个人坐着占着三个位置,他跟你说,“这已经有人了,这是我给李熊占的位置。” 你点点头就站在他旁边,拦着狂叫要咬人的狗狗。 车速非常的快,下去的时候也很快,你摇摇晃晃的但也没摔倒,扶着位置,觉得这一切都如此的混乱。 最终你被摇晃得就蹲在了车中间的过道上,抱着狗狗,难受的流泪,狗狗舔你的脸,在你的怀里温暖你。 (二 再过了一个小时,或者是两个小时,或者是更长的时间,你持续的头昏脑胀,浑身冰冷,但你的身体状况却没有什么改变,确切说,虽然你有极度寒冷头晕恶心之类的感觉,但你此刻并未发热也没有晕倒,这也反过来证明了,你确实不是在现实中。 你努力忍着这种感觉,抬起头,借着客车顶部微弱灯,你看清怀中的那团巨大的“毛绒玩具”。 狗狗也仰起脑袋对着你,像微笑那样张开嘴哈着热气,圆溜溜的眼珠与遍布全身的微卷深棕色短毛同宠物店里售卖的大型犬别无二致,只有尾巴,如狮子尾巴一样细长而在末端有一小搓鬃毛,证明着它的绝非现实物种。 天知道你是怎么在混乱中把它从水里拖出来抱上车的,现在倒是感到手臂的隐隐酸痛了。 “连均?” 你揉着狗狗的毛绒脑袋,叫了一声。 “汪!” 它欢快的摇起尾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傻傻地热情地舔了一下你的鼻子。 明明你当时抱着的是连均,为什么会变成狗了呢?难道是因为,他的肉体已经被分解了,只有灵魂保留下来了吗,就像图书馆的那些猫……你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你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想,宁愿这只狗狗跟连均毫无关联,但是,无论是性格还是毛发的颜色都一样…… 狗狗不解地看着刚刚哭完又开始哭泣的你,慌忙的摇着尾巴,用爪子扒拉你的手臂,像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车内响起人们的惊叫,车头撞进了一面墙中,但径直穿了进去,车窗外一改漆黑,白色灯光倾轧而入,猛的一个刹车后,车门打开,又一股蒸汽弥漫在车内。 没人敢动。 但眨眼间你们乘坐的这辆车就凭空消失了,你与许许多多的人站在熟悉的学校大厅中。巨大的钟阁如同命运轮盘,时针与分钟都停留在十二的符号,只有秒针不停在圆周循环跳动。 两百多名修学的学生几乎同时被放置在这个雨夜,在这个熟悉又怪异的大厅里,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下的车?” “刚刚我们的车直接穿墙了!你们的也是?” “手机还是没信号!我手机都快没电了,都晚上十二点了学校在搞什么啊?” “不是要送我们回家吗?”人群中突然爆发哭喊声,“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别哭,我们已经回到学校了……” 众人都四下散开,有的去楼上寻找老师保安,有的甩着手机找信号,部分原地休息。 有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里,撑着伞想涉水回家,但他仅仅只在雨夜中消失了十分钟发出了尖叫。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人再敢走出去。 学生会安静地围坐在原地祈祷,在慌乱的众人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你看到了许唯与陈依依,便走到她们身边打招呼,“许唯,依依。” 你坐下问,“你们是从山舍坐车到这里的?” “我们不都是坐车到这里的吗?”许唯有些疑惑,注意到趴在你脚边的狗狗,惊讶的说,“这是果实?” 陈依依则是担忧的看着你,“沉同学,你的衣服怎么都是湿的……” “连均失踪了,我去找他,然后我掉进了一个湖里,我在湖里看到了他,想把他救出来,但最后却带出这只狗狗……它是果实?” 许唯说:“我不确定,只是它的气息很像。” 陈依依打开她的皮箱,拿了几件衣服给你,“沉同学,你要不要换个衣服,我的衣服可能比较小,但是比冷着好……” “不用,我现在已经不觉得冷了。”你摆摆手,被拒绝的陈依依有些失落,你连忙说,“我真的不冷,挺奇怪的,在这个地方好像身体状态也停止了一样,就不浪费你的衣服了。” “对啊,依依你忘了吗,这里是神的世界,怎么会有人感到寒冷呢,”许唯说,“我们已经到了神的里世界了,只是深度还不完全,等到我们完全进入里世界,我们就都能获得幸福。” (三) “你们知道这里不是现实?是那天,那个‘新生日’讲课的人说的吗,他说的什么,我根本没有听懂。” “我们都没听懂。”许唯缓慢而温和地讲述起那天的经过,“讲课之后我们回到山舍,山上就彻底断开的信号,完全没法和外界联系了,很多人都要求回家,停止修学他们要下山,但是景区的管理人员全都消失了,一直在下雨,大家都被困在山上,没有信号,上不来,下不去……每个人都很恐慌,因此我们开始了祈祷,神告诉了我们答案。” “到了晚上,果然如神所言,出现了搭载下山我们的车辆,到了这个与里世界更接近的地方。” 陈依依满脸期待,“嗯!神说,我们只需要一直在原地祈祷,就能完全进入幸福的里世界了,一起祈祷吧,沉同学。” 你有点为难,弱弱的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这话立刻引起她们的不满。 “你在质疑什么?沉同学……你难道从来就没有祈祷过吗?” “……因为我不知道该向谁祈祷。” “向神祈祷。” “可能是我只想依靠自己。我不想再让别人替我做决定,我想自己决定,我想作为我而活着,在真正的现实中。” 可能是因为你无法成为自己太久,你的内心都生出了某种坚定,或者说叛逆,现在任何人都不能决定你要如何做,你只想选择自己。 “算我看错你了,沉同学,请你离开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许唯突然变得冷漠,陈依依也垂下头不再看你。 “你们就不想离开吗?你不需要现实了吗?家人呢?” “我们是自愿的,我们真心希望能去一个自由的世界。” “就算是现实有人把你取代了?就算是一直活在幻想中?” “嘘!”许唯把你的嘴捂住,陈依依也慌张说,“不要在这说这种话!” 但是晚了,有人已经听见,她疯狂的吼你, “离开?你疯了吗?” 她的声音像一根引线点燃整个学生会,他们大声的喊着,叫着,要批判你,把你赶出去。 那些愤怒的学生会成员几乎全身布满红斑,你望了望周围,每个慌张的同学,想离开的,在挣扎的,在争吵的人的皮肤都分布着点点红斑,只有你。你猛地感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与来自学生会的敌意,也许你本不该坐在这里。 “我就说他根本就不适合学生会!” “赶出去,把他赶出去!”“把他丢进雨里!” “你们不要说了!”陈依依站起来拦在你身前,“这样和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让所有声音都停止了。 陈依依把她的围巾围在你脖子上,又坐会原位,你带着狗离开学生会的占据大厅的中央,独自寻找出口。 时钟持续走动。你看了眼大厅中央的巨大钟阁,现在是12点24分。 越来越多人发现了无法离开的事实,哭泣声和尖叫声回荡在大厅,更多的人在探索着这个区域,几个人组队的拿着灯走入二楼黑暗的走廊。 大厅与教学楼,图书馆都是相通的,但只有大厅的灯亮着。 你想去查看一下图书馆,到处走走,找找有没有贴着或是放着那种莫名其妙的规则。但你需要照明的工具。你想起来,你的座位上是抽屉的充电宝是可以当手电筒开灯的,这个大厅与原本学校的一模一样,也不知道班级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一样的,你决定先去你们班里看一看。 你走上环形楼梯,最后扫了一眼大厅,中央那块巨型圆样大花卉瓷砖上原地坐着的是学生会,角落零零散散人在疯狂的吃着他们行李里面的食物,面包,薯片,干啃泡面面饼,甚至调料包都要挤进嘴里……你突然也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饥饿。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极度需要想要进食的渴望,能够令人们疯了一样的吃掉能吃的东西,为了食物争夺哄抢。有人在叫着说他们很饿,没有食物的人开始抢夺其他人的食物,出现小范围的混乱争斗。 甚至就连你也有了去抢夺那些食物的想法,那个要把你吞没的饥饿感令你的肚子开始抽痛。 水缓慢的渗到了这个大厅的地板,瓷砖泛着水的光泽。 分针指到6这个数字,00:30,水流立刻像河流般涌入,人们尖叫着往楼上跑,如同末日来临的景象,那些走的晚的人被水冲刷,皮肤很快的被变红,完全的变红,离楼梯远的人完全被卷入水中,而那些挣扎着爬上二楼的人趴在地上惊恐的解开沾水的衬衫,抓着手臂与身体上的红斑。 只有学生会的人还坐在原地。他们淡然的淹没在水中,变红的皮肤,飘荡的衣服快速的被分解变成一串串气泡…… 你不愿再看下去,和狗狗一起走入与教学楼相连的黑暗走廊,一楼以下已经全部被水淹没,往下的楼梯的平面泛着水波,你的班级二楼离大厅最远的位置。 大多数的人都聚集在更好的楼层,能看见从高层的走廊射下来乱晃的手电筒光束,走廊外仍是密不通风的大雨,时不时有闪电雷鸣,打破整个寂静。 所幸教室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跟原来一样,你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教室,也看到了现在你座位上的人,他似乎在翻所有人的抽屉,不巧此时正在翻你的抽屉……希望你还没有来晚。 又一道闪电,你看清了她的脸。 “秦雪茹。” 她受惊的打开手电筒,但看清是你后又松了一口气。 你无奈的用手挡着那刺目的灯光问,“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给你,能不能把我抽屉里充电宝还我,我需要一个照明的东西。” 如果你没看错,她手臂里的那堆东西有你的充电宝,但她说:“不行,这是我收集到的物资,我要把东西拿给我们队伍里的人,如果说你加入我们的队的话,就可以给你。” “但你拿的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不可能……别咬我!”秦雪茹害怕你身边那只发出低鸣,匍匐着想要攻击的大犬,最终把充电宝扔给你。 但就在此时,你听到了钟声,一点到了。 “快跑——”你对着秦雪茹大喊。 身体比意识更早的动起来,冲出教室冲上楼梯,霎时间水流已经涌到了你的腰间,再下一个瞬间整个二楼完全被水淹没。 —— 因为昨晚怎么都登不上,十二点后我毅然睡觉了,今天经过努力又登上了ε?(?gt; ? lt;)? з,给昨天等更的老婆们磕头,哐哐哐 今晚会更的我找了新的vpn (四) 看来每隔半个小时,水位就会有一次迅速的变化,往上淹没一层,也有可能下次会淹没更多层,那么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在顶楼。 三楼的图书馆也很快立就会被淹没,你必须尽快找到线索,在水彻底淹没这栋楼前找到出口。 三楼已经没人了,大家都一直涌上了顶楼,黑漆漆的楼道里只有你奔跑的脚步声与天空的轰隆雷鸣。 你拐进图书馆走廊的门,用手上的照明尽量观察四周的异常,狗狗一直紧紧跟在你的脚边。 走近图书馆大门时,你听到了某种坚硬的物质撞击着玻璃的声音,你不敢上前,而是把灯照到图书馆的那堵厚重的玻璃门上,玻璃上全是裂纹,裂纹中朦胧的映出一个高大黑影,玻璃又发出了几声清晰的破裂声便彻底碎裂,整面玻璃门噼里啪噼地砸在地面上。 那个黑影快步走向你,你的灯光只照到他的大腿,他穿着校服,身上背着什么东西,在你把照明上移前,他比你预想的更快走到你前抓住了你的手腕,把你手里光线找到你的脸上。 在你的脚边狗狗又发出了警告的呼噜声。 “是我。” 确定你的瞬间,他就把灯投回他高大的半身上,光打在他那张冷漠俊美的脸的半边,高鼻梁拉出长长的影子。 是黎文免。 你惊喜的看着他,他却偏开你的视线,淡淡的说:“我应该去找你的,但没考虑这道门的厚度,稍微费了一点时间。” “你是来带我出去的?” “嗯。” 他的回答让你感觉到了万分的安心,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你从图书馆里面出来的?” “嗯。图书馆在新生日会出现置换,从里世界和现实会有一个置换的节点,我在那个节点待在图书馆就会被置换过来。” “你淋雨了?”他松开你的手腕,双手握住你冰冷的手心,他肌肤的热量传到你的手上,你才感觉到原来正常人的体温是这么高。 “淋了一点,但是我身上没有红斑,就是在上车之前,连均失踪了我去到非云那里,然后……说起来很复杂!但是我好像不会因为这个淋雨而产生红斑……” 他拿起手电筒仔细的检查起你的身体,看到你湿答答的衣服,皱起了眉头,但什么都没有说。 黎文免把光照还给你,从他背上那个,几乎有他的身高的一半高的旅行包中拿出了一件厚重的冲锋大衣和一条厚裤子。 你在他无声气场的压迫下,接过他手上的衣服,就想要套在身上,但他又拦住你, “把衣服脱了,再穿这个。” “在这里脱?” 他又嗯了一声,主动接过你手上的灯,把灯关掉。 你有些尴尬又快速的在漆黑脱下衣服,冰冷的空气真正接触皮肤让你瑟缩了一下,狗狗一直在你的脚边焦虑的走来走去的,你感觉到它的毛毛茸茸的毛发和细长的尾巴扫在你的腿上。 突然一种水雾样的触感喷在你敏感的脖子上。 “唔,你在干什么!” “不要动。这是能够防止污染的喷雾,我家研制出来的东西。你待会把几瓶带上,如果遇到祂,也许会有点用。” 黎文免按着你肩膀,仔细的喷上你的每一寸皮肤,满满的松针味道的木质香气弥散在空气中。这是他身上一贯的气味,现在也包裹着你了。 好不容易换上新的衣服,甚至还有他特意给你带的新袜子和鞋子。你身上的感觉确实好多了,只有肚子还在持续的疼痛饥饿。 (五) 你听见脚下巨大的水流上涌的声音,往楼梯交错中深不见底的空隙中看了一眼,快步跟上面前提着灯的黎文免。 这是一条你不知道的楼梯。你的充电宝早已没电退休了,现在是黎文免用他的蜡烛提灯在照明。 “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这个学校的最高楼层。天亮之后雨里的怪物才会消失,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天亮,而水会从零点开始,每隔30分钟淹没2陪于时钟点数的楼层,大概六点才会天亮,也就是要到42层以上的地方。” “但是学校最高的顶楼庭院也只有34楼啊。” “不是,学校最高的是废弃的东教学楼。它的楼层一直未知无法记录,但如果从c4入口走上去,就有可能在50层到达顶楼。”黎文免解释完又补充一句,“坚持一鼓作气走上去,不休息到达顶楼的机会比较大。” 你说好。你现在除了饥饿的疼痛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在向上的过程中,透过薄薄的墙壁,你居然听到了墙的另一面的凄惨尖叫声与哭泣, “对不起!我太饿了,我真的太饿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饿了……” “沉子莘。”黎文免在沉默中突然说,“在坚持一下,上去我会给你吃的。” 你正想答应,感觉到他的手在黑暗中握住了你,是没有带手套的温暖的手,他带手套的另一只手拿着提灯在对着前路照明。 他是那么一言不发的有力的牵着你,弄得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沉默着一直到了他停下脚步。 他打开那扇顶楼天台的门,雨声瞬间加大,他又轻松把门掩上,说你们到了,可以休息了。 黎文免从包里拿出几张毯子,铺到门边的地上,把提灯放下,也示意你坐下。 他坐在你身边又到倒出一大堆的白色包装的小包压缩饼干, “这是为了减轻在里世界食欲而设计的,已经经过了科研机构的检测,它不会真正的积聚在你的体内,只是为你提供一种饱腹的感觉,可以尽情的吃。” 你看到的时候就疯狂的在咽口水了,在他的肯定下开始吃起来,同时撕开喂给你扒拉着你的腿的狗狗。 “待会我把橡皮艇充气,早上我们坐它离开,水的边缘是白色雾气,我们进入白色雾气中就会到达万清山,然后登顶,山顶就是离开这里回到现实的终点。” 黎文免挨着你,从他校服外套内侧拿出一个厚封皮的本子。大约是他挨太近了,狗狗很不客气的又想要汪汪叫起来,被你摸摸头安抚了,缩在你的大腿上,怀满敌意看着另一个贴在你身边的男性。 黎文免面无表情地抓住那只想要钻进你腿间的狗狗的脖颈,把它提起来,“它的毛都是湿的,你可以带着它,但是不要让它靠近你。” 狗狗乱挥爪子狂扭毛绒身体叫起来,你无奈的让黎文免把狗狗放下,拿起毯子给狗狗擦毛,黎文免突然从背后抱住你的腰,头埋在你肩膀上,你动不了。 “怎么了?” “想要你……” “发情期还没有结束吗?” 他不说话,亲上你的耳朵,让你微微颤抖。 但你怀里的狗狗显然很不高兴。 “不能咬人!松口!连均——” 你惊慌的把狗狗的嘴巴掰开,但是狗死死咬住黎文免的手臂不松口,他衣袖已经被撕烂了,露出里面的金属。 “我的左手是义肢。因为不想看到手腕上的斑点,我已经把手切断了。”黎文免顺势把你抱在怀里,声音听起来有点受伤。 (六) 六点的钟响起,水还未涌到你们的楼层。你和黎文免站在打开的门后,看着雨中惨淡的天空泛起逐渐明晰的边界线。 “再等一会,等到六点半天更亮一点,水淹到这个高度,我们就出发。” 你们早已穿好了全身的塑料雨衣外加充气救生衣,给狗狗也绑上了一个漂浮气囊,收拾好了背包,充满气橡皮艇就在脚边,他又递给你一条腰带,他自己也带上一条,腰带间的救生绳可以在以防万一的落水时把你们牢牢栓在一起。 你刚腰带系上,突然间响起了破裂声,整栋楼都摇晃起来。你们连忙到天台外观察,是几条巨大的藤蔓在破坏这个建筑,它们顺着墙壁快速攀爬上来,蔓延进每一层的还未淹没教室中,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们不得不当即立刻与橡皮艇一起跳下有十几层楼距离的水面。好在巨大的波浪下,你们找到了平衡,奋力滑动水面,努力躲避着漂浮的破碎的木门,木桌,和书本,往学院的边缘划去。 渐小的雨点在水面生出圈圈繁漪,白雾淡淡的在空气中浮动,水已经完全淹没学校,偶尔你会感到,你们像是在做着漂浮空中的梦。 当穿过一片长长绿道时,你意识到就是这段路就是你往常到学校的路,水淹没了高大的树干,所以你们此时在树叶与树梢中穿梭,你不由得顺着绿意抬头看了一眼,满目青翠,连落下的雨水也是绿色的,蕴含着绿叶枝叶般的绿色。 你会好好的欣赏这场景,如果不是后面那巨大的藤蔓又追了上来,紧紧追在你们身后,你们必须奋力的往前划飞度前进,狗狗跳下水中滑动爪子努力帮忙推动……就在你们进入白雾前,藤蔓搅动水面,把你们的船掀翻了。 你再次清醒,已经站在了万清山景区的大门,黎文免站在你身边。 狗狗却不见了。你着急得想要寻找,黎文免却说你们该走了,不要浪费时间。 你只能无言的开始登山。 在这个漫长的疲惫的过程中,他对你说, “他们没有死,他们会回来的,就像我的父母,虽然他们会变成新的人,但仍然会继续与你的联系……虽然我也觉得没什么意义。但你不需要把你的心情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那你觉得什么是又意义的?” 虽然你问了,但他好像没听见,没回答你。你们继续无言登上。 雨持续落下,水仍然在淹没你们的后路,无法休息。你们走了很久,直到有一个路牌说的是只能有一个人通过这里,你得跟他走岔路分开。 你居然在独自行走路上看到了预料不到的人。 “连均……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第一瞬间的念头是他怎么可能会是连均呢?第二个瞬间你就把这个念头压抑下去了,他必须得是连均,就算不是你也要让自己认为他就是连均。 “子莘,我们现在还是不要上山的比较好,我们要赶紧下去!” “下面全是水怎么下去啊?” 他抱住你,什么都不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你不要相信他,我们现在应该赶紧下去。这都是你的幻觉,上去就完了!你相信我子莘!”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要下去,但是我们必须要找到黎文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可能会遇到危险,我们先找到他,再一起下去好吗?” 你揉揉他的脑袋,他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点点头。 (七) 你熟悉的,像被阳光烘过的,温暖厚实的声音不停在你耳边嘟囔着,越走上去就越危险了那个男的很可能就是坏人,要不就不找他了。 你得心无旁骛。你不能够想祂是怎么出现的,也不能想是否还能再见到他。 天上的雨一滴一滴的把连均的头发和身体打湿,他身上的那件,失踪前那晚穿的棉质睡衣,上面是白色云朵的图案,也被完全浸湿,滴出水来了。 雨水冲刷而更加艳丽的,艳红森林栈道与旁生的青色荒草,湛蓝的遥远的天空。 “还记得,我们说过一起走森林栈道看云海吗?然后我们说在看一遍日出。” “……嗯,会有机会的。”他轻轻的说,“不要难过,好吗,子莘。” “是因为太久没见你了。”你把沉重的心情合理化,“我还记得,下山的时候你哼的歌,这次让我唱给你听吧,我也会唱来着。” 森林栈道的尽头,黎文免站在通往山顶最后的岩石台阶上等你,他看见了你身侧的一副对峙状态的连均,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要去找他,他已经被污染了,他是坏人!子莘你看他身上!”连均指着黎文免被撕破了雨衣而淋湿的校服外套,与露出的雪白右手腕上已经出现的红点。 但连均没等到你的下一句话,因为你已经趁机拿出了黎文免给你的喷雾,扭开瓶盖整瓶都泼到了他脸上,然后爆冲,拉起黎文免的手拔腿就跑。 黎文免很有默契与你在石阶上飞奔跑起来。昨晚你们就讨论过了这个可能遇到的情况。 “为什么……” 在你看不见的身后,“连均”的身体逐渐泛红,破出许许多多的藤蔓愤怒的追向你,你们就算速度很快也不可能甩掉异常生长的藤蔓,山顶就在眼前了,只要再登十几段石阶,但藤蔓缠住了你的小腿,那些缓缓上涨的水也疯狂的涌到你的脚边,阻挡着你的步伐,试图吞没你。 你被绊倒在地,黎文免用左手手臂上的刀刃把缠着你的藤蔓切掉,把你抱起来。 “刚才我淋雨也被污染了,所以我出去也没有意义了,我来拖住祂,你快走。” “什么?怎么会没意义,我们不会应该一起出去吗……牺牲你,我怎么能毫无愧疚的活下去呢……” 他已经把你用力拋上更好的台阶。 “这个会帮你活下去的。” 他从校服内侧拿出他珍惜的那个厚封笔记本,扔给你。 你只能快步跑上那个最后台阶,最终登上了最高的山顶,所有的雨雾都停止了,藤蔓或是别的什么都消失了,太阳缓缓的亮起来,如同日出。 你孤独的站在山顶中央,你胜利了。 (八) 彻夜未眠,超长时间登山,末日般的逃亡求生,终于在这一瞬间全部结束。 紧绷的神经与超负荷运作而极度疲惫的身体想是获得了允许释放的开关,你再也无法支撑,晕倒在了地上。 你的身体自动进入了睡眠,你想要醒过来,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弄清楚是否能够在这里入睡,然后你听到这样的声音, “没事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继续睡吧,不要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这样温柔的声音。抚摸着你头发的手,带着你熟悉的松质气息,仿佛你熟悉的人还在身边。于是你又沉沉的睡去。 你终于补足了精神,睡醒坐起来时,你看到了背对着你,面对着窗外的班主任。这里的布局和配色与你住的山舍相同,高大的玻璃窗外是一片宁静的山林。 老师坐在你床沿,好像一直在陪着你。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流下了眼泪,像要找到支点那样抓着他的手,哭着说:“老师……” “嗯,老师在这里。” 他扭身握住你的手,顺着你的方向倾着身子抱住你,那股好闻的松针木质的香气又包裹住了你。 他拍着你的背,安慰着你说,“好了好了,没事,你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不是的,我没有做噩梦!黎文免,他为了救我他他留在那里了……还有大家都被水淹没了,所有的人都在水里面,只有我逃出来了……对不起……” 他安静的听你说完,仍然抱着你,手在你的头上温柔的揉着,“不要激动啊,你听老师说。” “你发了高烧,体温持续不降而且昏迷,学校通知我过来看一看你的情况,他们告诉我说是连均失踪之后,你跑到雨里去找他,发烧晕倒的。连均已经被找到,送回家里去了,大家都没事,大家都在外面吃早饭呢,而且黎文免在学校里面,你明天上学你就能看到他了。” 老师情绪稳定的告诉着你,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你所经历的那些湖面和那些人物的接触,那些痛苦冰冷的记忆,那些又荒诞又真实的往昔,为什么会那么永复不止地扑腾在你的脑海中,你仿佛能听到闻到所有的记忆。 “老师,你不要再骗我了……请你……不要再骗我了。”你沉默的重复这句话,带着哭腔。 “怎么会骗你呢。” 老师只是温柔的把你的眼泪全部擦干净,又问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饭,你说你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他同意了。 出去前他把一本后厚封笔记本放在你的手上。 “这是你晕倒被找到的时候,你拿在手上的,应该是你很珍视的东西,虽然按照学校的规定,我应该把它收走,但是还是留给你吧,希望这能够让你开心一些。” 笔记本是黎文免的。你记得他说,这个能让你活下去,所以这里就有他活着的意义吗? 笔记本上有一个密码锁,你不知道密码,拨动转轴慢慢地一个一个试数字,随便试了你原本日记本的密码,锁竟然开了。 打开这个笔记本,更应该说是一个小型的收纳本,透明方形收纳夹层里,整理的放着那些你亲手写过的粉色信纸。 原来如此,你和小希说过你有一本带锁的日记本,你把密码换成了你们开始写信的日期,以此纪念友谊周年之类的。 你熟悉的那些交谈和话语,它清晰明了的展现着,你们所记录生活中所有美好细节……你们是那么的热爱你们的生活,至少在信里。 他知道回信是你写的吗……应该知道,不然他不会那么笃定的把这个笔记本丢给你。 (九) 你延续的不仅仅是你的独立意识,还有他的记忆,他所珍视的意义。所以,你最终走出房间,在老师的陪同下去了饭堂。 现在正是午餐时间,除了连均大家都在,许唯和陈依依,张云他们,还有罗林,每个人都原模原样的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但又显得那么不同:他们的表情或是声音都洋溢着某种幸福的味道。 很难想象罗林那张总是堆满嫌弃的脸也能露出这笑容,在你经过时好像很熟地对你打招呼,用一种你难以想象的甜蜜的语调,“嗨,子莘,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坐这?” 就算是你拒绝,他也没有任何的冷脸,不夹带任何的嘲讽,真诚的对你说之前的事真对不起,希望以后能跟你好好相处。 在礼貌又得体,怪异又和谐午餐后,班主任说有别的事情不能陪你一起,你和原来的同学乘坐摆渡车下山,各自回家。 你左侧空着原本连均的位置,车窗外天气晴朗,快速后退的绿树与金阳糊成一个总在结尾出现的电影镜头,有同学说光太强了不好睡觉,你把车帘拉上,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有你妈妈的消息,说你们搬家了,已经不住之前的地方了,给你发了个定位,让你待会儿下山了给她打电话,司机会去接你。 有连均家人给你回的消息,说连均受了伤在医院治疗,他伤得很重所以已经申请了退学,近段时间都不能和你见面。 有孙霞的消息,她问你是不是要回学校了,明天还是后天,你回复说明天返校,她说想见你,明天去你们班找你。 还有沉音的消息,停留在你去找连均之后的那天,你们的聊天框全是他语音,着急又迫切的声音,听到后面已经开始有了哭声。那些消息密密麻麻的翻也翻不完,却又在后一天完全停止,你刚刚给他发的消息,他也没有回,连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也许是生气了,回去哄哄他吧。 离开景区之后你给妈妈打个电话,等家里的车接你。 “宝贝,旅行结束了,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玩的很开心?这几天都没有给妈妈发消息,你说什么大声点,这里吵,妈妈听不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举杯推盏的碰撞声要把说话的人声淹没。 你只能更大声的问:“为什么要搬家啊?” “你旅行第二天,你那个叔叔沉子涛死了,没几天他儿子也跟着生病死了,妈妈想着这个房子不太吉利,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短命,谁知道留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回魂,还是跑远一点放心。” “什么?你是说沉音……死了?怎么可能?” “说死了就是死了……你听话一点,别问这么多。妈妈最近处理很多事情很烦,真的没有心情,我们明天要去京州,今晚我会帮你退学,我们以后就在京州住。” “退学?但是我很快就要毕业了,就不能让我先考完高考吗,或者你们先搬家让我一个人……” “那怎么行,我们三个走就一起走,一个人也不能少。宝贝放心,妈妈给你找新的学校也是很好的学校,你再读一年高三,也不会有这么多压力。” “可是妈妈,我真的很想在这个学校完成学业,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沉子莘,你不听话是不是?”那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一下明白这件事没有能商量的余地。 要么违背妈妈,要么顺从她,你考虑了一下,最后说:“我不去京州,我也不退学。” 说完你就把电话挂了,要司机把你带到你的家里。 别墅空无一人,你把行李拖过石子路,用钥匙开了门,室内几乎被搬空,大件的物品都蒙上了白布,房门被贴上了封条,地上是燃尽的香灰,枯萎的花圈,房子只剩一个空壳。 你费力的把箱子搬上楼梯,推开被封条封住的房门,床还在,水电也还能用,你先给手机充了电,整理行李。 没多久就听到楼下的动静,你走下楼面对妈妈愤怒的面容,她迎着你的面抬起了手,看到你闭眼又放下,转而用力抓着你的肩膀,“你是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吧?” “我没有。”你苍白的辩解着,忍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感。满腔怒火的母亲音量高涨,“你怎么就要住在这里,我说要去京州,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沉音根本就不是——他是水鬼来索命的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沉子涛为什么死这么早?那晚我让人从大师定位的河里捞到一个男孩尸体,烧了之后沉音就不见了!我们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脱身,你也想死吗,继续留在这里?” “……那我不住在就可以了,我去住校,我就想在学校毕业。” “想都别想!你知道我给你找新学校费了多大的心思吗?你自己在这里,怎么让我放心!你都多大了,还说这种任性的话,你从来都没有理解过妈妈的感受!” “我没有任性,继续留在原来的学校毕业不比退学新找一个学校容易吗?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就是因为我长大了,所以我才能想要做什么,就自己决定啊,妈妈,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想要控制我?” “我控制你?哈!”她松开你,你的话像是穿过她胸膛的箭,她想喘不上气那样拍着胸,“是谁教你说这种话的?是沉音?你就这么喜欢他?你就这么想变成女的,给那些男的生孩子!只有妈妈才会爱你,那些男人怎么可能会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爱我的话,就应该听听我的意见,我想要留在学校毕业因为……” 她情绪崩溃地打断你,“你什么意见?你什么时候对过?!你以为你有今天是为什么?还不是我这些年事事为你准备的?” 再这样沟通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你淡淡的说:“那你就别管我了,我不会走的。” “好!那你就自己待在这里等死吧!” 她说完就走了,巨大的关门声回荡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虽然有前路未明的不安,但更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的舒畅。你洗了澡,重新铺了床,给手机充了电,算了算你能用的钱,应该还能撑到毕业,吃的点中午收拾行李时几个同学给你塞的零食,上床睡觉。 —— 怎么这么卡,登不了一点(╥w╥`) 上面是昨晚写的话,下面是今天写的话: 早上起来写到现在,一气之下把它完结了,全部一起发。用两个加更来弥补我昨天晚上没有按时更新。≥﹏≤ (十) 第二天,天还黑着,月光清亮,你推着自行车,小跑一段跨上车座,迎着冰冷的空气,踩起踏板。 由于没有直达的公交,又要省钱,你只能搬出在车库角落搜到的自行车,最多三个小时就能到。 偶尔有一两辆私家车从你身侧的大路飞驰而过,你不紧不慢的前进,呼吸着林间的空气。 从天黑到天亮,夜的墨色在消退中柔杂尽了树的碧色,使得空气也泛起这样沉沉的冷色,你听到了苏醒的鸟鸣,也逐渐能够看清林间的雾气,薄薄的覆在枝叶的空隙,好像隐藏着什么要破雾而出的东西。 好像不是好像,真的有东西在朝你冲过来,撞在你的车上——是狗狗。 巧克力色的卷毛大狗狗,摆动着像狮子一样的长的尾,趴在你身上,欢快的朝你叫着。 “连均!不对应该是,连均狗狗!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它热情的贴在你身上,爪子拍你的手臂,好像在让你摸它的头,你被这个温暖的小可爱逗笑了,“好啦,我也很高兴。” “但是我要上学了……你也要一起吗?嗯,让我想想,学校有没有不能带宠物的规定呢……算了,管它呢,我们走吧。” 你悄悄把狗狗带进了校园,你想带着它去找班主任询问更多的情况,狗狗的出现给了你一种新的希望,也许你能够把连均找回来。 因为狗狗装不进书包里,你们只能分开行动,你跟它说在教学楼见面,也不知道狗狗有没有听懂,反正回应你的叫声是很欢快。 但你还没等到你的小狗,在教学楼门口等着你的孙霞就把你叫住了。 “沉学长!”她一把拉着你,不由分说跑起来,“你终于回来了!你先跟我来,可能情况会有点复杂,但是老师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我们要去哪里啊?” 孙霞最终把你带到了一个教室门口,丢给你一句莫名其妙的,“总之!我哥就交给你了。我先回教室了!” 还给你握拳做一个加油的手势,人就跑没影了。 你只能推门走进去,房间里就是普通的桌椅,墙角内还有一扇门,再走进去,你看到了手脚被绑在椅子上的孙映山,你的班主任,还有两个你不认识的老师。 见你进来,站在孙映山旁边的男老师说: “他来了,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们了吧?你只能选择配合我们,如果你被校委会发现了,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而看到你,孙映山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想要挣脱绳索,但是做不到。 “这底是怎么回事……”你边问边走向他,班主任拦住你,安抚性地拍了拍你的背。 “你的情绪激动,对于你的污染没有益处,如果你真的想活着,希望你能明白。” 女老师试图安抚他,但是没用,孙映山更加暴躁地挣脱敲打着手铐和脚铐,“我相信,我答应你们,把我放开,我要到他的面前——” 女老师按动按钮,固定在孙映山手臂上的注射器注入麻醉镇静药,孙映山才逐渐平复下,缓缓睡去。 女老师叹了口气:“他的污染程度并没有那么重,不需要和研究院合作,他更需要解决的是精神创伤问题。” 男老师看向你的班主任,“那就按之前商定的,他的安置就和生活由黎老师负责。” 班主任点头,“好,那我就先去给我的学生解释一下。” 两人都点点头,班主任带你出去,站的走廊却没有说别的,反而是先问了你, “你发烧昏迷的那段时间,你母亲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转学,当时我推脱了,说你们在修学,不在学校不好办理手续,你醒过来之后又很难过……老师看到你哭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他说着,温柔地摸摸你的脸颊,“眼睛没有肿,看起来昨晚没有偷偷哭,子莘好像长大了呢。你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可以告诉老师转学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吗?” “我不是想退学,是我妈妈她想去京州,但是我不想,我们吵架,然后……我和家里决裂了。” “决裂?” 老师少见的睁大了一点眼睛,又把你使用的词说了一遍,像是难以置信你会做这么幼稚的行为,你不禁感到脸红,匆忙的解释起来你在万青山上的经历,希望能够代替黎文免完成在这个学校的学业,你妈妈的极度反对,你毫无办法,所以只能……最终他笑着抱了抱你, “那就和老师住吧,老师会照顾你的,怎么了,不是说要给老师养老吗?” 你想到自己确实需要足够了解这个学校的人的帮助,加上你对班主任有着莫名的信任感,你用力点头答应了。 他又笑着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菜,他今晚回家给你做,修学之后高三的晚自习会取消,学生可以自主选择时间和地点上晚自习,今晚你可以好好的吃一顿饭,晚一点来学校也没关系。 你们还没聊完,老师的电话就响了,他接完电话,问你有没有在学校看到过狗,你这才想起被遗忘的狗狗,“是有一只狗,我来学校路上遇见的,不对,它是在休学的时候就出现了,我去找连均然后……” “好了,老师知道你的意思了。”他没让你说下去,“你先去上课,其他的今晚再跟你说,这里不太方便,今晚都会跟你说的,好吗?” 你就这么被劝回了班级。 (十一) 老师带你去的是他在市中心的,远离校区的房子。 “房间挺多的,你可以随便挑一间住,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就好。因为教学和图书馆的工作,我一般会住在学校,很少回到这里,但我可以保证这里很安全。” 他不停的用温柔的语言安抚着你的紧张,做的饭也很有家的味道,虽然你只是暂住,却真的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结束晚饭,班主任坐车搭你回去,到了学校,然后跟你说“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给我发信息,你想回家就给我发信息。” 你点头说好,回到班级,开始复盘晚饭上老师的话。 之所以这些不能在学校聊的原因是因为学校会监听你们的聊天,你早已经被校委会重点关注,连通讯设备都已被他们监视。 校委会是奥菲利学院最大的内部管理组织,他们对学校中神的信仰就像宗教那样虔诚,同时也把教育视为传教,控制着每一批学生的“新生”,同时将反对者视为敌人。 那些因为违反校规而在新生日之前被污染的人,被他们视为“可以处理的”,“神的食物”,但是有一些人往往只是不知情,果实因学校管理缺陷而受到污染的精神折磨,避免这样的情况,给予这些人一些选择的机会,反对合理化怪物吞食人肉体,是他们建立图书馆避难所的初衷。 他们一直在寻找解决污染的方法,但是很难做到,擅自离开图书馆的人,要么会被纪检部抓住喂食怪物,要么被污染控制精神失常,原因在于构建这个图书馆,是利用了现实与里世界对调的方法,物理的离开无法真正的离开。 唯一离开图书馆里世界的方法是,在新生日,世界的界限混乱的时候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出口。明年都只有少数的人能够离开,而图书馆的管理员会帮助他们恢复正常的生活。 至于今天你看见的狗狗,他就是连均的灵体。原本这样的灵体,无法被神吸收也无法与神结合,只能够逐渐的消失,一般情况下,学校会把成为灵体的学生定性为失踪。但是这次,学校遭遇到了某方面势力的施压,最终决定要归还连均的灵体,以及积极的帮助寻找他的身体,如果能找到的话,当前的保密技术下是有可能重新恢复他的生命的。 “虽然说机会渺茫,如果说那个怪物已经把肉体吞噬,那是绝对不可能再找回来的,但是根据检测,目前祂还没有把连均给吞噬,所以他们还在寻找中。”老师最后这样说。 “我能去帮忙吗?我能去帮忙找他吗,我毕业以后,我想找到他……” “这样很危险,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但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还是,说点高兴的吧,今天连均的灵体,就是那只狗从实验室跑出来找你,把校委会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后他们决定,偶尔让你去帮忙遛一遛狗,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而你暗暗地下了决心。 你要把连均找到,你一定会把他找到的。 几天后,孙映山也会出现在你住的房子里,老师说在孙映山完全结束针对污染的治疗前,这段时间都没办法上学,也暂时没办法跟他家里接触,希望你能多多跟他交流。 但事实上,你们不说什么话。孙映山总是在很安静的看书,如果你回家,他就会默默的坐到一个离你更近的地方。他很喜欢靠近你。 老师每晚在你睡觉都会来看你一次,和你说了晚安就会返回学校工作,然后你就会像哄小孩那样,对藏在角落的孙映山说:“可以出来啦。” 每天晚上他都要和你一起待着,什么都不做仅仅共处一室,他说这样会让他感觉更好,你也由着他,只是你不允许他睡床下,让他睡你旁边。 他一直很安分。而且有人在你旁边,让你感觉很有安全感,你每天都睡得很香。 这样大概过了一周,你听到了敲玻璃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又被这个声音吓醒,孙映山已经走到玻璃窗前,打开窗,居然从窗外揪进来一个人。 “放开我!!你是谁啊!为什么你会在我姐姐这里,放开!!!” 居然是沉音,被孙映山抓着领子,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活的沉音。 感性一下占据了你的大脑,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他是怎么从到你们窗户边上的,你一下抱住他,大讲特讲你的担忧之情。 “我去找你了——我死了?我没有死啊——” 他把头钻到你怀里,被你双手揽着才喟叹起来,眯着眼睛,黏糊糊的叫着“姐姐”。 正在你身边的孙映山只觉得沉音非常碍眼,想把他拎起来扔回窗外,但又不想违反你的意愿,手伸在半空,欲拎又止。 “我去那个可怕的地方找你了,因为你没回消息,然后我就差点被雨融化了,山上不去,身体差点也没有了,我在山脚找到研究员,他们帮我修好身体,但是要我付钱,因为我没有钱,他们就让我做苦力,姐姐你一定要赎我出来啊!什么?你也没钱了,哦,对哦,我说怪不得会换新的地方呢,但是姐姐的味道还是好香啊……喜欢!” 沉音的话还是那么含糊不清,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模糊,还是本身语言描述能力就不太行,你再问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只能无奈的按照他的要求揉他的头,任他撒娇。 “他是谁啊?”沉音很不会看氛围的指着坐在你身边,脸色很不好的孙映山问。 在你解释之后,又得意忘形的娇声说,“姐姐,让他出去吧,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们独处。” 孙映山终于忍不住动手,又抓着沉音的衣领要把他拎起来丢出去,两个人打起来了,没分出胜负反而莫名其妙开始竞争你更喜欢谁。 沉音主动把自己脱光,把你抱到床上亲起来,而孙映山也不敢示弱的把裤子脱了只剩内裤,从你背后抱住你,咬着你的后颈,一副任你玩弄的样子。 虽然热热的被夹在两个人之间确实有点舒服,但你还是记起,“停——我明天有测验!” “你为什么只推开我,他呢?”被你推开的沉音不满的指着在你亲着你脖子的孙映山,“你偏心他——” “你小声点!”你捂住又要爆发的沉音的嘴巴,“不推开你我怎么说话啊。” 他生气的扒下你的手,在你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一下,却又像是被迷住那样没法放开,含住你的手指吮吸起来,模仿性交的动作上下,让你的手指深入他的喉腔,让他眼角泛红,好像自己就能玩到高潮一样,泪眼朦胧地拉着你另一个手去抚慰他早已硬起的阴茎。 “姐姐,摸摸……” 你却是被胸上的刺激弄得浑身一软,在你身后的孙映山解开了你的睡衣扣子,揉捏着你的乳房,同时用他炙热的阴茎在你的臀部摩擦,“孙映——” 叫停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正对着你的沉音就又缠上来把你的嘴堵住。 …… 没有插入,但你们三个都身下已经湿乎乎的,躺在床上喘气,沉音的头埋在你胸侧,双手缠着你的腰,热气喷在你身上,你平躺着看到身侧的孙映山,脱光衣服露出的线条流畅的腹肌,饱满柔软的胸肌,你没有忍住在他洁白的大奶上揉了几下,他顺从地侧身向你,眼睛仿佛在说要你的亲吻,你如他所愿的亲上他,你们深吻起来,沉音发现之后扑上来不满地咬你的耳朵,他们又把你夹中间。 距离高考还有两周。 所有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更文明,更温暖,叫你买水的陈园欣会给你买水,秦雪茹每天都跟舍友有说有笑,脸上终于出现了真正的放松的笑容,大家知道东暖家里的情况后,都主动捐钱鼓励她。 只有那些名单上留下来的纪检部的人知道真相,但是他们一直都擅长掩饰不正常。 高三的班级里全都洋溢着积极的学习氛围,每个人都一心向学,新的两次模拟测试,你们的成绩一次比一次提高,之前仿佛隐形人的池微主动的担当起你们班的学习组长,督促每一个人功课,给每一个人定学习计划。班级的所有人相互扶持,每天上课都积极问题,下课就一起讨论,每个人都无私的帮助对方,把所有人成绩提高为己任。 怎么说呢,简直就是你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高中生活。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不都是一个好结局吗?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获得幸福了吗?你偶尔会在某个瞬间赞同祂。 你也见到了黎文免,他变得很阳光,你现在偶尔能见到他在不同班级跑来跑去和同学打闹,他是最积极给人解题的那个,每晚都会搞一个学习小组,带头讲课。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沉子莘?同学?”他有次叫住你,“我有点不明白,但是,我们之前的关系很好吗?。” 旁边的阮开晨不嫌事大,开玩笑地说:“何止很好,简直好的不得了。” 你实话实说:“没有很好,就是还可以的样子,就是现在这样。” “嗯……不留下来开小组会吗?”他沉思片刻,笑着问你。 “我要回家,不是取消晚自习了吗,我得早点回家。” 家里还有几个人等着你回去呢。 (十二) iyuzhai wu.xy z 临近考试,白天的课程也变成了自由自习。 最近阮开晨老来叫你去和他们一起学习。学校选了新的纪检部部长,他闲下来了,同时他很爱看你跟黎文免相处的尴尬瞬间。 就算你故意躲着他,他也总能“顺路遇到”你,因此你一看到他的影子拿起书就走,他追着叫你名字,很快在走廊追上你,你实在受不了, “你不用跟着我,我不会故意考差的。” “啊?” “你不用监视我,我会考一个好成绩的,我还没有到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地步。”鮜續zhàng擳噈至リ: yus hu w uone.c o m “冤枉啊,我真的是一片好心!怕你一个人独处情绪不好,我身为前纪检部的部长,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要说监视你,这个学校到处都有摄像头,除了东教学楼和那个东边密林,因为那地方就是安上了摄像头也会自动消失,而且也不止是你,就连我,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会被监控记录,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关心你啊!” “你一开始就知道学校的事?” “对。” 大概是卸下了纪检部部长的责任,他毫不犹豫的承认。 “我,还有黎文免,还有高三的纪检部成员都知道。黎文免,我猜他是从小就知道了,我是高三当了纪检部的部长才被告知。那个时候我才理解黎文免为什么小时候那么极端,老实说我一开始想的是奉献自己的,但是祂好像对我没有什么兴趣,就像我对祂没有什么兴趣一样,很可惜。” 像打开了话匣子,他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往好处想,如果这是一个游戏,你是赢家,你可是唯一的赢家。你大可放心,学校是不会控制和威胁到你的任何未来的,只要你毕业之后不做任何损害学校利益的事情。祁星耀的死也只被他们当做实验品的损耗而已,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 “至于‘非云’,反正还有下一届的f4嘛,总是能找到新的人去结合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学校把这一切控制的很好,只要维持了稳定,这一切就能运作下去……” 后面的没听进去,反正都大差不差的,不如走廊外突然落下的雨有吸引力。 青葱绿树间,夏季的雨淅淅沥沥的滴落下来,清脆地嘀嗒在青色树叶上,使得那些雨也呈现出如此翠绿的颜色,如同一颗颗些蕴含着绿色的玻璃珠,萃取尽绿的精华,在日光下闪着宝石或者玻璃石样的质感,在地面上碎落,浸入草地。 按理说你应该对雨落感到某些阴影,但是看着这自然造物,尤其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几个年轻的高一学生在树下奔跑,他们鲜艳的红色领带飘在空中,少女的裙摆在大膝盖下微微的扬起,他们边跑边笑,和这个充满着青春气息的雨一起,让你不仅没办法讨厌,反而还是会觉得…… “……还是会觉得很好看,真的太漂亮了。”你看着雨喃喃自语,放空了的大脑自动检索出,那封写给你的信,“最近一直在下雨,我很喜欢雨声,下雨时入睡或是写字都很舒服……”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应该亲口跟你说的,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也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阮开晨表情微妙地看着突然进入某种状态的你,看看你呆呆望着的雨,又看回你,摩挲着下巴,带着那种宝石商人考究品质的神色,微微点头说,“我也觉得,确实很漂亮。” 高考反而像是其中最不重要的内容,两天眨眼间就过去了,真难以想象,你会为这两天付出那么多沉重的辛酸。 收拾完所有试卷和课本,空荡荡的教室桌椅会被新一轮的人填满,就像你的人生,结束这个阶段,开启下个阶段。 你感觉,你能更平静的看待这个世界了,也许你也获得了某种新生,原谅一切,抛弃一切之后,更加坚定的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 毕业典礼上,黎文免走上讲台,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话筒向你表白,你十分尴尬地拒绝了他,但他勇敢抱住你强吻你的照片被载入学校八卦史册了,成为你不愿回忆的社死记忆之一。 总之你活过了高中,顺利的从恐怖的学校毕业了! 虽然暑假你也很忙,早上要和孙映山一起去遛狗狗,中午黎文免会来找你,晚上沉音老是跑过来串门,三个人一只狗经常就会有撞到一起的时候,每天都鸡飞狗跳的…… 妈妈真的没有再联系你,老师帮你更正了身份证的性别信息,你顺利的收到了本市师范大学的通知书,开始了大学生活。 但开学的第一天,你还是被女孩子认成了男生,不知道是你穿的太宽松休闲,还是举止。 你不得其解,翻开书准备上课,铃声响起前,有人问你,“子莘同学,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了吗?” 你说没有,因为觉得声音太熟悉而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过于美丽的脸,长发扎起了,穿着白色的中性长裙西服,瞳孔是让人过目不忘的晶石状。 “你……” “是我呀。”他笑着说,同时你感到某个冰冷的物体钻进你的裤子,缓慢又暧昧地往你腿上爬。 —— 完结了!